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你就不提你。”汪慧倒是沒有看出來她有什麼異常嗯地方，“不過要是他問起我了，我要怎麼回答纔好？”
“放心吧。他不會問的。”寇雲煙說得篤定。
“你們兩個都在玩兒這樣的把戲？都不會覺得累嗎？”汪慧搖頭嘆了口氣，然後轉身走開了。
又過了幾天，寇雲煙覺得實在煩悶得不行了，就想去元道籌那裡借點酒喝。
他的同眠喝了應該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了吧？
其實有的時候她都會想，自己乾脆也喝下忘川水算了。忘記所有的一切，抹去自己的過去。
可是她也明白，光抹去自己的過去並不足夠。最好能夠將自己嗯未來一併抹去。
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等上多久的時間。她的耐心早就已經消磨光了，現在支撐着她的，是她對爹爹和雲飛的感情。
只是這樣的感情，也會隨着時間過去被一點點消磨乾淨吧？
要麼瘋，要麼死。這是她早就已經預料到的兩個結局。
沒有其他。
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才走出門，就看到了戰冥。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命中註定。
好在戰冥並沒有看到她。他站在街對面賣桂花糕的鋪子裡發呆，似乎是在想，他身邊是不是有人喜歡吃這個東西。
或者說，他什麼都沒想，只是突然發呆了而已。
寇雲煙沒有多做停留，她不敢停留太久的時間。轉身離開了。
她走在街上，只覺得背後有一道目光，跟了她許久的時間，直到她消失在一個路口。
她寧願那道目光來自吳亦菱，也不願意是戰冥在看她。
他分明應該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應該還會覺得她熟悉吧？
寇雲煙躲在巷子裡，想着自己要不要乾脆就從這裡出去好了，卻發現身後那道目光又出現了。
沒有這麼邪門吧？
寇雲煙都不敢回頭，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躲避戰冥的時候，不管怎麼躲，不管說什麼，戰冥都不相信。
可那是因爲她之情不小心和他說話了。可是現在的情況，戰冥應該根本就不記得她纔對。
所以她慢慢轉過身，假裝自己沒有看到身後的人，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小姐請留步。”
正當她以爲自己已經過關的時候，那個人卻突然開口了。
寇雲煙閉上眼睛，長嘆了一聲。然後才轉身，“公子在說我？”
戰冥的臉上有猶豫的神色，似乎並不確定，但是卻還是問了，“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恐怕是公子記錯了吧？我和公子從來都沒有見過。”寇雲煙回答，她希望自己能夠快點離開這裡，因爲她都不知道她究竟能堅持多久。
“是嗎？可是我覺得小姐你……很是面熟。”戰冥也覺得自己有些冒昧了。
“或許是因爲我和公子的某位朋友長得像吧。所以公子你纔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我和公子你，的確沒有見過。”
寇雲煙都不知道，忘川水喝下了還會有印象。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忘川水也太沒有作用了吧？
“或許吧。我只是覺得小姐你看着很是面熟，所以纔想來問問。多有打擾了。”
或許連戰冥自己都沒有想過有天他會用這樣的語氣和一個陌生女子說話吧？他可是出了名的風流王爺，到處拈花惹草的。
但是唯獨在面對她的時候這麼禮貌。
寇雲煙自己都覺得神奇了。他是不是連自己有風流王爺這樣的定位都忘記了？
既然已經擺脫了。寇雲煙覺得自己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消失比較好。她纔不管自己是不是在大街上。
看到那個女子一溜煙就跑得沒有影兒了，戰冥的心裡卻更加奇怪了。
他擡頭問了問坐在牆頭的遲墨，“我和她真的沒有見過嗎？”
遲墨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當然沒有見過了。主子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我一直都在主子身邊，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難道說主子是在夢裡見到的？”
原本是想和主子開玩笑，讓他快點忘記這件事情的，但是你hi沒有想到戰冥竟然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你說得沒錯，的確是在夢裡見過。我和她，的確是在夢裡見過的。”
“主子你是不是還沒有睡醒？要不我現在送你回去休息？你這一早上在外面都不知道發呆多少次了。走幾個地方就要發呆一次。”其實喝下忘川水之後，這幾天戰冥都有些恍惚。遲墨也是看在眼裡，不能說出來。
而戰冥總是覺得自己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可是他又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他想自己出來轉轉或許就能想起來，可是他出來之後，卻總是在很多地方停留。將軍府旁的巷子口，某個酒館門前，賣桂花糕的鋪子裡。
他覺得這些地方和自己失去的東西有關，但是不管怎麼想都沒有辦法想起來。
然後他一擡眼，就看到了街對面的那個女子。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他覺得自己一定認識她，卻不知道這種感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他跟在她身後，卻看到她走進了一個巷子裡。似乎是知道有人在身後跟着她，所以想要躲開。
心裡雖然覺得有些慚愧，但是他在女子轉身準備走開的時候還是叫住了她。
但是她卻一口咬定他們並不認識，那話說得太篤定了。
沒有一絲猶豫。這反而讓戰冥起了疑心。
在聽到遲墨的話以後，他仔細想了想，真的覺得自己是在夢中見過那個女子。
這些天他總是會做夢，夢見他和一個女子在一起。從一開始的誤會重重，到最後經歷許多大起大落，直到洞房花燭夜。
反反覆覆就是這些情節，而夢中的人，臉雖然不清晰，但是輪廓卻是和剛纔那個女子一樣。
“你說得對，我的確是需要休息了。”或許等他睡着了，他還會做夢呢？還會夢到那個女子，夢中的一切會漸漸清晰起來的。
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能看清那張臉了。
“齊皇叔？你在這巷子裡幹什麼？”汪慧原本是要去找寇雲煙說說話，結果在路過一個巷口的時候，竟然發現了裡面的戰冥。
“沒有什麼。就是出來轉轉。”戰冥回答。
汪慧上次見到戰冥的時候，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這次再看到他，還是覺得他的眼神有些空洞。
“你是不是忘記將軍府在哪裡了？”汪慧問道。她倒是知道有條小路可以去將軍府後門。但是並不是這個巷子，而是前面那個巷子。
她想或許齊皇叔是想要去找寇雲煙，結果迷路了。畢竟他現在可能還不敢走大門，從後門進去更好。
“將軍府？我去將軍府做什麼？”他一個閒散王爺，最好和寇將軍那樣的人保持距離纔好。要不然皇兄還不知道會想些什麼。
“你不是去將軍府的？奇怪，我還以爲你是去找煙兒的呢。”汪慧覺得奇怪，如果不是去將軍府的話，齊皇叔在這裡發什麼呆？
“煙兒？”戰冥覺得這個稱謂莫名熟悉，卻又不知道就幾個是屬於誰的。
“皇叔，你可別嚇我。你這是怎麼了？”汪慧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怎麼感覺齊皇叔根本就不知道寇雲煙是誰了。
難道他們這場欲擒故縱的遊戲出了什麼岔子？
“敏玉郡主，寇小姐方纔出門了，所以你這會兒去將軍府應該找不到她，好時候晚些時間再去吧。主子現在有些疲憊，要先回去休息了。”遲墨知道自己不能輕易出面，但是眼前的場面他要是再不出面的話。汪慧可就要捅婁子了。
寇雲煙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讓王爺忘記。爲的就是能夠保護王爺。
“是嗎？”汪慧撇了撇嘴，她原本是想和寇雲煙繼續說說風鄴城的事情。因爲她已經等了這麼幾天了，風鄴城都沒有出現，她覺得風鄴城應該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沒有想到她自己這裡也出了問題。
所以這個招數根本就不好用嘛。
“既然皇叔累了，你就快點送他回去休息吧。煙兒不在，我就先走了。”汪慧走之前還不忘多看戰冥一眼。
總覺得哪裡有問題，但是又沒有辦法說出來。
“去吧。”戰冥捏了捏自己的鼻樑，一股倦意涌上來。
回到王府之後，他卻沒有立刻去休息，而是問了遲墨一句，“你剛纔爲什麼會突然出來說話？i應該沒有網購機自己的身份吧？”
“屬下當然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不過是想給敏玉郡主一句好心的提醒而已。”遲墨回答。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舉動不妥，但是如果他不出現的話，結果可能會更加糟糕。
“煙兒，是誰？”戰冥問道。每一次念這個名字，都會有一種莫名的親暱，而且心裡還會有一種莫名的喜悅。
他想，那個人應該對他很重要吧？但是他爲什麼會突然忘記呢？
“主子還是先去休息吧，不要問這些問題了。”遲墨當然不會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了。
戰冥還想多問，但是遲墨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