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森林深處。
幽深的隧道四通八達,一座座地宮豪華而壯觀,其中一座地宮之內,一名黑衣修士坐在了大殿之中。
“那邊,還沒有傳回來消息嗎?”他睜開了眼睛,一根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的拍打着,很有節奏的感覺。
大殿下面,一個瘦削的修士站在那裡,他穿着一身白衣,宛如厲鬼一般,站在地上,就像是一根竹子,被風一吹都可能倒下去。
甚至仔細看的話,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根本沒有一點的血色,給人一種極爲陰森而恐怖的感覺。
只是此刻在大殿之內,他的神情卻帶着幾分恐懼,眼神裡面透着深深的畏懼,低着頭,給人一種唯唯諾諾的感覺。
“大人,還沒有得到他們的消息,他的主身自爆之後,就失去了那邊的消息。”瘦削的修士擡起頭來,赫然露出了白無常的樣子。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當真是讓人大吃一驚,不過看着大殿主位上的那人似乎絲毫都不奇怪,依舊是在那裡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這次血祭陣法的測試如何?”黑衣修士在座位上稍微動彈了一下,身體坐直了起來,如同一根枯藤被扶正。
看這樣子,似乎對於那些消息根本就沒有什麼在意,反而顯得對血祭陣法纔是最爲關心。
白無常的神色不變,依舊是蒼白着臉色,看不出他的心中有任何的想法,然後開口說道:“修爲提升的強度有些快速,心魔增長的速度增長也出現了計算錯誤,不僅是這樣,血祭陣法的佈置還需要改進方式,因爲到了最後,不少的節點被打碎,對於整體陣法的影響也極爲嚴重的。”
他將自己親身體驗到的各種漏洞都一一說明,雖然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是他的心卻是在滴血。
這可是他花費了多少年的心血啊,可是坐在上面的大人只是在讓自己不斷的試驗,甚至這次竟然讓自己的主身去試驗,現在倒好,自己的主身竟然都自爆掉了。
對於白無常的損失,可謂是極大的。
起碼以後他基本很難突破修爲了,就算是可以的話,只怕也能夠依靠這血祭陣法了。
白無常突兀的想到了這一點,整個人瞬間冒出了寒意,偷眼看了一眼上面的大人,難道這纔是大人想要的結果不成?
這一眼,正好看見了大人在看着他,眼神裡面帶着深邃和意味深長。
白無常的心微微一驚,立即低下了頭。
“原來如此,那你下去吧,以後要再多多的試驗了,我會安排人幫助你進行試驗的,到是不需要你親自上陣了。”大人吩咐了一聲,然後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大殿裡面。
白無常躬身應是,然後慢慢的擡起頭來,此刻大殿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了,顯然他的那位大人已經離開了。
可是,他卻不敢有絲毫的疏忽,甚至是倒着身子離開了大殿。
當走出大殿的時候,白無常感覺自己的後背上都滿是冷汗,顯然那人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甚至他在心中都不敢有絲毫的異常的想法,因爲那樣的話,恐怕都逃不過對方的感知。
“不過,竟然這麼對我,害我失去了主身,如此大仇,讓我怎麼能夠忍得下呢!”白無常的表情全無,整個人如同遊走的鬼魂一般,漸漸的消失在一座地宮的深處。
“桀桀。”當白無常的身影消失,他剛剛走出的大殿的上空,一個黑色人影從那裡悠然出現,他的目光深深的,看不見裡面到底爲何物。
只是他的笑聲陰森而低沉,給人一種恐怖的味道。
不過,這道黑影也只是存在了短短的瞬間,又似乎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這裡一樣,在地宮周圍走動的人,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宛如那裡剛剛什麼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如此高明的身法,必然代表着極高的修爲,不然的話,白無常這等兇狠毒辣,敢用血祭陣法的人怎麼會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呢,就算是心中怨恨都不敢去想。
白無常回到了自己的處所,這裡是一個洞府,裡面分爲起居室、修煉房和研究室,而他率先進去的則是修煉房。
一番打坐之後,白無常再次經歷了那種絕望,他的分身和他的主身相比實在是太差了,修爲僅僅是到了元嬰期,不過,卻無法和主身的一切貼合。
不僅是如此,白無常雖然一直在培養着分身,可是分身的屬性到底是和主身有差別,這個問題他也無法解決。
這次主身自爆之後,只留下這個一個分身,而他只能是暫居在這裡,甚至連以後的修爲突破都身不由己了。
“不會這麼輕易的算了的!”白無常緊緊地握住了拳頭,走出了修煉房,以後估計他都不會再有就會來這裡了。
他的修爲已經完全的困在了這個層面,想要突破只能依靠血祭陣法這些外力了,恐怕這也是那位大人的需要吧。
白無常的眼神閃爍了幾下,毅然走進了研究室裡面,只見研究室裡面大大小小擺放着各種東西,不少都在散發着靈力的波動,當然,一些顯得強烈,而一些則是顯得隱晦之極,更好像是一些凡物。
他到底不是那些輕易放棄的人,若是其他的修士經過這番大變,只怕對於未來早就不抱希望,然後不知道到哪裡去混吃等死了。
可是白無常還堅信,自己即使是依靠着外力,也一定能夠到達修士的頂峰,成爲整個大陸的金字塔最爲上層的存在。
白無常看着熟悉的研究室,臉上的蒼白終於消退了幾分,眼神裡面更是透着狂熱,他伸出手來在那些材料上面輕輕的觸摸着,這些都是他的希望啊,他未來突破的希望。
這次主身的出事,即使是有那位大人的強迫有關係,可是白無常的收穫卻也不少,起碼那位大人的資源供應卻是更多了不少。
顯然是對方見到自己以後毫無希望,只能是依靠着血祭陣法給對方提供力量,所以纔會這麼大方了吧。
不然的話,對方一定會將自己能夠獲得的資源大大的控制才行。
“大人啊,說到底,你還是忌憚我的血祭陣法的研究能力,畢竟你我都是當年那場大戰裡面逃生的人啊!”白無常的眼神裡面閃過一絲厲色,當年之所以自己能夠逃生,也全靠對方,要不是自己掌握着血祭陣法的精髓,只怕是早就被放棄了。
要不然的話,怎麼會被那位大人冒險從那麼危險的環境下帶出來呢?白無常冷笑一聲,就算是如此的大恩,這麼多年爲奴的代價也該夠了,可是對方仍然要將自己的主身犧牲掉,這讓他對於對方的恨意和怨毒一下子都上升到了頂點。
“就算是如此,我也要研究出無損的血祭陣法來,不過,血祭陣法終究是屬於我的,你要是敢用的話,我絕對會讓你知道後果的!”白無常的眼睛裡面的狂熱慢慢的消退,卻是開始拿出那些儀器開始試驗起來。
其實,很早之前,他就有些想法,那就是利用陣法在其中添加暗門,當然,這些暗門都極爲隱晦,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味道。
可是一旦是使用了,那麼就會成爲他白無常的奴僕。
這就是心魔烙印之術。
佈置好陣法,若是使用者通過化解血祭陣法裡面的心魔反噬,然後將心魔之力轉化爲自己的力量,通過白無常事先做好的陣法種子,那轉化出來的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他白無常的心魔烙印。
隨着陣法的使用,心魔烙印就會烙印在使用者的心靈上面,越是提升修爲,那麼烙印就會越加的穩固,最後成爲完全的奴隸。
“這纔是我真正的血祭陣法啊!”白無常想到關鍵處,微微一笑,當然了,要完成這種陣法,其實還需要幾個重大的問題需要解決,不過他通過這次的試驗,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他相信,只要是在經過些嘗試,他一定可以成功的,那麼就可以將這個陣法獻上去了,到那時候,他的付出都會有結果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突然白無常的大門外面的陣法被觸動了,顯然是有人來了。
正在研究着某種東西的白無常暗暗皺眉,整個人的臉色都難看了幾分,難道不知道打擾自己試驗,可是會引起反噬的嗎?
不過,想歸想,這個時候能夠來自己這裡的,一定是那位大人的心腹,他儘管是心中不悅,還是放下了心思,走了出去。
“大人要你過去一趟!”
白無常剛一出來,那人直接開口說道,聲音裡面透着果決,似乎根本不考慮白無常的想法一般,轉身就向外走。
“好。”白無常應了一聲,卻是淡漠的跟了上去,對方的態度他早就已經習慣了,所以也不需要去在意什麼了。
甚至,他根本就懷疑,對方不過是一個人造的傀儡罷了,所以和一個傀儡,你還想要有什麼抱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