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很像伍宵月”韓洋幽幽的說道
“看破不說破行不行？”吳凌望向身邊的韓洋。
“所以可以和他結婚？”
吳凌似是苦笑着回答道“能遇到一個有幾分相似的人已經很難得了。反正也要嫁，反正也嫁不了他了，那找個相似的嫁也成。”
兩人沉默許久，直到車停在了吳凌家的樓下。
“我先上去了，明天你來接我一起去上課。”
“知道了，下週民樂團又要排新曲目了，你又要上心了。”韓洋目送她上樓，站在車邊許久才離開。要是和伍宵月相似的是自己，吳凌會不會••••••
這樣的想法韓洋很快就否決了，他是她人生中的摯友，藝術上的知己，工作上的最佳搭檔，做什麼狗屁替身。
一線城市的生活節奏很快，千篇一律的上下班，讓很多人感覺一年都在重複着一天的節奏。
那晚過後，武霄又在家裡躺屍了一個週日，情傷好了大半。緊接着考慮起了自己和吳凌的事情，那晚自己的意識太朦朧了，怎麼感覺連她的臉都沒有看清，就和她吻上了。他當然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人，但也不至於是那種會被輕易挑逗的人。他還是挺挑食的，可第一印象中的她也太過普通了。
“武霄你對林慈的提案有什麼意見嗎？”總經理點名道
“沒什麼意見，技術方面我們沒有問題，完全可以提供支持。去HZ的時候我們部門的人會全程跟着的。”武霄三心二意習慣了，也不耽誤自己在大會上聽他們研發部的提案。
“每次覺得你走神了，每次你都能接上話來。”技術總監何巖在他身邊小聲說道。
“怎麼每次開會總經理都是點我名，你不才是我們部門老大嗎？”武霄看着他的地中海，若有所指的問道。
何巖才四十多歲，身高160體重160頭上還頂着一個光亮的地中海。每次他和武霄一起出現的時候，總是有些滑稽像極了馬戲團裡的侏儒和大高個。幸好男人之間不會像女人那樣去攀比，否則還不知道要給武霄穿多少小鞋。武霄腳大得很可穿不下。
兩人下班之後和幾個同事在單位附近的蒼蠅小館小酌了幾杯。
之前說好的，就當是安慰武霄失戀。
“你來單位這麼久，還沒見你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走出來。那一個月裡還真是傷心欲絕，天天像個只會工作的機器人一樣。”何巖首當其衝開了個頭
“這不是浪了這麼多年真是準備和欣怡結婚的，沒想到父母反對的那麼激烈。”武霄平靜的回答道。
“那你要和相親對象結婚？”
“父母介紹的至少大條件沒有問題。雖然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但比欣怡家的情況要好得多”武霄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吳凌的身影，酒杯碰到嘴邊的時候猛然想起了她山茶花一般的脣還有那晚熱吻的感覺。
“她是做什麼的？快來仔細說說。我來替我們全公司的女同事問問，回頭她們問起來的時候我也好回答。”說話的是行政部的鄭姐，公司裡八卦界的一把好手。人到中年的她留着微卷的短髮，風韻猶存。
“S文藝團的指揮，長相雖然普通但是挺有氣質的，身高不高但身材不錯。要是發展順利的話，下次聚會帶給你們看看。”武霄對她的評價很明顯已經有了一個質的提升。
“武霄果然還是武霄，上一個再愛也不耽誤下一個的進行。”武霄到不至於私生活混亂，但遇到欣怡之前還是可以稱得上一聲渣男的。
單位裡的幾個狐朋狗友目睹了他不少情事。
“家庭怎麼樣？高幹子弟？”
武霄聽後一愣“就是普通家庭，本地人。父母工薪退休。”
“那也不錯， 不過你這條件好的多了去怎麼就想和她接觸下去？”鄭姐已經對他進行了深入的採訪
武霄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旁邊的朋友就搶答到“反正也不耽誤，武大主管三十一枝花的，害怕花點時間和相親對象約會幾次嗎？”
對於這個有點損的回答，武霄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認同感，但心底卻很是受用，所以很快他就和吳凌定好了下次正式約會的時間。反正他又不慌，約個相親對象有什麼好顧及的。
週末的傍晚，最後一點餘暉拼命的要在天際留下一些絢麗。
吳凌在排練廳裡面單獨摳曲子的時候，很容易就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自己五點半還約了武霄晚飯的事情。
武霄準時出現在s文藝團樓下，他給吳凌發的消息她並沒有及時回覆。
他倚在一旁大樓門口的柱子上，週末大門已經緊閉，只有一旁的保安室裡面還有一個加班的大爺。
“小夥子，你在這幹嘛呢？”
保安室的大爺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就算小夥子一表人才，但沒事靠在咱們美女如雲的S文藝團門口是要幹啥子啊。
“我和文藝團的指揮吳凌有約，說好在門口等她的。”
聽到吳凌的名字看門的大爺態度立馬就有了轉變，“喲，你等的是吳凌呀。好喜歡那姑娘的是不是。吳凌這個姑娘好呀，特別疼人。就這個夏天，我這保安室空調製冷不好了，本來還要走什麼流程的，後來她晚上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就親自帶物業裡的小夥子來修了。你說能進S省文藝團的哪個不是才高八斗，傲氣的不行。就吳凌還知道關心我們。要不然我直接放你上去吧。大週末的沒人，就她一個還來這練琴，對工作特別負責人。不像其他領導，從來不帶我們這裡小姑涼出去瞎搞的。就在三樓最裡面一間，你去吧。”大爺一提到吳凌就讚不絕口，簡直都忘記自己看門的職責了，直接放武霄這一個陌生人進去了。
武霄那是毫無準備之下，就被老大爺開門放進去了，他甚至都不好意思拒絕。倒是沒想到她居然和一個門口看門老大爺關係都這麼好。聽老大爺這麼說吳凌倒是挺知道心疼人的，也蠻有愛心的，人品自然也很好。
就在三樓，武霄直接走樓梯上去。每間琴房應該都是膈音的，只是纔到二樓拐彎處腦袋裡就浮現出了那首琵琶行。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果真是鐵骨錚錚，橫刀立馬的聲音。每一個音都無比清晰，卻又一閃而過。武霄雖然不懂音樂可是他能想象出來琴絃振振的模樣。
裡面那間琴房的門沒有關上，打開了一半。琴房裡燈光明亮宛如白晝。整個走道里都是她的琴聲，蕩氣迴腸。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琴聲急轉直下，又如千軍萬馬直衝雲霄。如此氣韻，到不似一般咿咿呀呀小家碧玉的人能彈出的曲子。他越走越快，駐足在了門口。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