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清從小就很少被父母罵。
在他的記憶中，艾鍾國和姚薔，似乎從來沒怎麼在語言上攻擊或貶低過他們的兒子。
這不是艾清從小的就聽話的緣故。
相反，小時候的艾清還是挺活潑的，自然也比較調皮。
幹過的糟心事一堆一堆。
大抵是艾鍾國常年擔任記者的緣故，他平時教育艾清，不怎麼喜歡正面呵斥，總是愛找一些相似的新聞，然後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分享給艾清。
至於姚薔，在艾清的印象裡，他小時候媽媽還沒現在這麼忙碌。
那會兒姚薔在家裡面，更像是個小女人，樣樣家務全包。
後來在艾鍾國的支持和鼓勵下，姚薔走出家門開始工作，才一步步變成如今的女強人。
但回到家裡後，姚薔還是那個溫柔的母親。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裡成長起來，艾清的性格沒有那麼尖銳和易怒。
這其實是最適合養貓的性子。
有足夠的包容和耐心，去面對完全聽不懂人話的動物的行爲。
貓咪經常喜歡把桌上的小東西推到底上去。
有時候會莫名撓牆，撓窗簾，哪怕你買了貓抓板也沒用。
對艾清來說，最煩的還是小魚喜歡趴窗臺。
白天的時候倒是無所謂，但她三更半夜的去窗臺上溜達一圈，窗簾中間的縫隙就漏了出來，早晨那陽光直直的拍在臉上，別提多難受了。
除此之外，刨貓砂刨的滿地都是，在房間其他地方亂撒尿，不小心把易碎的東西撞倒，都是小貓咪們可能發生的問題。
至於偷吃零食……
艾清看過類似的一些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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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平時都把零食縮在櫃子裡，小魚根本就打不開，所以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
但如今，從第一次發現小魚能變成人開始，到今天爲止，已經滿一個月了。
艾清瞅了一眼手機日曆上顯示的4月1日，又瞅了瞅一臉心虛的蹲在沙發上的小貓咪，嘆了一口氣。
“這個，吃了沒有？”
艾清敲了敲凍幹盒的蓋子，問道。
小魚努力看着艾清，眨眨眼睛，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我建議你，最好說實話，不要隱瞞和欺騙，懂嗎？”艾清再次點了點蓋子，“我知道你現在，能大概聽懂我說的話，所以不要裝傻。”
小魚見艾清確實不好糊弄，終於是垂頭喪氣，腦袋耷拉下來，輕輕點了一下頭，承認了自己的過錯。
“那這個呢？”艾清又拿起一根貓條，“這個吃了嗎？”
小魚看向貓條，用力搖了搖頭。
這個貓條她以前也看艾清撕開過，明明很簡單，可她試了好久，都不知道該怎麼撕開。
後來爲了不浪費時間，就放棄貓條，多吃了兩根小魚乾。
學會權衡利弊與得失，判斷收益，也是小貓咪變聰明的作證！
“這個就不用多說了吧？”艾清最後把手放在小魚乾包裝袋上面，晃了一下。
裡面僅剩的一根小魚乾，孤零零的發出與包裝袋的碰撞聲。
小魚低下腦袋，整個身子都趴下來，把自己的貓貓頭埋進兩條前腿下面。
艾清被她這姿勢給逗笑了。
掰開她的兩隻前爪，露出小魚的眼睛，說道：“你幹嘛這麼害怕？我有說你錯了嗎？”
兩手把小魚抱起來，艾清坐到沙發上，讓她趴在自己大腿上，他儘量用小魚應該能聽懂的說辭說道：“你喜歡吃小魚乾，
這沒錯。”
“你變成人以後，學會了新的技能，可以走路，可以開門，會嘗試來開櫃門，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你知道，這次真正的問題在哪兒不？”
小魚在他懷裡，小心翼翼的揚起貓貓頭，見艾清確實沒怎麼生氣的樣子，眼裡流露出思索的表情來。
聰明的小貓咪，已經學會思考了。
“這次的問題在於，你沒有事先徵求我的同意，就一個人私自把小魚乾偷出來，並且沒有節制的吃了很多。”
“第一，徵求意見，這是對我的尊重。”
“第二，沒有節制，這是對你自己的健康不夠重視。”
“這些話我也不知道你現在能理解多少，但我還是要跟你說的，以後慢慢的，你總會逐漸理解。”
艾清對着一隻小貓咪說了這麼一大堆東西，在旁人看來就有些過於詭異了。
好在這裡只有他們一人一貓，艾清心平氣和的說，小魚認真乖巧的聽。
說完後，艾清把她抱到一邊，起身把凍幹貓條和小魚乾放回櫃子裡。
隨後他坐到餐桌旁，又補充道：“櫃子我不會上鎖的，現在你已經不是普通的小貓咪了。”
“以前我只把小魚你當做寵物，但以後我會努力把你當成正常人來看待。”
“所以你想吃零食就吃，只要吃之前跟我說一聲就行。”
說完，艾清準備吃午飯。
結果小魚也跳到了餐桌上，蹭了蹭艾清的臉後，就走到了自動餵食器面前蹲下，睜着大眼睛看向艾清。
“你什麼意思？”艾清愣了一下，“那包小魚乾裡整整15根， 之前纔剛吃了三四根，現在只剩一根了。”
“凍幹原本大概還有四分之三的高度，現在只剩一半。”
“吃這麼多還沒飽？”
小魚眨眨眼，努力把剛剛積攢的暖流往自己腦子裡懟，勉強理解了艾清這些話的意思。
隨後她用力搖頭，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眼巴巴的盯着自動餵食器看兩眼，再轉頭看向艾清。
這讓艾清一時陷入沉思。
他知道小魚平時胃口也不算大的。
尤其在他良好的餵食習慣下，身材一隻保持的很好，沒被他養成大肥貓。
按理來說，之前小魚吃了這麼多零食，中飯肯定是吃不下了纔對。
除非……
剛纔吃零食的是人類形態的小魚，而在人類形態下吃進去的東西，並不會跟貓咪形態的小魚共享？
這或許就可以理解，爲什麼小魚擁有完美洗衣機的效果了吧？
也許貓咪的身體和人類的身體，本身就是分開的，小魚並不是從貓咪變成了人類，而是貓咪的靈魂從貓的身體裡，轉移到了人類的身體裡？
艾清這麼想着，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小魚能變成人已經一個月了，但他確實沒見過她變成人後有上廁所的需求。
之前卡在貓砂盆裡，大概也只是單純想進去刨貓砂玩，或者是變成人後有些害怕，想找個味道熟悉的地方待着，有安全感。
但如果在小魚變成人的時候給她吃東西跟喝水……那她在人類形態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有上廁所的需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