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捧着他的臉笑了笑，“你知道麼，白月很喜歡你，她是真心的想跟你跳第一支舞。”
衛忱點點頭，“我知道，我也跟你說過了，只有你配得上與我跳第一支舞。”
楚歆諷刺的笑了笑，放開了手，裹緊外套獨自往前走。她覺得有些冷，甚至有些懷念剛剛衛忱側臉的溫度。
他連雙眼都是那麼的明亮。
衛忱被她的動作弄的猝不及防，楞了幾秒才追上她，抓着她的手腕，皺着眉頭盯着她的臉看。
可能因爲喝了酒，他的掌心十分的熱，幾乎要灼傷楚歆冰涼的手腕。
“如果沒有安怡，你是不是會嫁給子煜？”
楚歆用另一隻手掰開他的手指，她嘴角帶着笑容，十分的好看，不負衛忱叫她百年戀人，“衛忱，你才反應過來啊，就算顧子煜娶了安怡，我也會嫁給他。”
已經過了十二點，路上早就沒有了幾個行人，有些時日的路燈也早已昏黃。衛忱覺得自己真的是喝了太多的酒了，他甚至有些看不清楚楚歆的臉。他只聽到楚歆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炸開，她說，“衛忱，你憑什麼覺得顧子煜不會喜歡我，你憑什麼覺得我不能取代安怡，我在這裡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因爲我想嫁給顧子煜。”
衛忱覺得自己的嗓子深處像是被塞進了一團的棉花，堵得他連話都不能完整的說出來。
“你……你見過子煜麼？”
“我沒有。”她笑了笑，“我並不需要現在見他，等到以後，我們會天天見面。”
楚歆終於還是完完全全的脫出了他的手。
“你要是真像你說的那麼喜歡我，就成全我吧。”
她的臉這樣的精緻，殷紅的脣薄薄的，衛忱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低下頭對着這雙脣吻了下去。
楚歆沒有動，她甚至沒有閉上眼睛，任由他在路燈底下親吻她。
良久之後，衛忱才擡起頭，他看進她的眼睛裡，他像個孩子，臉孔俊美，眼睛明亮。
“一定要子煜麼？我不行麼？”
楚歆的心裡一片一片的疼，她細長的手指一寸一寸摸過衛忱的臉，這張臉找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對，每一寸都這樣的完美。這個人是衛忱，衛伯勳的獨子，生來就與常人不同。他不必爲生計發愁也不必因爲得不到而苦惱。他將去做想去做的事叫自由，他生來就自由。他們差的太多，甚至不在一個世界。
“一定要顧子煜。你不行。”
她明明在笑，嘴角都已經翹了起來。她明明這樣的平靜，胸腔的震動都很小。可是她說出的話卻這樣的傷人。
許是隻穿一件襯衫真的有些冷，衛忱吸了吸鼻子，“我爲什麼不行，你明明都沒見過子煜。”
他性感的嗓音多了些委屈的味道，配合着孩子一樣的眼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親吻他的額頭來安慰他。
楚歆也確實這樣做了，她抱住衛忱的脖子霸道的將他往下壓，她的嘴脣蹭過他的鼻樑，然後吻上了他的額頭。
“因爲我想嫁人，而不是隨隨便便的找個情人，所以只能是顧子煜，你不行。”
衛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溫熱的氣息掃在楚歆的脖頸上，暖暖的又有些癢。
“你覺得我只能是個情人？可是我覺得我們會在一起很久。”
楚歆笑了笑，推開他，然後睜大眼睛伸手摸上他的臉，“顧子煜會對他的妻子專一，你不會，你有一顆收攏不住的心，你的自由像是你的信仰，而我不會自大到覺得可以戰勝你的信仰。”
“子煜專一是因爲他面對的是安怡！那是他的愛人！你不是！她不會對除了安怡之外的任何人專一！”
衛忱皺着眉，死死的看着她，他的呼吸急促，聲音也提了一些，他們面對着，執着的爲了一件事而爭論，像是校園的圍牆邊吵着架的小情侶。
只是他們都已經過了爲了愛情而吵架和不顧一切的年紀，也許衛忱沒有，他想要的沒有什麼是拿不到的，但是楚歆，她已經早早的就失去了這個資格。
只有路燈的昏黃街道上，楚歆披着一件昂貴的男士西裝外套，還在與這件西裝外套的主人糾纏不休。
她的手被他攥在手心裡，十分的用力，“從小我父親就告訴我，想要擁有更多就要做的更多，只有去爭取才能夠得到。我現在爭取你，我真的得不到麼？”
“沒有什麼是衛公子得不到的。”
她一邊說一邊笑，輕輕的又十分的有誘惑力，引誘着衛忱去親吻。
只可惜衛忱沒有親吻她的嘴脣，他俯下身一隻手攬住她的後背，一隻手穿過她的膝蓋彎，將她整個人打橫報了起來。
一輛寶石藍的敞篷跑車安靜的劃過街道，慢慢的停在了兩人面前。
“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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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壓抑着闇火，眼中燒着慾望。楚歆貼着他的胸膛，笑聲細細的震着他的心臟。
助理見他這樣連忙下了車又將兩側的車門都給他打開，然後不言不語的退到了陰影裡。
衛忱將楚歆扔進副駕駛座，自己繞過車前進了駕駛位。
“哐，”的一聲關了車門，油門一腳踩到底。
性能出衆的跑車呼嘯着衝破路邊的限速標識，轟鳴聲撕裂黑夜。
楚歆心裡清楚，衛忱現在生氣的要命，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的泛起青白色，嘴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薄薄的線。
楚歆被迎面吹來的風吹的幾乎睜不開眼睛，脫下了衛忱的西裝外套蓋在身上扯起領子擋着風。
她幾乎能夠想到明天一早交警叔叔查看監控錄像的時候驚訝的樣子，會有一張又一張的罰單貼上這輛雙座跑車的玻璃。
A市八卦小報也許也會消息靈通的刊登出來，衛公子深夜飆車爲哪般，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在衛忱幾乎漂移着衝出第三個轉彎的時候，楚歆終於開口了。
“你有什麼可生氣的，覺得自己不如顧子煜麼？”
衛忱對她的提問充耳不聞，車速倒是降下來了一些。
楚歆繼續說道，“其實沒有的，只不過我最開始遇到的人不是你的母親罷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
衛忱卻回答了，“你知不知道明天的新聞發佈會上，子煜會直接公佈他對顧氏集團的收購計劃，到時候陳佩雲一定會跟子煜翻臉，到時候你站在哪一邊？你未來的丈夫？還是讓你嫁給子煜的陳佩雲？你選擇陳佩雲，你覺得她還會讓你嫁給子煜麼？你選擇子煜，你覺得陳佩雲會同意麼？”
“這些商場上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深深看了一眼衛忱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是會選顧子煜，他是不服軟的個性，陳董事長越是不同意，他會越想要與我在一起。”
衛忱搖搖頭，“不可能的。你想要嫁給子煜，是因爲陳佩雲這樣想，所以她會幫助你對付安怡，可是沒有陳佩雲，你自己能做什麼。”
楚歆精緻陰鬱的眉眼劃過一分的嫵媚，“我還有你啊。你會不會幫我？”
衛忱冷笑了一聲，“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幫你。”
“因爲你總是要勝過顧子煜的。”她側着身子笑意微微的看着衛忱，“其實不是的，你看白月，堂堂白家的三小姐，可是我看得出來，她在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
衛忱再也沒有說話，直到一聲急促的剎車聲，這輛瘋了一樣的跑車終於停了下來。
“那我呢？”
他的聲音低啞的不成樣子，明目張膽的生長出了性感的枝葉。
楚歆看着他不僅有些愣住了，衛忱的眼底微微發紅，臉色凝重。
“你什麼？”
“你看得出來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麼？”
“看得出來哦。”楚歆伸手撫摸着他泛紅的眼底。
“什麼樣子？”
“反正不是現在的樣子。”
“什麼樣子？”衛忱的嗓音越來越低，也啞的越來越厲害。
“好奇，探究，防備，”她貼近他的身體，想要親吻他的眼睛，“還有佔有慾。”
衛忱推開她然後下了車轉到她的這邊拉開車門，將人打橫抱了出來。
“你說過，沒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
楚歆點點頭，“對。”
她的嘴脣殷紅，在黑夜裡美豔的詭異。
城市燈火幽微，衛忱的臥室被厚重的窗簾遮蓋的昏暗一片，楚歆緩慢的坐起身體，輕輕的將衛忱搭在她腰腹部的手拿開，然後細細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衛忱。
他面向她側着身體，睫毛垂下，呼吸清淺睡得極沉。
楚歆咬了咬牙，默唸了一聲抱歉，還是披衣起身，拿了手機悄悄出了房門。
“陳董，明天的新聞發佈會上，顧子煜會當衆宣佈收購顧氏集團的計劃，我懷疑他還會透漏出顧氏集團的財務問題來增加輿論支持爲他的收購計劃造勢。”
“恩。我會繼續看着衛忱的。”
“好，明天他不會出去的。”
“陳董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她掐掉了電話，手裡握着手機在黑暗裡站了許久。地毯的長毛蹭着腳心，她感覺自己好像流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