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淵閣大堂一時間陷入了別樣的寂靜。
一衆謝家高層看向林寒和他手中的胖子的眼神先是驚愕,後是詫異,最後變得古怪,紛紛瞄向了坐在上首的大長老,想要笑卻都強自憋着,神情顯得十分別扭。
“嘭~”
就見原本保持着似睡非睡,一派高人風範的大長老猛地一拍桌子,雪白的發須怒張,仿似一頭髮怒的老獅子,一雙渾濁的老眼散出銳利的神光盯着林寒。
“怎麼,大長老,你認識這個鬼鬼祟祟的傢伙?”林寒眼中滿是茫然的看了鬚髮怒張的大長老一眼,一拍腦袋,作恍然大悟狀道:“對了,這傢伙在被我擒獲之前口氣很囂張,說他是大長老的兒子,有種我就打他。我林寒自然是有種的,所以就把他打了。”
林寒頓了頓,仿似沒有看見大長老那張越來越難看的老臉,接着道:“再說,大長老是什麼人,那可是謝家的擎天支柱,是謝家的道德最高之人,我對大長老可是佩服得緊啊!這胖子賊眉鼠眼,尖嘴桃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怎麼可能是大長老的兒子,所以我就大長老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
見四周衆人一副想笑不敢笑的古怪模樣,林寒突然起腳,狠狠的踹在了謝利軒的肚子上,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扯去謝利軒嘴裡的臭襪子,惡狠狠的說道:“你不是說你是大長老的兒子嗎,現在大長老就在這,你說你是不是大長老的兒子?”
“老爹,救命啊,這小子要殺我,嗚嗚嗚~”
被拿掉口中臭襪子的謝利軒此時顧不得場合,四肢着地,頭也不回的朝着上首的大長老爬去,一邊爬,一遍扯開嗓子狂嚎,委屈的淚水不要命的往外流,根本就沒了平日裡的驕橫和跋扈,活脫脫一個被虐待欺侮的小姑娘。
“哈哈哈~”
終於,坐在左邊的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忍耐不住,開聲笑了出來,赫然是往日和大長老就不大對付的謝家二長老。
二長老一開聲,登時其他那些強自憋着的謝家高層便像是被傳染了似的,紛紛大笑起來,霎時間,整個紫淵閣仿似陷入了歡樂的海洋,笑成一片。
“混賬!”
看着如同喪家之犬般爬到自己腳邊抱着自己大腿哀嚎的兒子,大長老心中大恨,想也沒想一個耳光抽了過去,爾後將冰寒的目光鎖定林寒,一字一頓道:
“林寒,你來得正好,前幾日你在紅梅苑對謝暉風大打出手,致其不能人道,你可知罪?”
“啊?大長老,我不知道我有什麼罪?”林寒誇張的攤了攤手,眼眸深處卻是一片冰冷。
“你不知道犯了什麼罪?”大長老給林寒氣得渾身發抖,聲音冰寒的說道:“我謝家族規規定,兄弟姐妹要恭親友愛,你對自己的表兄弟大打出手,就憑這一點,就足以罰你三十鞭,你現在知罪了麼?”
“兄弟姐妹要恭親友愛?違者要罰三十鞭?好,非常好,那就先請大長老將那謝暉風抓起來,狠狠的抽三十鞭再來和我算這筆賬吧,雖然他現如今已經不能人道,但那是他自找的,和我無關,這三十鞭卻不能以此免除。”
林寒頓了頓,接着道:“再說,子不教,父之過,謝暉風言語粗鄙,如同市井小人,辱罵家姐,他的父母也是有責任的,也請大長老將謝暉風的父母罪罰也一併說清吧。”
“混賬,家主豈是你能夠指責的!”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家主首先是謝家的族人,然後纔是謝家的家主,若是他違背了謝家的族規,自然也要受到相應的處罰,大舅父,你說我說的對嗎?”
看着自進門後,就一直穩坐如山的謝家家主謝宇軒,林寒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直接把火頭燒到了他身上。
“咳咳……”
正坐山觀虎鬥,等着最後收場的謝宇軒沒想到林寒直接把自己給牽扯了進來,心中大恨,但表面上還是保持着如沐春風一般的表情,衆目睽睽之下,不得不違心的點頭道:
“不錯,我謝宇軒先是謝家的族人,然後纔是謝家的家主,若是違了我謝家的族規,自然要受到相應的懲罰,我管教不嚴,致使謝暉風辱及兄妹姐弟,當罰金百兩,禁足十日。”
林寒“啪啪啪”的鼓掌道:“好,非常好,大舅父果然不愧是謝家的家主,以身作則,起了帶頭模範作用。”
謝宇軒臉頰抽搐了幾下,看了林寒一眼,接着道:“不過林寒你毆打暉風卻是事實,我作爲謝家的家主,不能偏頗,也不能徇私,暉風要罰,你也要罰。”
“我也要罰?”林寒心中冷笑一聲,臉上卻滿是茫然之色道:“憑什麼我要罰?”
“自然是我謝家的族規。”一旁的一個謝家高層接口道。
“謝家的族規能確定我林寒受罰麼?”
林寒此話一出,霎時間,整個大堂一片安靜,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寒,卻都說不出話來。
沒錯,謝家的規矩自然只能約束謝家的子弟,可林寒卻並不是謝家的子弟,雖然這些年來林家姐弟一直寄居在謝家,但是謝家衆人爲了避免將來不可預知的麻煩,卻一直沒有開口讓他們加入到謝家,這樣說來,謝家的規矩的確不能夠約束林寒。
謝宇軒臉皮一紅,面露尷尬之色:“咳咳,林寒,你們姐弟兩這些年來被我謝家庇佑,雖未真個加入我謝家,但實際上我早就把你們當做是我謝家中人,所以……”
林寒打斷謝宇軒的話頭,冷冷說道:“大舅父,你所謂的把我們姐弟兩當做是謝家中人,就是偏居一個小院落,打發一個小侍女來伺候,每月派發不足五兩銀子的月例生活,各種修煉丹藥,藥浴藥材都沒有的這樣對待嗎?”
“林寒,不得對家主無禮,雖然這些年來因爲下人疏忽,讓你們受了點委屈,可是你們不要忘了,當年你們林家遭受滅門慘禍的時候,可是我們謝家冒着被牽連的風險派人把你們姐弟兩給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