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校的寢室裡,妖嬈正和張凡蘇文科普金家的事兒。
金家是聯盟的首腦,整個聯盟區域都是金家的天下,金家也號稱自己是王族後裔,至於那個王族,她就不說了,就是鬼扯淡,但聯盟的人卻深信不疑,不得不說金家的祖先‘傳銷’手段了得。
“金悅桐是金家的二小姐?但和另外兩位小姐不是一個媽生的。”
妖嬈啃着蘋果點頭,“嗯,是妾生的,好聽點是妾,其實就是外室。但是坊間有過傳聞,說這位二小姐的親生母親纔是金元帥的結髮妻子,被現在的金夫人給……”她抹了一下脖子。
蘇文驚道:“這麼狠?”
“就是這麼狠……但也有說是這位妾因爲嫉妒,企圖暗算正牌夫人,反而被誅了。到底哪個是真的,只有金家的人才知道,旁的人也就捕風捉影的聽聽。另外這位妾死了沒多久之後,生的小兒子也無故夭折了,有說是正牌夫人下的手,也有說是這位妾作惡多端,報應在這個小兒子身上了。”
張凡道:“這麼亂!?那這樁婚事尉遲家還會同意?豪門不是最恨這種事的嗎,若是這樣金悅桐雖然是金家的千金,但有這麼個生母豈不是豪門貴胄最忌諱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從聯姻這問題上看,金家就這個女兒沒婚約,不嫁她嫁誰,再說尉遲明辰也是妾生的。他的母親和金悅桐的母親也差不多啊。”
蘇文茅塞頓開,“對哦!不過,這些個豪門貴胄真是淫亂,有了老婆還要亂搞……還娶什麼妾,簡直無恥。”
妖嬈聽到後,呵呵笑道:“有句話叫飽暖又思淫,物質滿足了就想尋求刺激了,玩女人就是其中一種,大體豪門貴胄都有這種癖好,爲了彰顯自己的地位和權勢,更過分的還有開那種派對呢,這還算好的,還有些強搶民女……明明可以花錢嫖,卻還是更喜歡鋌而走險做強姦犯……男人呢,說到底,就是用胯下之物思考的動物。”
“小嬈,你家那口子也是男人哦。”
“夜辰?哈哈哈,他不會。”妖嬈啃完了蘋果,將核投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神準,絕對的三分球。
“這麼自信?”
“嗯,因爲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說了你也不懂,我和他和別的人不一樣,不說這個了……”她摸摸肚子,“還有吃的嗎,我還是餓!”
張凡和蘇文瞪大了眼,她到了這裡後就沒停過嘴。
“小嬈,你確定不會吃撐嗎?”
“不會啊!”她拍拍肚子,“這個階段我不想吃東西纔是大問題呢,趕緊的,冰箱裡還有什麼沒?都拿出來。”
張凡認命地又跑去了廚房,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能吃的都拿出來,省得還要一回一回的跑。
“可怕的孕婦!”
**
尉遲府通往別院的廊橋上,金鳳鳴若有似無地看了尋綠很久,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看到最後哼了一聲,人就走了,尋綠等人是一頭霧水。
“她是不是有病?”小符等她走遠了問道。
“誰知道,大約是聽到小嬈的傳聞了,有點不屑。”
“嘁,最討厭這種人了,聽風就是雨的,沒相處過怎麼就知道我們小嬈不好了,我看她啊,和你堂姐是一個類型的。”小符對阮紅玉是深惡痛絕,連帶着對初見面的金鳳鳴也沒了好印象,“對了,說到阮紅玉,你堂姐今天是不是也來了?”
“嗯,來了,這種宴會她是不可能錯過的,就是病了也會參加,因爲可以出風頭,還有……尋覓金龜婿。”紅葉說到自家堂姐的時候,也是很汗顏的,道不同不相爲謀,她是如何也不會和她太接近的,所以到了尉遲府後,她就和阮紅玉就分開了,這會兒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八成是和一羣有名望的千金小姐在一起。
小符聽到後,汗毛豎了起來,緊張地環顧四周,就怕阮紅玉突然殺出來。
這要是以前她是不怕的,今天卻不一樣了,她現在的身份是顏離浩的未婚妻,阮紅玉若是知道了,肯定找她麻煩。
苑青靈道:“時間差不多了,新娘應該要去祠堂了,小嬈,我們趕緊去吧,晚了,你怕是會被說閒話。”
尋綠點點頭,領着她們往別院走。
**
金鳳鳴比尋綠等人先到了別院,不過沒去喜房,而是去了別院外頭新建的一棟院子,這是爲了婚禮臨時搭建的,用於招待金家來的人,此刻院子裡外都有金家的聯盟軍守着,閒雜人等都不準入內。
“我姐姐到了嗎?”金鳳鳴問着門口的士兵。
“大小姐剛到,正等着小姐您呢。”士兵讓了路,領着金鳳鳴進去。
偌大的廳堂被佈置的十分舒適,不管是配色,還是家居都很雅緻,出自殷伯之手,畢竟金家號稱王族後裔,用的,玩的,吃的都是好物件,既來了尉遲府,尉遲府自當好好伺候着。
“姐!”金鳳鳴跨進門檻。
金家的丫頭婆子趕忙過來迎接她。
“小姐,您這是去哪了,大小姐剛纔還問起呢。”
說話的是個五十來歲的婆子,是金家大小姐的乳母——楊媽,她也是看着金鳳鳴長大的,在金家一衆丫頭傭人裡地位最高。
金鳳鳴撒嬌地搖搖她的手,“哎呀,人家第一次來,總要看看的嗎,這好歹是總統府啊,不看一下多浪費,看着看着就忘了時間了。”她頓了頓,用手絹抹了抹額頭的汗,“這天熱死了。”
楊媽一聽,急道:“別是中暑了,這四月的天氣詭異的很,忽冷忽熱的,小姐可別病了,進屋坐着涼快涼快。”她回首喚了個丫頭,“快去拿點解暑的飲料來。”
金鳳鳴蹦蹦跳跳地進了內室,看到貴妃榻上躺着的人,對着伺候的丫鬟噓了一聲,貓着腰,踮着腳地接近,可未到塌前,躺着人就轉了頭過來。
那一剎那,屋內的擺放的花卉,都因爲這人的容顏失了色。
玫瑰色的旗袍,包裹的身段婀娜無比,端的是風華無雙,墨發流雲般傾瀉而下,散落腰際,帶着幾分散漫,她硃脣皓齒,流光溢彩,榮光煥發,即便是淡淡的妝容,卻顯的卓爾不凡,出塵脫俗,宛如一朵不可褻玩的牡丹般,美麗妖嬈的同時,一股清冷的傲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這位便是聯盟金府大元帥的掌上明珠,大小姐金鳳儀。
“哎呀,姐姐,又被你發現了,你背後長眼睛的嗎?”金鳳鳴跺腳。
“就會淘氣,多大的人,還玩這個。”金鳳儀的脣邊浮現一抹笑,拍拍她的腦袋道,“又玩瘋了?”
“沒有!”她往塌上一坐,說道:“也就看看風景,無聊麼,不過我覺着尉遲府還沒我家大呢,沒什麼好看的。倒是遇到了幾個人。”
“誰?”
“尉遲夜辰,還有那個……葉嬈!”
聽到這兩個名字,金鳳儀星眸閃爍着點點星光,帶着幾分清冷嗓音道:“你惹人家了?”
這個妹妹的性子,她是知曉的,從小被寵壞了,跋扈起來,從不管對方的身份,照惹不誤。
“姐姐,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這裡又不是家裡,我哪會那麼不開眼,沒有啦,在你眼裡我就那麼不懂事,你老把我當小孩子看,我和他們就見了個面,點了個頭,什麼也沒發生。”
“長大了,懂事了。”她伸出白玉似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我就怕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什麼叫不該惹的人?我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聯盟雖然敗給了世府,但又不是做亡國之族,怕他們做什麼,量他們也不敢欺負我們,戰敗歸戰敗,但是談和,又不是統一。哼,不說這個了,我跟你講傳聞有誤啊,那個尉遲夜辰看着挺健康,一點不像個病人,也沒見坐輪椅,我怎麼瞧也不像是個藥罐子,至於那個葉嬈……”她瞅了自家姐姐一眼,挽着她的胳膊道,“還是姐姐漂亮……”說完,她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吐了一口口水,“呸呸呸,她怎麼能和姐姐比,根本沒的比,姐姐的美貌是天生麗質,她是整的。不過整的不錯,看上去真自然。”
“你啊,就是天真,傳聞有時候不可信。”
“那又怎麼樣?就算她是天生的,姐姐你還是勝她一籌,不對不對,還是沒的比。”
金鳳儀失笑道:“爲什麼總是要比來比去,又不是選美。”
“誰讓外頭的人都說葉嬈好看的,那是她們沒見過姐姐,等他們見到姐姐了,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我姐姐纔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你就誇吧,小心臉皮子誇沒了,乖了,先洗把臉去,再換件乾爽的衣服,你看你都出汗了,雖然現在有些熱,可起風了就會受涼,到時候病了,你又要鬧了。”
“知道了!我這就去換。對了,怎麼沒看到姐夫?”
金鳳儀早已出嫁,丈夫莊嚴博是金元帥的左膀右臂,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她和父親去見尉遲清河了,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父親去見就好了,怎麼姐夫也要去,姐姐你的病剛好,又舟車勞頓的過來參加這個破婚禮,姐夫應該陪着你纔對。姐姐……”她撅起嘴,“你就是太大度了,都把姐夫寵壞了。”
聯盟的人都知道,金鳳儀的丈夫是她自己選的,莊嚴博算是一介平民,又是個孤兒,但她偏偏就相中了他,當年很多人不看好她和他的折斷婚事,但事實是她看人的眼光極準,莊嚴博雖然出生不好,但能力出衆,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政治手腕也相當不錯。
聯盟和世府不一樣,走的王權路線,整個聯盟都是金家的天下,聯盟區域內的貴族世家,在金家面前都是臣,所以金家不缺權,也不缺錢,獨獨缺的是有才的人。
金元帥只有一個嫡子,叫金鳳麟,但這個兒子被金夫人從小寵壞了,是標準模板的紈絝子弟,上回爲了讓他歷練,逼他去考世府的軍校,落選不說,還被人打斷了肋骨,金元帥便徹底放棄了這個兒子,着重培養莊嚴博,明裡暗裡直誇長女的眼光好。
作爲金家的長女,金鳳儀自出生起,就是當公主一般養着的,不僅生的美麗,腦子還聰明,金元帥曾有一度醉酒,直說將來元帥的位置還不如給女兒呢,雖然醒了就不認了,但能很好的證明,他極度倚重這個女兒。
這也是爲什麼,金鳳儀能說服他招贅莊嚴博爲丈夫的原因了。
至於金鳳鳴,因是金家最小的女兒,格外受寵愛,金鳳麟雖然是個不怎麼成器的紈絝子弟,但對這個妹妹也是極爲疼愛的,金鳳儀就更不用說了,金鳳鳴十六歲時,她就開始幫妹妹挑選丈夫的人選,足足挑了三年才定了首府參謀長的幺兒。
但是,金鳳鳴對這門婚事,卻並不喜歡,一直拖着不肯嫁,非說自己還沒玩夠,等玩夠了再說。
“他有他的事要做……”
“有什麼事能比姐姐重要?”
“尉遲夜辰!”
“嗯?”
“你還記得當年聯盟和世府爲了爭奪黃海南邊的海運權打了七天七夜的事嗎?”
“記得啊,當時姐夫是參謀長,我記得輸了……”
“是啊,輸了,打贏我們的正是當時年僅十七歲的尉遲夜辰。”
金鳳鳴吃驚地吸了一口氣,“不是說我們是軍糧沒跟上才敗的嗎?”
“這是原因之一,但也確確實實是大敗的主因,這些事你一直沒什麼興趣,也就沒和你說,這位尉遲少爺一開始就打了斷我們軍糧的主意,可從頭至尾沒人知道他要這麼做,到了第六天我們的人才發現中招了,那時候啊……”金鳳儀嘆了口氣,“晚了。”
“他……這麼厲害?”
“是非常厲害。所以你姐夫很想見見他,你可知道他被世府的人稱作什麼嗎?”
金鳳鳴搖頭。
“不眠智將!”
“不眠……”
“嗯,聽你姐夫說,爲了破敵,他七天七夜都沒有闔眼,一直在第一線,這也是他會敗的第二因素,尉遲夜辰給人的壓力就可見一斑了。”
“可我剛纔看他……沒什麼啊,就是皮囊好看了點。”
金鳳儀笑道,“難得啊,能讓你怎麼讚賞,這是生的有多好看。”
她比了個手勢,“比姐夫好看那麼一點點……”
“是嗎?我倒是也生起看一看的興趣來了。”
“姐姐你就別取笑我了,我也就隨口那麼一說。就像你說的,傳聞不可信。外人不是說他很愛葉嬈嗎,爲了娶她連親媽都氣病了,我卻覺得是子虛烏有的事兒,他對老婆說話冷冰冰的,說一兩句話,自己就走了。沒有半點愛護之意。”
金鳳儀皺了皺眉眉頭,“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金鳳鳴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笑道:“那個……我就是隨便說說。”
“真的只是說說?”
“姐姐,我的好姐姐,真是隨便說說的,你聽聽就好了。”
“你可別動什麼歪腦筋,你也快19歲了,該結婚了。再怎麼任性也該有個底線。”
她撅起嘴,“我不想結婚,我不喜歡林鈺。”
林鈺就是她的未婚夫,聯盟首府參謀長的幺兒。
“林鈺哪點不好了,溫潤有禮,你小時候不是很愛和他玩嗎?”
“那是小時候,可他做事太溫吞了,和姐夫一比差遠了。姐姐……”她搖着她的手,“我更喜歡像姐夫那樣雷厲風行的男人,他……就是個軟蛋。”
她特看不起林鈺那種什麼都不爭的性子,說好聽點是不爭,難聽點就是喜歡安逸,沒有野心。
沒有野心的男人對她而言一點雄性的味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