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玉林和徐彬同時轉身,往門口快步走去時,背後又響起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吱呀吱呀”緩慢而又深沉,徐彬和宋玉林兩人不禁頭皮發炸,渾身一個哆嗦,不約而同的想到,難道那個奇怪的櫃子,自己打開了?
宋玉林想回頭,徐彬連忙按住他的脖子道:“別回頭!不管後面有什麼,你就當什麼都沒有,要不然能嚇破了你的膽!”徐彬自然也是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後面,只不過他在北派的一些前輩手抄裡看到過很多類似的記錄,所以謹遵前輩教導,堅決不做無謂的事情。
徐彬一隻手已經在擰門鎖了,可是他發現這把門鎖居然是從裡面鎖上的,這麼短暫的愣神的時間裡,不知道什麼東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徐彬渾身汗出如漿,差點嚇暈了過去,還是宋玉林心志堅定一點,感覺徐彬定在了那裡,似乎有什麼古怪,連忙用力一扯他的手,將房門拉開,抱着徐彬向前一滾。
通過滾翻在地的瞬間,徐彬瞧瞧的用餘光瞟了一眼,在漆黑的房間裡,似乎有個人靜靜的站在門口,一隻手還保持着向前拍肩的姿勢,只是這個人的臉卻完全看不清楚,但是渾身上下卻流着黑乎乎的液體,讓徐彬不由想起了舊都地宮裡那些乾屍身上的屍油,嚇得一口唾沫沒嚥下去,差點把自己嗆着。
徐彬和宋玉林連忙從地上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走廊深處跑去,在這條昏暗無光的走廊上兩邊時不時的閃過一些門牌號,每當徐彬和宋玉林走過時,那些緊閉的房門都會自動發出“吱呀”的聲音,然後一種類似人影的東西就站在門後,連膽子向來不小的宋玉林都感覺到毛骨悚然。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徐彬和宋玉林頭皮發麻,兩個人連續跑了五分鐘,居然還是在一條望不到盡頭的走廊上跑着,路過的房門,依然會自動打開來,一隻只人形的黑影就會默默然的走出來,滴答滴答的液體從他們身上滴落在地,喉嚨中還會發出“呃呃……”的古怪聲音。
“不會是中邪了吧?徐科,怎麼辦?”這個時候宋玉林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這個古堡再怎麼縱深,他們極速狂奔五分鐘也該從東邊跑到西邊了,現在不但跑過的地方看起來都是一個樣子,而且彷彿跑不到盡頭一樣。
徐彬早已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可宋玉林卻提醒了他,他連忙站定腳步,開始脫衣服,宋玉林被他古怪的行爲嚇住了,忙問道:“做什麼?徐科,那些東西追上來了!”
雖然徐彬早就告訴他不能往後看,宋玉林卻也能感覺得到身後的黑暗處,不斷有細密的腳步逼近,那詭異的“滴答”聲,密密麻麻的猶如下雨一般,何況不斷縈繞耳邊的呻吟聲,怎麼想也不會覺得身後是安全的。
徐彬沒有應聲,只是剝去最後一件貼身衣服,露出赤膊的上身,劇烈運動使得身體表面的溫度極速上升,用特殊材料調製出的顏料受到溫度的激發,顯出淡淡的幽藍色,在徐彬的身上猶如一條飛舞的騰龍,說來也怪,這具紋身一出現,宋玉林就覺得腦際一陣痠疼,緊接着視線內的東西一片模糊,眨了眨眼再去看時,發現自己和徐彬還是在走廊的中央,這個地方卻是個岔口,向左向右都是差不多的走廊,還得見走廊的廊燈照出的房門位置,倒是向前不遠處就有向上的樓梯。
“這……這是怎麼回事?剛剛……剛剛那些鬼東西呢?”宋玉林嘀咕道,還是有些惶惶不安的前後左右的看了看,卻是跟普通建築沒什麼區別了,並且這個時候,他還聽到了一樓位置傳來的人聲,似乎有人在用德語說話大聲說話,徐彬匆忙把脫下的衣服又裹上身,將裝備甩給宋玉林道:“快撤!我們被發現了!”
宋玉林一萬個不甘心,可是他卻不是魯莽的人,一兩個警衛他自信還能對付,可是一羣人涌上來,他可沒有辦法,何況身邊還多了個累贅徐彬,這個時候逃跑是最好的選擇,只得拉起徐彬往最近的一個房門衝過去,一腳蹬開了房門。
房間裡立刻傳來了一聲尖叫聲,緊接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傭人模樣的女人從房間裡跑了出來,她的叫喊聲也直接的將整個古堡裡的人驚醒了,紛紛打開門從各個地方衝出來,手中無一不是拿着武器。
宋玉林暗罵一聲,見這個房間沒有其他人,便衝過去一腳踹碎了窗戶,然後把登山繩放了下去喊道:“徐科,你先走,我馬上跟過來!”
徐彬知道他有輕功絕技,想要逃跑,那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反而自己若跑的慢了,後果就不堪設想,連忙翻下窗戶,扒着登山繩一點點的往下滑去,二樓距離地面也不過是二十餘米的事情,徐彬花了五六分鐘的時間就到了地面,然後頭也不回的往東邊過來的方向衝去。
宋玉林將梳妝檯和幾張椅子堆在門口以延遲敵人的追擊的時間,剛做好這一切,門外已經響起了砸門的聲音,緊接着槍聲響起,宋玉林不慌不忙的開始收拾起登山繩和留下的揹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把留下的痕跡全部打掃乾淨,然後才縱身向窗外一躍。
宋玉林跳下窗卻用的是倒掛金鉤的功夫,兩隻腳面掛在窗沿上,然後身體緊緊貼在牆壁上,略微喘了口氣,然後雙手手指摳住了牆壁的縫隙,雙腳一鬆,整個人一百八十度翻轉過來,宋玉林又恰到好處的鬆開手指,避免因爲身體曲折造成手指受傷,這樣一來他整個人幾乎是懸空的,沒有一點借力,可由於剛纔的動作,使得他在慣性下,整個人在牆壁上“站”起來了。
那自然不會是真的在牆上站起來,而是翻滾下來時恰好有那麼一瞬間造成的現象,若是不掌握好,還是會繼續翻轉,說不定就大頭衝下摔成了破西瓜,可宋玉林浸淫此道十數年,早已把各種花樣練得滾瓜爛熟,雙腿猛然緊繃用力,在牆壁上快速的連連踩蹬,就像是大步跨越一樣,硬是邁了七八步,從牆壁上“走”了下來。
當然,即使是宋玉林,落地後也不免連續翻滾了十幾次來卸下餘勁,可這一來,居然也已經跟上了徐彬,要知道徐彬早出發了七八分鐘啊!
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得多,有宋玉林的輕功開路,十米高的石牆如同虛設,兩人翻過石牆,從萊茵河游回去的時候,那些警衛還在古堡裡翻天覆地的搜索呢。
“晦氣!什麼都沒撈着,還惹得一身騷!”宋玉林一邊喪氣的說道,一邊扶着徐彬小心翼翼的經過露營地,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旅客們都還在熟睡中,也不排除哪些人有早起的習慣,聽到一些動靜就起來了,所以兩人的動作都放的很輕,直到回到自己的帳篷邊上。
這個時候四個帳篷裡,忽然有一個亮起燈來,已經如同驚弓之鳥的徐彬和宋玉林嚇得差點又轉身就跑,卻見段晟楠施施然的從帳篷裡爬出來,稀鬆的睡眼道:“你們鬧得動靜不小嘛,怎麼纔回來呢?本事不行也就算了,別打攪其他人休息!”
徐彬真是恨得牙癢癢的,要不是自己和宋玉林碰上了那麼邪門的事情,怎麼會讓段晟楠搶了先?本來段晟楠和趙卓丹的組合就實力強上一些,理應是比徐彬他們更早進入古堡的,但是徐彬碰上了匪夷所思的詭異事件,耽誤了起碼一刻鐘的時間,這段時間裡,以趙卓丹和段晟楠的身手,理應得手了,而且徐彬和宋玉林又吸引了警衛的注意力,間接的掩護了趙卓丹和段晟楠他們撤退,而且游泳回來本來就比路上跑步要慢,所以比段晟楠晚回來並不奇怪,徐彬只是氣憤這女人故意爬起來諷刺自己而已。
宋玉林就顯得圓融通達的多,一點也沒有把段晟楠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問道:“怎麼樣?拿到什麼東西回來了?那事先可說好了,無論拿到什麼了,我們可也要分一杯羹的纔是!”
“少不了你的……那地方太大,很多東西不好動,就拿了一副看起來蠻值錢的畫,這東西肯定等回去分,你、我、丹子各分三成,剩餘的一成麼……”段晟楠瞧了瞧徐彬道,然後也不說話只是縮回了帳篷裡,拉上了拉鍊關燈睡覺了。
徐彬揉了揉腦袋,感覺一陣陣的睡意上涌,他本身並不是那麼大氣的人,原本只是個窮小子,思想意識追求都十分有侷限,可隨着這段時間來身上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追求也同樣改變了,金錢對於他來說更像是一串數字而已。
宋玉林一路上過來,也只顧着趕路沒有什麼心情多問,這個時候放鬆下來,頓時響起在二樓那個房間發生的事情,不由拉住了徐彬問道:“徐科!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在我們身上到底又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