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就是一罐白粥,我加了幾顆山棗,去年我在山上採得,另外,我還煮了些乾糧和紅薯,準備我們餓了的時候吃。魚哥,我,我沒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只好準備這些。”
小魚兒只感覺心中激起一股暖流,一股帶着淡淡酸楚的暖流,在他的心中盤旋往復。何水凝有時會煮什麼都不加,只是大米的白粥給他喝,她曾對小魚兒笑言:很多時候,我們追求美酒佳餚,然而歷盡千帆,滄海桑田,所能得到的最合心意的,也許只是一碗清粥而已,它就在你的身邊,在你默默的光陰裡。一碗清粥,只是一碗粥而已,但它卻有着稻穀的香,生命的甜,歲月的美,家園的溫馨,小魚兒,將來肯爲你用心煮一碗清粥的人,就是深愛,就是永恆。
現在,有人給他煮了一罐清粥。這一罐加了山棗的白粥,就已經傾其所有了!
小魚兒雙眼微紅,他笑着說:“我看看。”說着打開瓷罐,頓時一股撲鼻的米香迎面而來,溢的鼻尖都是溫暖好聞的味道,米粒軟糯,已經熬成了粉狀,更像是晶瑩的凝脂,中間幾顆瑪瑙似的大棗,點綴其中,很是好看。
“一定熬了很長時間,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天還不太亮的時候,大概三四點鐘吧?”
肯花幾個小時爲他熬粥的女孩兒,小魚兒捧着小瓷罐,端詳了良久,擡頭直視桃花的雙眼:“我這一生,定不負你!明天,我就和你爺爺、王大村長說說,我們早早的把親定了吧!”
桃花激動的倒抽一口氣,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的?”
小魚兒溫潤瀲灩的雙眼沾滿笑意:“你可願意?”
桃花顧不得羞澀,連連點頭:“我願意!我願意!”能和小魚兒一輩子相守,是她夢中的渴望,現在,小魚兒竟然提出來,她當然願意,她是做夢都要偷笑的!
小魚兒也是一陣激動,很快,他這一生,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女孩,她溫柔、美麗、善良、勤勞,就像姐姐一樣,他和她,一定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他輕輕將桃花抱入懷中,兩人幸福的相擁着,唯願此時,是地老天荒。
桃花喃喃道:“我也很喜歡你,我一輩子,都不會負你!”歡喜的淚水肆意流淌下來。
小魚兒笑應道:“好!”
兩人結伴去筒子山藥材集市。
筒子山,位於雲縣之北,是附近縣最險峻,佔地最廣的山,以其外貌像兩個竹筒而爲名。
山中奇石怪崖、層巒疊嶂、終年雲霧繚繞,即使幾十年的老獵戶,也不得窺其全貌,不識其真正面目。但是其間野生動植物物種繁多,也有不少罕見的藥草。老獵戶和採藥人,還是挺喜歡這裡的,但是僅限於外圍的幾裡地,再往裡走,遍地都是毒蟲兇獸,惡境暗流,端得是兇險無比,衆人皆敬而遠之,不敢輕易而入。
也
有人傳說,他在採藥的時候,聽見最裡面有男子爽朗的笑聲,和女子輕快的笑語,不過這只是傳說而已,大家都是曬然一笑,沒有當真。哪個山頭沒有故事,哪個溝溝沒有傳說?
小魚兒之前來過這裡收購藥材,但他畢竟不是本地人,沒有獲知藥材集市的消息,這一次,可要好好尋找一下。
小魚兒和桃花兩個人,一路打聽着路徑,循着藥材集市而來,他們進入筒子山下的一條長長的山溝裡。裡面比較平坦寬闊,樹木很少,有幾間簡陋的棚屋,應該是來做交易的採藥人的臨時休息點。
山溝的兩邊的都是賣藥的,或站或坐,人人前面都有一些草藥,大部分都是剛剛採摘不久,很新鮮,也有曬乾的,不過數量不多。
買藥的人也不少,有當地的老百姓,也有藥商,來來往往的竟然有些熱鬧的景象。小魚兒拉着桃花,在地攤前來回穿梭,他有些興奮,這裡竟然有好幾種市面上難得一見的藥材!常見的藥材,品質也比外面強不少,真是太好了!他老練的檢視着藥材,和人商討價格,不一會兒便收穫了一大堆上等草藥。
他藉機尋問旁邊的一個年長的採藥人:“老伯,這裡有賣冬凌草的嗎?”
一個年輕的採藥人好奇的插嘴道:“冬凌草,那是什麼,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年長的採藥人捋捋鬍鬚:“那是你見識少啊。冬凌草,它的葉子薄如蟬翼、形似綠色蝴蝶,一到冬天,它結滿銀白色冰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像無數只發光的玉蝴蝶迎風飛舞,非常漂亮!”
“那它的藥用呢,我們找它,不光是因爲它漂亮吧?”
“根據藥典記載,冬凌草用於咽喉腫痛、蛇蟲咬傷、症瘕痞塊,我聽說,現在有很多人找冬凌草,是因爲它能夠抗癌!”
“能抗癌,這個不得了啊!”
“聽說是對食道癌有效,不過這個東西我們這裡比較少見,而且它只能在野生環境中生長,不適合種植。”
小魚兒點點頭,不由問道:“那您老人家見過沒有?”
“筒子山南側向裡走大約六裡處,有幾株冬凌草,冬天我在五里處採藥時,曾經在樹上遠遠望見過。”
小魚兒奇怪的問:“那您爲什麼不採呢?”
老人嚴肅的道:“孩子,我看你是新來的吧?你要記住,在筒子山,五里處就是極限!千萬不能往裡走,裡面惡境猛獸,十分兇險,進去之後十死無生!之前,還有人不信邪,偏要進去,就沒有一個出來的!現在大家都清楚了,那裡面根本沒人敢去!”
小魚兒謝過老人,低頭沉吟。桃花拉着小魚兒道:“你是想進去?”
小魚兒點點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桃花非常擔心:“可是那位老伯說了,十死無生!魚哥,你不能去!”
小魚兒微微一笑,自從在後山遇到鬣狗之後,他日夜練功不輟,從未懈怠,現在已經能夠步躡太空十分鐘左右,更不用說藉助風力滑翔幾百米了!這
種逆天的功力,就連何水凝也不清楚,如果遇險,他可以直接空中逃走,估計沒有什麼生物可以飛到空中威脅他吧?
他對桃花說:“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後我再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我還要去你家提親呢,怎麼捨得自己有危險?相信我!”
桃花面色一紅,只得點點頭,她知道小魚兒會功夫,但是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她是不懂的,縱然心裡還是很擔心,但還是懂事的沒有出聲。
小魚兒拉着她找個地方坐下,一起喝她做的白粥,吃着乾糧和紅薯,兩人共用一個瓷罐,你喝幾口,我喝幾口,便覺親密無限,幸福無比。看着桃花溫柔美麗的模樣,小魚兒喜歡的心都有些微痛起來,之前不理解爲什麼姐姐那麼癡迷戴曉飛,就算是被拋棄了也不肯忘記,現在才知曉,原來情之一字,半點不由人,愛到極處,情難自已,無論怎麼也是心甘情願!
將桃花送到家門口,和她告別:“放心,我會平安回來。”小魚兒用他瀲灩的眼眸看着桃花,桃花不由撲進他的懷裡!“我好喜歡你!我等着你,一直等着,你要早點回來!”說着,踮起腳尖,在他面頰上輕輕一吻,馬上面紅耳赤的跑了!
小魚兒摸着自己的面頰,不由癡了。
回到自己家中,準備繩索,乾糧,水壺,火柴,手電筒、帳篷、驅蟲藥等物,又拿出了一把軟劍,這是沈雲鵬找高手匠人專門爲他定製的,既輕又軟,極其鋒利,可以藏於腰帶之中。
又準備了一些東西,忽然瞥見桌之上放着的幾塊巧克力,那是送給桃花剩下的,隨手放進了褲兜,巧克力可以增加能量,帶着也不錯。
一路走進了筒子山,兩邊數不盡的鮮花野果,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光獨好。小魚兒一路行走,一路看着有沒有品級較高的藥材。
行至南山,漸漸向裡走,山林更加濃密而潮溼,漸漸的毒蛇蟲蟻開始多了起來。有時候他走着,忽然從頭頂上的樹杈中,穿出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向他狂吐着性子。有時候他走着,竟然踩到一個滑膩膩的東西,一看,竟然是一隻蜥蜴!更有甚者,一隻花斑豹,竟然得意洋洋的坐在路中間,害的小魚兒不得不側着身子從它旁邊慢慢的走過,那花斑豹還嘲笑的看着他走遠。
有時候,路突然斷了,小魚兒毫無顧忌的飛越過去,漸漸的,裡面的霧濃密起來,籠罩的周圍伸手不見五指,小魚兒打開手電筒,緩步向前走着。
走了大概幾百米的時間,他發現了那幾株冬凌草!
那幾株草,大概有一米高,開着淡紫色的花,葉片果然蝴蝶,迎風搖曳,不知道冬天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小魚兒帶着原土,沿着冬凌草的根部畫了一個圓圈,將根部整個提起,放進大包,就這樣採了三、四株,就全部採完。小魚兒覺得真是不夠啊!一個重症患者,就會用掉剛剛的四株冬凌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