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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謎擂臺上的沈慕雪笑靨如花,此刻恰好與人羣中顧月池的目光相遇,微微一笑之後,她復又轉身看向與自己對弈的公子,詢問對方可是願賭服輸。
“她居然……”
心撲通撲通的跳着,咂了咂嘴,顧月池和身邊的秋玲被人羣擁擠着往前慫着。
被衆人擁擠在一塊兒,叫花子伸出手爲顧月池奮力擋出一分空間,令她不至於淹沒在人羣之中。回頭見她一副下巴要掉到地上的樣子,他不禁問道:“怎麼?見鬼了?”
擂臺上的女子不是絕色,只能算是中庸之姿,不過她有一雙摧殘如星的眸光,讓人看了之後頓覺格外耀眼。叫花子知道,這就是這一世所謂的才女,不過他不太清楚顧月池爲何是此刻這副表情,好似跟受了多大的驚嚇一般。
“比見鬼還要讓人匪夷所思”面色十分不自然,顧月池嘀咕着拉住身邊一位年輕公子的袖子,扯着嗓子嗡聲嗡氣的問道:“敢問這位兄臺,此刻在臺上的可是皇商沈世海家的小姐?”
投以顧月池一個少見多怪的表情,那位公子亦是扯着嗓子回道:“能如此睿智者,除卻沈老爺家的慕雪小姐,還能是誰?”
怔怔的鬆手,顧月池四下往人羣裡看着,終是尋着了被擠散了的秋玲,大喊了兩聲,對秋玲使了個往外走的手勢,顧月池便由叫花子護着費勁巴力的擠出了人羣。
總算擠出人羣,叫花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不禁感嘆道:“好傢伙這沈慕雪還真是萬衆敬仰,居然引來這麼多粉絲。”
見秋玲還沒擠出來,顧月池轉身又往裡面望了望,此時沈慕雪早已下了擂臺,可她心中卻久久無法從震驚中緩過神兒來。
天下果真有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麼?
她是凌瀟瀟所心儀的女子,雖不是傾國傾城,卻的確學富五車。可她的相貌……明明一切都已然劃分清楚,這會兒顧月池的腦子卻又亂作一團漿糊。~
她此刻在心中無法分清凌瀟瀟到底是因爲沈慕雪是沈慕雪才覺得她與衆不同,還是因爲她的長相?她的長相居然顧月池前世時的容貌一般無二
心中怎麼也想不通,
天下果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顧月池搖搖頭
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誕了些。
心中還是一直無法平靜下來,顧月池回頭又望了一眼,恰巧見秋玲出來。看着顧月池臉色不好,秋玲趕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並十分關切的問道:“這裡麪人多擁堵,小姐可是覺得呼吸不暢?”
嘴角輕扯了下,感覺身上有些冷,顧月池就勢點了點頭。
知道顧月池身子弱,叫花子站在一側,半開玩笑的提議道:“既是身子不好,今兒就別逛了,小姐每日閒着沒事兒,趕明兒得空白天出來也成。”
依然就勢點點頭,顧月池道:“今兒就先回。”
要知道顧月池夜裡能出府可是跟趙氏和老夫人費了不少口舌的,適才逛着的時候顧月池還一臉意興闌珊,這會兒卻真的打算打道回府,叫花子和秋玲頓覺她可能真的身體不適。
一邊登上馬車,秋玲還一邊詢問着:“小姐可好些了?可要奴婢差人到玉柳山莊請裴大夫回府裡?”
就地坐在馬車上,顧月池以身邊約半尺高的凳子擎着手臂搖頭:“沒礙的,我回去歇上一宿這勁兒就該過了。”
既是她都這麼說了,秋玲也只得點頭,將車簾放好,她輕敲前面的車板:“回府”
“走着”
輕應一聲,充當馬伕的叫花子把馬車上的燈籠點亮,隨即馬鞭一揚,駕着馬車返回鎮國將軍府。~
回到將軍府後顧月池便歇下了,知她身體有恙,秋玲一直在屋裡候着。大半夜裡她本趴在桌上正在打盹,卻不期聽到顧月池夢囈不斷。
平日裡顧月池睡下了便十分安靜,從未有過如此情形。
心中犯着嘀咕,秋玲上前掀開牀紗,見顧月池除了夢囈之外還滿頭大汗,秋玲駭然,連忙伸手去探她的體溫。須臾,她瑟縮回手,趕忙轉身出去,吩咐在外面守夜的丫頭到聚福堂先與老夫人稟了,再讓顧媽媽安排人到玉柳山莊去請裴慕雲過來。
深更半夜時,聽說顧月池高熱,顧媽媽並未驚動老夫人,直接便派人前往玉柳山莊請人。不過等來等去,等到派出去的人單獨返府,她們才知裴慕雲早已於前幾日隨凌瀟瀟一併離京了。
本是心想着顧月池的身子一直是裴慕雲在幫着調理的,再來是相信他的醫術,秋玲這纔在第一時間想到要找他,可偏偏他就是該在的時候不在,不該在的時候到處晃盪。無奈之下,顧媽媽只得給老夫人叫了起,又問了她的意思,這才請了府裡的大夫來給顧月池瞧病。
秋天的氣候已然慢慢變得潮溼陰冷起來,許是那日在夜市受了風寒,自那日回到鎮國將軍府後顧月池便一病不起。舊病本就沒除根兒,這下倒反的厲害,她又過上了以往每日必咳的日子,除此之外更加讓人揪心的是她時不時的就會發熱,她一發熱趙氏就擔心,趙氏的心揪着,老夫人的心自然也提得高高的。駐府大夫開的藥材顧月池用過後毫無起色,如此折騰了幾日,終是又將她身上長起來的幾斤肉又給消了下去。
過了大約十日,裴慕雲回府,一見他回來,府裡衆人無不鬆了口氣。
初時聽聞顧月池身子有恙,裴慕雲便緊皺眉頭,待他瞧過顧月池之後,便心中已然有數。
琴瑟閣前廳之內,束草爲裴慕雲端了茶來便退到一邊,趙氏則一臉愁眉的看着裴慕雲:“池兒自服了裴大夫所開的方子後一直無恙,卻不知爲何在中秋過後便又染病在身。”心裡想起顧月池氣息孱弱的樣子,趙氏忍不住掉下眼淚:“這才幾日便又瘦了一圈,可心痛死我這個當孃的了。”
裴慕雲明白趙氏的心情,低頭思量了下,又擡頭看了趙氏一眼,他幽幽說道:“合着我所開的方子對月池小姐的病對症,一直吃着便不該有事,她身子底子本就單薄,這會兒又病成這樣,着實不該……”再次擡眼看着趙氏,裴慕雲接着問:“就不知她可有按照我的吩咐,將心靜下來。”
有些疑惑的望着裴慕雲,趙氏試探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池兒有煩心之事?”
裴慕雲擰着眉頭點頭:“依脈象來看,月池小姐這陣子心生鬱結,該是過得不夠舒心所致。”
聽裴慕雲如此一說,趙氏心中瞭然。
她出行前去濮陽別院時曾與顧月池打過賭,不過自她濮陽別院回來之後,顧月池卻從未與她提及過此事。雖她不曾親自詢問過她,卻也知曉這其中必是又生出了什麼事端。
顧月池不說,她可以去查,這不查來查去,顧月瑤京城進出禁苑的事情浮出水面……
想到這些,趙氏不禁有些苦澀的長嘆口氣。
她女兒除了身體有病外,八成還爲情所傷啊
趙氏只知顧月池和禁苑那位之間的事情,卻不知還有其二,有關凌瀟瀟跟顧月池的事情趙氏或許不知內情,不過裴慕雲清楚,見趙氏身懷六甲,卻還在爲女兒長吁短嘆,裴慕雲不禁也跟着嘆了口氣。
“池兒身子不就孱弱,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拿手帕擦淚,趙氏雙眼溫潤,眼圈又是一紅:“還請裴大夫盡心替小女醫治。”
“醫者父母心”對趙氏輕笑了笑,裴慕雲躊躇片刻,終是面色一凝,對趙氏說道:“藥可醫表,卻醫不得心,卻不知夫人肯不肯聽在下的。”
趙氏點頭:“事關女兒性命,只要是對的,我都會聽從,裴大夫明示即可。”
定睛看着趙氏,裴慕雲伸出食指在茶杯裡蘸了些茶水,然後在桌上書下一字。
“舍?”念出裴慕雲所書之字,趙氏黛眉微蹙。“你的意思是……”
裴慕雲道:“人多是非便多,既是鎮國將軍府無法成爲大小姐清靜養病之地,夫人何不讓她捨去此地姻緣,另尋一處清靜之地?”
聞言趙氏微怔
過去浪費了十幾年與女兒相聚的光陰,在出閣之前,趙氏從未想過讓顧月池離開鎮國將軍府。
“母女天倫不會因地點改變而被隔斷,夫人所想在下明白,這裡的人際如何夫人最是清楚,夫人覺得此地當真適合大小姐調養身子嗎?”大概能猜出趙氏的心思,裴慕雲如是道。
若是以前琴瑟閣裡沒有趙氏,顧月池還是個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主兒,裴慕雲倒還覺得這裡比較適合她調養,但是如今趙氏有孕,此地儼然成了鎮國將軍府的重中之重,注視這裡的目光多了,人事多了,自然就少了那份清靜。
“裴大夫此言有理”淡淡的點頭,趙氏感激的看着裴慕雲,“我贊成裴大夫的舍之一字。”
溫和一笑,裴慕雲道:“夫人明鑑。”
語氣中略有幾分央求之意,趙氏對他道:“不過是我想請裴大夫陪着池兒一併離開鎮國將軍府”
既是下定決心,趙氏便打算將顧月池的身子徹底養好。
裴慕雲想了想,道:“那夫人呢?”
趙氏笑笑:“眼下受罪的是池兒,萬事以她爲重。”
眼中升起幾分欽佩之意,裴慕雲點頭允諾:“明年開春兒,在下還夫人一個活蹦亂跳的顧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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