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客棧以來,應離都是和慕夕雪睡一個房間,方便保護她。
此時委屈蜷縮着長手長腳,躺在小榻上的應離聽到慕夕雪在牀上翻來翻去的動靜,枕着手臂聲音低沉的問道:“你在想什麼?”
慕夕雪聽到應離的聲音,這才發現他也沒睡着。
她轉過腦袋朝陰影中的他看了一眼,然後把身子也側過來對着他那邊。
“我在想啊,小時候第一次見你的樣子。紅紅的一個小糰子,那麼小,那麼可愛,揹着一把比你的身子還要長的刀,說要保護我。可是這樣的你……我差一點點就沒法見到。”
應離聽了嘴裡滋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大晚上的,爲什麼這麼傷感?”
“我也不知道。”慕夕雪鼻子有些發酸。她確實是感性了,可能是最近經歷的比較多,神經比較脆弱。
“慕呆子。”
“嗯?”
“去北昭國了,嫁給我當我妻子好不好?”
“……”
“慕呆子?”
“……”
屋子裡猝然安靜的像是方纔說話的聲音都是幻聽。
應離隔了半晌翻了個身,背對着慕夕雪,眼睛閉着,蒼白的嘴角抿出一個冷硬的弧度。
他仍舊期待着慕夕雪能給他一點回應,可惜之後她一聲未吭,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又去了宴林坊的後院。
慕夕雪一路上觀察應離的面色,果然有些臭臭的。
知道他還是因爲昨晚自己沒回他話的事情生氣呢。
誒,這小子,明言拒絕那麼多次怎麼就不死心呢?失憶了也還這樣固執不休。
現在他的身體狀況又不能發怒,慕夕雪只能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所以最後纔沒回話刺激他。
應離和慕夕雪三度爬上宴林坊後院院牆的時候,發現來的不是時候。
一身白衣飄然的幽月正站在院中,一個小僕站在她面前說着什麼。
說完之後,幽月身子僵了僵,爾後便隨着小僕往院子外走去。
隔太遠了慕夕雪聽不到,她問身邊的應離。
“他們說什麼呢?”
應離回眸瞥她一眼,冷聲道:“成王府請她進府跳舞。”
“……成王!!!”君祁寒?!!!慕夕雪一聽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那個沒節操的男人請幽月去怎麼可能只是單純的跳舞!
絕對不可能!
應離似乎也和她有一樣的顧慮,二話不說,他帶着慕夕雪轉了一大圈繞到宴林坊正門的方向,藏匿住身形,悄然等着幽月的馬車出發。
果然不一會兒幽月帶着面紗上了車,應離和慕夕雪緊緊跟在了後面。
“怎麼辦?難道進府裡搶人?”
成王府裡戒備深嚴,想進去的難度可就大了。慕夕雪面露隱憂。
應離牽着她的手,擰着眉頭靜默的沒回話。
倏地前面一直勻速前行的馬車猝然停了下來,伴着馬兒的嘶吼聲,傳來一名少年痛苦的叫喚。
“哎喲哎喲我的腿啊!我的腿廢了!哎喲!疼!”
撞人了嗎?
慕夕雪略微驚錯,可是他們一直跟在後面發現馬車的速度並不快,就算是已經到了兩步以內,及時發現也能躲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