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尚魁不動了,也沒有吱聲。少頃,他猛然擡起來頭來,白兔注意到,他是一臉驚訝的表情,“啊,什麼,一一列舉,每件事情都要說清楚嘛?”
“是的,否則,誰知道你究竟幹了哪些壞事呢?”白兔氣定神閒,斬釘截鐵。
“不是說頭頂三尺有神明嘛,還用一一列舉嘛?”馬尚魁一臉狐疑。
“按你那麼說,世上事,都有一本帳呢,都不用說了嘛,那是客觀,如今,是從你主觀上找問題,是從你的思想上找問題,看你對自己錯誤認識的程度和廣度,是兩碼事情。”白兔開導開了,“如此,你顯然在認識上有差距,還沒有真正認識到懺悔的意義,被很重的心魔糾纏,姑且再作別論。”
“啊,不,不是的,”忽然,馬尚魁騰地一下站立起來,他拍了拍雙手,然後往身上揩拭了一把,接着繼續說道,“一一列舉不是不可以,我早已充分認識到了這麼做的必要性,只是,時間上我是怕在你這裡影響你們家,因爲需要很長時間。要不,乾脆上我辦公室裡去,我把門一關,和誰不相干,如何?”
馬尚魁這麼說着,並用眼神朝白兔瞥了過去。
白兔一動不動,但眼角餘光捕捉到了他的眼神,知道那眼神正盯着自己,故而顯露一本正經來。但說實話,她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這傢伙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目的又是什麼。
“如何,幹嗎不吱聲呢,難道說,去了我辦公室,一切不靈光了嘛?”馬尚魁見白兔沒吱聲,便不失時機地進一步逼問。
顯然,這傢伙是詭異的、敏銳的,似乎將白兔的心跡洞察了不離十。白兔被這個男人的目光盯得渾身毛,生理上的本能攪和得一身不自在,又不知該如何應對,不覺脫口而出道,“什麼,去你那兒?你覺着可以嘛,若是不怕老天爺見怪,我便隨你去一趟。”
她胡亂應承了這麼一句,同時,必須考慮接下來該怎麼應對,萬一這傢伙果真答應了,自己就沒有退路,是必須跟着去。那將面臨什麼,夜半在那棟樓的大辦公室裡,她一個女孩子家會遭遇什麼鬼才知道呢。當然,並非是她絕對不敢去,對於她來說,跟男人在一起尤其是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還有什麼可怕的,最壞的結果是被侵犯嘛,被侵犯,呵呵,誰怕誰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最後,究竟是誰侵犯了誰,還兩說呢,有什麼好怕的嘛。在仙界,她想去異域對仗日和族系,沒找着機會呢,被耍了,放了鴿子,若是今晚這傢伙膽敢有壞心思,不正好小試一把牛刀。
她是擔心在這個過程自己的法術被破壞掉了,一旦沒了法術,沒辦法裝神弄鬼演繹下去。她演繹的目的是爲了將這傢伙乾的壞事情搞清楚,搞清楚他的本質,否則,沒有意義。之前,她聽過江成煥的一點介紹,但他也是隻知道一點皮毛,更深層次幹了什麼壞事,他便一概不知。
“什麼,是這樣子啊,那暫且還是不去了吧。”馬尚魁很快打退堂鼓。
白兔一下子沒了假設。卻不甘心,“果真不去?”
“不去,我還是一心一意在你家懺悔吧,要不今晚懺悔多少算多少吧,反正,我是一片誠心,別招惹老天爺不高興,壞了大事。你叫我怎樣做,都是行的。”
噢喲,好乖。
“那乾脆去我房間吧。”白兔見狀,忽然心血來潮,調戲起來。
見狀,馬尚魁那雙鮑魚眼瞪得溜圓,看着真是好笑,顯然,他以爲自己聽岔了。白兔以她女性敏銳的第六感覺,知道這個男人心底下一定在想入非非,將什麼齷齪的情形都在自己腦海中過了一幕,以至失態忘記迴應。這種男人顯然好色,並且,好色的男人不可能不做壞事,她今晚就是要挖掘他做過的壞事。
還別說,她最喜歡看到壞壞的男人那種於生俱來的壞像,尤其,因爲自己的原因表現出異樣情形來,那種感覺更是最妙。不知別的女人會有什麼心理反應,反正她內心是一片溼潤,女人嘛,就是害怕乾燥,那種渾身上下乾乾的感覺真是太難受,因爲男人的緣故,因爲心中想念男人的那種情愫,刺激自身由內而外變得越溫潤起來,那種感覺最美妙。
白兔這種女人天生就有這樣的身心潛質,她一邊享受着這種美妙的感覺,一邊柔柔地應承道,“怎麼了嘛,難不成你還不願意去我房間裡懺悔去嘛?”
馬尚魁頓時醒悟過來,他身子骨一顫,剛纔走神兒了,現在又面臨更大挑戰,是多麼不容易啊,他簡直要瘋狂。這夜色,這溫馨,簡直是要人命的啊,可是,偏偏是在這兒啊,是在白兔家裡,是在白齊家裡,那種看不見的威懾籠罩在他頭上,哪敢輕舉妄動。
何況,誰知道這個女孩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就是自己心中想像的那樣,真是折磨死人。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懺悔,也是要把握時機,恰到好處的呢”
白兔進前來,走近了,還不忘把自己那潔白的睡衣拉動了一下,挺了挺,一語雙關地說着那似是而非的話來,令他整身心都要沸騰起來。
“啊,我先懺悔,懺”馬尚魁神情飄拂,感覺不是從自己的嘴巴里吐出來似的把握不住,“懺悔到哪兒算哪兒,總之,我是誠心的。”
“嗯,什麼,你的意思是去我房間懺悔,對嘛?”
白兔故意專門問他,要他清楚地回答。
“去你房間嘛,恐怕是不妥當的,你父親回來”
“啊,他今晚可能不回來。”白兔立即打斷了他的話茬。
“今晚是可能嘛?”
顯然,馬尚魁注意到白兔子話中的“可能”一詞,不待白兔接茬,他繼續說道,“還是就在這兒妥當,我抓緊時間懺悔,懺悔到哪兒算哪兒。反正,我是誠心懺悔的。這個應該沒問題吧。”
“啊,這個嘛,”白兔一時也沒有想好該怎麼迴應,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在關鍵時刻剎車,守住底線,琢磨片刻,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的,姑且先懺悔一點。有道是,人生的懺悔是一生都必須做的事情,只有虔誠的懺悔,纔會受益一輩子嘛,所以說,你的後半生,就只剩下懺悔。”
“我要懺悔的第一件事情,是我小時候剛剛懂事時候生的一件荒唐的事情。”馬尚魁說着,神情漸漸進入一種迷糊狀態,給人一種飄拂的感覺,彷彿隨着思緒重新回到了那個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