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塵的樣子很專注,彷彿,他現在在做的,是世上最重要的事,那種被他精心呵護着的感覺令許傾傾一陣恍惚。
“阿塵,我總覺的像做夢。明天,我真的要嫁給你了嗎?”許傾傾露出小女生纔會有的靦腆笑容,期待又忐忑的問。
莫逸塵手上一頓,擡眸,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輕輕一點:“怎麼?又想反悔,我告訴你,休想!”
許傾傾順勢抱住他的胳膊,將小臉依偎在他懷裡:“不反悔,不反悔。阿塵,我只是太激動了。終於嫁給了夢中都想嫁的那個人,人家形容不切實際的亂想叫白日做夢,可我現在真的感覺像做了一場很美很美的白日夢。阿塵,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對不對?再也不會分開了,對不對?”
許傾傾一向很堅強,可此刻她流露出來的小兒女神態,恰恰在告訴莫逸塵,其實,她也很怕,也很脆弱。
怕幸福一縱即逝,怕上帝又一次跟他們開玩笑。
他摟緊了她,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着:“傾傾,這不是夢。我們會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許傾傾用力的點頭,雙手緊緊攀住了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心跳和體溫,這些很真實的東西令許傾傾相信,她現在的幸福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小嘴貼上去,正想回報給莫逸塵一個纏綿的吻,外面卻響起敲門聲。
許傾傾臉一紅,快速的與莫逸塵分開。
莫逸塵要去開門,被許傾傾攔下了,她跳下牀,穿上拖鞋,走過去。
拉開門,門外站着一直照顧如意的張姐。
張姐看着許傾傾,猶豫了一下才說:“太太,如意今天好像不太開心,剛剛我看她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
許傾傾凝眸,回頭看了眼莫逸塵。
“我去看看。”莫逸塵也過來了,聽說他的寶貝女兒哭了,他推開門就要出去,卻同時被張姐和許傾傾叫住。
“算了,還是我去吧。”許傾傾扯了扯莫逸塵的衣袖,示意他回去。
“那一起!”莫逸塵堅持。
何曼又朝他擰了擰眉,臉上寫着拒絕。
莫逸塵有些鬱悶了,他也很疼女兒的好不好,平時把如意寵的無法無天,可到了關鍵時刻,那丫頭卻還是和她媽媽更親。
現在倒好,兩個人還有了小秘密了。
“女孩的心思你別猜,因爲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許傾傾見他冷了臉,湊過去,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疾步朝女兒的房間走去。
“你慢點!”見她走的太快,莫逸塵在後面疾聲提醒許傾傾。
他無奈的笑了,有些賭氣的想,等到這兩個孩子生下來,他一定要爭取主動權,讓兩個小人兒成爲他的跟班,而不是又讓他老婆佔了先機。
*
如意的公主房內,開着一盞粉粉的燈。
許傾傾踩着軟綿綿的地毯走過去,在如意的小牀上坐下。
手輕輕搭在她的背上,如意的身子顫了顫。
感覺到媽媽氣息後,她騰的坐了起來。
滿臉都是淚痕,看的許傾傾一陣心疼。
“媽媽,demon哥哥真的不來了嗎?即使你給他發請柬,他也不肯來嗎?”如意哭的一抽一抽的,顯然,她是真的傷心了。
爲了確定她的demon哥哥在不在明天的客人名單裡,如意特意拜託管家叔叔替她偷偷看了賓客名單。
她滿心的希望在看到已經確定的客人名單時,徹底破滅。
那份名單上沒有demon的名字,只有一位由他派出來的代表給許傾傾和莫逸塵送來一份新婚禮物。
禮物是一條很珍貴的寶石項鍊,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有關她的隻言片語。
如意很傷心,白天的時候還能忍受,晚上,她越想越傷心,禁不住哭了起來。
許傾傾見她哭的眼睛都腫了,她抱過如意,輕輕的替她擦拭着眼淚。
如她所料,女兒果然是爲了demon在哭。
demon那邊早就發過來消息,因爲他要進入皇家學校學習,所以,不能來參加她和莫逸塵的婚禮了。
許傾傾一直沒告訴如意,就是擔心她難過。
她抱着如意,一下又一下的輕撫着她柔軟的頭髮。
“如意,乖,媽媽說過,每個人都有他的使命和責任。demon不來,是因爲他成了新公爵,他要快快長大,要承擔他該承擔的責任。可是你知道嗎?長大的過程通常是很殘忍的,它意味着,要和過去的自己告別。”
“爲什麼呢?媽媽,我不懂。我只想看到demon哥哥……”如意雖然依舊傷心,可聽了媽媽的話,她的淚沒有繼續流下來。
“這是他的選擇,就像你在幼兒園,也會選擇,要和誰做朋友,不要和誰做朋友。如意,我們不要爲了那個捨棄我們的人流眼淚,好嗎?未來很長,我們還會遇到更好的朋友,你們惺惺相惜,誰也不會放棄誰。我相信,如意一定會遇到那個人的。”
如意懵懵懂懂的,含着淚的大眼睛又忽閃了下。
“我是女孩子,我要是一直哭,會很掉價,不矜持了是嗎?”如意抹了抹眼淚,才抹淨,一滴淚又涌出來,倔強的掛在那裡,沒有滴下來。
在幼兒園,她不喜歡和欺負人的小朋友一起玩,因爲她覺的他們討厭,所以demon哥哥不肯來看她,是因爲他也沒有那麼喜歡自己嗎?
可是,她明明很喜歡很喜歡他呀。
許傾傾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解釋那些過於深奧的道理,demon的選擇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外的是,他小小年紀就如此篤定冷靜,理智的可怕。
同時,許傾傾又覺的欣慰。比起偶爾牽起的一線希望,她更希望如意可以徹底失望,忘了那個人。
因爲,真正善良的人,是不會讓他的朋友傷心的。
許傾傾什麼也沒說,抱住瞭如意,在她頭頂上親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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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了她一個多小時,如意總算恢復了平靜,在她懷裡安祥的睡着了。
許傾傾將如意安置好,本想回房間找莫逸塵,走到門口了,突然想起來,按照傳統,結婚前一晚,新娘和新郎是不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