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涼的亭中安靜的躺着一個人,雖然在藥濁岦的救助下,躺在地上的吳夢溪並沒有真正的死去,但是,其實已經和死人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她還有着微弱的呼吸。
這幾日,炻肆戾就像是如傳言中,真的發瘋了一般,一步也未曾離開過涼亭之中。
而藥濁岦則是成日不眠的翻看着各種古籍醫術,希望着能找出一種有利的辦法,來醫治吳夢溪。
王府的傳言,沸沸揚揚,就算是不經意間,偶爾也是能夠聽到一絲風吹草動。
因爲炻肆戾沒有什麼精力掌管王府,以至於,暫時的王府是由宸軒來掌管,拿着炻肆戾給的令牌,他完全可以暢通無阻,並且沒有人敢不聽命是從。
找尋了幾天都了無結果的藥濁岦頓時有些沮喪了起來。他有些無力的從書房推出,往涼亭
的方向走着。路上,卻意外的與宸軒碰上。
“藥濁岦?”宸軒見狀,連忙有些驚訝且約帶希望的喚了一聲。自從吳夢溪穩定了之後,藥濁岦鑽進了書房之後,幾乎都沒有從書房離開過,今日,意外現身,難免不會讓人以爲他是找到了什麼更好的辦法。
藥濁岦聞言,頭也未擡,淡淡的搖頭,輕嘆了一口氣:“哎。”
而這口氣頓時讓宸軒纔剛燃燒起來的希望,瞬間破滅。
天底下,如果連神醫藥濁岦都沒有辦法根治,那麼,還有誰有辦法?
他失望的垂下了頭,臉上止不住的佈滿悲傷的神色。
從庭院走到涼亭,兩步的路程便可以到。掀開簾子後,視線中頓時侵入了炻肆戾那樣幾日都未修邊幅,佈滿疲憊的臉色,備現狼狽。
宸軒有些無奈的衝着藥濁岦吃驚的摸樣解釋道:“他就那樣,這幾日來都守在這裡,寸步未移,我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藥濁岦點頭沒有說話。
炻肆戾從石桌面前,微微的扭頭看向兩人,原本俊美的面容佈滿憔悴,下顎也微微長出了很多胡茬,原本綁好的髮絲,因爲幾日未理,而變得凌亂,有些甚至灑落下來,佈滿他的額頭。
他毫不在意,隔着髮絲的眼神閃爍着希望的色彩看向剛走進的藥濁岦。只是,在看到他沮喪的搖頭時,頓時像是突然被人抽掉了全身的氧氣般,頭一粘桌子,便暈了過去。
“藥濁岦?”宸軒嚇了一跳,連忙快速的跑
過去看,並喚了一聲還站在原地的藥濁岦。
“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一樣,寸步未移,能撐到現在,就已經很不錯了。”藥濁岦邊說着邊走進。
他一手扶住炻肆戾的身體避免他摔倒,一手撒開了他胸口處的意料。
那未經過處理的傷口,已逐漸的潰爛,看得人觸目驚心。
宸軒忍不住驚呼道:“怎麼會?我一直以爲他已經復原了。”
藥濁岦依舊是輕嘆的氣,“這樣,正可見,他對吳夢溪的用心。我們才能真正的對他放下心來。”
“也是。”宸軒有些輕微的點了下頭,像是認可了藥濁岦的話,一直以來炻肆戾都是對吳夢溪採取一種不理不會的態度,總是在見階段的傷害着吳夢溪,所以他纔會一直的認爲自己是有機會可趁的,現在看來,他這個人,只是不善於表達出來而已,其實他心中比任何人都關心着吳夢溪吧。
宸軒跟着嘆了口氣,這樣的話,他也能真正的放下了。
“他會沒事吧?”
藥濁岦聞言點頭道:“放心,他這種傷,我還是能治的。”
涼亭中有着現成的藥,藥濁岦爲炻肆戾上好之後,正打算讓人把他搬回去好好休息,這樣才能好的更快。
卻不想,堅強如他卻在最緊要的關頭醒來,頑固道:“除了這裡,我那裡都不去。”
宸軒他們也只有嘆息的順着和他的意思。
炻肆戾笑:“我並沒有暈倒,只是累了,閉上眼睛休息了一下而已。”他擔心,這個時候會有人來傷害吳夢溪,所以幾日以來一直都未曾閉過眼睛,就唯恐睜開時,便再次看到當初那片血粼粼的場面。所以剛纔藥濁岦他們走進時,他本來是有些放心了,想要暫時的休息一下,只是在得到失望的答案時,一時受不住,眼睛一黑,便倒了下去,其實,在頭磕在桌子上時,他已經醒了,只是太過累了,所以便沒有睜開眼睛而已。
他蒼白的笑容,在視線飄到地上的吳夢溪身上時,瞬間僵硬了起來。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那道近乎飄渺的空幽聲,讓聞言的人無一心驚。
藥濁岦有些愧疚的撇過了頭,他知道所有人都將希望聚集到了他的身上,等待着能夠從他口中聽到好的消息,只是,他卻一再的給予了他們失望。
宸軒淡淡的看了眼藥濁岦的沉默,目擊
到他臉上的灰暗神色時,頓時明白了他的難堪,畢竟是神醫,至以前爲止,就沒有他相救卻救不活的人。
因爲想要將大家的心情,從悲傷中暫時的釋放出來一會兒,宸軒連忙轉移着話題說道:“現在王府各處在傳言,王爺瘋了的消息,你們知道嗎?”
藥濁岦撇眼看向不置理會的炻肆戾,淡淡的搖頭。
很長一段時間,炻肆戾纔開口道:“宸軒,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站出來幫我,指不定王府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宸軒看着他說:“你必須趕快振作起來,我們現在就像是一盤散沙般,如果藍玫將這裡的處境泄露出去,告訴菩提,指不定後果是什麼。”
炻肆戾聞言擡眸看向他,“馬上將她關進地下室。”語氣堅定無比,早在吳夢溪受傷之時,他便已經沒有了想要與藍玫繼續僞裝下去的心思了。
“那樣的話,你這個王爺瘋了的消息,指不定會傳遍整個京城。”藥濁岦邊說着邊走到炻肆戾面前的桌子上坐下,才繼續接口道:“不過,你放心,如若沒有意外,她暫時是出不了王府的。我已經叫了幾個武林高手看管着她。”
炻肆戾看了宸軒一眼,跟着點了點頭。
一個丫鬟突然慌慌張張的跑進涼亭之中,喘息道:“不好了王爺,有外人闖進王府。”
在場的三人無一不是一驚。
宸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道:“炻肆戾,你就留在這裡,我和藥濁岦去看一下便好。”
炻肆戾有些無奈,苦笑的點頭,這個時候,就算他去了也只怕幫不上半點忙。
藥濁岦他們纔剛走出涼亭,視線中便出現了一羣人影,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消失了幾天無蹤影的唐雨晴,和一個50多歲左右的魁梧男人,有些奇怪的打探,全身都用黑色的布包裹起來,就唯獨露出了一張有些滄桑的面容。
丫鬟大叫道:“就,就是他們不分青紅皁白的闖進王府,還打傷了很多的僕人。”
宸軒聞言皺眉,記憶中,他們似乎並沒有跟這個奇怪的人打過交道纔對,實在不明白他意欲何爲,所以只有將疑惑的雙眸掃向了一旁還算是熟悉了唐雨晴。
注視到所有人看過來的目光,唐雨晴連忙開口道:“這是家父,唐裕華。”
衆人頓時一陣抽氣聲,包括在場的好多位,江湖上頗有名聲的老前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