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的離去,讓現場的人少了顧慮,聞着陣陣的飯菜香味,衆多女眷紛紛拿起筷子,朝着桌上的碗筷夾去。平日裡她們吃飯都是由丫頭或者嬤嬤夾菜,如今到了這攝政王府,下人便被安排到一旁。這吃飯,便得自己動手。
因這飯菜的美味可口,平日裡只能吃下半碗飯的她們,愣是在吃了滿滿一碗飯。甚至有飯量大的,顧不上其他人的目光,愣是讓人添了一碗。
待衆人用完午膳,時間也已接近未時。湯足飯飽的衆人,也沒了睏意,便三五成羣的到處逛了起來。難得能夠來攝政王府,犧牲一個午歇時間又何妨?
杜伊回房歇息了片刻,想着原生和於子恆在招待衆人,眼睛便晶晶亮了起來。她有交代凌楊氏幫忙留意一下,哪個府邸未出嫁的姑娘好相處,性情比較好。到時候若是於子恆沒相中,她便將這些人收集起來,給他和原生瞧瞧。兩個人年紀都大了,是該爲自己好好着想。
另外她也吩咐她表哥凌袁帆幫忙看看,哪家公子的品性好,多多留意一下。到時候給白梅、海棠和薔薇未出嫁的,也是覓一個良人。
凌芬芳今日也是受邀而來,想到這幾日在國公府的日子,現在很是憋屈。雖然那時候凌啓軒是拖着她回國公府了,可回去後,便受到了衆多的排擠,就連凌啓軒自己,都對她沒有好臉色。她覺得,這一切,都是拜杜紫琳所賜。
飯後,她與項馨荷、李美辛走在一塊,看着眼前的富麗堂皇的攝政王府,心中百轉千折。今日不給杜紫琳一些顏色看看,杜紫琳還道她凌芬芳好欺負。
她現在和被休回家,有何區別?杜家,根本沒有把她當做一回事,恨不得她永遠都不要回去。而他們之所以敢這樣,絕對是杜紫琳這個賤人在背後搞的鬼。
“馨荷妹妹,你與我二哥的婚事,只怕有些難!”凌芬芳看着項馨荷,一臉的感嘆。這項馨荷對凌啓軒是死心塌地,奈何兩人的婚事一波三折,怎麼都成不了。
之前一直說等杜紫琳坐上了六王妃,便讓她和凌啓軒成親。可現在杜紫琳是坐上了六王妃了,可婚事還沒個影子。眼見她年紀越來越大,這婚事又拖得夠長,項馨荷也是心急如焚。
當聽到凌芬芳這話後,便忍不住問道:“此話怎講?”
“想來你也知道,你爹嫌棄我們國公府沒落,怕將你嫁過來,到時候會吃苦,故而將婚事一拖再拖。後來提出杜紫琳能夠坐上六王妃,便將你嫁過來吧?可眼下她都坐上了六王妃了,你和我二哥的婚事,卻遲遲不見影子,你道是爲何?”
項馨荷疑惑地皺着眉頭,她也想不明白是爲什麼。倒是站在一旁的李美辛問道:“可還是和那六王妃有關係?聽聞她曾經愛慕過凌二哥,莫非是她在從中搗鬼?”
凌芬芳對於李美辛的臆測很是滿意,在她說完這話後,臉上露出了爲難之情,
隨即看了看四周,發現無人後,便猶豫不決道:“馨荷,我是將你當成了我的二嫂,我才與你說的。自小我們關係就好,除了你這個二嫂,其他人我都不認。這事,的確如美辛所言,是那杜紫琳在搗鬼!”
項馨荷想起以前,杜紫琳追在凌啓軒的身後,還說着非他不嫁的話,臉色越來越暗沉。這杜紫琳,當真是好不要臉,她都做了六王妃,難道還要坐享齊人之福,使盡手段,不讓啓軒娶自己不成?
凌芬芳看項馨荷的臉色,再有添了一把火,道:“前幾日,我與二哥想着她已經坐上了六王妃,杜家現在又有些落魄,便送一個莊子過去,讓他們至少面子上過得去。沒想到會碰上她,她一見到二哥,更是揚言,不然二哥好過。”
“她當真這麼講?”項馨荷一聽,不讓凌啓軒好過,現在便惱怒不已。這個杜紫琳正以爲自己當上了六王妃,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了?她那位置還未坐穩,孃家又沒什麼勢力,要動她,也是易如反掌。今日,就先收一點利息好了。
“是啊,想想我都心寒。自從杜府破敗之後,我也沒有嫌棄,也沒與他和離。可沒曾想到,即便是這樣,那杜志高居然還能夠納小妾?爲了那個小妾,更是與我怒目以對,着實傷透我的心。爲此,我回國公府住,可看到他們生活困難,心生不忍,便又拿出貼己的銀子,給他們住院子,買過冬衣物,沒想到這好心沒好報,哎!”
李美辛和項馨荷知道凌芬芳在國公府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知道那杜府破敗了。卻不曾想到,她過得卻是這般委屈的日子。那杜府,實在是欺人太甚。
“我強忍着難過,在聽聞紫琳會成爲王妃,便收拾好東西,想回去替他們安排一番。可哪裡想得到,他們將我關在門外,任憑我怎麼喊,都不開心。在寒風中吹了一個多時辰,終於進去了,卻讓我吃剩飯剩菜,還讓我睡覺打地鋪,更甚者,揚言要休了我!”
凌芬芳說着,梨花帶淚,肩膀一抽一抽,臉上竟是心碎的表情。
“一個破敗的杜家,也敢這樣放肆?芬芳你別難過,等我回去自會收拾他們。”李美辛和項馨荷兩人看着閨中密友這個模樣,便忍不住打抱不平。
凌芬芳擡頭,將眼眶中的淚水拭去,這才搖搖頭道:“別,不管怎麼說,那裡總是我的夫家。即便他們再不待見我,覺得我國公府破敗了,也沒關係!”
凌芬芳說這話的時候,咬着下巴,一臉受盡委屈,卻又不得不爲夫家說話。
就在項馨荷與李美辛兩人目光對視之間,凌芬芳道:“原本說好,我們國公府替她坐上那個位置。可沒曾想到,我二哥都開口和馨荷你爹說好了,你爹也都着手準備了,他們就不行就不行。這就讓二哥在你爹的面前,落了臉,你爹纔不同意。好不容易馨荷你說服了你爹半天,纔有所轉機的。只是連我都沒想到,他們
會這般翻臉不認人!”
這事項馨荷知道,當初爲了說服她爹,她可是鬧絕食了好幾天。隨即又每天纏着她爹孃,最後才同意給凌啓軒一個機會的。就在杜紫琳要當上六王妃的時候,她還高興了許久,沒想到這幾天沒有動靜,原來是杜紫琳這賤人使了手段。都坐上了六王妃,還覬覦她的啓軒,簡直是活膩了。
“芬芳,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爲何我爹始終不提這麼一回事。現在我這年紀也耽擱不得了,我爹要是不同意,回頭肯定得逼着我嫁給旁人,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杜紫琳這賤人,無權無勢,屁股都還沒坐穩,就敢威脅啓軒,哼,走着瞧!”
“馨荷,你打算怎麼做?”
“山人自有妙計,走,我們去會會她!”
未時一晃就到,杜伊看着蘭花房裡,男女各自一番,看似在看蘭花,又似在偷偷瞧着不遠處的對方。杜伊見到這模樣,忍不住感嘆一下,到底還是異性相吸。
白梅得到杜伊的指示,看着眼前的男男女女,便出聲道:“大家請安靜!眼前這蘭花房有兩處,衆位可以去瞧一瞧。今日就這蘭花提一首應景詩詞,獲得頭兩名者,各贈一盆極品墨蘭和極品君子蘭!”
衆人一聽極品墨蘭,哪怕是不喜花之人,都忍不住到此一口氣。蘭花本就不好養活,因而價格極高。若是能夠得到一盆極品的墨蘭,不說才華得到認可,就那千金的價值,就能令人眼紅。當熱,那極品君子蘭的價格也頗高,但遠不及墨蘭。
在場衆多男女,紛紛摩拳擦掌,在白梅的帶領下,在兩個花房來回走了數次,最後紛紛執筆提寫。
杜紫琳聽着耳旁的小聲議論的聲音,也眼紅那些東西。以前她根本不知道那些花草價值幾許,如今聽到一盆花就價值千金,對於現在沒什麼銀子的她來說,誘惑何其大。奈何她自小不愛讀書,也就識得幾個字,若是讓她執筆寫詩,那可是難如上青天。
可眼見在場除了杜伊之外,就連她身邊的婢女,都紛紛寫詩句,心下惱怒不已。杜伊是主人,她不寫是正常。可自己若是不寫,外人還道那是肚子裡沒有筆墨。正在左右爲難之際,就見凌芬芳悄悄的走出來,塞了一張紙在她的手裡。
她攤開一看,卻是一首詩,心下鬆了一口氣。可隨即疑惑又起,凌芬芳會有那麼好心幫她?也許是在陷害她。想扔掉手中的詩句,卻又不捨得。
周遭的人看着杜紫琳紛紛不動筆,聯想起她的身份,暗中嘲笑,不過是個小商戶的兒女罷了。即便現在身份高了,骨子裡終究是上不了檯面。空有一個王妃的頭銜,卻不過是個草包。
杜紫琳看着衆人的目光,現在極爲惱怒。可面對送上門來的東西,她寧願被人嘲笑,也不能事後頂着抄襲的身份,被人恥笑,令六王府蒙羞。那什麼蘭花,註定是與她無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