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樑緣臉色一白,突然意識到,自己恐怕從始至終就犯下了一個低級錯誤。
在現在這種局面之下,她只能想要盡力爲自己挽回。
她的臉上兀自擠出一個鎮定的笑容,看着他,“不是說婚禮年後再辦麼?怎麼突然這麼着急……”
陸重保持着蹲在她身前的姿勢,聽到她的話時,脣邊的笑容微微冷了冷,鳳眸中略過一抹陰寒的氣息:“我如果不這麼說,怎麼能把穆衡引過來呢?”
“你……”
樑緣忍不住顫了顫,緊緊地盯着他,眯了眯眸子,警惕的說道:“你把我抓起來是爲了什麼?難道一早你就知道了我的計劃?”
儘管樑緣很不願意相信,但是陸重目前所做的一切,無一不說明:他已經看穿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聽到樑緣的詢問,陸重輕勾了勾脣角,“真正讓我寒心的是,你對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對你卻是真的,樑緣,你是我唯一心動的女人。”
不管是再動聽的情話,在這樣的氛圍裡說出來,都讓人情不自禁的產生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樑緣有些無奈,又有些嘲諷。
她自以爲聰明,潛伏在陸重身邊,窺破了他所有的計劃,可是,誰又能想到,她也成了他計劃中的一環?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她輕嘆了一聲,將頭偏開,默然的看着鋪陳了地毯的地面,“你想怎麼處置我?”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陸重語氣幽幽的說道,然後將左手擡起來,目光落在手腕上面帶着的銀色手錶上,“這是你送給我的手錶……”
他說着,右手卻不知道何時,變戲法似的拿了一枚微型監聽器出來,語氣轉而帶着幾分悵然:“可是你卻在手錶上面動了這樣的手腳,你不知道,我拿到表的時候有多開心,同樣的,我發現這個東西的存在時,心裡面就有多麼的痛苦。”
樑緣心裡一動,朝着他手裡的微型監聽器看去,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她真的小瞧了陸重,沒想到這麼隱秘的監聽器竟然會被發現。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努力剋制住自己語氣中的情緒,保持着最後的一絲沉靜。
在她的心裡,已然生出絕望。
陸重將微型監聽器在手指間把玩,目光直直的看着她:“雷子的公司擁有頂尖的高科技術,尤其是對付這類反監聽的科技,在我跟他談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樑緣聽到他說完,心裡面也沉了下來。
難怪,那天從雷雲公司回來,他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模樣,原來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將監聽器放在手錶裡。
可儘管這樣,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跟自己演了這麼幾天的戲……不對!
樑緣猛然想到了什麼,驚訝的看向陸重,遲疑地說道:“你、你既然早就知道我把監聽器放在了手表裡,可是你還故意把芯片的事情泄露給了我,並且將芯片交給高薇……”
她一邊說着,腦子裡已經閃過了很不好的感覺。
如果這一切都是在陸重的計劃之中,那麼他肯定也料到了自己會從高薇手裡面奪取芯片,而今天她被綁架,時間發生的又這麼巧……
“關易?你要對付的人是關易?”
想到隻身前往的關易,此刻樑緣心裡一陣冰寒,樑緣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冷然,“你把他怎麼樣了?”
“不愧是我喜歡的女人,反應挺迅速的,這麼快就想通了?”陸重滿意地勾出一抹笑容,他兩指用力,不屑的將指尖的那枚微型監聽器掐得粉碎。
然後直勾勾的看着樑緣,寒聲說道:“關家的人早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你殺了他?”樑緣的臉在一瞬間失去所有血色,震驚的看着他。
既然這一切都是陸重策劃好了的,那麼關易很可能也落入了他提前布好的陷阱裡。
要是真的因此連累了關易,樑緣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緊咬着嘴脣,定定的看着他,在昏暗的光線中,試圖從陸重的臉上看出一絲答案來。
“你很緊張他?”陸重也同樣將樑緣的反應盡數收入眼底,看着她爲了關易,臉上毫不掩飾的擔心,他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樑緣沒有回答,而是重複詢問了一遍,“你把他怎麼樣了?”
陸重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他一雙鳳眸透着凌厲的光芒,彷彿看穿一切。
半晌,他才輕嘆了一聲,說道:“放心,我暫時不會要他的命,只是把他關起來,免得壞了我的事。”
聽到他的話時,樑緣心裡面總算是鬆了口氣。
關易目前是安全的。
“能不能讓我見見他?”她帶着試探的說道。
陸重自然搖了搖頭,“你現在只能待在這裡,等到婚禮結束。”
婚禮……
“我不會跟你結婚的!”既然現在陸重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那他應該很清楚,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要跟他結婚的打算。
她話音剛落,陸重驟然單膝跪在她身旁的地毯上,上半身微傾,朝着她靠近過來。
兩個人的距離不過五公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陰冷的氣息一絲不漏的席捲樑緣。
陸重伸出手臂,環過她的身子,將她被束縛在身後的手掌抓住,摸索着她套在左手無名指上面的戒指,貼着她的耳畔低聲說道:“戴上了我陸重的戒指,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森然的語氣,幽幽的響起,讓人從心底裡散發出恐怖的感覺。
樑緣緊緊地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將心裡面的懼意驅散掉。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半晌,才稍微平靜,重新睜開眼,看向陸重,說道:“好,那我不逃,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先獲得自由才行。
“即使放了你,你也離不開這間屋子的。”
陸重不知是不是看穿了她心裡面的想法,意味深長的說道。
樑緣淡淡的勾了勾脣,“既然這樣,那你把我綁起來做什麼,反正我也逃不掉。”
“呵,我是怕你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我對自己的生命還是很愛惜的。”
她輕皺着眉看着他,縛在身後的手微微掙扎了一下,“所以,你能把我的手解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