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孟堯誠輕聲的呼喚着,就是在那麼一瞬間,在與赫連清雨的對視中,他從女人的眼睛裡,讀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不由的心頭一驚。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男人的心底擴散,原本的不安在此時越發濃重。
赫連清雨的眼睛被男人的輕喚觸動着,神色又了一絲慌亂,忙移開了目光,不敢去看向男人,微微的蠕動着嘴脣,卻是對着一旁正保安亂戰的歐陽明銳說到,“歐陽,你快走吧。”
“可以,但必須你跟我一起走。”歐陽明銳扭着一個保安的手臂,將對方的頭摁在了自己的手下,擡起頭來,看向赫連清雨,目光冷冽的,就宛若一把刀子一般,足足可以在人的心頭割上無數的痕跡。
“我......”赫連清雨卞的吞吐起來,低垂着頭,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襲婚紗。
“走,還是不走!”歐陽明銳皺着眉頭,陰霾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女人,手下卻絲毫都沒有弱下來,將一個又一個欺身上前的保安摔在地上。
此時,幾個保安都非常的狼狽的躺在地上,完全是死人一般,不敢起來,生怕一個起身,又被這個男人宛若麻袋一般的摔上一番,畢竟是打工仔,沒有打算爲了這家酒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躺在地上裝死,小小的示弱一下,還是可以的,既能夠避免落下一身傷痕,還能夠應付過去那個正在咆哮叫囂着讓他們站起來的男人。
其中兩個保安躺在地上,互相的對視着一眼,彼此都對方的眼睛中讀到了同樣的信息。
這個新郎可也夠悲催的了。
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竟然還能夠遇上搶新娘這種事情發生,若不是親眼看見,親身經歷,還以爲是一場網絡遊戲呢。
一下子就會讓人聯想到“微微一笑很傾城”那部偶像劇裡的遊戲片段。
只是,那個遊戲片段裡,是土匪搶親,而今天這位,明明是西裝革履,氣宇軒昂,英俊不凡,看外表怎麼都無法與十惡不赦聯繫在一起,可是,偏偏就做出瞭如此強悍的事情。
在看那個楚楚可憐的額新娘,明顯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想來也是真的可憐。
真的是倒黴,好好的一場婚禮,就差沒有血濺當場了。
就在一羣保安們各自內心感想萬千的時候,歐陽明銳已經脫下了外套甩在了一旁的地上,挽起了襯衣的袖子,喘着粗氣,厲聲問道,“起來呀,你們怎麼都不起來了。”
這羣保安哪裡會再來送死,一個個的齜牙咧嘴,嘴巴里微微的發出着**的聲音,完全是一場戰敗到了無力收復的地步。
一羣拿人錢財的保安而已,歐陽明銳自然不會真的跟他們一較高下,他轉過身來,冷冽的目光彷彿如風刀子一般的落在女人的臉上。
從女人圓潤的額頭一路向下,目光遊走着,落在她潔白的脖頸,還有那裸露在外面的雙肩......
“該死的!”歐陽明銳忙彎下身,從地上撿起了那件有些褶皺的西裝外套,站起身來,快走了幾步,來到女人的身側,一個擡手,快速的將西裝披在了女人的肩頭,一隻強有力的手臂順勢將女人攬在了寬大的懷抱裡。
這個女人真的是太過放肆了,竟然會選擇一件如此暴露的禮服,難道她就如此的急不可耐,恨不得讓全世界的男人都看見她的美好。
一股保護慾望在男人的心頭激盪。
就是在這一刻,歐陽明銳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帶她走,不管她是否同意。
“歐陽明銳,你放開我的妻子。”孟堯誠高聲歷喝着,他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着,若不是又太多的賓客在場,而這些賓客全部都是他的親朋至交好友,他一定會大打出手,即便,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歐陽明銳的對手,受傷在所不惜。
歐陽明銳緩緩的擡起頭,將滿是柔情的眼眸從赫連清雨潔白的面頰上移開,就是在那麼一瞬間,原本的溫和氣息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的冷冽。
男人輕啓着冷薄的脣瓣,不無嘲諷的說到,“你說她是你的妻子,有什麼憑證嗎?”
“你......”孟堯誠一下子就被問到了。
一個場景在孟堯誠的腦海裡閃過。
就是在籌備婚禮之前的一段時間裡,孟堯誠與赫連清雨越好了,在一個週一的早晨來到民政局領取結婚證書,卻不想,當她們到了那裡之後,得到了一個非常意外的消息,結婚證書上的蓋章被工作人員摔在地上,摔裂了,已經無法正常使用了。
非常遺憾的,兩個人高興而去,掃興而歸。
此後,孟堯誠和赫連清雨也曾經合計着,再去民政局領取結婚證書,卻總是因爲,婚期逼近,有着太多的事情要做,而不得不推遲,推開推去,就到了今天。
婚禮都如期舉行了,那個小小的紅本本依舊沒有拿到手,這是一個根本就不曾在意的事情,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被歐陽明銳提及,孟堯誠一下子就心頭驚了起來。
但是,他依舊是面不改色的淡定有餘,揚起嘴角,若有似無的一笑,“我們是合法夫妻,這難道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嗎?”
說到這裡,孟堯誠的視線羅子昂了赫連清雨的臉上,直直的盯着女人一雙眼眸望去,彷彿是在詢問着什麼,又彷彿是在期待着什麼。
赫連清雨何等的聰慧,一下子就明白了,孟堯誠這是在期待着她能夠說句話,發出聲音,打消歐明銳的質疑。
一雙美麗的眼眸緊張的掃過滿堂的賓客,赫連清雨手心裡的捧花捏的緊了,就差沒有一顆一顆的花瓣拽下來,丟到地面上的上,糅合進一片花海中。
就是在那麼一個剎那間,赫連清雨並沒有意識的看了歐陽明銳一眼,卻不想,一下子就觸及到了對方冷冽的目光,那是一種怨恨,心頭一凌,已經到嘴邊的話語,一下子就嚥了進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那個.......”赫連清雨支支吾吾的語無倫次。
衆人見她開口了,都紛紛向她投來目光。
無數道目光就彷彿是無數道燈光,讓赫連清雨感到非常的刺眼,那是一種無語言比的不舒服。
心頭一橫,赫連清雨鬆開了手,那一束美麗的粉玫瑰一下子就從半空中落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