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抿了抿嘴,開口說道,“小姐……是您外祖家的消息,說是您外祖家……府裡頭搜出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說是恐怕有些不妙。”
蘇茹薇手中茶盞一抖,當即就擱在桌上,“什麼?!”
瓷杯和桌面發出明顯的撞擊聲,“啪嗒”一聲,敲得在場的蘇茹薇和巧兒心裡頭都有些慌。
蘇茹薇看向巧兒,“你是從言止那兒知道這個消息的?”
巧兒點了點頭,聲兒有些顫抖的說着,“是,主子要小姐莫慌,畢竟事情還沒有明朗。”
蘇茹薇一時間有些心亂如麻,她又想到之前張氏的那句話,難道外祖家的事情京中早已有風傳?
蘇茹薇一把握住巧兒的手,“好巧兒,去遣人遠遠的瞧一眼。”
巧兒看着蘇茹薇的神色,也知道此事耽擱不得,她很快的點了點頭,“是,奴婢這就過去瞧瞧。”
讓別人去不放心,彩蝶功夫又不到位,巧兒決定自個兒去。
來回一趟並不需要多長時間,巧兒也是在路上碰到了言燦。
言燦同樣注意到了形色匆匆的巧兒,兩人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的閃身進了個小巷子。
等着四周沒人了,言燦纔開口說道,“你怎麼來了?”
但仔細想想這是個問題也沒有任何意義,言止既然把這個消息通過巧兒告訴了蘇茹薇,那蘇茹薇不可能坐視不理。
言燦趕忙開口圓道,“蘇家大小姐可還好?”
巧兒一路行色匆匆,臉色有些發白,她抿了抿脣,“不太好,但此時不能急。”
言燦和巧兒在護國公府就是舊識,巧兒功夫好性子也冷漠些,在丫頭堆裡頭反而沒有跟他們侍衛之間相處得好。
言燦這幾回見巧兒,雖然巧兒面上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但言燦能明顯的感覺到巧兒心中的改變,那是一種冰雪融化後的溫暖。
不過言燦並沒有多說什麼,他身上也是有任務在身,他沉默了一會兒,“照顧好蘇家大小姐,也照顧好你自己,畢竟這段時間動盪不會少。”
巧兒一點頭,轉身消失在巷子裡,言燦看着巧兒消失的地方嘆了一口氣,也不知到底是在爲誰嘆氣。
巧兒重新回到院裡頭,徑直來到蘇茹薇房裡頭輕輕叩門,“小姐,奴婢回來了。”
裡頭傳來蘇茹薇清亮的聲音,“進來吧。”
巧兒本以爲蘇茹薇會有些傷心,但進去沒想到蘇茹薇神色如常,巧兒很快也收拾好了神色,回答道,“小姐,那兒人多眼雜,但奴婢有些奇怪……”
蘇茹薇緊着問了一句,“什麼奇怪的?”
巧兒回想了方纔在街上看到的場景,很是認真的說道,“若是按照外頭傳的,那圍着將軍府的定然是皇上的人,奴婢雖然見識淺陋,但也知道御林軍是個什麼樣的打扮……”
巧兒話頭一頓,而後說道,“奴婢瞧着,那些圍着的人,倒是不像御林軍……”
蘇茹薇聽到巧兒這話,從座上起身,“什麼?!”
巧兒點了點頭,“奴婢想着,此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正如巧兒所說的那樣,沈家此事的確是有些蹊蹺,只不過軍隊把沈家圍得水泄不通,沒人敢進去,也沒人能夠出來。
沈家出事,連帶着蘇茹薇在相府也沒有什麼好待遇。不過蘇茹薇向來是受慣了府中的冷嘲熱諷,見怪不怪罷了。
而張氏則是像是的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似的,成日有事沒事就拿話來挑蘇茹薇,蘇茹薇煩不勝煩只把門關得死死的。
巧兒每日都會傳來些言止查到的消息,言止雖然從來沒有直接言語上表示安慰,但這種實際行爲卻讓蘇茹薇暖到了心裡。
一旬時日匆匆而過,很快就到了中秋夜。
沈家的事情一出,蘇家作爲前親家,自然也是沒有什麼興頭大肆舉辦家宴。
不過莫說蘇家,整個京城都沒有往年的熱鬧。
草草用過晚膳,蘇茹薇領着小丫頭們先回了院裡頭。
蘇茹薇心裡頭記掛着沈家,看着天空中一輪明月,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正想早早歇下,不知外頭爲何突然熱鬧了起來,彩蝶和巧兒互換了一個眼神,彩蝶出院門去打聽消息,巧兒陪着蘇茹薇。
不消一會兒,彩蝶從外頭進來,臉上神色有些焦急,“小姐,外頭說沈家走水了!”
蘇茹薇心中一緊,趕忙從銅鏡前站了起來,“什麼?!可有傷亡?”
但畢竟是沈家的事情,相府也只能知道個大概,更何況只是彩蝶方纔出去那短短片刻。
蘇茹薇心中有些亂,但看着還在等她吩咐的兩個丫頭,蘇茹薇努力讓自個兒冷靜了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蘇茹薇說道,“彩蝶,你去外頭打聽打聽消息,巧兒,你去聯絡言止務必要知道得詳細些。”
知道兩個丫頭擔心,蘇茹薇開口說道,“放心,我就在這兒,哪兒都不去,等着你們回來。”
彩蝶和巧兒這才安心下來,各自去完成自個兒的任務了。
今晚註定是很多人的無眠之夜,而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沈家的走火併不是意外,而是沈家當今家主沈楚自己放的一把火。
這位蘇茹薇的舅父,用一把火和整個京城的混亂,換來了突出重圍的機會。
門口的那些人本就是不懷好意,就是那些想陷害沈家的人,聯手起來整的這麼一出。
往上瞞住皇上,往下堵住沈家的進出,沈楚別無他法才坐了這一出。
一路拼殺來到了宮門口,沈楚幾人還在愁着要如何進宮,只聽得耳畔傳來馬蹄聲,幾人握緊了刀柄,停在他們面前的卻是護國公府的馬車。
沈楚和言止同朝爲官,雖然算不上熟絡,但終歸是認識的。知道言止爲人,沈楚阻攔了身邊家僕想拔刀的意思。
言止從馬車裡頭開口說道,“沈元帥想進宮?上車吧。”
沈楚看這馬車不大,坐了一個言止外恐怕也只能容得下他一個人了。
但沈楚沒有多過猶豫,他拿着劍就上了馬車,“多謝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