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斌拿着兩把鑰匙走進房間,先把侍應生打發走了,然後關上門迅速地搜索了一下房間,果然發現這裡的牆壁中竟然埋有竊聽用的銅管。他用燭臺上的蠟油把銅管的管嘴堵上,這纔打開窗子,向四周探視起來。窗戶下方偶然有幾個來往的人羣,不過因爲這裡將要發生戰爭的緣故,好多冒險者寧願離開這裡,投奔到其他莊園。北面是領主城堡所在的方向,結果他一眼就能看到了小廣場與主幹道交匯處的燈火,經過細心地計算距離,那裡完全處於他十字弓的有效射程之內。他察看完畢,又關上窗子,發現窗框上鑲的彩色的玻璃很容易使用匕首拆卸下來,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明天的行動更有把握了。
他安排好房間裡的一切,聽到走廊裡靜悄悄地,並沒有什麼人,這纔打開房門,關好,並在門下面放了一個立着的小木棍,若有人私自進入他的房間,這個木棍就會因爲開門而倒下。他悄沒聲息地進入到對面的309房間,也用蠟油堵住了這裡的銅管,然後打開窗子,看到旅館的後方是一個小院,偶爾從爐竈裡燃起的熊熊火光使他知道小院的那邊是旅館的廚房。
按計劃,這裡將是他明天行動完成後的逃生路線之一,他利用蛛行鞋爬出窗子,然後從外面把窗子關好,沿着牆壁向北面爬行,很快就爬到了圍牆邊。旅館的北鄰是一家金銀匠鋪子,很安靜,他藉着牆頭的掩護,來回躲着兩邊偶爾會出現的人影,用沒多久就到了旅館的後方,那裡有一條供旅館運輸採買蔬果的路徑,羅斌很輕鬆地落在了上面,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等他重新從剛纔出發的小巷爬回到酒館二樓的下等客房,發現蒙盟和莊琪已經爬在桌子上進入了睡眠狀態,夢夕則正在收拾她的鍊金用具以及抄寫用的筆墨和羊皮紙。
“又抄法術卷軸了?”羅斌輕聲說。
夢夕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入她的便利小揹包,也輕聲說:“當然了,我每天有時間都要把那些記憶了卻沒有使用的法術抄下來,現在已經抄了一捆低等級的魔法卷軸了。對了,這個給你。”夢夕把一瓶藥水丟給了他。
羅斌連忙接過了那個玻璃瓶,說:“這是什麼?”
夢夕回答說:“敏捷藥水。今天我還記了一個‘貓之優雅’法術和一個‘牛之蠻力’法術都沒有使用,於是就利用‘調製藥水’專長調了一瓶敏捷藥水和一瓶力量藥水。雖然花了幾百個金幣的魔法材料錢,但我想這些東西明天肯定會有大用的。”
羅斌點了點頭,又接過夢夕遞過來的“復仇者的決心”戒指,說:“好了,我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安靜一下,你明天早上還要重新記憶法術呢,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我就睡牀了?”夢夕指着唯一的一張牀說。
“應該的。”羅斌找了一個可以靠着的地方也坐了下來。
一旦睡着了,時間就過得非常快,雞啼聲意味着天很快就要亮了,睡得正香的羅斌不得不勉強自己醒來,就如同以前在學校裡一樣,等他徹底清醒了才意識到現在還是在遊戲裡呢,呆會兒要辦的事情也都一件件地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他重新換上了他以前的那一套行頭,亞麻襯衫外面套的是+1皮甲,頭上戴的是“哥亞兄弟會的面罩”,披的是同名的斗篷,等他在左手食指上套上他的戒指,然後右手在戒指上一敲,就取出了一把+1及遠屬性的重型十字弓出來。
他又從戒指裡一把一把地掏出了九把普通的重型十字弓,然後小心翼翼地轉動十字弓後方的絞盤,把蒙盟淬好毒藥的那匣弩矢一支支地分別給這十把十字弓裝填上,然後又一把一把地裝回戒指中的次元空間。這時候蒙盟也醒了,他說:“你要先過去了?”
羅斌點了點頭,把身上的劇毒匕首連鞘丟給他說:“一會兒你們準備出發的時候別忘了請那些在門口守了一整夜的傢伙們吃早點。”
蒙盟笑着接過匕首,說:“放心吧,忘不了。”
羅斌重新沿着他返回的老路潛到主幹道旁的豪華旅館,房間裡沒有動過,這讓他安心了不少,他趁着早上沒人,卸掉了一塊深色的玻璃,然後把那把極品的重型十字弩掏了出來,透過那個缺口試着向小廣場的方向瞄了一番,找到了一個很舒服的射擊位,才重新躺在了柔軟的牀墊上,拿出乾糧和清水吃了起來。
羅斌很快就通過內置電話接到了夢夕準備出發的信息,對方雖然對他們的隊伍突然少了一個人感到非常懷疑,但也沒說什麼,估計那些辛辛苦苦盯了幾個小時的傢伙們要倒黴了。
太陽逐漸升了起來,羅斌眼見着主幹道對面建築的影子越來越短,太陽漸漸對面房頂上露出頭來,這讓他狠狠地詛咒了一翻,本來以爲天剛一亮,老威廉爵士就會去迎接從明湖莊園來的使節呢,所以他沒有對光線考慮得太多,現在看來他還是漏算了一些東西。他現在只能希望等一會兒逆光的狀態不會影響太多,並且祈禱大家不要留意這邊已經少了一塊玻璃的窗子。
大街上漸漸聚集了不少冒險者,抱着貓咪、披着黑色斗篷的夢夕以及同樣裝束的蒙盟和莊琪也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在通過內置電話相互聯繫後,他們把通話模式改成了會議模式,羅斌就開始居高臨下地指揮他們幾個人的站位。
隨着夢夕等幾個人分別散開溶入到了擁緊的人羣中,那些剛纔還緊盯着他們的人很快就失去了目標,大街上看熱鬧的人太多了,一個個摩肩接踵的,舉袖成雲、揮汗如雨,看來和尚的魅力還是蠻高的,不過他肯定沒想過,這麼多的人會成爲夢夕他們幾個最好的藏身地方。
老威廉爵士終於在人們千呼萬喚之下,騎着戰馬走出了城堡,他身後還跟着十幾名衛兵,但那些人跟大街上的冒險者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老威廉爵士剛開始也被這樣的陣仗嚇壞了,稍顯有些拘謹和緊張,但隨着他揮了一下手,主幹道兩旁的冒險者們在某些有心人的引導下,都發出了歡呼的聲音,猶如華人歌星邾媚兒的現場演唱會一般熱鬧。這讓老威廉爵士的信心一下子得到了空前的膨脹,終於得意走來,一邊招手,一邊打馬向前走。
羅斌把身體放鬆到最鬆弛的狀態,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拉了一下房間裡的鈴繩,幾乎是立刻的,他就聽到房外響起了侍應生的聲音,“先生,請問我能爲您做些什麼。”
羅斌裝着綿軟無力的聲音說:“我就要起牀了,3分鐘後給我打盆洗臉水送上來。”
“好的,閣下,水在3分鐘後就會送來。”
羅斌把那瓶敏捷藥水的瓶塞打開,然後灌進喉嚨,這讓他的敏捷得到了暫時的+4的加值,他左右扭動了一下脖子,然後重新以最舒服的姿勢把重型十字弓架到了缺了一塊兒玻璃的窗前,把那透着腥味的箭簇伸了出去,鎖定了老威廉頭盔與重甲之間缺少有效防護的脖頸。
“準備開始了。”他對着話筒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