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個孤獨患者的自我修養

位於華夏西南的某處古鎮一間二層老房裡,王煜懶洋洋的坐在院子的躺椅上,哼哼唧唧的自說着不明就裡的話,而南方的秋陽此時顯得虛弱無力,哪怕全力映照在他身上也絲毫沒榨出他的半點汗水,只是在斑駁的青磚黑瓦上留下一道道頗有層次感的陰影,樓上傳來一陣陣追逐跑動與貓狗的叫聲讓整個以木製爲主體的二層小樓顯得不再那麼孤單與悲涼。王煜只是微微擡頭望了望小樓,嘴裡不乾不淨的說了聲這傻狗又跟老貓幹上了,哎,希望這次老貓能對絲絲下手輕點!絲絲是他口中那條傻狗的名字,作爲一條二哈能得到這麼一個秀氣的名字還得感謝王煜在農村生活的奶奶,王煜父母走的早,從小就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雖然生活條件苦了些,但是因爲爺爺奶奶的寵愛倒也沒受什麼苦,當然這也得益於農村以前早生早育的福利,實際上父母走的時候他爺爺奶奶並不大,也就四十來歲,所以老兩口也是一直寵着這唯一的孫子,也養成了他那種無法無天又無慾無求的性子,奶奶倒是經常唸叨讓他收斂點性子,可自初中開始後奶奶發現每次她都說不過她那口齒伶俐又比她還能囉嗦的孫子後,就再難開口了,每次剛想開口說他兩句,可想着後面估計還有十句等着她,也就低喃兩句不再說話。爺爺是個不愛開口的人,退伍後處處仍透露着軍人的作風,王煜混了十年都沒得過一張的獎狀,爺爺卻用他的優秀退伍軍人的獎狀貼滿了堂屋。每次親戚來看到開始都是異彩連連的看着王煜,剛想開口誇獎幾句,待看清獎狀的內容後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看着他們想說些什麼又好像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語表達的表情王煜每次都極爲暢快。但是偏偏就是這個不說話的爺爺卻最是讓王煜又敬又畏只要每次他出現什麼原則性的錯誤時,爺爺那一句:王煜你過來我跟你說點話。總是讓王煜深深的恐懼,甚至初中畢業時聽到爺爺這話都會嚇得忍不住雙腳打顫,爺爺從不動手打他,但是每次都能讓他痛哭流涕,後來他才明白每個人都該有的敬畏之心,在那時他全給了哪個看着他長大的老人。不過可能也因爲這個,王煜是小錯不斷但是從來卻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的,這也讓這個無慾無求的好少年磕磕絆絆的還考上了個大學。但他卻是個不省心的主,大一當別人都在忙着網吧五連坐,開房天天有時,他卻看着周圍這些充滿朝氣的同學,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默默的擺起了地攤,大二就拉上了一羣充滿激情不要薪水只想體驗生活增強能力的同學搞起了銷售社團,社團唯一的目的就是銷售一切只要學校能用到的任何物品,後來他還覺得這樣跟這羣小屁孩玩兒沒啥意思大三休學跑去接受社會的毒打了,在充分體驗了社會的殘酷和現實之後,沉沉浮浮的他還是靠着做旅遊商品一步步的做了起來,聽爺爺的話買了房買了車差點就買個老婆,這讓平時不苟言笑的爺爺在村裡居然慢慢開始喜歡吹噓了起來見人就說我孫子怎麼怎麼了,而這也是王煜當時唯一幸福的源泉。

其實他真的沒什麼狗屁理想也沒什麼偉大抱負,他想要的不過是像以前一樣幸福平淡的生活,做的這些也不過是想讓爺爺奶奶覺得自己養大的孫子出息了, 讓他們不再操勞罷了。可是老天總是不以人的意志力而改變的,王煜二十九歲那年爺爺無病無痛半夜一口氣沒上來走了,他回家哭的撕心裂肺,送爺爺上山之後他處理掉了手裡所有業務,帶着一條狗回了老家跟着奶奶一起生活,奶奶看着還是小狗的二哈,嘴裡說着你小子野了半輩子狗就叫絲絲吧顯得文靜別像你那麼躁,後來這傻狗用事實證明名字跟性格完全可以是兩回事。兩年後奶奶也走了,王煜帶着傻狗和奶奶養的一隻貓離開了老家,他實在有點不太想待在哪裡了,一草一木都是回憶。關於小時候的快樂關於爺爺奶奶的回憶。他找了個古鎮買了個破舊二層瓦房幹起了民宿,一邊呢可以養活自己一邊呢,也給這無聊的生活加點色彩。畢竟王煜想着可能一時半會自己還死不了,總的把這操蛋的生活用不那麼累的方法過下去。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秋日晚霞了,王煜仍然在椅子上躺着,這時候才聽清他說着:哎,這該死的疫情喲,一個客人也沒有,在這麼下去可能要餓死咯,那時候怕就只能先吃點狗肉過活了 ,誒這狗肉到底是燉着吃還是烤着吃呢、我先查查。這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樓上的傻狗像是聽到了,頓時小樓一下就安靜了下來,一會兒就見傻狗賤兮兮的就小跑着來到王煜面前一副老大真好看的表情,跪舔着王煜垂下的手掌。王煜嫌棄的把手抽走用力甩了甩手上的口水,起身走進小屋用鋼盆盛了大半盆狗糧,放在了牆角,嘟囔着吃吧吃吧養肥了好吃狗肉,傻狗一邊望着王煜一邊小心的走向飯盆,吃了一口又警惕的看了王煜滿眼都像是再說你是不是想害死本汪。王煜惱怒的給了它屁股一下笑罵道趕緊吃吧老子沒下毒。畢竟毒死的狗肉就不能吃了呀,王煜又小聲的補了一句。傻狗這才又開始撒歡的吭哧吭哧的吃了起來。王煜嫌棄的繞開了傻狗,走向院子後面。王煜叫它傻狗是因爲覺得它實在不配絲絲這個名字,所以他平時都是叫的傻狗,絲絲也只有奶奶在的時候經常在門口叫它回來吃飯的時候用。他來到院子後面一個爬山虎老根邊上,這顆爬山虎是房子原主人留下的,據他說他在修這個房子的時候它就在了所以也沒有處理它,修好後讓它繼續跟着房子爬,現在整個房頂牆壁甚至連院子後面的小山包上都是都是爬山虎。可最近王煜發現老是有小鳥老鼠什麼的,不知道爲什麼老是跑到爬山虎根這裡被藤曼纏住,然後死掉,按理說爬山虎雖然藤曼很多但是不至於會被纏住啊!要不是因爲一次無意間路過他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事,因爲很奇怪的是雖然這邊死掉了很多動物但是他從來沒聞到過腐臭味道,按理說院子不大他平時有喜歡在院子曬太陽有死掉東西的臭味早就聞到了,可是當他發現這個事情的時候在爬山虎根處已經堆了幾十根不知名的白骨了,這才讓他開始留心了,畢竟這算是無聊生活中爲數不多的趣事了!剛纔他就是聽到了一陣斷斷續續的鳥叫聲所以纔過來看一下,果然在藤蔓出纏着一隻他不認識的野鳥,羽毛豔麗比麻雀大了不少,現在卻像是被藤曼纏住,不管它怎麼掙扎都飛不出去,仔細觀察卻發現爬山虎用來爬牆的觸角此刻卻深入了鳥的羽毛,紅的嚇人,而那隻鳥也是奄奄一息眼看是要掛掉了,王煜伸手準備把鳥從藤曼上拿過來看一下,這鳥不大剛好一手握住,另一隻手開始清理藤曼。正當它想要拿下來的時候卻頓住了,是整個身體都動不了的那種頓住了,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一樣,而這樣的氣場就此開始擴撒,先是整個小鎮然後整個城市然後整個國家,最後整個世界彷彿都被傳染一樣所有東西都停滯了,此時此刻沒有風,剛撲騰着翅膀飛起的鳥兒也停滯在了空中無法再驚擾那微微扭曲的殘陽,整個世界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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