在加貝大酒店外面的廣場上怔了一會兒,因爲從剛纔白姐的電話中我感覺到了一種緊張——她這麼着急的樣子,究竟是因爲我老婆的事情呢,還是她已經知道了易科的事情了?
我必須要去的。
“秦勉,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這是白姐看到我後的第一句話,她用一種怪怪的眼神在看着我。
我已經不想再解釋了,“白姐,花蕊她怎麼樣了?”
“喲!你們兩個人還真是情意綿綿啊。”她看着我,戲謔地道。
“白姐,你誤會了。我和花蕊是清白的。”這下,我不得不說這樣的話了。
“你和她清白不清白我不管。關鍵的問題是,你老婆那裡你準備怎麼辦?”她不再用哪種語氣和我說話了,而是在嘆息着問我。
“隨便吧。無所謂了。”我苦笑道。
“是啊,有些事情看得越重,對別人的傷害就越大啊。”她說。我發現,她在這一瞬間,她的臉上忽然地變得蒼白起來。我心裡頓時一驚——難道她知道了什麼了?
“白姐……”我朝她叫了一聲。
“易科死了。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吧?爲什麼不告訴我?”猛然地,她雙眼直視着我問道。
雖然我早有心理上的準備,但是在這一刻,我依然地被她的話給驚呆了。
“白姐,你怎麼知道的?”因爲我毫無思想準備,所以在情急之下我採用了反問的方式。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她卻也採用了反問的方式。
我苦笑,“我是真的不知道。哦,我說的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沒有告訴你的原因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但是我卻不想讓自己被攪合進去。”
隨即,我把那天的情況對她講了一遍。不過,我沒有講自己和老婆扯皮的事情。
“白姐,幸好那天我關機了,不然的話我可就說不清楚了。”最後,我說道。
“易科算是白交了你這個朋友了。”她的臉上變得蒼白,冷冷地對我說道。
我頓時怔住了,“白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人家易科一直把你當朋友,他對我說過,說你這人雖然處在領導對的位置上,但是爲人還是很豪爽大氣的。他還說,你這人似乎有着很大的心事,因爲他從你的眼神裡面經常會看到一種憂鬱的東西。你看,人家可是真的把你當成了朋友,可是你呢?他死了,你竟然不聞不問的,這世界上有你這麼冷漠無情的人嗎?”她說,聲音裡面彷彿結了一層冰似的。
我頓時惶恐不安起來,背後也泛起了一層微汗,“白姐,不是那樣的。因爲我處於嫌疑中,我不敢去過問這件事啊。”
其實,我是知道自己的。剛纔的這個解釋固然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而膽
小怕事、不想惹麻煩纔是我最真實的心態。也許在我的內心,我根本就沒有把易科真正地當成過朋友。
是的,在我的內心並沒有真正地把易科當成自己的朋友,甚至,我還有些看不起他。在我的內心,他僅僅是一個畫家,一個不懂世事卻竟然讓百里大哥老婆掛念的邋遢畫匠。但他的畫很值錢,也許這纔是我和他接觸的最根本的原因。
所以,我對他的死雖然感到困惑,但是卻並沒有怎麼地去關心。反而地,我還在逃避,逃避着與自己相關的責任。我不想自己被牽扯進去,因爲我覺得很不值。
現在,當我聽到白姐對我這種責怪似的問話之後,我頓時看清了我自己。心裡不禁慚愧萬分。是啊,易科可是真的把你當成了朋友的,可是你呢?
不過,我從白姐剛纔的話中知道了一點——她是如何知道了易科的死訊的。
很明顯,白姐最近與易科走得很近。因爲她剛纔是這樣對我說的——易科告訴我如何如何。
這就說明,她在前段時間的裡面,曾經與易科有過私下的接觸。也許是通過電話,也許是兩個人在一起。當易科死亡後,白姐在不知道他已經死亡的情況下很可能再次去找過他或者打過電話。結果只能是:聯繫不上了,然後她就去找他。於是,便知道了他死亡的消息。
我覺得自己的這種分析合情合理。因爲易科的死並沒有登報。
那麼,易科的死和白姐與他的接觸有什麼關聯呢?猛然地,我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
秦勉啊,秦勉,你自己現在的麻煩夠多的了,少去管這件事情好不好?忽然,我心裡猛然地一驚。我發現自己確實是太愛管閒事了。
“他們在懷疑你?就因爲他最後撥打的號碼是你的?”白姐在問我道。我頓時從胡思亂想中清醒了過來,“是。幸好那天晚上我有證明人,他們都可以證明我有不在場的證據。”
“那天晚上你究竟在幹什麼?”她問我道。
我不得不說了,爲了得到她的信任,“白姐,那天晚上我在加貝大酒店吃飯。吃完飯後和花蕊去聊了一會兒天。想不到的是,我老婆忽然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前些日子,我和花蕊到海南去玩了幾天,這件事情也被我老婆請的私家偵探給發現了。現在我老婆正和我鬧呢。”
她驚訝地看着我,“你和花蕊真的好上了?我說呢,你怎麼會無憑無故地去關心她妹妹。”
我發現她也誤會了,急忙地道:“白姐,我和花蕊僅僅是朋友關係,沒那種關係的。但是,我現在百口難辯了。因爲她畢竟是女人,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確實也顯得親密了一些。”
我說的是親密,不是親熱。
“你是不是很喜歡她?”白姐在問我,雙眼灼灼地在看着我。
我默然。
“她也喜歡你嗎?”她明白了我的想法,於是繼續地在問我道。
我嘆息着搖頭。
“不對。”白姐道,“她如果不喜歡你的話,怎麼可能和你一起去海南?”
“不是一起。是我追過去的。”我老實地對她交待。我不想對白姐隱瞞什麼了,因爲我內心裡面對她有了一種期待,我希望她能夠幫我度過這次難關。
“她沒有拒絕,說明她心裡有你。”白姐說。
我搖頭,“不是的。她說過,她不想破壞別人的家庭。現在,我和我老婆可能馬上面臨離婚,而她卻是主要原因。在這種情況下她是肯定不會同意和我在一起的了。”
“花蕊這丫頭,自視極高。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喜歡上你。唉!我們女人啊……”她忽然地嘆息了起來,“秦勉,我覺得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馬上處理好你自己家裡的事情。離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我點頭。猛然地,我感覺有些奇怪——現在,她最關心的事情應該是易科的死啊。可是,她怎麼對我和花蕊的事情感興趣起來了?
雖然心裡暗自在奇怪,但是我卻只能把這種奇怪埋藏在心裡。“白姐,這件事情百里大哥也知道了。我老婆和我鬧不愉快的事情。我老婆把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擺到了我們莫局長面前了,百里大哥還特地給我們莫局長打了電話的。”我告訴了她這個情況,因爲我想從她那裡瞭解一點百里大哥的想法。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她卻對此似乎並不知情。因爲我發現她的臉上露出的是詫異的神色,而且,她還在如此地問我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她真的竟然不知道百里大哥也知道這件事情?難道百里大哥沒對她講過?我在心裡暗自納罕。
“賀加貝告訴他的。”我說,隨即將今天自己與賀加貝的那些對話告訴了她。“白姐,我沒有想到我老婆會那樣去做。現在,我心裡對花蕊很愧疚。如果你碰上了她的話,替我……唉!算了,還是我今後碰上了她以後再說吧。”我把話說到了這裡,忽然地覺得讓白姐去替我解釋有些不大適合。
“你那老婆,她怎麼會那樣去做呢?和村婦有什麼區別?”白姐嘆息道,忽然地,她問我:“秦勉,你剛纔說什麼?”
我被她問得莫名其妙,“什麼說什麼?”
“你沒稱呼賀加貝三哥?”她問我道,眼神裡面帶着奇怪的神采。
我頓時怔住了,“我不是在你面前才這樣說嘛。當面肯定會叫他三哥的。”
她怪怪地在看着我,眼神裡面的表情很奇怪。我頓時有了一絲的驚慌——難道她發現了我對賀加貝的那種隔閡了?
還好的是,她很快地就把她的那種怪怪的眼神收了回去。我心裡剛纔感受到的那種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