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暗地下水道里,除了偶然傳來的滴水聲之外,就只有黃金甲小隊的腳步聲在輕輕迴盪着。
“這個地方就像是個死域,靜得磣人,真希望有隻怪物能跳出來,讓我們活動活動筋骨。”在搖曳的火把光芒照耀下,黃金甲只能用言語來驅散心中的恐懼。
羅斌在心裡默算了一下他們的行進方向和距離,說:“我們就快到領主城堡的正下方了,估計等會兒想不活動都不行了。”
一路上的陷阱和暗門都是谷尚早負責解決的,他來到這裡,就跟來到他家後院一樣自在。但事情總有意外,有扇正前方的石門他就沒辦法打開,“前面遇到了點兒麻煩,有道石門好像是從裡面閂住的,沒發現有開門的機關,我想除了用沒任何技術含量的蠻力破壞之外,沒有其它辦法打開。”
“嘿!你怎麼說話呢?”黃金甲換上戰錘說:“什麼叫‘沒技術含量的蠻力破壞’,你有技術怎麼不把它打開呢?”
杏虎忙陪着好話,“他有時候說話就那麼刻薄,你別往心裡去。趕緊幹活吧,大家都等着呢。”
谷尚早把臉轉向一邊沒有看他們。
那堅實厚重的石門在黃金甲的重擊之下,很快土崩瓦解,但那種“哐哐”的轟鳴聲卻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來回迴盪者,震得人耳膜發痛。
“mygod!”正擠着眼睛、捂着耳朵的其他隊員忽然聽到了黃金甲這樣一聲驚呼,連忙看過去,只見那扇破損的石門對面,擠着一羣眼神空洞的殭屍守衛。他們每個人都穿着帶着黑色凝血的殘破守衛鍊甲,手裡拿着有缺口的守衛長劍,在黃金甲愣神的工夫,擠在最前面的兩個殭屍守衛已經向他揮出了長劍。
黃金甲只得硬捱了兩劍卻不敢絲毫後退,他知道如果閃開身子把這羣殭屍從門裡放出來,他們隊伍將面臨滅頂之災。他換上塔盾封住石門說:“大家快想想辦法,我頂不了多久的。”
杏虎高興地說:“發達了,竟然有這麼多怪物。閃開個空當,讓我在殭屍羣裡放個熾焰法球,用來回滾動的火球燒這麼密集的怪物最爽了。”
羅斌說:“那樣耗時太久了,黃金甲的塔盾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到那個時候,還是把他們放出來,讓sky用‘驅散不死生物’全部驅散掉吧。”他見過一個3級的法蘭恩牧師很輕易就驅散了一個黑武士變成了殭屍,所以他對這個法術很有信心。
“sky的魅力又不是很高,只有那爲數不多的幾次驅散機會,一旦失敗場面就不可挽回了。還是用我的熾焰法球穩當一些。”杏虎不同意他說的。
羅斌對sky說:“我知道你從來沒有試過一下子驅散這麼多殭屍,但你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對你的神祉大陽神培羅有信心,只有堅信自己信仰的牧師才能把不可能變爲可能的。”
sky卻拿不定主意,因爲一旦驅散失敗,他將負主要責任,“我聽大家的,大家說怎樣就怎樣吧。”
“你們商量出什麼辦法沒有?”塔盾被敲得“咚咚”響的黃金甲有些急切地說:“快點兒實施啊。”
谷尚早對杏虎說:“你跟那個只知道動嘴皮子的傢伙?嗦什麼呢?拿定主意就用熾焰法球去燒吧,我們出發前已經說好了,誰殺死的怪物,戰利品就是誰的,如果把那些殭屍守衛全都燒死了,得揀多少鍊甲和長劍啊,指不定就有幾件魔法裝備?”
杏虎點點頭,然後對羅斌說:“sky棄權,現在是二比一,你沒有意見了吧。做事情就是要穩紮穩打,光想着靠一招‘驅散不死生物’把殭屍全部秒殺掉,實在是有些急功近利了。”他說完後還不忘教訓一下羅斌。
培羅牧師在施展治療法術的時候,是有等級加成的。sky只要在黃金甲藥水喝不及的時候,給他施展一個治療法術就可以了,完全不用擔負其它的責任。杏虎則指揮着他的法球在殭屍羣裡來回滾動着,空氣中那股脂肪燃燒的臭味越來越濃。
羅斌這時候似乎只要看着自己的經驗值不斷上升就可以了,但他的等級升到了5級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快感,雖然他在完成任務後就能回莊園技能師那裡新選一種生物作爲自己的宿敵了。
旁邊同樣無所事事的谷上早這時候說:“被別人忽視和孤立的滋味很難受吧?是不是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多餘的人?對了,這就是我今天上午在那個小隊裡的感受。我爲什麼到最後去搶裝備?爲什麼去老奧托那裡告密?因爲那個小隊完全沒有把我當自己人,我同樣也沒有必要把他們當隊友看待。”
羅斌驚訝地看着谷尚早,他確實沒有想到他的動機竟然是這樣的,“那你爲什麼處處針對我?”
“就是因爲你我纔會被忽視、孤立的,你明知道隊伍裡已經有了斥侯人選,爲什麼還要插進來?當初說好了讓我做斥侯的任務,你爲什麼要逞能跟我輪換?現在是不是覺得報應了?”
羅斌苦笑了一下,最後說:“我只希望這不是你加入我們隊伍的唯一原因。”
谷尚早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些,便閉口不答了。
黃金甲的塔盾在殭屍守衛們的不斷擊打下,終於破裂,“反正剩下的殭屍守衛不多了,大家退後,讓sky試着驅散一下。”
幾個被燒得殘破不全的殭屍守衛歪歪斜斜地跨過了石門,空蕩蕩地眼睛盯着離他們最近的活物,那裡就是sky。sky抖索地念完咒語,然後大喝一聲:“驅散不死生物!”結果無效。他再次唸完咒語,還是無效。等他把最後一次驅散機會也都用掉了,連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黃金甲換上巨斧,攔腰砍斷了一個殭屍,對已經呆掉的sky說:“你幹什麼呢?失敗就失敗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傻站在那裡被殭屍圍着打嗎?”
sky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我就要被太陽神培羅拋棄了,原因是因爲我一直容忍惡行,這次又在邪惡生物面前退縮。也許等這次任務完成後,我應該像其他人一樣離開這個已經被打上墮落標籤的莊園,爭取重新得到太陽神的眷顧。”
黃金甲說:“亂說什麼呢?在這個莊園裡多好,多自由,大不了我們幫你做個贖罪任務不就行了。”
“可贖罪任務又不能一直做的,再次出現這種情況怎麼辦?”
“大不了下次做那種脅迫、唬騙村民的事情前先讓你走開,眼不見心不煩的。”
“這樣可以嗎?”
“應該沒問題吧。”
剩下的幾個殭屍守衛在耗費了杏虎幾個魔法飛彈後,終於也被打倒了。看着隊友們一個個都累得氣喘吁吁的,羅斌只有無奈地苦笑,他在射第一箭的時候,手中的十字弓弓弦就被繃斷了,後來換了一把備用的,卻非常不稱手,燕尾箭頭的弩矢在射出後老發生偏轉,差點兒傷到自己人。
他察看了一下那些重新迴歸安靜的屍體,不知道怎麼的,他的腦海裡突然就閃現出了黑武士李察的身影,“你們注意到沒有,這些殭屍守衛的裝備和我們村子裡的守衛完全一樣,兩者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呢?”
杏虎刻薄地說:“只有閒得沒事兒的人才會這麼胡思亂想,你要這麼有空的話,一會兒多射兩箭,別像剛纔那樣白混經驗了。”
羅斌有些瞭解谷尚早當初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