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在往常,沈玉萱肯定會恨鐵不成鋼地直搖頭,可是這個時候她只是擔憂,擔憂常金鋒這貨會不會被阮清溪一個不小心給弄死了?
比沈玉萱還擔心常金鋒的古金澤,此刻坐在觀賽區的舒適華美的座椅上卻如坐鍼氈,他實在想不通,他這個徒兒平常見到女色都是目不斜視的,怎麼看到阮清溪就變成這不成器的副德行了?
阮清溪不就是比那些女弟子美了一點點而已,至於這麼無法抵擋嗎?古金澤被常金鋒這個混賬徒兒氣得都快抓狂了,所剩無幾的保持形象和理智正在風雨中飄搖着苦苦堅持着……
“嘩啦——”比武臺上的常金鋒,儘管總是盡力躲開阮清溪的攻擊,始終因爲心神不專最終還是能沒能躲過阮清溪的攻擊,被她的水色長綾化成的那片汪洋捲起的一道巨浪,在一瞬間淹沒了身軀。
“唔——”阮清溪見常金鋒在汪洋中身體沉沉浮浮沒有絲毫反抗力,整個人就如同溺亡前的最後掙扎一般只知道胡亂撲騰,不由黛眉緊蹙地撤去了攻擊,她要的是戰勝常金鋒而非滅殺常金鋒!
然而常金鋒突然失去了水波的託力,又沒有及時反應過來,身體便“砰”得一聲從高處墜落在了比武臺上,而且落在比武臺上的姿勢還是極爲難看的仰面朝下的“水中”撲騰姿勢。
在常金鋒墜地的時候,有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這一切真的是真實的嗎?
“唏!”比賽區上頓時響起了一片或幸災樂禍或擔憂的唏噓聲,那些對常金鋒有着想法的女弟子恨恨的模樣都能將一口銀牙咬碎。
沈玉萱都不忍心再看比武臺上的比試了,看了這麼久她可是一點東西都沒有學到,唯一有收穫的一點就是看到了傳聞中的阮清溪的手段,不過這一點和看到常金鋒這貨被虐來虐去的情形相比下,就無法讓她開心了。
話說常金鋒這貨,怎麼看到美女就變得這麼慫,這麼沒用?!
古金澤的面色黑如鍋底,在心中破口大罵這個混賬徒兒,阮清溪的師傅水如柔則是難掩震撼,在此之前阮清溪和常金鋒的這一戰,她可是絲毫都沒敢期望阮清溪能勝出。
觀賽區上,木白逸的眼中滿是震驚和疑惑,他雖不是常金鋒的師傅,但是卻十分清楚他的實力,常金鋒不可能輸給阮清溪,更不可能在幾個回合就被阮清溪的攻擊傷到,可是常金鋒眼中的那種癡癡呆呆的是什麼神情,爲何他覺得這麼熟悉?
身體猛烈地墜地,渾身的痛感讓常金鋒終於清醒了過來,擡眸時候便迎上了阮清溪眉頭緊蹙,滿是疑惑不解的一張臉,在阮清溪看到常金鋒擡頭望着她的時候,雙眸不自覺地就掠過了一道厭惡和不屑。
這種目光,阮清溪見多了太多太多,原本她以爲常金鋒能有所不同,還十分期待和他的比試,沒想到他和那些輕浮的男弟子都是一路貨色!
怪不得他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原來是他對自己生了不好的想法!想到這裡,阮清溪眼中的厭惡更甚,堂堂常金鋒也不過如此,她真是後悔她期待過和常金鋒的比試,更是後悔剛纔在常金鋒快要被溺死的時候她居然散去了攻擊!
常金鋒雖然神經粗條,但是阮清溪眼底的厭惡他可沒有漏掉,看到那灼目的厭惡,他覺得心中猛然間一陣刺痛,理智恢復清醒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竟是如同一個傻子一樣被阮清溪給攻擊到了,而且他還很難看地墜地了,當下臉上灼熱羞憤似火燒,猛然間從地上站了下來,身軀直立,身上的戰意不斷升騰,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隻戰意騰騰的怒獅。
他怒,怒他自己居然看一個女修看得癡了,他怒,怒他自己居然如同一個白癡一般被別人虐,讓別人看他的笑話!
常金鋒身上的氣息變化,讓阮清溪心中警鈴大震,警惕地握緊了手中的水色長綾,不過她的心裡還是隱隱有些期待,想看看拿出真本事的常金鋒到底有多麼厲害?
“嘩啦——”阮清溪將手中的水色長綾向空中拋起,雙手快速掐訣間,那水色長綾便化身爲一片翻滾的江海,這江海比起之前她施展出的清溪和江河都要猛烈多了,江海上連綿無際的巨浪翻騰不已,似江海張開了大口要吞噬掉一切。
“錚——”常金鋒身上的寒意逼人,這次的反擊他沒有絲毫的遲疑,手中的那把金色大劍在他的手中挽了一個繁奧的劍花,金色的劍影便堆積如山地飛向了那片江海。
金色劍山和江海一相撞,金色劍山金光萬丈奪目閃耀,而江海上頓時巨浪破碎,水花四濺,海水倒流,而那條江海生生地被金色劍山逼回了水色長綾的形態,一陣“嗚嗚”地哀鳴着落回到了阮清溪的手中。
阮清溪臉色微微一白,快速地收起了水色長綾,手中又多出了一把水光流轉的水色長劍,神色極爲凝重地揮出一片泛着寒光的密集劍影。
相對於阮清溪的凝重,常金鋒此刻面無表情,完全陷入了戰鬥中後,他的眼中再也沒有了柔情似水、翩然似仙的阮清溪,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對手和戰鬥!
“錚!”常金鋒手中的金色大劍一陣清鳴,一瞬間化作漫天奪目金光射向那一片水光,終於開始了反擊。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水如柔的心不由揪緊了,很顯然常金鋒此刻的眼中只剩下了戰鬥,恐怕這一場比試阮清溪再無勝利的可能了,只希望這一場輸了她能看開,能信心滿滿地直面其餘的比試。
相比於水如柔的緊張,沈玉萱終於深深地鬆了一口氣,跳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回去,常金鋒這貨終於奮起了,急死她了!
常金鋒和阮清溪的比試接下來就變得很有看頭,整個比武臺都閃耀着光芒奪人的金光,凌厲逼人的金光逼得那些水光不斷向後飛退,漸漸地就沒有了後退之地。
“砰!”將水光逼迫到了比武臺的邊緣後,常金鋒猛然一收攻勢散去了攻擊,讓阮清溪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但是儘管如此,阮清溪抵禦常金鋒的攻擊抵禦地手忙腳亂,好不容易站定穩住身形後臉色卻蒼白地嚇人,因爲微微喘息整個身體都在微微地顫抖着,整個人嬌柔地有一種病態的美,讓人看了不由心生憐惜就想將她捧在手心呵護。
臺下的無數男弟子看到這一幕心都碎了,暗罵常金鋒不懂憐香惜玉,聽到唏噓聲,沈玉萱微微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張張心碎不已外加十分痛恨的臉,暗暗偷笑常金鋒成了男人公敵了。
比武臺上,阮清溪手中的水色長劍微垂在身側,認輸地低垂下了頭認輸,如今的她已是強弩之末根本不足以應付常金鋒,果真她還是勝不了他!
阮清溪低垂下的頭顱,因心中疼痛地黛眉緊蹙,她已經那麼努力了,可是爲何她還如此不堪?
要知道她和常金鋒的修爲雖然一般,但是她修煉的時間可要比常金鋒長久了太多,而且進階到金丹期五層的時間也比常金鋒早了太多,甚至在之前常金鋒恍神的時候還她的攻擊還落實過一次,可是她爲何還是無法打敗常金鋒?
是她本就不如常金鋒,還是真是女子不如男?難道女修只有依附男修,才能在修仙大道上有所成就嗎?
她不甘心,不甘心!
阮清溪低垂着頭,常金鋒無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是似乎能感受到她身上迅速瀰漫的悲傷,只覺心中一痛,想安慰她幾句卻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想到這裡,常金鋒不由有些惱怒,他這一次比試不知爲何總是不在狀態,很難集中注意力。他也不是故意讓阮清溪輸的這麼難堪的,而是他一旦陷入了戰鬥之中,眼裡就只剩下戰鬥了,實在沒有顧忌這麼多……
常金鋒和阮清溪的比試,以阮清溪主動認輸而結束,在比試結束後,常金鋒神情懨懨地躍下了比武臺,而阮清溪反而是面色平靜,神色自如。
沈玉萱看得直搖頭嘆息,這比試到底是常金鋒贏了還是阮清溪贏了,怎麼這兩人的反應完全反了呀?
不過還沒等沈玉萱上前找常金鋒“批判”他一頓,就看到常金鋒剛一下比武臺後,就被一個金耀峰的男弟子急匆匆地叫走了,看到常金鋒聽到那男弟子的耳語後滿臉的恭敬和羞愧,便想到是不是常金鋒的師傅古金澤實在是看不下去他的表現了,要將常金鋒給叫下去單獨訓訓?
想到這裡,沈玉萱將目光望向觀賽區,果真看到原先屬於古金澤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屬實,也不準備再管常金鋒了,古金澤教育了常金鋒幾十年,定然有開導他的好辦法,她就不需要忙活了。
只是不知道這極似情犢初開的常金鋒,該不會因看不開情關而以後要備受折磨吧?
千萬不要!沈玉萱趕緊使勁搖頭,掐斷了自己這個不太厚道的烏鴉嘴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