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見橙蘿收下銀票後,對着白梅道:“送橙蘿回去,路上注意一些!”
“是,小姐!”白梅說完,杜伊和劉氏只覺眼前一花,原本站在跟前的兩人都不見了。
劉氏回到這個杜府,不無感慨。當初從這裡走的時候,就發誓過,她一定會回來的。現在回來了,看着這一切,覺得既熟悉又陌生,令她有些無所適從。
“娘,晚了,早點歇着吧,明日咱們還得出門一趟!”杜伊說完,起身往屋內走去。
明明只是一日的功夫,卻像是過了好幾天一般,這日子看起來極其的漫長。
耳房有紫丁守着,杜伊因爲奔波了這麼久,加上今天的鬧劇一出又一出的,是真的累了。因此一沾牀,就睡了過去。
這一夜,杜府不僅是杜淩氏睡得不踏實,就連杜紫琳也睡得不好。一夜輾轉反側,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錯了,以往慣用的伎倆都是百戰百勝的,昨日反倒是吃了悶頭虧。
她因爲手腕和腳腿骨被扎,又痛又氣。杜衡道了紫苑閣的時候,根本不聽她的任何解釋,對着她直接開罵,罵完了就走了。等到晚上她想要告狀的時候,卻發現,原本的紅點早已消失不見後,心裡卻越發地恨了起來。
一早,杜紫琳頂着黑眼圈起來了。越想心裡就越發的難受,她杜紫琳想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豈能吃了這種悶頭虧。
“天吶,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橙蘿進來伺候杜紫琳的時候,看到她的黑眼圈,倒吸一口氣,指着她的黑眼圈道。
杜紫琳原本就不高興,一聽橙蘿大驚小怪的聲音,更是不悅。正打算髮火的時候,就見橙蘿緊接着道:“小姐要不歇會兒,奴婢去問問夫人,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夠去掉小姐的眼圈。光是靠着脂粉,是不行的。”
原本高漲的怒火,在聽到這話後,瞬間就歇了。這幾年,橙蘿對她也一心一意,全都是爲了她好。就連昨晚,都是她幫的忙,這樣的丫頭,可不能讓她離了心。
“那好!”原本想着再次籠絡人心的杜紫琳,想將那碧玉簪賞賜給她的。可一想,還是等等,要是做能將她黑眼圈去了,再也也不遲。
橙蘿是爲了看那杜淩氏盯着黑眼圈的模樣,得到杜紫琳的吩咐後,便匆匆地跑向紫苑閣。一大早,衆多的丫鬟小廝看着橙蘿匆匆忙忙的,以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也跟着在後頭跑到紫苑閣。
衆人見橙蘿進去了,以爲是紫苑閣發生什麼大事了,便圍在門口。
“碧桂姐姐,夫人可醒了?”橙蘿一到杜淩氏的屋前,看着守在門口的碧桂,輕聲問道。
“有何事?”碧桂早就在門口守着了,問了幾聲,都沒人應答,便耐心的守着。她不用想都知道,昨日是讓杜伊給氣着了。
“奴婢看小姐盯着濃濃地黑眼圈,想着夫人對保養這塊,比較有心德,來問問夫人,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去掉一些。要不
小姐那黑眼圈,用厚重的脂粉,也掩蓋不了啊!”
碧桂一聽是這事,也點點頭。這種事,她也不好辦。她跟着夫人,可在保養這塊,卻遠遠不如夫人來得好。只怕還得等夫人醒來再說。
“碧桂,進來吧!”就在這時,門內傳來杜淩氏的聲音。
一夜的輾轉反側,她便知道,今日會這樣。因而碧桂一進門,她便道:“幫我上妝吧!”
碧桂一看杜淩氏的熊貓眼,也嚇一跳。夫人這眼睛的一圈,也夠黑的,難道就這樣上妝嗎?杜伊一早醒來,聽到衆多的丫鬟都跑到杜淩氏那,忍不住笑了。橙蘿這招妙,實在是妙。
“紫丁,有個事,需要你去播散!”杜伊招來紫丁,在她的耳邊,將要她去擴散的話,讓她悄悄傳播出去。
“白梅,幫我梳妝,今日要出門,怎麼滴都得和嬸孃說一聲不是?”心情很好的杜伊,哼着歌曲。
此時紫苑閣的門口,聚集了衆多的丫鬟小廝。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好奇,這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不知是誰說了一聲:“會不會是夫人不滿大小姐回來了,所以……”
這話不用說,都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就是說,杜淩氏不杜伊回來,所以開始沒事找事。否則什麼時候都好好的,今日突然就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橙蘿看着院門口處,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眼眸一轉,敲了敲房門口:“夫人,奴婢橙蘿,有事請教夫人!”
剛洗完臉的杜淩氏,一聽是橙蘿的聲音,以爲寶貝女兒又怎麼了,當下也顧不得梳妝:“進來了,有何事?”
橙蘿踏進房間,一看比杜紫琳還要恐怖的黑眼圈,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只見她強忍着笑意,低着頭道:“夫人,小姐昨夜未睡好,臉色極差,只怕是脂粉都蓋不住,便差奴婢前來問夫人,是否有什麼法子,能幫忙遮掩一下?”
“眼睛處多撲點粉就好了,你回去吧,以後這種小事,不要拿來放我!”杜淩氏看着銅鏡中彷彿老了好幾歲的人,心裡的不耐之意更甚。
要是能去,她又豈會讓碧桂給她上妝?現在她這模樣與柳如是那小狐狸精站在一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那小狐狸精是她的閨女呢,哼!
“那,那奴婢就先回去了,夫人多多歇息!”橙蘿說完這話,便退了出去。剛好到院門口處,聽到衆人的議論紛紛,狀似沒看到似的,嘆息一聲:“這可如何是好,夫人自己也頂着黑眼圈,沒辦法去。小姐回頭一定要罵人,怎麼辦啊!”
橙蘿的聲音,聽似很小,可也被一直關注院子裡的丫鬟耳尖的聽到,連連議論了起來。
“我剛纔聽到了,夫人和小姐一夜都未睡好,現在頂着黑眼圈呢!”
“我就說嘛,大小姐這一回來,夫人肯定心裡不好受,一定會徹夜未眠的。”
“你們說,夫人會不會再次想辦法,把小姐趕出去。
”
“噓,這話咱們可不能說。要是被主子們聽到了,有咱們受的。既然如此,咱們都散了吧。夫人要是出門,一看咱們這樣,一定得挨板子。”
……
紫丁將該說的話,都傳遞出去後,一轉身看着不遠處的杜伊,趁着人羣,避開了。杜伊暗中舉了一個大拇指,讓她看到了,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笑意。
“嬸孃,起身了嗎?”
杜伊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紫苑閣,看着冷清的院子,杜伊轉念一想,肯定是剛纔被橙蘿遣散的。這樣也好,方便了她。
門內正在給杜淩氏上妝的碧桂,聽到這聲音,眼眸下意識的一縮,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
“嬸孃?”杜伊牽着小帥,白梅和劉氏跟在她的身後,看着敞開的大門,便踏了進去。
當視線觸及到杜淩氏的面孔上後,便對小帥道:“小帥乖,你叔婆還在上妝,咱們稍且一等。等上街後,孃親給你買好吃的!”
“真的嗎?人家最愛孃親了!”小帥這個鬼精的孩子,這次完全沒有經過排練,居然很是配合着杜伊,歪着頭,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娘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叔婆那很快就好了的!”杜伊爲寶貝兒子的聰明感到驕傲,這孩子,真不愧是他的種啊。
想到之前紫弈城說,等到九月就會來這鳳城,算一算時間,也快了。低頭看着小帥,卻想到,到底要不要讓他們父子相見的事。
小帥到鳳城後,臉上便塗了一點東西,讓他看起來,偏向自己。若是讓人發現小帥像紫弈城,只怕就要完蛋了。現在紫月國小皇帝的皇位還沒坐穩,紫弈城作爲攝政王,政務繁多,政敵也頗多。這一個鬧不好,她的兒子就沒了。
“孃親,叔婆爲什麼要塗東西,孃親卻不要?是不是因爲塗了東西,就會變漂亮,看起來不會向嬤嬤一樣的老?孃親,那你也讓嬤嬤塗一點好不好?”
閉着眼睛在上妝的杜淩氏,聽到這話,心裡氣得想噴血。這死孩子,是說她老了是不是?什麼叫向嬤嬤一樣老,她是劉氏那賤婦能比的嗎?
“小帥乖,有的話,放在心裡就好,不要說出來。知道嗎?那是不禮貌,一會兒你要記得向叔婆道歉知道不?”
杜伊蹲在小帥的身邊,母子倆小小聲的咬耳朵。杜淩氏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要說給她聽的,杜伊那話,她聽得清清楚楚的。
那意思不是說,小帥說的是實話嗎?那真的有那麼老的?該死的小賤人,昨天不讓她睡好,今天一早還要來氣自己,到底安得什麼居心啊!
“孃親,小帥知道了,小帥現在就和叔婆道歉!”
就見小傢伙一臉鄭重其事地走到杜淩氏的跟前,彎腰低頭行了一個禮後,奶聲奶氣地說道:“叔婆,對不起。小帥不是故意要說你老的!其實你很漂亮,比嬤嬤看起來年輕漂亮,真的!小帥真的不是故意要說你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