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算這筆賬嘛,”張野似乎是在問馬凱麗,但並沒有等到馬凱麗迴應,又接着說下去她嚷嚷地說道,當初,我被他搞得不能混,分道揚鑣,說好是永遠不允許回來的。這在當時,不是我強迫他的,是我們雙方共同達成的協議。現在,他顯然違反了這個協議,偷偷跑了回來。這是不仁。非但回來了,還經營這家公司背後撤我臺,搞得我現在公司瀕臨倒閉,這是不是不義,諸如這些,他是不是必須作出解釋,並且,要對這種做法造成的損失給予賠償。
張野侃侃道來,義正辭嚴,令一旁的馬凱麗不寒而慄。站在張野的角度,這種說法不無道理。這是具體到局部小事,從大的方面來說,也是必須遵循這種規則的。比如地區之間,再比如國與國之間,都是要遵循這種遊戲規則,連海上作業都不可以逾越雷池半步呢,馬凱麗覺着在關鍵時刻,她有必須摻和一下。
”你那是扯遠了,這是你和他之間的牽扯,和我們這家公司有何干嘛,你恐怕有所不知呢,這家公司並非是周原經營的,是先頭你看見的那老頭,他是董事長呢,我們都是替他打工混碗飯吃。”馬凱麗說到這兒,爲自己的機智暗自叫好,“你總不能要求別人都要考慮到你的感受,替你着想,爲了不發生競爭只你一家經營吧。”
“噢,果真這麼簡單嘛?”張野反問了一句,然後將目光瞟向了周原一眨不眨,似乎是在試探一下他的定力,“他若是不摻和,你們有這麼大的能耐嘛,他周原幾斤幾兩,我張野心裡跟明鏡似的。我纔不相信,這家公司鬧騰得這麼熱鬧,會沒他周原什麼事,鬼才相信呢。更何況,搞清楚這個並不難,我只要查看一下工商執照便一目瞭然。你敢展示嘛?”
馬凱麗一驚,這個女人真是鬼精,連這個都想到了。執照就在外面牆上掛着呢,一時緊張起來。她生怕這個女人一轉身跑出去了,一切暴露。於是,她便想方設法攔住這個女人別跑出去了。可是,既然這個女人這麼說了,總得給她一個交待啊,否則,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她那腦袋真是轉得頭痛,一時沒轍。
“不妨去看嘛,你一去看了,一切不都清楚了嘛,省得在這裡攪舌頭,爭得面紅耳赤脖子粗的。”不料,在一旁一直不吱聲的周原此時忽然這麼說來着,招惹得馬凱麗瞪大雙眼盯着他不知如何是好,心想,這個周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怎麼糊塗到這個份兒上了。然而,周原根本不看馬凱麗一眼,一雙眼睛始終盯着張野,並且,還催促道,“要去,就抓緊時間,別在這兒乾耗着,憑空說白話。”
馬凱麗乾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理睬周原了。周原仍舊沒有看出馬凱麗焦急的動作,還大幫着張野把門打開來,把手一伸,示意她出去查看。張野果真一步跨了出去。、
見張野出了辦公室,馬凱麗暴跳起來。她衝着周原叫嚷道,“你大腦被驢踢了嘛,你這麼做,豈不是授人以柄嘛,我好不容易把她支開來,你卻偏偏讓她跑去查看執照,這一看,一切不都砸鍋了嘛?”
哈哈……
孰料,周原被責問,非但沒有一絲驚訝,還望着她大笑起來,笑得馬凱麗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一茬給忘卻了呢?”
“什麼?我忘卻什麼了。”馬凱麗一臉茫然,真是不知他在說什麼。
原本執照一直是掛在牆上的,但說來也巧了,因爲不久前,牛氏拿着執照跑去工商換證去了,目前還沒有辦理好呢。馬凱麗當然也是知道的呢,但不知因爲怎麼了,她硬是一下子沒有想起來,以爲執照就在外面大廳的牆壁上掛着的呢,被周原一提醒,頓悟過來,臉色一陣緋紅,知道是自己被攪和了,很是不好意思。
但她很快便恢復狀況來,頓時感覺不妙。衝着周原叫嚷道,“你怕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吧,張野找不到執照,難道,鼻子底下不是執照嘛?他們幾個哪知道究竟呢,還不是和盤托出,她張野問什麼,他們就告訴她什麼。”
這一下果真提醒了周原,他眉頭一皺,顯然緊張起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了出去。
只見張野在大廳四周轉悠着,果然沒有看見執照,見他跑出來,只是冷冷地掃視了他一眼,又繼續查看去。周原沒太注意這個女人,他知道這個女人這麼轉悠是沒有危險的,便徑直跑去老耿頭辦公室裡,卻發現空無一人,對面桌子上,也沒有牛氏的影子,頓時鬆懈下來。真可謂是天湊人願,運氣來時,連老天爺都幫忙呢。
“你還是別在這一塊轉悠了,有這工夫,乾脆我們坐下來好好商談比什麼都強,人生一輩子,說長則長,說短則短,繼續計較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這一回到周原嘚瑟了,他說着,便自顧往馬凱麗辦公室裡去。他深信,周原肯定會隨之跟進來的。他要看一看這個女人接下去如何演繹。
然而,一切出乎周原所料,張野沒有再進馬凱麗的辦公室,而是徑直往外去,步伐迅捷,令周原和馬凱麗驚詫萬分。這個女人究竟是要去哪兒呢,難不成上別處繼續找線索去了嘛?他倆一下子又緊張起來,趕忙跟着跑了出來,透過大廳的窗戶翹着屁股往屋外端詳,一臉緊張的表情。
張野出了大廳朝一邊走去,那個方向是倉庫,他倆鬆懈下來,心想,她跑去倉庫又能幹什麼呢。接着,張野往回來,見狀,他倆趕緊往辦公室裡撤退,生怕她轉身回來了他們沒有退路。當他倆進入辦公室之後,並沒有聽見身後有動靜,頓時疑惑起來。周原迴轉身把門微微拉開一點,朝外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