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要再打大娘了。”
這個時候,若曦在丫鬟攙扶下從裡面走了出來,面色慘白,雙脣乾裂,目光灰暗,一看就是病的不輕的狀態。
甚至比李香蓮看起來還要虛弱。
李香蓮狠狠瞪着她,尖叫起來,“是你害的我對不對?你爲什麼要害我!爲什麼!”
歐陽興原本想要繼續收拾李香蓮這個賤婦,可卻被若曦虛弱的目光租阻止,他深深一嘆,對着下人揮了揮手,“來人,去把大夫人關進小黑屋,一個月之內,不允許踏出一步!”
“不要——老爺您不能這麼對我!”
一想到那個暗無天日,滿地臭蟲老鼠的小黑屋,李香蓮當即便哀嚎起來,可無論她如何慘叫,如何反抗,終究是被力大無窮的下人帶了下去。
若曦掃了眼她,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笑意,面上卻故意裝作不適的咳嗽起來,“咳咳咳……爹……我咳咳……”
“怎麼帶小姐出來了?若是她有任何閃失,看我不要了你小命!”
歐陽興心疼若曦這樣子,緊忙上前摟住她肩頭,卻是朝着丫鬟瞪眼,嚇得丫鬟低頭不語。
“不要責怪丫鬟,是我非要來的。”
喘了幾口氣,若曦搖搖頭,勉強才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出來。
在歐陽興的攙扶下,她被帶回了內室,讓她輕輕躺在軟榻上。
“去給小姐熬藥,別站在這裡礙眼。”
不悅的皺眉,歐陽興冷着臉把丫鬟打發出去,這纔看向若曦,目光頓時柔和下來,輕聲道:“若曦可覺得哪裡不舒服?實在不行的話,爹在命人去把大夫找來。”
“不用了爹,我沒事了,大夫開了藥方子,吃幾幅就好。”
“哎,你這丫頭真令爹心疼啊。”
他爲她蓋了蓋被子,彷彿對待寶貝一般的對待她。
心愛的女子蝶舞已經死了,爲他留下這一個女兒,他定要好好照料,絕對不辜負心愛女子的一番情意。
若曦笑了笑,柔聲道,“爹,你先回去吧,我歇息會兒便好,對了,您可不要在懲罰大娘了,大娘……說不定也有苦衷的吧。”
“哼,什麼苦衷?好了,這些事你不要管了,好好休息,明日爲父在外面帶回幾根人蔘來給熬湯,補補身子,看你瘦的。”
“謝謝爹。”
歐陽興走了,若曦從牀榻上下來,望着遠處小黑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孤度。
李香蓮,跟她鬥?
別以爲她不會耍心機,小時候見慣了各種女人的手段和心機,她自然也不是天真的人,就算她現在年齡小,憑着腦子裡知道的計謀,也夠讓李香蓮吃苦頭。
“小姐。”
這個時候,丫鬟端着湯藥走了過來,詢問若曦,“這藥……”
若曦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說道,“倒了。”
“是。”
丫鬟把藥倒在了花盆內,黑漆漆的藥渣子十分難看。
若曦在窗前的身影顯得格外/陰沉和可怕,“去告訴看管小黑屋的下人,到時候給大夫人送的飯菜必須要是嗖的,水必須是髒水,若他們膽敢說出去,我必會割了他們舌頭!”
“奴婢遵命。”
丫鬟低頭點了下,乖乖的出去,按照主子吩咐去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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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寒王府
琳琅水榭被淡淡日光覆蓋上一層柔和的光芒,將美麗的水上房屋,照應的更爲光彩美麗。
“王妃。”
小草剛從外面進來,清狂便擡起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小草,外面那些人叫也就算了,你是我的丫鬟,還是喚我小姐吧,聽着順耳些,前些陣子被你一口一個王妃喊得,我渾身都不自在,更何況,我現在還沒嫁人吶。”
聽着她略帶抱怨的語氣,小草掩脣笑了笑,“是是是,大小姐。”
“這樣才順然嘛,好了,見你神色異樣,是否發生了何事?”
“大小姐,奴婢聽說大夫人被老爺關了小黑屋。”
小草神色間有些擔憂,畢竟大夫人是小姐的生母,大小姐聽到這個,應該也會緊張焦急的吧。
然而,清狂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小草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張口問。
清狂看向了外面,眸子閃過一抹了然。
李香蓮不是個安分的主兒,若曦如今得了勢,自然第一個拿她開刀,更別說她們兩人之間還有恩怨。
其實,若曦現在確實很得意,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歐陽興疼愛她到了骨子裡,即便冰雪和自己,也從未被他那般真心看待過。
看來,歐陽興對若曦的娘,蝶舞是真的感情吧。
“大小姐,若曦現在這般猖狂,遲早有一天會對您下手,您……”
“用不着你操心,我心裡有數。”
清狂很早就想了,她心裡自然有一計絕對能夠令若曦從天堂摔到地獄。
只不過,她要等到螞蚱蹦到最高後,纔會下手。
飛得越高,纔會摔得更狠,她深信這個道理。
而且,目前也能搓搓李香蓮的銳氣。
無論是誰,總不能永遠得意不是麼?
犯下的錯,總歸是要還的……
尤其是李香蓮曾經做過的那些壞事。
想到這,清狂眼底劃過一抹異色。
“外面什麼聲音?”
忽然,清狂聽到遠處傳來吵鬧聲,小草出了門口看了下,回來稟報,“小姐,世子又來了。”
“他怎麼進來的?對了,王爺呢?”
“王爺被皇上招入宮,現在還沒有回來。”
清狂眉頭一皺,心下冷嘲,皇上果然處處幫着皇甫逸軒,連機會都給他製造。
“你在這守着,我去會會他。”
放下書籍,清狂站起身,緩緩離開了琳琅水榭,身後長至臀部的黑髮,隨着她悠然步伐,一晃一晃的十分唯美。
……
“你最好是放本世子進去,不然本世子不會放過你的!”
皇甫逸軒一貫用身份壓制別人,而今天卻被槓上了,因爲他遇到的不是別人,而是性格比驢還要倔強,死板的粗獷大漢。
奔雷面不改色,依舊擋在門口,“世子請回,王爺有令,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你……”
皇甫逸軒臉色十分不好,他在這裡都說了好半天,可這個混蛋竟然油鹽不進,真是氣死他了,好不容易皇上大伯將皇甫絕誆入皇宮,他好藉機來見心心念唸的女子,不成想竟被這個倔驢擋住了!
“本世子再說一遍,我要找歐陽清狂,我們是好朋友,皇甫絕並未真正的娶她,你沒有權利不讓本世子進去!”
“抱歉世子,請恕屬下不能答應。”
奔雷斜了眼他,心裡有些不屑,這樣一個沒用的小白臉,竟然三番四次的來找他們的未來王妃?
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瞧瞧自己什麼德行,跟他們的王爺比起來,及不上萬分之一。
皇甫逸軒這下子犯了難,難道要動手?
可看面前的莽漢,體格健碩,乃是皇甫絕手底下很能打的一名猛將,跟着皇甫絕征戰沙場多年,自然不是自己這種養尊處優的少爺打得過的。
可若是這麼僵持下去,只怕皇甫絕就要回來了!
怎麼辦?
皇甫逸軒皺眉,看來事情算計的有些出乎預料。
“奔雷,你下去吧。”
這個時候,歐陽清狂出現了,皇甫逸軒神色一喜,緊忙上前一步,卻被奔雷攔住,“世子,這裡是寒王府,您若是對我們的未來王妃做出任何出軌行爲,別怪屬下冒犯。”
這絕對是個警告!
說完後,奔雷便對清狂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王爺特意吩咐過,絕對不能武逆王妃命令,不然後果……
想到這,奔雷汗顏了,王爺的話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所以,他自然不會跟清狂作對,況且,這個未來小王妃還挺討喜的,看着便令人心生喜歡。
沒辦法,奔雷一向對模樣兒好的人沒有抵抗力……
沒了礙事的人阻止,皇甫逸軒感覺舒服許多,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抓住她的小手,卻被她微微測過身子,躲了過去,“世子,這裡是寒王府,請您自重。”
“自重?”
皇甫逸軒不由得苦笑,“清狂,我想了很久,你說什麼我都承認,說什麼我都會改,只希望,你不要這麼冷落我了,可好?”
說到最後,竟是帶上了幾分乞求。
清狂淡淡的笑着,十分疏離,“世子爺說笑,清狂不曾跟您近親,何來談得上冷落一詞?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只怕我的名聲要受損了。”
“清狂,要怎麼樣,你纔會跟我在一起?我已經知道了你好姐妹就是若曦,我心裡怨恨你把我讓給一個丫鬟,又埋怨我自己居然對你恨不起來。”
他神色落寞,目光傷感。
“你……沒有對她怎麼樣吧?”
忽然間,清狂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聽在他耳中成了對若曦擔憂的意思,皇甫逸軒冷笑,“你放心,我沒弄死她,就已是天大的恩賜!”
“你……真的傷害她了?”
她不可置信睜大眼睛,心裡卻笑翻了天。
他冷哼,“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喜歡我,還是故意想要做這世子妃的位置!”
頓了頓,看向清狂,目光一柔,輕聲道:“清狂,你就是太過善良,纔會被她利用,你可知道,她故意跟你說喜歡我,目的就是爲了讓你放棄我,好讓她坐上世子妃的位置,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
“不會的,若曦不可能那麼做。”
她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堅定,想也不想的否認了他的言論。
皇甫逸軒心理生氣,卻明白越是說下去,她可能反而對自己反感起來,於是,他強忍下內心不爽,深呼了一口氣,說道:“清狂,這樣吧,只要若曦不再喜歡我,你是不是就回來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