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師弋與方流螢之間的戰鬥已經避無可避。
介於那方流螢連殺兩名高階修士的戰績,師弋提高了心中的戒備。
這時,只見那方流螢雙指一併,對着師弋的方向一個虛劃。
一道無形之力便朝着師弋飛了過來,師弋見此連忙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而這一記無形攻擊,打在了師弋身後的花壇之上。
那受到攻擊的花壇一角,在這攻擊之下竟然悄無聲息的缺失了。
師弋見此馬上判斷出,這種攻擊並非來源於神識的力量,而是出自修士的功法能力。
換言之,方流螢和她爹方隱川,並不是一個流派。
這種事情師弋早就猜到了,當年如果不是方隱川,想給方流螢更換其他流派。
師弋和他們父女二人,也不會在傳承試練之上遇到。
現在看來,在傳承試練與那光道頂級功法失之交臂之後。
方隱川又爲方流螢弄到了,另外一個流派的功法。
方隱川之所以放着他自己的運道,不讓方流螢修煉。
反而費勁心思,去找別家的強勢功法,這也是有原因的。
之前就曾經提到過很多次了,運氣是會流動的,並且如同滾雪球一般不斷聚集。
在有方隱川這個聚集了大量運勢之人存在的前提下,周圍所有的運氣都會被方隱川一人所獨佔。
如此一來,其他的運道修士身處方隱川的身邊,將會很難有發展的空間。
這也是爲什麼方家一脈的運道高階,直至方隱川死去,都沒有涌現出第二個。
這其中與方隱川自身強大的運勢,可以說有着非常大的關聯。
方隱川正是明白這一點,他知道如果方流螢,繼續走在運道之上的話。
將有可能受到他自身運勢的壓制,導致一事無成。
所以,方隱川當年才這麼積極的。
去爲方流螢尋找,其他流派的頂級功法。
現在看來,方隱川最終還是爲方流螢,找到了一門強勢的功法。
只是不知道,這功法到底是什麼流派。
僅僅只是眼前的這一道攻擊,師弋也有些不好辨認。
師弋一邊思索着,一邊不斷躲避着方流螢那無形的攻擊能力。
另一邊,方流螢眼見攻擊多次攻擊無果,也不再繼續進行徒勞的攻擊舉動了。
下一刻,其人直接進去了法身狀態,開始利用神識來對師弋展開攻擊。
師弋見此眼神不由得一凝,師弋之所以沒有馬上展開攻勢,正是在等待着對方開啓法身狀態。
眼見方流螢開啓了法身,師弋也在同一時間轉動手指上的巫器,打開了光罩能力。
只要能夠撐過一十二次攻擊,師弋就擁有了免疫神識傷害的能力。
介時,纔是師弋發起全面反擊的時刻。
不過,就如同之前對戰方隱川,以及那名高階血修一樣。
師弋依舊是如同刀尖起舞一般,近距離挑動着對方的神經,誘使方流螢放出她的本命法寶。
雖然此前的兩次戰鬥,師弋都沒能趁着本命法寶碎裂的反噬,將敵人給直接解決掉。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利用兵主能力擊碎對手本命法寶就沒有用處。
本命法寶與修士之間一損俱損,本命法寶的破碎會給修士帶來很大的傷害的,可以從一定程度上削弱對手的各方面實力。
在此之前,無論是方隱川還是那高階血修。
他們二人在打到了最後的時候,都無一例外的選擇了逃跑。
可是,他們兩個都沒有逃跑成功。
這大部分的原因,雖然是師弋應對得力的結果。
但是不可否認本命法寶被毀,還是影響了他們二人的飛行速度。
所以,哪怕僅僅是爲防敵人見勢不妙逃走。
師弋也要找機會,將對方的本命法寶斬碎。
很快,師弋就等到了這個機會。
眼見神識觸手攻擊屢屢不中,方流螢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利用本命法寶來對師弋進行限制。
在方流螢的本命法寶,朝着這裡飛來的時候。
師弋的眼神閃動了一下,同時心念一動,徹骨劍也從師弋的身體之內快速的飛了出來。
師弋控制着徹骨劍,迎着方流螢的本命法寶直接飛了過去。
兩件本命法寶接近之後,在師弋的操縱之下。
徹骨劍一劍就朝着,方流螢的本命法寶劈了過去。
在確定對手的本命法寶,已經避無可避之時,師弋在這時纔開啓了兵主能力。
在兵主能力開啓之後,徹骨劍就好像露出了獠牙一般,狠狠地朝着眼前的本命法寶砍了過去。
正常情況,沒有本命法寶能夠在徹骨劍下倖免於難。
在師弋看來,方流螢本命法寶唯有碎裂這一個結果。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師弋大吃一驚。
在徹骨劍一劍斬出之後,方流螢的本命法寶,竟然依舊保持了完好無損的狀態。
師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難道方流螢可以讓兵主能力失效不成。
下一刻,師弋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師弋怎麼說也算的上,是半個血脈者了。
在修真者和血脈者,雙重身份兼具的情況下。
兩者之間的實力對比,那就是在所難免的。
經過這麼多年的親身嘗試之後,師弋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那就是高度純化的血脈能力,要比修士能力強這個事實。
不說其他,就以犬噬能力爲例。
這項能力可以毫無阻礙的穿透報身的不死性,直接在報身狀態下致修士於死地。
甚至還有一擊咬穿,高階修士法華的戰績,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血脈者就要比修真者厲害。
血脈者的能力單一死板,不及修真者靈活也同樣是一個不小的缺陷。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無論多麼強大的能力,都需要有一個傳承延續的途徑。
而血脈體系的傳承方式,弱了修真體系不止一籌。
血脈者雖然可以通過傳承血珠,來進行血脈傳遞。
但是在一代一代的傳遞之下,血脈不純那是必然的。
這就導致血脈體系往往是初血者最強大,越往後越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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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弋所見過的共工氏和三苗氏,這兩支罪民血脈就是典型的例子。
師弋之所以血脈能力強大,那也是集合了大量傳承血珠,純化出來的結果。
在加上三苗氏的吞噬能力,可以防止在吞服傳承血珠之時的傳承之力流失。
儘管如此,師弋的血脈純度也是傾盡了,三苗氏和共工氏這兩支罪民的所有。
說來說去,意思就是現階段師弋近乎完全體的血脈能力,是要比修真能力略強的。
這種情況之下,方流螢的本命法寶,怎麼可能硬接兵主能力而安然無事。
一念及此,師弋馬上凝目朝着徹骨劍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一看,師弋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原來,徹骨劍這一擊根本就沒有斬實。
在方流螢的本命法寶附近,就好像有一層無形的阻隔一般,直接將徹骨劍的斬擊架在了空中。
沒有砍到,那自然是無法奈何方流螢的本命法寶的。
這種無形之力,師弋之前在方流螢的攻擊之中已經見到過了。
這毫無疑問是方流螢所修習的流派能力,所造成的效果。
師弋沒想到,這種能力不僅攻擊手段詭異,而且還能作用於防禦之上。
不過,接連看到了方流螢的手段,師弋也對其人那未知的流派,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師弋覺得這方流螢的流派,多半乃是土屬性的宇道流派。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來今曰宙。
宇即爲空間之意,而剛剛方流螢接連所施展出的手段,無不暗合了宇道的空間之力。
師弋正想到此處,只見方流螢手上的印式快速變幻。
接着,其人以特殊的手印對着師弋一指。
頓時,師弋只感覺自己,像是被封入了無形的箱子之中。
這一刻,師弋已經無比肯定,方流螢所使用的就是宇道流派了。
宇道流派操弄空間,可以說是一個攻防一體的流派。
在脾土之道內,這個分支流派可以說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尤其是宇道的封鎖空間之能,結合法身狀態能夠給師弋帶來,非常強大的威脅。
稍有不慎,可能不等光罩積攢十二次攻擊,師弋就已經被神識觸手給抓到了。
一念及此,師弋不敢怠慢。
反手拿出了一張神行符,快速的將之捏碎。
在千鈞一髮之際,師弋掙脫了空間限制,成功的從那無形的牢籠之中逃了出來。
接下來,方流螢在宇道能力的輔助之下。
其人的神識觸手,展現出了絕強的威力。
在對於空間的操弄之下,方流螢的神識觸手奇快無比。
師弋雖然看不見神識觸手,但是通過攻擊頻率也能夠判斷這一點。
結合宇道的控制能力,師弋在方流螢的手上數次險些,被神識觸手給抓住。
不過,憑藉連番對戰高階的經驗,以及陰符強大的救場能力。
最終,師弋還是撐到了十二次攻擊。
隨着光罩能夠免疫神識攻擊之後,師弋不再躲避徑直朝着方流螢衝了過去。
方流螢見此雙手再度結印,同時其人朱脣輕啓,吐出了“斷空”二字。
下一刻,在師弋與方流螢之間,就好像出現了一道無形的牆壁一般。
並且隨着無形的牆壁的擴張,兩人之間原本有限的距離,似乎在被快速的拉伸。
甚至於連地面上的方磚,都在這種拉伸之下開始變成了長條形。
師弋見此,果斷的開啓了精血轉化。
同時,將所有能夠用上的加速,全部都添加到了自己的身上。
隨後,師弋開始頂着宇道的空間擴張之力,開始發力向着方流螢的方向狂奔。
師弋雖然知道空間之力,擁有無限拉伸距離或者縮短距離的能力。
但是師弋更知道空間之力無極限,修士卻是擁有極限的。
方流螢就算再怎麼強,也不可能將距離無限的拉伸下去。
果然,就如師弋所料想的那樣。
在經過了初期的快速拉伸之後,接下來的拉伸速度頓時爲之一緩。
憑藉絕強的肉身,以及各類強大的加持。
師弋逐漸的追平,甚至反超了方流螢的空間之力。
很快,師弋就衝到了那斷空之牆的近前。
接着,師弋雙目一凝。
擡起拳頭直接就砸在了,這有空間之力所形成的斷空之牆上。
在師弋絕強的肉身加持之下,那斷空之牆瞬間就破碎,瓦解在了師弋墨鐵拳之下。
隨着牆壁碎裂,方流螢的身形再一次,出現在了師弋的眼前。
師弋見此,倒是不由得感覺有些意外。
師弋原以爲,方流螢釋放了這名爲斷空的術法,是爲了阻攔師弋給她逃走爭取時間。
畢竟,在免疫了高階修士最令人畏懼的神識之後,師弋已經不再忌憚對方了。
不過,現在看來方流螢拼死之心甚堅,並沒有臨陣脫逃的打算。
其人不打算逃走,對於師弋而言乃是好事。
師弋最討厭的,莫過於老鷹捉小雞一般的追逐戰了。
這種不打算臨陣脫逃的對手,能夠爲師弋節省不少的功夫。
一念及此,師弋和身向着方流螢衝了過去。
轉瞬之間,師弋就衝到了方流螢的近前。
看着方流螢身前,所形成的蒼藍色法華。
師弋將自身的力量,提升到了最大,直接一拳朝着那法華砸了過去。
就在這時,方流螢再次施展起了她的宇道能力。
尚未接觸法華,師弋的拳頭就好像深入了,一片不透明的水中一般。
拳頭竟然直接消失在了,師弋的視野之內。
下一刻,師弋的拳頭從另一個方向,直接探了出來。
而那個出拳的方向,正對着師弋自己的腹部。
即便師弋保持着,寒天報身的狀態。
可是面對這迅猛的一拳,師弋的整個腹部還是直接,被開出了一個大洞。
這一次,師弋也嘗試了一下,自己全力一擊的滋味。
不過,擁有報身不死性的保護,這些都沒有什麼大礙。
接着,師弋的眼神一發狠,繼續的朝着方流螢的法華打了過去。
即便被方流螢以宇道能力調轉了攻擊方向,師弋也沒有停止攻擊的動作。
甚至於,師弋直接就把剩下的幾條手臂同時召喚了出來,一起對着方流螢的法華持續進行着攻擊。
師弋的想法很簡單,哪怕一記兩記攻擊被宇道擋了回來,又有什麼關係。
憑藉寒天報身的不死性,師弋是不可能倒在自己的拳擊之下的。
而師弋六條手臂的攻擊速度,絕對是要比,方流螢宇道能力的發動時間要快的。
就算方流螢憑藉宇道能力,能把一半的攻擊擋回來。
可是,師弋依舊有三條手臂,能夠錘在對方的法華之上。
以師弋的肉身強度,以及滅日佛盒和精血轉化的加持。
同樣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將方流螢的法華給錘個稀巴爛。
果然,在師弋這種完全放棄了防守,以傷換傷的攻擊之下。
方流螢身上那層蒼藍色的法華,其上的裂紋正在不斷的增加。
眼看着那法華崩碎就在頃刻,正在師弋決定加把勁。
將之給徹底打碎的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卻出現了。
那層法華在師弋尚未動手之時,啪的一聲在一瞬間就碎了個乾淨。
同一時間,方流螢猛得吐出了一口鮮血,而後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着方流螢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面容,師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接着,師弋走上了前去,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
此時的方流螢,已經到了氣若游絲的狀態,氣息微弱到以師弋的聽力都無法察覺到。
很顯然,方流螢已經命不久矣。
師弋的的雙眼有別於常人,在利用實體魂魄補充過魂力之後。
師弋是可以看到,其他人的魂魄狀態的。
透過方流螢的雙眼,師弋看到其人的魂力已然消耗一空。
不僅如此,更讓師弋吃驚的是,方流螢的神魂也已經變得是千瘡百孔。
神魂是一個人生於這方天地,所擁有的最後憑證。
如果神魂都沒有了,那麼這個人也將失去所有存在的意義。
今生不在,來世不存,大概就是這麼一個狀態。
師弋馬上就明白了過來,方流螢一直表現出來的高階實力。
都是用透支生命,甚至是來生所換來的。
之前接連的戰鬥,已經導致其人接近了油盡燈枯的狀態。
弄明白前因後果之後,師弋看着方流螢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雖然修士只追求今生超脫,而不講來世。
但是師弋還是覺得,方流螢所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一些。
師弋俯下身,在方流螢的耳邊輕聲得問道:
“這樣做值得麼。”
可惜,方流螢此時已經聽不到師弋的聲音了。
在瞳孔不斷放大的情況之下,其人只是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出了三個字。
也只有師弋這種聽力超凡之人,才捕捉到方流螢這最後的話語。
師弋聽到,其人所說的那三個字是對不起。
這三個字可能是對,方家族人所說的。
也可能是對,她的父親方隱川說的。
當然,也不無可能是對師弋說的。
對於這些,師弋不想去深究。
如今,師弋只想把血神宗宗主揪出來,然後徹底的撕成碎片。
這樣才能釋放自己,心底之中的無名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