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同樣感覺時間緊迫,打亂了計劃的人,還有整個六部的所有弟子。
上到六部的頭領,下到不參與比賽的弟子,都一個個瞠目結舌,不知道內門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要把比賽的事情急着提前,明明距離開賽不就差幾天而已了嗎?
但這個問題的答案,自然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因爲,知道原因的內門弟子,根本就不會和外門弟子解釋。
而不知道原因的外門弟子,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緣由,也找不到可以詢問的對象。
這就造成了整個外門弟子的恐慌。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火狐宗似乎籠罩在了一層很重的陰影之中,似乎最近即將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要發生。
但具體會發生什麼,誰也不能確定。
一時間,這種感覺登時成了整個外面弟子心裡的共識。
不過,內門就是內門,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外門會有這樣和那樣的疑惑與不安,才過了一個時辰,內門那邊就派過來一批弟子,開始指揮起外門的弟子搭建比武大賽的場地,爲下午的正式比賽做準備。
在面對外門弟子的質疑時,他們的回答也客官合理,稱是比賽結束以後,內門即將全力出動,去獵殺一頭早已看上了很久的妖獸。
一旦成功,火狐宗將大力擴招內門弟子。
這一次,宗主的把握很大。
但是,這妖獸的距離太遠,來去一次,再加上和妖獸搏殺的時間,最起碼也要一年左右。
因此,爲了能儘早的出發,內門經過多次的商量才做出了將比武大賽提前的決定。
至於爲什麼連幾天的時間都要提前。
內門也給出了更合理的回答。
他們收到最新消息,和他們相鄰的越國,也已經有修仙門派知道了那頭妖獸的位置,火狐宗不願意給別人搶了先,這才緊急下達了命令。
當然了。
本來他們是完全可以取消這一次的比武大會的,但考慮外門弟子進入內門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年時間,爲了不讓外門六部的六個首領留下遺憾,火狐宗才依舊決定保留這一次的大賽。
就這樣,在聽了內門弟子的解釋過後,整個外門六部的氣氛才終於恢復了往日比武大賽時的興奮與熱鬧。
六部弟子一個個鬥志昂然的幫忙搭建賽場,準備食物和各種需要的物品。
內門弟子坐鎮指揮。
經過了兩個時辰的努力,一個佔地三十四丈的賽場就在採藥部與煉丹部之間的一塊平地上搭建好了。
這處位置處在山腰區域,是兩大外門之間的必經之路,也正好連同着其餘四部的上山之路,又地形寬廣,周圍還有一條瀑布從山頂垂落下來,風景秀麗,陽光灑落下來,整個賽場之上都給映照的水汽濛濛,陽光燦爛,彷彿是人間仙境一般,正是最佳的比賽選地。
建造好了會場以後,比賽也正式開始進入流程。
首先是登記參賽的人員。
宋翠芙負責登記。
見張飛揚也來參加,她微微一笑,不忘多看了幾眼,一副極其關心張飛揚的樣子,引來了一大羣師兄弟的羨慕與不滿。
但這些人並沒有注意到,在看向張飛揚離開的背影之時,有那麼一瞬間,宋翠芙充滿關懷的眼神中,閃過了一道不易察覺的寒光。
此時,她表面上一副笑容可掬,平易近人的樣子,在給剩下的五個六部頭領做登記,並給更多的外門弟子科普,比武大賽上的各種規則,比如戰鬥的時候,不可以出手太重,火狐宗看重的是點到爲止,但在內心的深處,卻彷彿遭受到了莫大的衝擊,連心跳都有些加快了。
因爲,在她看來,當日沒能讓張飛揚服下咬蟲,遺憾不已,後來,等那些洗衣部的女弟子離開了,試着再趕回來找尋張飛揚,卻也迫於天色太暗,失敗了。
於是,自那一日開始,她就親自或者委派自己在六部的其他奴僕去張飛揚失蹤的位置查找張飛揚的下落。
沒想到每一次都無功而返。
宋翠芙思來想去之後,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以爲張飛揚是那一晚生出了心理陰影,再也不敢繼續修仙了,趁着夜色,逃離了火狐宗,去做回凡人了。
當然了。
即便只是如此簡單的願望,其實也實現不了。
正面捱了無痕帶一擊,宋翠芙料定張飛揚必死無疑,即便能拼着一口氣逃出火狐宗,那也活不了多久,最後,多半是死在路邊,給餵了狗。
想到這裡,她才放棄了繼續尋找張飛揚的心思,把下一個奴僕的目標落在了這一次比武大賽奪冠最後希望的耕種部的頭領身上。
沒想到張飛揚非但來報名登記參加比武大賽,瞧他的樣子,似乎還是一副傷勢已經康復的樣子。
這個結果,大大超出了宋翠芙的預料。
因爲,別人不知道無痕帶的威力,她宋翠芙卻是再清楚不過。
就憑張飛揚當時的修爲,那一帶子抽過去,足夠讓張飛揚當場死亡了。
即便張飛揚意志力過人,身體比一般的修仙者更強壯,也絕不可能恢復到現在這樣健康的程度,最多最多,也只能留住一口氣罷了。
張飛揚將一輩子癱瘓在牀,成一個只能受別人照顧,連坐起來都不行的活死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下牀都困難的人,如今卻是恢復成了能走能說話,似是沒有受傷以前的健康狀態,宋翠芙又哪會不吃驚,心裡不掀起驚濤海洋。
這也是她多看張飛揚幾眼的主要原因。
她可不是什麼真的看上了張飛揚,她是希望藉助這幾眼的觀察,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個長得和張飛揚一樣的人,是不是張飛揚的什麼同胞兄弟之類的人。
等把張飛揚走路的姿態清晰地刻印在腦海中,確認與往日張飛揚走路的樣子完全吻合,她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此時,宋翠芙的嘴角微微一挑,美目一眯,突然衝着面前的一名外門弟子展顏一笑,惹來了一大羣其餘外門弟子的起鬨。
他們一個個羨慕嫉妒的不行,爲沒能被宋翠芙看上搖頭嘆氣,失望至極。
那個突然給宋翠芙送來微笑的外門弟子,則臉上一紅,傻笑的不停,把胸膛高高挺起,準備迎接宋翠芙又甜又糯的仙音。
他們卻又哪知道,剛纔宋翠芙的一笑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連宋翠芙自己也沒察覺。
因爲,在確認張飛揚真的活了過來以後,她一邊爲這樣的結果感到震驚,一邊卻又爲張飛揚沒能逃離火狐宗放棄修仙暗暗慶幸。
與此同時,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危機感在腦海之中閃過。
宋翠芙準確捕捉到了這絲危機感的源頭,及時找到了解決危機的方法,自然心中喜悅,忍不住要眉頭舒展,如綻放的花兒一般,露出笑容來。
小結巴。看來以前,我還真是低估你了。你能起死回生。看來已經成功練成了《煉氣訣》成了煉氣期初期的修士。這纔多少天啊。這麼好的天賦,成爲內門弟子估計也不會太久。要是現在不制住你,確立我們的關係,等你做了內門弟子,還得了?我肯定一天都不會好過。
想到這裡,宋翠芙登時收起了笑容和登記手冊,越想越覺得緊迫,哪還願意繼續留在這裡做登記和科普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白了眼前的所有男弟子一眼,頭也不回,收拾起東西就走。
她要找張飛揚再單獨淡淡,無論如何,今天必須把和張飛揚的主僕關係確定下來,才能放心。
此時,張飛揚全然不知道這些,剛來到會場,擠入了人羣,就給一個熟人拉走了。
看着週一仙一臉興奮的樣子,張飛揚擡頭看看前面,是一片斷崖,更前方就是從山頂如簾子一般垂落下來的瀑布,水勢湍急,把斷崖周圍籠罩在一片水汽之中,充滿了一種大氣磅礴的氣勢。
他卻登時有些疑惑了,難道這位好友,就是拉着自己來看風景的?
“周師兄。你這麼興奮的拉我過來。不會是來陶冶情操的吧?”張飛揚擡手一指近在眼前的大瀑布,問道。
週一仙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指着瀑布衝他霎霎眼睛,道:“當然不是了。我有這麼無聊嗎?張師弟,我幾天前無聊之下,走到了這片瀑布附近,在這片斷崖下面,無意間發現了一棵300年的藥草。我大膽的下去採摘了。結果,掉了下去。你猜怎麼着?”
張飛揚嚇了一跳,登時低頭看看斷崖下方湍急的瀑布,再把週一仙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番,確認週一仙的確還好端端的活着,才鬆了一口氣,心中勾起了一絲好奇,略一沉吟,回道:“周師兄。瀑布下面應該有什麼東西,對吧?不然,什麼也沒有的話,你已經摔死了。”
週一仙點頭大笑,對張飛揚豎起了拇指,道:“你說的沒錯。張師弟。在斷崖下邊差不多五六丈的地方,有一棵大樹。那棵樹是從崖壁裡斜長出來的。大樹後面是一個山洞。裡面什麼也沒有,卻有很多人住過的痕跡,我估計應該是火狐宗的弟子以前避難的地方。有沒有興趣現在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張飛揚笑着搖搖頭。
現在,他正爲如何對付宋翠芙的法寶無痕帶而發愁,去山洞探險這種事,完全沒有心思,謝過了週一仙的邀請,就返回了比武大賽的會場。
此時,宋翠芙也剛剛抵達會場,見張飛揚已在人羣中,衝着他微微一笑,走上看臺,與幾位其他內門師兄商量了一下,登時選出了一名嚴肅的師兄走上看臺,宣佈了比武大賽的正式開始。
“現在我宣佈。根據大家登記以後,我們幾個評委的抽籤結果。第一場,由煉丹部的張飛揚對陣洗衣部的巧雲。請二位上場。其餘人等,坐到遠處的席位上安靜的欣賞比賽,給他們留出足夠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