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輩子難免會有那麼紅顏知己,歡喜冤家。葉夢溪怎麼也不會想到,一次偶然的事情''''''''''''''''''''''''''''''''卻給冷凝香落下個難以磨滅的情愫,雖說更多的則是怨恨,但是多多少少,此刻的冷凝香卻獨自坐在院中輕聲淬罵道“那姓葉的混蛋,不知怎麼樣了,現在還在蒼琅嗎?”。
“呀,師姐這是怎麼了,一個人在這裡生悶氣”,一名少女走到冷凝香身前,嬌聲笑道,“宗主和長老們正在大廳會客,聽說來了很多前輩和俊才,師姐就不去看看嗎”。
“好你個潔兒,居然敢看我的笑話,找打”,冷凝香轉頭看向李潔兒,臉色羞紅的嬌呼道。
這才幾日的時間,水月宗會客大廳此刻聚滿了東郡各路舉足輕重的修士,平日裡弟子們很難看到的八大長老今日也齊聚在這裡,衆人嘻嘻哈哈的在廳內互相吹捧着對方。唯獨那前來應邀的天照山中年男人對待水月宗的各位長老不冷不熱。生像水月宗這次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那中年男人名叫天陽子,是天照山的首席執法堂長老,此刻的天陽子一臉鄙夷的看着身邊的那些武道同仁,張嘴就說道“有什麼好吹捧的,不就是看着人家水玲瓏長的漂亮,心裡有鬼嗎?”。
話鋒直指坐在身旁萬劍宗劍狂古三嗔,古三嗔活了這麼大歲數,豈能聽不出天陽子的話是什麼意思,一臉怒氣的瞪着他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天陽子?你想與我萬劍宗開戰嗎?”。
“喲呵,還開戰,你古三嗔算什麼東西,不就是萬劍宗的廢人嗎?到現在還只是小武宗一個,怎麼帶了個小白臉來,就想着怎麼在這小白臉面前裝威風了嗎?”,天陽子咳嗽兩聲,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看着古三嗔身後的那名少年怒斥道“小子你看什麼看,老子有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進入先天武師了,到現在還只是個小武師,可笑,就這樣的資質還敢前來提親!”。
天陽子的話充滿了鄙視,話中充滿了針對之意。這也難怪,天照,萬劍,道君,這三個如今在靈州東郡乃至整個靈州都排的上名號的修仙宗派,不管是明日暗地都是斗的個你濃我濃。今天正好有這麼個絕好的機會,脾氣剛烈的天陽子怎能不好好找找萬劍宗的晦氣。
“好了好了,兩位兄長又何必如此較真,若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讓大家看了笑話”,月玲瓏站出來打圓場,看着廳內的武修們說道“各位,今日我水月宗請大家前來,其實是因爲一處上古仙人的洞府”。
上古仙人四字,月玲瓏剛一說出口,滿堂一片譁然,衆說紛紜,皆是一陣驚愕。一位烈火宗的修士站起身對着月玲瓏開口詢問道“月仙子此話可是真事?早知道自從聖唐開朝以來,靈州的古仙遺蹟早就被聖靈院統計在內,若是你的當爲真實,就怕此處是聖靈院的附屬之地,到時我們得罪了聖靈院可就不好了啊”。 聖靈院”這三個字一出,廳內衆人頓時凝神摒氣,實在是因爲聖靈院這尊龐然大物對大家的震懾力太大了。如今的聖靈院赫然已經統治整個唐國,唐皇太一爲了表示對聖靈院的誠意,竟然效仿秦國在國號前面加了一個聖字。從加入聖靈院到現在已經過去五百年之久,雖然聖靈院一再低調以聖唐爲盟友對外宣稱,但唐國成爲聖靈院的附屬國卻早已深入人心。這些明面上都要對靈州州王俯首稱臣的各派宗門的修士,就算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是不敢得罪聖靈院的主。
“火雲兄多慮了!”,一直坐在首位的水玲瓏終於開口了,水玲瓏儀態大方的站起身走在大廳內,對着衆人說道“水月宗豈敢得罪那聖靈院,只是這處仙家洞府一直沉寂於我水月後山的龍魂洞,昔年祖訓此山是封印妖龍之處。水月宗一直視爲禁地,吩咐弟子不能前往”,水玲瓏笑着看向衆人,衆人也是沒聽明白。於是水玲瓏接着說道“就在前不久,本宗剛剛出關就是因爲那後山傳出一股濃郁的仙氣,本想着過幾日去查探一番,不料近日又出現一道霞光異象,久久不散”。
說到這裡,在座的修士都是驚喜若狂,久久不散的霞光異象伴隨着大量濃郁的仙氣。這很明顯就是寶物出世的預兆啊,個個兒眼中再也難以掩飾其中的貪婪。可礙於水月宗的主客之道,不可太過張揚。
天陽子生性剛烈,可再蠢的人都能看的出來,水月宗會這麼好心,自家門口出現這麼一塊肥肉,竟然請人一起分食?天陽子朗聲詢問道“我天陽有一事不明想要詢問水宗主,若是言語不當,還望海涵。”
“呵呵”,水玲瓏掩口輕笑一聲,“天陽道兄言重了,有什麼話儘管問”。
“既然水宗主都這麼說了,那我天陽就不矯情了”,天陽鄭重的看向廳內的武修們,大聲說道“龍魂洞在下也聽聞過,確實是你們水月宗的。照水宗主所說就算有上古仙人洞府出世,那爲何要邀請我們這些外人一起探尋?難道說,水月宗有什麼企圖嗎?”。
話一出口,在場衆人都是心生疑惑,一臉狐疑的看着水月宗衆人。正如天陽子所說,異寶出世確實是在水月宗的範圍,他們縱然想要染指也要找些藉口。今天水月宗居然自動提出一起尋寶,在座的都是一些老狐狸。天陽子的意思他們也有想過,只是不方便說出來,現在經過天陽子這麼一說,他們倒也有些底氣了。
“天陽兄多慮了,我水月宗是何等實力,你我在清楚不過,衆位也知道”,水玲瓏輕笑的答道“我水月既然出現了仙蹟,那麼按照異寶出世的速度,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整個靈州甚至聖唐都會知曉,到時我們的壓力就會倍增。更何況我們的實力早已不復昔日的繁盛, 想要保住這塊肥肉唯有跟在座各位道兄合作,大家各取所需,也好結個善緣”。
水玲瓏的話說的滴水不漏,從頭至尾,沒有絲毫破綻。
一旁的古三嗔倒是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你這天陽老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就算了,竟然明目張膽的質疑水仙子”。
天陽子瞪了古三嗔一眼,似乎是在警告古三嗔。接着說道“好,既然水仙子如此說道,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今日領下這份情了!”。天陽子說話也是極爲懂理,你若是他的盆友,那麼他自然稱呼一聲仙子,否則,管你仙子,棋子。
“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日就動身前往後山,今日先暢飲個痛快!”說話的就是那追葉夢溪,錢滿山二人的聽月子。
“對,對對。暢飲一番”。
水月宗那邊算是一切準備就緒了,然而蒼月嶺的一處觀月臺,一個少年的背影卻孤獨的站立在臺上,眼神似有哀傷,惋惜。“一個多月了,林夕賢弟不知你是否安好啊!”。
此刻的葉夢溪怎麼也不會想到楊壁他們已經出去了,自己在這裡卻時時刻刻擔心着他們二人的處境。不過救胖子要緊,腳步不斷加快的葉夢溪不一會就來到了那處小湖畔。剛一來到這裡就大吃一驚,先前還清澈見底的湖水現在已是汪紅一片,無數的屍體飄浮在湖面。皆是那些自己斬殺過的妖兵屍體,看到這裡葉夢溪不禁大呼一聲“尼瑪,這是怎麼個情況,這女人也太厲害了吧”。
就在葉夢溪失神的那一刻,一個身穿大紅長裙的女子從她後方向葉夢溪急速掠了過來,手中握有一把長劍,劍尖直指葉夢溪。速度之快葉夢溪根本來不及躲閃了,葉夢溪轉身一看,“多美的一個美人兒”,說話的同時,長劍在他轉過身來的那一刻,慢慢刺進他的右胸,濺起一朵血花。
“你爲何不躲?”女子聲音平穩,好像並未因爲自己的這一劍而感到後悔。
“也許是我欠你的”,葉夢溪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說道。
葉夢溪的眼神彷彿會說話,女子看在眼裡恍惚間似不敢去與他對視,漸漸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你欠我什麼?”。說話的同時,聲音早已細若蚊蠅。
“雖然有些難以啓齒,但自從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相信你定是我要找的那個人”葉夢溪拔出早已插在他肺部的長劍,慢悠悠的走到女子身前,輕聲說道“ 風吹葉落
千絲玉淚終成殤
百轉千回
幕然清
憶始方城絕成訣”,這首詩歌是葉夢溪在道君山聽那幽光老兒糊塗醉酒時所說出來的,恬不知恥的葉夢溪此刻能否活命,只能看他自己了。
女子戚然淚下,握在手中的長劍早已無力,直至最後一刻悄然落地。回憶起師傅曾經告訴她的一句話“你本情仙轉世,今生必有一劫,當你落淚之時記自己領悟”。
女子早已心亂如麻,看着眼前的葉夢溪,眼角微紅,你叫什麼?
“葉林夕”。
“那你呢?”。
“紅渠”。
“可真夠紅的,那行,從今天開始,紅渠就是我的女人了”。
傻笑,羞惱。不言
不知是什麼原因,葉夢溪表現的自己都看不出一點瑕疵。悲壯的場景,兩人此刻就那麼靜靜的站在湖邊,任由微風吹拂着他們的發線。煉獄裡沒有日出,更沒有日落,有的只是一個永遠不知道休息的太陽掛在那天空的正中央。
葉夢溪微微蹲下身體,傷口帶來的疼痛,可想而知是劇烈的。可葉夢溪彷彿感受不到,咬着牙撿起地上那繫着天藍色劍穗的長劍,微笑的遞給站在他對面的紅渠。
“給,這是你的劍”,葉夢溪始終保持着一副平靜的樣子,沒有一絲漣漪。“我知道我傷害了你,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若是你想殺了我,這次不要在刺偏了”,葉夢溪抓住紅渠纖長柔弱無骨的小手,將劍放在她的手中,並且將劍尖抵在自己的心口。
紅渠一臉疑惑,心道“這人怎麼這麼奇怪”,可不管自己有再多的疑問,堅定的道心始終提醒着自己。不管如何,自己不能迷失在這紅塵情慾之中。
長劍無情,亦似人無情,不知是劍太無情,還是人終無情。一劍緩緩刺去,劍刃慢慢進入葉夢溪的心臟。那傳來的痛楚葉夢溪這一輩子都記得,更讓他記憶深刻的是紅渠刺中他心中的是那一句話“師傅曾說,我有一劫,也許那個劫就是你。但無論如何,我已根種道心,無法擺脫自己的心堅。要麼淪陷,要麼成仙”。紅渠看着一臉愕然的葉夢溪,“對不起,我們才見了兩面!”。
說完,紅渠鬆開手中的長劍,眼角含淚,決然離去。
印象中的背影,腦海中的佳人。葉夢溪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簡直就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嘛,完事還讓那人給埋了。
可悲的葉夢溪,慢慢倒在湖畔,耳中再也聽不到湖水的聲音,眼中留下的只有那一片火紅的長裙。
“紅渠,若有來生,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