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交涉的武器果然不如武器的交涉
“艹!”
漁夫突然罵出了聲。
“喂,好端端的怎麼罵人呢?”
劉正不滿道。
“換你來試試,你知道被降臨有多難受嗎?”
漁夫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這種福氣還是你們這些大佬享受吧,我可承擔不起。”
他聳了聳肩道。
下水道是大大佬,漁夫是中大佬,牛馬是小大佬,反正都是大佬。
至於最高議長?那是巨佬。
“哼。趕緊滾蛋,我要去躺會兒。媽的,認識你小子才幾天,遭的罪比之前幾十年還多。”
漁夫罵罵咧咧地說道。
“你怎麼不說你辦的事也比之前幾十年還多呢?”
劉正翻了個白眼。
“你滾不滾,再不滾我就把你叉出去了。”
漁夫的右手變成了魚叉,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滾就滾。”
他氣勢洶洶地說道。
當然,滾是不可能真滾的,司雪來還差不多。
“對了,殺哥幹嘛去了?”
劉正隨口問道。
“溜達去了,說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入海口。”
漁夫說道。
“他不會想逃到海外去吧?”
“有可能。指望你小子取消他通緝令,那得等到啥時候。再說了,他也不是那種願意麻煩朋友的人。”
漁夫回道。
“你們兩個混得挺熟啊。”
他挑了挑眉頭。
“這裡就我們兩個活人,不熟纔是奇怪了。”
漁夫無語道。
“不是說還有很多在地面混不下去,逃到下水道的人嗎?”
“在下水道待久了,人也不是人了。況且,就算保留了神智又怎麼樣,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和我交流的。”
漁夫傲然道。
“是是是,您老人家是誰啊,下水道扛把子,大都會的漁業大亨。”
劉正的馬屁張口就來。
“知道就好。”
“那殺哥不會真能找到入海口吧?”
他關心地問道。
“我都找不到,他能找得到就有鬼了。就算他真找到了,估計也出不去。”
漁夫說道。
“那那個人魚公主是怎麼溜進來的?”
“寬進嚴出不懂嗎?市政廳每年都要花上大把人力物力去境外遷入人口,有人主動來豐富大都會的人口結構,它們何樂而不爲。”
漁夫回道。
“好吧。”
劉正想起了深淵之外的黑色人形,還有傳送門裡伸出來的觸手。
市政廳貌似也不是什麼移民都歡迎嘛。
“走了。”
他擺了擺觸手,回到了地面。
“有什麼情況嗎?”
劉正走回法國梧桐身旁問道。
“剛剛感覺到有人在偷窺,不過離得很遠,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幫黑甲人。”
尼羅河醫生說道。
“沒靠近就不用管了。那你們先盯着,我去接個人下班再回來。”
他說道。
“男的女的?”
尼羅河醫生問道。
“漁夫他女兒。”
劉正回道。
“哼。”
鍋口湯子哼了一聲,他就當沒聽見。
“你小子是真會指使人,自己去約會,讓我們在這兒守着是吧?”
尼羅河醫生有些不滿。
自從逃出了血腥餐廳,他走到哪裡不受人尊重,在街道里也算是頭面人物,就算是交情深厚,也不能這麼整吧?
“不是,你們誤會了。”
劉正把漁夫和禿驢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和漁夫也算是老相識了,總不能看着他絕後吧。”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雖然海女是女的,但這種非人種族應該不會重男輕女。
就算漁夫是個老封建,那大不了找個贅婿嘛。
“在我們這種長生種眼裡,你們也就是在路上打了個照面差不多。”
尼羅河醫生呵呵一笑。
“有志不在年高,相識不在短長。我們兩個是過命的交情,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劉正義正詞嚴地說道。
“那你們的輩分可夠亂了。”
“不跟你們閒扯了,我得走了。”
他擺了擺觸手,直接開溜。
這幫傢伙非人裡吐不出人話,再待下去還不知道怎麼編排他。
“我覺得那棵樹醒來以後,應該不會很喜歡身邊那堆嗡嗡叫的玩意兒。”
等劉正上車後,司機吐槽道。
“能活就不錯了,它一天天把根伸到下水道找食吃,有什麼資格嫌棄人家蒼蠅人?”
“再說了,它不過就是個公共財產,人家蒼蠅人還是市政廳的僱員呢。”
雖然是臨時工。
“我感覺你好像是在說相親。”
司機說道。
“你還知道相親呢?”
他驚訝道。
“我只是死了上百年而已,又不是死了上千年。而且,越是那些老古董,越喜歡用相親這種形式。”
司機回道。
“好像也是,畢竟要講個門當戶對嘛。”
劉正點頭道。
“現在去哪兒?”
“先不急,你先看看這玩意兒。”
他拿出了手搖式空襲警報器。
“嗯?”
司機拿過警報器,眼中閃過一絲激動。
“你從哪兒弄來的?”
他問道。
“紅幽靈給我的。”
劉正回道。
“呵,它連這種東西都留着,真是念舊的老東西?”
司機嘴上這麼說,自己的臉上卻也露出懷念的表情。
“這個不會是你們的東西吧?”
他問道。
“不,恰恰相反,這個曾經是用來防禦我們的東西。”
司機搖了搖頭。
“好吧,我還尋思那你肯定有能抵擋空襲的東西呢。”
劉正失望道。
“怎麼,紅幽靈沒給你配套的東西嗎?”
“沒有,它說它有個簡易工事,但要有工程學或建築學的技能才能使用。”
他搖了搖頭道。
“哈,那幫野蠻人懂什麼工程學和建築學?”
司機嘲弄道。
“這個意思,上校你很懂咯?”
“那當然,我不止精通工程學和建築學,我還精通數學、化學、物理學,以及一切能對戰爭派上用場的學科。”
司機自豪地說道。
“那文學、哲學和歷史學呢?”
劉正問道。
“.你要是想下車,現在就可以下了。”
司機面無表情地說道。
“啊哈哈,當我沒問。反正紅幽靈搞不定,我就想着上校你應該有辦法。”
“哼,那當然,在空襲和反空襲這方面,我們纔是最專業的。”
司機挺直了腰板。
“就知道上校你是這個。”
劉正豎起了大拇指。
“你也不用拍我的馬屁。我們和紅幽靈是老對手了,各自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都一清二楚。”
說是這麼說,但司機的嘴角還是翹了起來。
“至於方法,你應該也猜得到。”
他說道。
“難道是,獵犬?”
劉正馬上說出了答案。
“沒錯。坦克本身就是移動工事。”
司機點頭道。
“獵犬不是保養去了嗎?”
“一點小剮蹭而已,也不是不能加急。不過嘛”
司機拖長了聲音。
“明白,明白。”
劉正連忙取出厚厚一迭鈔票。
“嗯,你在這方面確實很有天賦。”
司機接過鈔票誇獎道。
“人情世故嘛。只有我們這些弱者才需要講究這個,像上校你們的這樣的強者,只需要靠實力說話就行了。”
他聳了聳肩道。
“你錯了,就算是到了高層次依然需要人情,沒有人情的秩序是短命的。如果我當初有你這樣的能力,最後也就不會只是個上校了。”
司機嘆息了一聲。
上校雖然聽着也很酷,但又怎麼能比得上將官呢?
“官做小一點也不一定是壞處,這樣盯着你的人也少。只要位置好,小官當得比大官舒服多了。”
劉正這句話並不完全是安慰。
在當記者的過程中,他也接觸過不少官員,自然也觀察過他們的生存狀態。
當然,具體的情況就不方便展開說了。
“你確實是天生適合吃這碗飯的,要是帝國還在,我一定會推薦你進軍事學院,然後把你拉進參謀部。”
司機說道。
“那還是算了吧,比起當將軍,我還是更喜歡當個外賣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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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正真心實意地說道。
並不是說他不喜歡更高的社會地位,只是單純不喜歡領導別人,就像他不喜歡被別人領導一樣。
說話之間,貨車便開回了餐廳門口。
劉正下車,司機則把貨車開回去換車。
很快,司機就開着坦克“獵犬”回來了。
“這是啥?”
他指着坦克表面厚厚的蠟質層問道。
他記得原來可沒有這些東西。
“哦,這是用鍊金術熬製的蠟油,在功能上等同於反應裝甲。”
司機鑽出來回道。
見劉正似乎還不理解,他便多解釋了幾句。
對於坦克來說,裝甲自然是重中之重。
可以說,裝甲不夠厚都不配叫做坦克。
但是,裝甲的厚度終究是有限的,就算坦克本身的動力跟得上,路面的承重力也跟不上。
雖然大都會應該有反重力之類的黑科技,但這同樣也會侵佔動力和火力的空間。
如果再進一步強化動力和火力,那就是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最後成了什麼都不是的怪物。
而現實中對此的應對就是研發出了反應裝甲,其實也就是在坦克的裝甲上安裝惰性炸藥。
這些惰性炸藥對小一點的衝擊不會作出反應,但如果收到反坦克導彈和反坦克動能彈,還有聚能破甲彈等可以擊穿坦克主裝甲的武器攻擊時,它們就會向外爆炸,從而有效地降低這些攻擊的破壞效果。
當然,這種反應裝甲也有很多缺點,比如只能使用一次、容易誤傷己方步兵、還是會對己方裝甲板造成傷害等。
“這樣的反應裝甲我們也有,不過那都是給制式坦克和裝甲車加裝的便宜貨。而對於獵犬這樣的高級坦克,我們就會使用這種蠟油塗層。”
司機說道。
“所以它和反應裝甲的區別是啥呢?”
劉正很配合地捧哏。
“首先,這種蠟油是微弱的自我意識的,它們能隔着很遠的距離就判斷出攻擊的部位和強度,從而對自身的分佈做出調整。”
也就是說,不會出現某個部位被連續攻擊,導致被局部突破的情況。
“其次,它的爆炸是魔法攻擊,可以識別敵我,避免造成誤傷。對了,你們有幾個人?”
司機問道。
“應該是三個人,但也有可能是四個人。”
劉正想了想說道。
畢竟吸血妹也有可能非要跟着湊熱鬧。
“那我再多給你一個,到時候記得還給我。”
司機從內袋裡拿出了五個肩章。
肩章的邊緣都是9mm寬的封邊的裝飾線,裡面則是四角星的徽記。
其中四個肩章都是一顆四角星,有一個肩章則是兩顆四角星。
“這是啥級別啊?”
劉正好奇地問道。
“一顆星的是軍士長,也叫做中士。兩顆星的是上等軍士長,也叫做上士。”
司機介紹道。
“那我要當上士。”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反正是過家家嘛,那他肯定要當官大的那個。
“隨便你自己分配,反正這個肩章只有敵我識別的功能。”
司機無所謂地說道。
坐上坦克,劉正很快來到了“紅魔女”桌遊館的附近。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硬着頭皮下了車,走到了門口。
“向您請安,尊敬的魔女大人。”
劉正鞠躬行禮。
本來在仰着頭看月亮的魔女低下頭,一雙微微發紅的青銅眼珠和他對視。
“我是來接您的員工下班的。”
他小聲說道。
劉正話音剛落,天空中便飄過來一朵烏雲。
血色的月光穿過烏雲,化作一道凝成實質的血色閃電,懸停在他的頭頂正中央,彷彿正準備給他做開顱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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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劉正準備交涉的時候,他放在傳奇外賣箱的聖像畫自己頂開蓋子飛了出來。
畫中人伸出一隻手捏碎了血色閃電,一隻手則合上了經典,作勢就要朝魔女扔出。
“自己人,大佬,都是自己人。”
劉正趕緊擋在了聖像畫前面,然後回頭對魔女喊道。
“不好意思,魔女大人,這是有位大人物送給我防身用的,我也沒辦法控制它。”
魔女深深地看了一眼聖像畫,又狠狠地盯了幾眼劉正,便恢復成了擡頭看月亮的姿勢,天空中的烏雲也煙消雲散。
沒有了她的刺激,聖像畫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呼。還好還好。”
劉正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這要是聖像畫和雕像打起來,不過結果怎麼樣對他來說都不是好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交涉的武器果然不如武器的交涉。
要是沒有聖像畫,他估計又得和魔女簽訂什麼不平等條約。
“我到了,你們出來了。”
以防出現意外,劉正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撥打了夜鶯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