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來了?”夏侯霏黛眉輕挑看向澹臺衍、澹臺璃,餘光掃向坐在椅子上的澹臺宗時,卻華麗麗的選擇了無視。
至於澹臺瑾,則沉着眸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睇了他們一眼。
澹臺宗接連被兩人如此無視,一股無名火‘嗖’的一下子燃燒了起來,看向澹臺瑾的方向充滿了挑釁意味:“怎麼?這就是你們面對兄長時的態度?”
夏侯霏忽一挑眉,轉眸看向澹臺宗時,雙眸倏地一亮:“哎呀喂,原來二哥也來了啊,瞧霏兒這眼力界,愣是沒看到你呢,着實該訓,該訓,怎麼樣?你的腿好些了嗎?本來霏兒和太子殿下還打算去宗王府看望你呢,不巧發生了很多事,一直還沒顧上。太子殿下,趕緊過來啊,您的二哥也來了呢!”‘你’‘您’‘太子’這些字眼,被夏侯霏卡的恰到好處。
而距離她最近的澹臺衍,自然明白她在隱晦的涵義,高大的身軀一晃,繞到了澹臺宗的椅子後,自責的道歉:“二哥啊,真是抱歉,只顧着打招呼,忘記你腿腳不方便了,走走走,咱們這就去見過太子殿下。”換言之,儘管你是兄長,但人家是太子,所以,不是人家來見你,而是你去見人家,態度什麼的自然是無稽之談,擺譜也要睜大眼睛看看對方的身份!
而澹臺璃則至始至終都冷着一張臉,閒閒的靠在送君亭的石柱上,既沒有上前,也沒有退後,始終保持着他一沉不變的表情與姿勢。
澹臺瑾在聽到夏侯霏神情的召喚時,眉心下意識的擰起,神色淡漠的掃了眼立在面前的兩人:“有什麼事趕緊說。”
“哦,是這樣的,父皇呢怕你們路上無、聊,所以讓我們三個人也隨、行,一、起、去。”澹臺衍閒閒的一句話,特別咬重的那幾個字,讓夏侯霏倏地睜大了眸子。
什麼什麼?怕他們路上無聊,所以讓他們跟隨他們一起去?k,有沒有搞錯?這老皇帝,是想派他們來監視的吧?果然,臨行前的什麼狗屁皇商,也都是設計好了的。目的就是怕她與他哥哥之間擦出什麼火花來,將來影響到臨月,所以他才提前給他們打好預防針,昭示他們在他心中不同凡響的地位。至於這沒頭沒腦出現的三兄弟,則是在無形之中給他們施加的壓力。
夏侯霏秀氣的眉頭霎時擰起,抿了抿紅脣,不再說話。
澹臺瑾淡淡的睨了三人一眼,語氣疏遠而冷漠的道:“既如此,就一起!”話落,拉着夏侯霏就往馬車的方向走,絲毫不理會後面的三人是何表情。
“喂喂喂,我們沒有馬車啊,喂,老四,啊不對,老五啊,你不能這麼對待我們啊!”澹臺衍第一個反應過來,朝着澹臺瑾離開的方向就是一通吼,可惜鐵了心的夫妻倆乾淨利落的上了馬車後,就傳令啓程。
澹臺衍傻眼了,慌忙看向一旁沒什麼表情的澹臺璃:“喂,老四,這下可怎麼辦?莫不是咱們三個要招搖撞市的騎馬不成?”
澹臺璃卻冷笑一聲踏步離開:“不是咱們,是你自己!”
就在澹臺衍仔細會味兒他的話時,迎面趕過來兩輛馬車和部分侍從,澹臺璃步伐穩健的走向其中一輛,至於另外一輛車上還下來兩名壯漢,走到澹臺宗身邊,推着簡易的輪椅朝另一輛而去。
“呱呱呱”澹臺衍臉一黑,忽覺得有無數只黑烏鴉從頭頂撲騰着翅膀笨拙飛過……
爲什麼就他自己沒有準備?難不成這兩人早就知道進宮是做什麼的?澹臺衍一臉憤慨的將手中的樹葉扔掉,再幼稚的奔上去踩了幾腳,嘴裡怒罵道:“該死的,該死的,一羣沒良心的東西,太可惡了!”
就在澹臺衍準備翻身上馬往隱王府趕的時候,忽的,從樹林中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他上馬的動作一頓,眯着眼睛望了過去。
直到瞧清對方穿着的服飾後,原本陰沉的一張臉瞬間變得陽光燦爛。
“屬下李琦參見王爺。”澹臺衍望着跪在他面前的七名壯漢:“好了,都起來吧,趕緊上馬趕路!”那該死的四個人,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直到澹臺衍也上了馬車,這個不大不小卻簡單低調的隊伍纔算整合起來,朝着天照的方向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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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霏憤憤的放下車簾,一臉不滿的朝澹臺瑾嘟囔:“什麼嘛,有這幾個人跟着,咱們還怎麼去碧水山莊?”若真的去了,她酒莊的秘密豈不是要被發現了?這幾個人可都是人精,在臨月也有不少自己的產業,她不得不防!
“你倒是想想辦法啊,總這麼吊着一張臉就能解決問題了?”頭一次,夏侯霏不怎麼期待澹臺瑾的這張面癱臉了,因爲每當他露出這樣的臉色時,她連得到對方暗示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在他面前是張白紙,可他在她眼裡,根本就什麼也看不透。這樣下去,可是一點也不好玩兒!
澹臺瑾挑了挑墨色的眉梢,不悅的眯了眸:“吊着一張臉?”
“好好好,沉着一張臉可以吧?哎呀,你就別跟我計較了,若是被這幾個人發現我農莊的秘密,那以後我還怎麼做生意嘛?更何況,咱們去農莊是要給雷霆他們辦婚禮的,有他們幾個在,還怎麼愉快的玩耍?我不管,你必須想辦法把這幾隻礙眼的蟑螂給清理走!”
“咳咳咳,蟑,蟑螂?”澹臺瑾的臉終於抑制不住崩掉,手撐額頭,下意識按住不停抽動着的太陽xue。
“哼,被你父皇派來的殲細,說他們蟑螂已經不錯了!”她還沒說狗腿子呢,該死的,這老頭兒忒賊了,居然在出城的時候給他們來這一招,可惡啊!這下想甩都甩不掉!
等等,甩?啊呀,對了,在路上找個機會將他們甩掉不就完了?
然而還沒等她說出口,就被某個男人無情的鄙視了:“你以爲他們三個是飯桶?能讓你隨隨便便就能甩得掉?”
“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就這樣讓他們跟過去?”夏侯霏悶悶不樂的皺着眉,滿臉鬱悶色。
澹臺瑾慵懶的往後一靠,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她:“你不是還學了佈陣?找一個地方,將他們困住不就行了?”
“有這個必要嗎?你以爲佈陣是小孩子過家家說來就來的?”夏侯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換個別的!”
澹臺瑾攤攤手,聳着肩膀道:“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表現,反正我是無所謂,要想剝離這個隊伍,就拿出你自己的本事來。”簡單點說,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辦!
夏侯霏漂亮的眉頭倏地蹙起,愕然的瞪着他:“澹臺瑾,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勾脣邪邪一笑:“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怎麼?辦不到?”
“誰說我辦不到?”被澹臺瑾這麼一激,夏侯霏立刻不滿的跳腳,然,話音還未落,她就意識到自己又被坑了,捶胸頓足老半天,用力踹了他一腳,恨恨的、不甘心的掀開車簾往後看去,當看到緊湊的不能再緊湊的隊伍時,又用力甩下車簾,做苦惱狀:“好好的旅行,就這麼被破壞了,你那父皇,真是沒事找事兒!”她多麼想罵一句‘該死的’啊,可素,她不敢啊,就算澹臺瑾再怎麼不喜他,那也是他的老爹啊,這禍國殃民的罪名,她可擔待不起。
怎麼辦?怎麼辦?下毒?拉肚子?好像太拙劣了,那三個人是誰啊?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的人物?難道真的要佈陣?不,不行,佈陣不但講究環境,還要耗費心神,以她現在躁動的狀態,根本就不行。
腫麼辦?
啊,對了,她可以這樣來,嘖嘖,賓果,這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ider!
目睹夏侯霏從狂躁到狂喜過程的澹臺瑾,挑高了劍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主意了?”
“那是自然!”某人現在可是信心十足,不屑的哼了一聲後就轉過了臉,來了個視若無睹,直接將澹臺瑾未來得及說的話堵到了嗓子眼兒。
就這樣,在澹臺瑾好奇的目光下,隊伍一路前行,直到天黑之後,纔到達第一個落腳地慶符鎮,這是一個不算大卻也不算小的城鎮,距離京城有大半天的路程,雖說臨時多了三位主子,但對能力者雷霆卻也是小case,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將所有人安排到位。沒有意外的,他們住在了同一家酒樓。
夏侯霏下了馬車後就躲在自己的房間不出來,期間靜嫺來叫過兩次門,都被她拒絕了,自然而然的也就錯過了晚膳的時間。待澹臺瑾他們用完晚膳時,她才姍姍來遲,不疾不徐的填飽肚子。
“時間還早,不如出去轉轉?”澹臺衍話音兒還未落下,澹臺宗首先賞了他一個爆慄:“怎麼?你這是認爲本王好欺負是嗎?”
澹臺衍捂着被他狠狠打賞的頭,一臉不滿的道:“我又沒對着你說,你幹嘛自作多情的……。”
“你再說一遍?”澹臺宗臉色一沉,一臉不善。
澹臺衍擰緊眉心,臉色不好看了,冷睇了他一眼後轉眸看向夏侯霏、澹臺瑾、澹臺璃三人:“你們呢,要不要去?”
澹臺璃身姿翩然間離開了座位,用行動表達了他的意思。
澹臺衍嘴角一抽,將希望寄託在夏侯霏身上:“喂,你可是最愛玩兒的一個,別告訴我你對這裡沒興趣。”
霏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煞有其事的打了個哈欠:“抱歉啊,我還真的就沒啥興趣,你們若有興趣就趕緊去,別來打擾我睡覺。”
夏侯霏也離開了,餘下澹臺衍看着慢條斯理喝着茶的澹臺瑾,“喂,你不會也這麼不給面子吧?”
澹臺瑾鳳眸一眯,想想霏兒出現的時間以及離開的時間,眼底精光咋現:“也好,今天就給你這個面子,走吧!”
澹臺衍一聽,立即一巴掌拍上澹臺瑾的肩膀:“還是兄弟你夠意思!”澹臺瑾眸光輕輕一轉,落在他那雙礙眼的手上時,後者如被燙了一般迅速的抽回:“哈哈,別喝了,走,要去趕緊去,晚了可就沒什麼好玩兒的了!”
隨着澹臺瑾、澹臺衍的相繼離開,酒樓裡的閒雜人等,幾乎退了一半兒,夏侯霏站在房間裡望着燈火交相輝映的街道,屏氣凝神的聽着周圍的動靜。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直到原本熱鬧喧譁的街道已陷入死靜一般的沉寂時,夏侯霏才從窗臺上跳下來,扭動自己早已僵直的身體,紅脣輕扯,眼底滿是期待。
而彼時躲在暗處的澹臺衍則一臉不滿的揮舞着手臂拍打着討人厭的蚊子,時不時的對着身邊那位盤腿而坐,屏氣凝神的佛爺嘮叨自己的不滿:“我說,你還打算等到什麼時候纔回去睡覺?你到底在等什麼?”
“你要現在回去,也可以。”澹臺瑾撂下這句話後就再一次的陷入被屏蔽的狀態,任憑澹臺衍怎麼重複嘮叨,都仿若未聞。
直到——
“喂,你要去哪裡啊,等等我!”澹臺瑾的突然跳起,嚇得澹臺衍猛地往後一退,反應過來後慌不擇亂的跟了上去,邊走邊問:“哎呀真是急死個人了,我說你告訴我一聲會死啊?搞得這麼神經兮兮的,做什麼啊?”
“閉嘴!”澹臺瑾趴在房頂的暗處,對着嘮叨個沒完的澹臺衍就是一聲低吼。
澹臺衍剛剛閉嘴,澹臺瑾夜色中的厲眸的倏地一亮:“來了!”
來了?什麼來了?當澹臺衍順着澹臺瑾的目光望過去時,他的嘴巴瞬間張成了o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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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2014年的最後一晚,你們在做什麼呢?苦逼的我,還要不停的存稿,存稿,嗷嗷嗷,完結日子待定,見諒見諒~~
最後,祝大家新年快樂,心想事成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