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着鄭婆婆,白夜學了很多燒菜的秘訣,過年這幾天,白夜做菜,而鄭婆婆則包餃子。和家人團聚的時光中,白夜沒有開工,安心的歇了十多天。直到大年初八的那一天,他纔開始跑到店中打雜。正值團聚時節,很少有店鋪開工,還在開工的就只有藥店了,無論在哪裡,醫店都很少關門,這種天氣,感冒發燒之類的病狀很常見,很多人都會來藥店買些治療感冒的藥草。當然,也有……
“小白,這是老王飛鴿傳書**的感冒藥,你趕快給他送過去。”
“好的,老闆。”白夜放下手中的掃把,麻利的接過藥草。
對於這種外出送藥的活,白夜還是很喜歡的,不僅輕鬆,還能趁機偷偷懶。年後,大街上的人不多,大多數人都和親朋好友打打牌,喝喝酒。白夜吹着口哨,輕鬆的溜達在大街上。若說這老王,也是一個人物,他沒有車,也沒有錢,靈力不高,個子也不高,但是,他的孩子特別多,每隔一段時間,他總會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個孩子。白夜估計,這老小子一定有許多的情人。
走在半路,白夜忽然一陣尿急,他捂着肚子,東張西望,眼角一撇,他突然發現一條堆滿着雜物的小巷。事關緊急,白夜也顧不得找廁所了,快速的鑽進小巷子裡。右胳膊肘夾住藥袋,解開褲帶,白夜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沖洗着沒人要的垃圾。
可尿到一半,白夜瞳孔忽然一縮,他發現自己尿的垃圾堆中居然有一個人。
“你……你誰啊?幹嘛躲在垃圾堆中?”白夜嚇得尿意都沒有了,驚恐的望着他。
垃圾堆中的人也是一個小男孩,本來,他是睡在爛掉的窗簾和瓶瓶罐罐中,感受到白夜的澆灌,他迷茫的撥開瓶罐,有些無奈的靠着牆壁。
“抱歉,我真不知道里面有人,那個,你沒事吧?”白夜真誠的道歉。
小男孩沒有回答,他的臉色很蒼白,很可能是被凍的,靠在牆壁上的他,好像是一個冰人般。
“你是啞巴嗎?喂,你再不說話我走了啊?”
白夜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見他真的沒有反應後,他腳底抹油,迅速逃跑。大過年的,見到這麼一個怪人,真是夠不吉利的。
加快腳步後,白夜來到了老王的家。
“你好,龍記送感冒藥的。”白夜禮貌的敲門。
等了一會後,一個美麗的少婦走出開門,笑道:“原來是個小朋友啊,謝謝你。”
婦人將感冒藥錢給了白夜。白夜微笑面對,可心裡卻非常怪,從門縫裡,他能看見躺在牀上的老王,這婦人是老李的媳婦,沒想到跑到老王的家裡了,上次白夜來,看見的可是老趙的媳婦,沒想到老王叔換的這麼快……
回藥店的路上,有意無意間,白夜又看向那條垃圾小巷,駐足觀望一會後,他搖頭一笑,快速的跑回藥店。
接下來,白夜就沒怎麼出藥店了,偶爾磨磨藥草,有功夫,他還會豎起耳朵,偷聽藥師給小學徒講藥理,白夜也很想當學徒,在他眼裡,做一名醫師是很有出息的,薪資高,受人尊敬,又非常的輕鬆,可他沒錢,只能竊取知識。老藥師的幾個學徒年齡都在十歲以上,可白夜很奇怪,他們經常嘻嘻哈哈,他一下就能明白的藥理,老藥師講很久,他們也不明白。過了很久,白夜才知道,他們只是單純的不想學以及愛玩而已。
竊取藥師教書的事情,藥店老闆也知道,因爲他經常能看見小白夜蹲在牆角,在地上寫字,可白夜很懂事,只有在休息時間或者藥店沒活的時候纔來這裡,所以藥店老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傍晚,白夜到市場買了點油菜、麪粉,早早的趕回家,準備幫姥姥做飯,可回到家後,鄭婆婆已經先一步做好了飯菜,一盤白菜粉條,一盤麻辣豆腐,還有兩個剩下的雞蛋。拖了過年的福,白夜吃到了很多雞蛋。這一晚,藉着香噴噴的菜餚,白夜又是吃了兩大碗米飯。
“姥姥,我們一人一個。”白夜分掉了剩下的兩個雞蛋,笑嘻嘻的說道。
“你吃吧,我不愛吃雞蛋,我喜歡吃鴨蛋,過年的時候都吃了很多。”
白夜道:“浪費哦,雞蛋這種東西都不吃。”
鄭婆婆摸着他的腦袋,慈祥道:“雞蛋對身體很好的,可以吃的胖胖的,我已經過了那個年齡。”
白夜嘟嘟嘴,將撥好的雞蛋放在她碗裡,道:“姥姥再不吃,我可生氣了。”
“好,姥姥吃掉還不行嘛。”鄭婆婆喜笑顏開的拿起筷子。
吃過飯後,白夜坐在院子中的桃樹下,他拿起木枝,在地上寫下今天聽到的藥理,寫了一會後,忽然刮來一陣涼風,讓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他有些發愣,黯然的嘆了口氣。
“怎麼嘆氣了?”在一旁補衣服的鄭婆婆奇怪的問道。
白夜道:“我已經不錯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可憐的人,古人云‘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在我理解中,一個人應該明確自己的能力,如果連自己都顧不好,就不要自不量力去幫助別人。”
“你看見了什麼,還是聽人說了什麼?”
白夜嘆道:“剛纔送東西的時候,看見一個小乞丐,他躲在垃圾堆中,面色蒼白,骨瘦如柴,應該很久沒吃飯了。姥姥,我知道我們家沒有餘錢管其他人,但是,我心裡就是不舒服。”
鄭婆婆奇怪道:“桃花嶺不應該有乞丐啊,大部分人都有事情做的,就算沒事,也可以去白府參加搶劫?”
白夜沉吟一會後,有些無奈的說道:“就像嶺主不喜歡我一樣,應該也有人不喜歡他吧,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如果我救了他,說不定會惹來很多麻煩,說不定生活會苦很多,說不定……”他說不出話了,低下了頭。
“小夜,你認爲我們做人應該有什麼原則?”鄭婆婆見他說不出話,也很平靜。
白夜迷茫道:“原則?善良,禮貌,謙讓,節儉,正直,勤勞,堅硬,謹慎……這樣夠嗎?”
鄭婆婆笑道:“生命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你要感謝造物主,感謝你的父母,他們賦予你生命,讓你可以吃喝玩樂,走過一場旅行。所以,做人最基本的原則是要保護好自己的生命。其次,你要感謝和你走過這段生命旅途的人,你的親人還有朋友,他們讓你體味到了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你所做的一切事情,只是爲了保護好他們而已,包括你做的善良事情,包括你犯下的罪惡。”
白夜無辜的眨眨眼,咧嘴說道:“姥姥,書上的說法和你的說法差很多啊……”對於姥姥的話,白夜本該無條件相信,可他很是早熟,認爲姥姥的話和自己的理解差很多。
鄭婆婆摸着他的腦袋,淡笑道:“你所做的事情,首先要過自己這一關,不要讓自己後悔,不要讓自己遺憾,如果你認爲那是對的,那就去做。在你猶豫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有了決定後,再好好想辦法,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至少,我會和你在一起。”
“我……我……”白夜抿抿嘴,忽然,他站起身來,大跑出去,並喊道:“姥姥,我出去一趟,馬上就回來。”
“去吧,孩子,喜歡做什麼,就去做吧。”鄭婆婆露出柔和的笑容,靜靜看着他離去。
當新月懸掛在天空的時候,白夜的身影才從遠方歸來,他揹着一個少年,累得滿頭大汗。回到家後,他將少年仍在火炕上,大喘氣道:“真是累啊,這小子看着不大,卻賊重。”
“他怎麼了?不要緊吧?”鄭婆婆摸向少年冰冷的額頭。
白夜道:“我剛纔看過,他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又餓又冷,被弄昏了,我給他弄點熱湯,再把我們倆吃的飯熱一下,喂他吃下去應該就沒事了。”
“思路很清晰啊。”
白夜哼哼一聲,從來沒認爲自己的思路有多混亂。生火熬湯,喂少年喝下後,少年還是沒有醒來,無奈之下,白夜和鄭婆婆只能先行睡覺。
“我是被姥姥撿回來的,你也是我撿回來的,希望你不要出事啊。”白夜默默地祈禱着。
第二天一早,白夜被一陣聊天聲給吵醒,醒來之後,他發現姥姥坐在炕尾,被他救回來的少年也在。不過,兩人倒不是坐在一起,那少年縮在牆角,不肯理鄭婆婆。
“姥姥,你在幹嘛?”白夜打了個哈欠,好奇的問道。
“他好像很怕我,你來說說吧。”鄭婆婆對他露出了微笑,轉身走到廚房,準備做早餐。
白夜撇撇嘴,爬向這個少年的身旁,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沒說話。
白夜苦笑道:“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需要這麼對我吧?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嘛,從垃圾堆中揹你回來,可是把我給累慘了。”
“謝謝你救了我。”少年開口,小聲的回答一句。
白夜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趙志勇。”
白夜點點頭,向他伸出手,說道:“別在這裡窩着了,我知道你沒地方去,就留在我家吧。你比我小一點,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我哥吧,我叫白夜,剛纔的是我姥姥,你也跟着叫姥姥。”
“哥?”
“別傻傻的,如果不喜歡,你隨時可以走,如果喜歡的話,就和我一起起來幹活。”
“幹……幹活?”
白夜嘆氣道:“別重複我的話,起牀吧。”
早晨也沒什麼可乾的,不過白夜要鍛鍊趙志勇,特地讓他撿柴枝生火。很簡單的工作,卻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趙志勇忙活了大半天,累的滿頭大汗,卻也沒有將火給升起來。白夜沒有幫忙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心道:“雖然笨了點,蠢了點,但他這個人還算不錯,老實又努力,有前途。”
趙志勇並不喜歡說話,但白夜說什麼,他都會做,是一個很老實的孩子。白夜對他還算放心,在囑咐他好好幹活後,白夜就離開家,再次去上班。
接下來的日子中,白夜認真觀察自己撿回來的這個小子,如果他有什麼出格的事情,白夜就將他趕走,不過,他表現的不錯,就是一個老老實實的小孩子。初時,他不怎麼說話,比較害怕長相醜陋的鄭婆婆和滿臉嚴肅的白夜,可相處一段時間後,他完全能體味到兩人的善良,不自覺的,他也放開自己的情感。
多養一個人,家裡的負擔可是會變大,雖然趙志勇的年齡不大,但白夜還是讓他和自己一起出去打工。天才,是天生的,不是人人都能像白夜一樣,一做就會,一看就懂,白夜打工的地方遍佈桃花嶺,認識的老闆非常多,將趙志勇弄進去完全不是問題,可趙志勇比較笨,鬧出不少的笑話。他打完工後,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如果只是找不到路,白夜帶他也就可以了,但他偏偏不說,自己亂跑,害得白夜從南街跑到北街,找了大半夜。
趙志勇做的活和白夜相同,做的時間還比白夜長,但他拿的工錢卻沒有白夜多,因爲他根本不會算賬,腦子也不轉彎,結算工錢的時候,老闆給他多少就是多少。
“記住,每小時三個銅幣,八個小時就是二十四個銅幣,三八二十四,我不是教過你這個乘法嗎?你不會算數,總會數數吧,數兩遍手指頭,再加上四個手指。”傍晚,白夜拿着木棍當教鞭,教育起自己的小弟。
“嗯,我記住了。”趙志勇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今天是開工資的日子,他本想拿着錢向姥姥和哥哥炫耀的,沒想到白夜看到錢後就是對他一頓訓。
“你這個做哥哥的要大度一點,怎麼總是教訓他,不怕他生氣啊?”鄭婆婆摟過趙志勇,好笑的看着白夜,自從有了弟弟後,他哥哥的氣質展現無疑,說話中都有霸氣的味道。
白夜道:“我這是爲他好,小勇脾氣沒的說,但總是這樣,容易被人欺負的,自己掙的錢,你要知道是怎麼掙的啊?”
“我知道哥是爲我好,我不會生氣的。”
白夜氣道:“等你哪天被人賣了,千萬不要說我是你哥,丟人!”
“小夜!”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們一起吃飯。”白夜見姥姥不滿,也不再說這件事情,他微笑道:“小勇,今天是你第一次爲家裡賺錢,這是給你的禮物。”他拿出一個精心裝飾的禮盒,遞到弟弟的身前。
趙志勇驚喜的拿過禮盒,開心道:“謝謝哥。”
“打開看看吧。”
趙志勇迫不及待的拆開包裝紙,可看到禮物的那一瞬間,他的臉色立刻垮了下來,因爲裡面放的赫然是一本古樸的字典。他寧願一輩子打工,也不願意看到這個,於是乎,他哭笑不得道:“謝謝哥的禮物,我很開心。”
白夜哼哼道:“別這個表情,這是我偶然間發現的寶貝,我就是靠它學習的。我不要求你把這個都背下來,但裡面常見的字都要會寫會讀,我一週一檢查。”
“啊?”趙志勇發現後續還有,立刻頭大起來。
鄭婆婆笑道:“你就別難爲你弟弟了,學習的事情不急,我們先吃飯吧。”
“太好了,姥姥,我們吃飯。”
一家人忘記不開心的事情,集體圍坐在飯桌旁,鄭婆婆幫兩個小孩盛飯,白夜端菜拿筷子,趙志勇則是搬板凳。今晚,爲了讓趙志勇開心,白夜特意做了西紅柿打滷麪,這是他最愛吃的東西,每次都能吃兩大碗,將自己撐的飽飽的。
一盆麪條,一大碗滷子,新鮮的小黃瓜和一碗大醬,這就是三人的晚餐。剛剛開始吃飯,趙志勇就大口大口的吞嚥着,吃的滿嘴都是滷湯。
“姥姥,最近工作還累嗎?”
“還可以,這個季節裡,桃花嶺不需要什麼打掃,夏天的時候會多一些,那個時候可能會累一點。”
“這樣啊,如果累的話,就不用做太多,反正家裡的條件也好了很多。”白夜猶豫了一下,還是沉吟道:“姥姥,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以後,我不想繼續打工,想自己做做生意。”
“自己做生意?”
鄭婆婆楞了一下,趙志勇張着大眼睛,全都把視線集中過來。
白夜道:“是,打工期間,我認識嶺裡很多的人,也熟悉他們的生活習慣,白天開工作樂,認真生活,可一到晚上,他們很多人都喜歡在繁華的北街飲酒作樂,可街上的攤販大都在南街,只有少數幾個在北街。在客棧打工時,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幫客人跑腿到北街。所以,我想做做小生意,賣些果汁飲料什麼的,這些東西原料便宜,就算虧損也不會太大,我負擔的起。”
鄭婆婆笑道:“這些天,你每晚都在院子中鼓搗木板,是想做一個小攤販吧?”
白夜笑嘻嘻道:“閒的沒事,就做做玩唄。”
“既然你都決定了,我一定會支持你的,如果你需要幫忙,姥姥可以不做工作,安心幫你。”
“嘻嘻,我就等姥姥這句話呢。”
鄭婆婆翻着白眼道:“你個小機靈,原來是在套姥姥的話。”
“哥,那我呢?”趙志勇眨眨眼,終於插了一句話。
白夜笑道:“你還想跑啊,當然要和我一起。”
受鄭婆婆的鼓勵,白夜一旦有了決定,就會認真去做。不過,他沒有魯莽,而是做足準備工作,每日,他都會抽空考察做生意的地點。考察一段時間後,白夜就改變了初衷,原本的計劃很難實現,不是生意會不好,而是他考慮到那些人的性格,有很大可能會吃自己這個小孩的霸王餐,因爲他親眼看見一個小販被白府的強盜給打殘了。
想了很久後,白夜將盈利的目標定在孩子身上,尤其是年齡在十七八歲以下的孩子,他們沒有親自賺錢,都是父母手心的寶貝,對錢財的概念很模糊,所以,他們的錢非常好賺。
目標主體決定後,白夜又在學院附近轉着圈,他發現這裡的孩子中午都不回家,大多數人都是吃從家裡帶的乾糧。白夜猶豫許久後,決定從這裡下手。
普通飯菜太浪費時間,白夜只做速食,一是炒飯,二是餡餅,三是炒麪。生意市場中,門面決定價格。白夜深深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咬牙,買了套嶄新的廚具,而其他的東西,像是餐車,招牌之類的,他都是自己做的。
出門的前一刻,鄭婆婆幫白夜整了整衣領,鼓勵道:“小心一點,姥姥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白夜微笑一聲,自信的豎起大拇指。
白夜的個子很小,他做的餐車也不高,剛剛好夠自己做飯,餐車上除了鐵鍋,勺子等餐具外,左邊有一袋木炭,這是做飯必須,生火使用的。米飯、餡餅、麪條等食物都是昨晚做好的,放在了右邊,它們已經熟了,可以立刻就吃,白夜買了條新毯子,將它們捂在小箱子裡。小小年紀的他,拉着餐車,從自己的家一直走到學院前方,這段路程大概有七公里,白夜就算一次不歇,也要走半個時辰以上。
走在大街上,不管是誰,都會對這個小男孩投出好奇的目光,畢竟他太小了。
“這不是小白夜嗎?你這次又是幫誰打工啊?”還沒走到學院,白夜突然看見一個熟人,以前按摩店的老闆。
白夜停下腳步,笑道:“原來是米老闆,好久不見,我這次不打工了,自己做點小生意,米老闆最近生意不錯吧?”
“哎呦,還自己打工,白夜快餐店?哈哈哈,這名字不錯,你還沒到八歲吧,換牙沒?”米老闆哈哈大笑。
白夜道:“總要混口飯吃吧,米老闆什麼時候餓了,可以嚐嚐我的手藝,如果不好吃,絕不收錢。”
“真的?”米老闆露出挑釁的目光,擺手道:“來,你這都有什麼,我早晨還真沒吃飯,給我做點。”
“啊?”白夜只是隨口客套話,哪想到他真的要吃,不過生意上門,哪有不做的道理,他連忙打起火石,問道:“老闆,我記得你喜歡吃肉,還喜歡辣的,給你來一份肉絲炒飯,中辣吧?”
米老闆大度道:“什麼肉絲炒飯,給我來一份肉排炒飯,特辣!”
“好嘞,老闆先坐一會,馬上給你做好。”白夜將餐車推到一邊,正式擺攤,米老闆是大客戶,白夜可不能讓他站着,殷勤拿下餐車上的凳子,讓他歇着。同時,他拿起吹桶,快速吹着炭火。
“小白夜,你這裝備不行啊,應該去買一張火符,那東西生火賊快,而且可是隨時中斷,你這樣得多久啊。”
白夜熟練的拿起鏟子,笑答道:“老闆,你是按摩的行家,這一點我是望塵莫及,但論做飯,我也有好幾個年頭了,火符確實方便,但它的溫度單一,立刻就是高溫,容易將米飯的香味燒沒,還是這種真火做出來的飯菜香,如果不信,你改天可以專門試試。”
“哦?還有這種說法啊?”
“那當然,要不大飯店中,沒有一個人用火符做飯。”白夜笑着回答,同時,他心裡罵道:“一張火符多少錢!一袋炭多少錢,我如果用火符做炒飯,那不得賠死啊。”
爲了招待這個大客戶,白夜下了血本,切開好幾塊大肉,整齊擺在香噴噴的米飯上,同時,他還煎了一個軟軟嫩嫩的荷包蛋。裝着炒飯的是嶄新的鐵飯盒,上面還有白夜親手畫下的圖案,米老闆是生意人,白夜給他挑了一分簡約的圖案。
米老闆打開飯盒,剎那,升騰起的熱氣帶來了沁人心脾的香氣,不由得,米老闆讚歎道:“聞着可以,小傢伙,你這手藝好像不是蓋的。”
“老闆,是在這吃吃看,還是帶回店裡吃?”
“就在這吃吧,讓那些客人等等就行,不着急。”米老闆藝高人膽大,可不在乎顧客的着急,他坐在板凳上,拿起木筷就開吃,吃下的第一口,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不錯,做的真不錯。”
飢腸轆轆加上白夜的真才實學,米老闆狼吞虎嚥的吃掉這份炒飯,吃光之後,他還打了一個飽嗝。
白夜適時的遞上大白梨,笑道:“老闆,來個飯後水果吧。”
米老闆也不客氣,立刻就咬了一大口,道:“不錯,有出息,年紀輕輕就知道做生意,你要好好努力啊。”他遞過一個銀幣後,一邊吃着白梨,一邊晃晃悠悠的返回店中。
白夜狂喜,大老闆就是不一樣,出手實在太闊綽,不過,炭火都升起來了,他哪有功夫在這裡待着,趕緊狂奔向學院。桃花嶺的學院非常自由,學生可以自由出入,白夜滿頭大汗的趕到後,立刻在學院門口喊道:“瞧一瞧,看一看,好吃的炒飯的只要十二塊半。”
“辛苦上學好幾年,誰也不差幾塊錢,中午餓肚不划算,快吃白夜牌炒麪。”
……
普通的小販倒不可能引起大生意,可白夜有三絕,一是他自己,七歲就開始做生意的小男孩,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想不引起注意都難;二是他的營銷手段,迷你豪華餐車、金字招牌加上適應節奏的快食方法,和衆人的生活適應;三是天時地利人和皆備,白夜摸了好久的底才決定在這裡做生意,那是因爲這裡的人確實有需求。
首先來光顧的是一對情侶,漂亮的大姐姐看上了可愛的白夜,對他一頓親暱,爲了可愛的錢幣,白夜忍了,最後,兩人點了份炒麪,白夜麻利的生火,下鍋,起鏟,裝盒外加收錢。爲了試驗,白夜一盒普通炒麪只收十三個銅板,並不貴,這對小情侶眼睛都不眨,拿着外賣盒就走掉。
有了第一份生意之後,其他生意接踵而至,幾個學生見白夜動作熟練,也是來了興趣,向白夜要了炒飯炒麪等,白夜大喜,立刻加緊動作。錢收的爽,但問題也有,白夜只有一個人,但客人倒是不少,他忙的頭暈眼花,一口氣都喘不過來,還好他過目不忘,也不會將客人點的餐給忘記。
學院中午的休息時間有一個半時辰,白夜準備了七十人份的食物,按照事前考慮,第一天應該綽綽有餘。可他沒將自己的可愛算進去,大部分人來買吃的,只因爲白夜是個小孩子,想嚐嚐他的手藝而已。
七十人份的食物,沒到半個時辰就賣光了,大部分的時間裡,白夜都一次做五六份食物,擺在小攤上供人選擇,這些食物一會就能賣光。白夜大喜不已,沒想到自己得了一份開門紅,不過,讓現在的他回去,是不可能的,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現在就回去,實在太浪費了。於是,白夜跑到以前打工的小飯店中,好說歹說之下,他用十個銅板買下了三十人份的米飯量。
吃飯一類的營生手段,除了中午和晚上,哪有什麼商機,白夜趕緊在大街上吆喝,從南街到北街,逛了一大圈。費盡口舌之下,白夜又是賣出二十多份炒飯。賣完這些之後,已經過了中午吃飯的黃金時間,以後也不可能有人買了,所以白夜也是停下,他拿出姥姥給的毛巾,擦擦汗水和油質,在陰涼地方吃了一份炒飯。
“果然,幫別人打工掙的錢太有限了,自己賺錢纔是王道啊。”白夜摸着鼓鼓的錢袋,心情大好,這一日的收入,比以前好幾個月掙的都多。他現在是明白廉價勞工的意思。
傍晚,白夜將自己的盈利情況告知姥姥和志勇老弟,兩人都很開心,大爲誇讚白夜。有了信心之後,白夜也不讓趙志勇打工了,那點工資,還比不上自己賣一份餐點的錢,讓志勇給自己打下手也好。兩個小孩晚上做飯,做面,白天推着車,跑到萬米之外的嶺中賣,雖然很累,但賺的錢是以前的好多倍,白夜有信心,只要這樣下去,就能讓親人過上好生活。
剛開始,白夜只在中午做生意,需要走非常遠的距離,可是幾個月後,白夜發現這樣做非常累,而且有許多商販模仿他的行爲,居然也在學院前做起生意。白夜大爲不滿,他買了些材料,再拿錢拜託木匠加工一下,做了一輛非常大的餐車,這輛車的身後是大棚子,能居住做飯,而且用來加熱的是高溫晶石,完全不會產生黑煙。
財大氣粗的白夜又買了一條魯獸,這種獸類是人類飼養的低級獸類,外形就是一條黑色的大狗,很聽話,用來拉車很合適。有了這個,白夜輕鬆非常多,不僅節約了時間,而且想去哪裡都沒問題。
有時,鄭婆婆也會跟着兩人出來,幫兩人在後車廂裡做做飯,如果生意很好,三人會做到很晚,這時,鄭婆婆就會摟着兩個孩子,一起睡在後車廂的小牀中。
在兩個孩子的努力下,成績見效的很快,不出半年,白夜的財富就翻了好幾倍,桃花嶺中,他已經建立了固定的客戶體系,早餐、中餐和晚餐都有固定的地方可去,而且,還有許多顧客留條點餐,有了魯獸,白夜可以提供上門送餐服務。
過幾天,就是鄭婆婆的生日,白夜在城裡的蛋糕店訂了一個大蛋糕,準備好好爲鄭婆婆慶祝一番,雖然她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但白夜早已將她視爲此生摯愛。
這一日,在街邊賣完麻辣燙後,白夜推着臨時小餐車,優哉遊哉的走在大街上,今天的營銷額不錯,相比於麻煩的飯菜,白夜更喜歡這個,簡單粗暴。桃花嶺本來是沒有這種東西的,白夜按照書上的說法,試驗了很多次,才做出這種效果差不多的麻辣燙。
走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有兩個威風凜凜的傢伙湊了過來,他們攔住白夜的小攤子。其中一人問道:“小傢伙,還有吃的嗎?”
白夜微笑道:“哥哥,今天的東西賣光了,如果你們兩個喜歡吃這個,可以給我留下地址,我明天就給你們送過去。”
另一人道:“還有這種服務,你這生意做的可以啊,不過,我現在就要吃?”
白夜愣住了,他仔細看向兩人的全身,黑夜中,他們的目光很平靜,嘴角掛着笑容,沒有歸來的風塵僕僕,也沒有下班的勞累,靴子上甚至沒有泥土。白夜心中大叫不妙:“他們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氣,酒氣中還夾着龍蝦的味道,以他們的身份,不可能來吃我的麻辣燙,他們一定別有目的,可是到底爲什麼,我這裡有應該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啊?”不清楚他們究竟想做什麼,白夜唯有想辦法離開,他眼珠子一轉,對着兩人身後的路人喊道:“大哥,請問你知道南國餐廳在哪嗎,我明天想給他們送餐。”
“你叫我?”那個路人疑問的回頭。
白夜推車小餐車,快速的走向前方,興奮道:“是啊,大哥,可以給我指條路嗎?”
“我知道啊,我就在那附近上晚班,我帶你去吧。”
白夜裝出驚喜的樣子,說道:“是嗎?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南街附近的人,白夜哪有不認識的,就是認識他,白夜才說出了剛纔的地點。有了這個路人引導後,白夜成功遠離那兩個怪人。可過了一會後,白夜發現那兩個人仍然沒有遠離,居然在偷偷跟着他,白夜大急,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把小餐車拋棄,進入南國餐廳。不過,他只是來借廁所的,外面兩人正在守着,他哪敢出去。白夜仗着自己個子小,速度快,從後門鑽出去,不要命的奔跑着,是非之地,還是快速遠離的好。
但是,跑了一會後,又有兩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們二話不說,立刻抓住鬼機靈的白夜,將他拖進一條小巷子。
“做什麼?你們放開我,趕快放開我,救命啊!”白夜拼命的掙扎着,大吼着,但他年齡太小,怎麼能掙扎過兩個成年人。
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後,兩個成年人二話不說,動手就打,白夜拼命的護着身體,試圖減小傷害,但一人拉住白夜的右腿,另一人豎起手掌,竟一掌打斷白夜的腿骨。白夜右腳的腿骨登時彎曲,出現了恐怖的角度。遭襲後,白夜瞳孔睜大,痛苦哀嚎,徹底失去了知覺。
小巷之外,剛纔兩個奇怪的人已經縮在白停身後,不停的道歉。
白停哼道:“真是沒用,居然被小孩給耍了。”
孫博道:“大哥……這樣好嗎?怎麼說他也是你的義子,你何必把他的腿打斷呢?”
“你在心疼他?”白停面色轉陰。
孫博解釋道:“哪有,我怎麼敢那麼做呢,只是,我們已經將他交給一個掏大糞的,讓他沒有書念,讓他孤單的長大,他現在自己做生意,靠着能力賺錢,我們再打擾他有點過了。”
白停哼道:“沒看見他日子越過越好嗎?我才幾年沒見他,他就成了這個樣子,如果繼續下去,他不是成爲一個富豪了。黃凌薇當年將我的手指打斷,我今天就雙倍還給他孩子,將他兒子的手筋腳筋全挑斷!讓他一輩子都是廢人。”
孫博賠笑起來,但心裡,卻不由得害怕起自己的嶺主。原來,他居然這麼狠毒,哪怕對方是一個不足八歲的小孩子。
白停派人將白夜的腿打斷後,瀟灑的離開,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小鬼頭還能弄出什麼花樣。卻說可憐的白夜,他做生意做的好好的,哪想到會突然出現這種事情,小小年紀的他,在冰冷的小巷中,被打的半死。
白夜做事非常有原則,做生意這幾年來,每晚都會回家和鄭婆婆見面,若是不回家,也會事先通知或商量,再不濟,也會讓大勇捎個信。可今晚,是他這些年來唯一沒有回家的一次。
鄭婆婆前半夜就會躺下,但半夜中,她一定要聽到開門聲纔會睡得踏實。白夜總會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門,脫衣服躺下,不敢發出大的聲音,但這種微弱的聲音,卻是鄭婆婆安眠的良藥。這一晚,鄭婆婆輾轉難眠,因爲她始終沒有聽到聲音。到了下半夜,鄭婆婆終於按耐不住,她披一件衣服,起了身,走到院中。
藉着月光,鄭婆婆等在自家院中,期盼着白夜的歸來,可等了又等,白夜還是沒有回來。大棚中的魯獸已經睡着了,偶爾會發出一兩聲鼾聲,彰顯着夜的寧靜。丑時過半,鄭婆婆下定決心,不再等待,她深知白夜的性格,那孩子絕不會徹夜不歸。於是,鄭婆婆叫醒魯獸,趕奔向山寨。
焦急的婆婆一直找到天亮,一聲聲呼喊,一句句詢問,一次次奔走,牽掛的小孫子沒有如期的出現。日上三竿後,鄭婆婆又趕回了家,她渴望白夜只是貪玩,能快點回家,可她失望了,白夜仍沒有回來,不得已之下,鄭婆婆只能再次尋找,醒來的趙志勇也是一起出發。
兩人到了白夜經常做生意的地方,不停的打聽,焦急的他們像兩個瘋子,路人紛紛投射出鄙視的眼神,他們不明白,有什麼好急的。
直到傍晚,趙志勇才發現白夜的身影,他昏迷的躺在街上,一動不動,據說,是一個送貨的小哥發現的,將白夜從小巷中拉了出來。趙志勇整天和白夜在一起,這一動一靜的兩兄弟,實在讓人印象深刻。所以,發現者叫來了趙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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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夜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身處藥店,現在,他除了疼痛之外,已經沒有其他的感覺。
“大勇……”一睜眼,白夜就看見了弟弟。
“哥!”趙志勇沒忍住,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淚。
白夜道:“有什麼好哭的,姥姥呢?”他猜到大致的情況,自己應該是被親人救了,只是,他還是不懂,究竟什麼人要襲擊他。
“我去找。”趙志勇急急地跑了出去,根本不知道白夜只是隨口一問。
身爲仙子和妖帝的後代,白夜似乎沒有任何特殊能力,除了小時候的雷符能電電人,現在的他與一般孩子無異。醫師的診斷結果是流血過多導致的昏迷不醒,右腿的粉碎性骨折,四肢筋脈的惡性挑斷。
傷筋斷骨,只有親身經歷才知道究竟有多痛,雖然醫師用了一些麻藥,但白夜的情況就沒有好轉過。爲了不讓兩個親人擔心,他沒有露出一絲不開心的表情。
“姥姥,生日快樂。”在鄭婆婆生日的最後一刻,白夜還是送上了祝福。只是,他很想說聲對不起,要在這裡,和鄭婆婆一起過生日。
看着虛弱到極點的孩子,鄭婆婆傷心的哭了。
剛開始的一個星期,變成殘廢的白夜是在藥館度過的,城裡的藥費很貴,白夜不想浪費錢,就拜託兩人將自己帶回家,每天,都是鄭婆婆和大勇爲他熬藥,替他換藥。爲了好好照顧白夜,鄭婆婆沒有再去工作,而是留在家中。一日三餐,生活起居,都是兩個親人爲白夜完成。
七歲的小孩,在妒忌中被毀,白夜失去了吃喝拉撒的能力,只能靠着兩個親人生活,現在的他,無事可做,也沒有能做的事情。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半年,本身的體質和外部的藥物,躺了許久的白夜恢復一絲知覺,能夠自己吃飯。
爲了鍛鍊身體,早日康復,每天早晨,趙志勇都攙扶着白夜,走一小段的路程,從一開始的幾米到以後的幾百米,循序漸進。每一次,白夜都會疼的頭冒冷汗,可他沒有放棄,一直努力着。
“哎呦,這不是我的乾兒子嘛,能走路了啊?”
這一天,白停正好有空,就想着來看看白夜成了什麼樣子,見到白夜艱難的行走着,白停心中充斥着暴虐的快感。
“是你?”小時候,白夜還會叫他一聲義父,但隨着年齡的增長,白夜知道這傢伙對自己一點情感都沒有,也就沒怎麼客氣。
白停佯裝出生氣的樣子,不滿道:“小小年紀就這樣,也不叫一聲義父,真是一個有媽生,沒爹養的野孩子。”
白夜臉色陰了下來,緩慢的低下頭。
“好吧,就算你身份低賤,但我也是你義父,說說吧,誰把你打成這樣,打狗還得看主人,我幫你出氣。”
“哪敢勞煩白嶺主出手,白夜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小地方招呼不周,不敢奢望嶺主踏步,還望嶺主早生貴子,日理萬機,歸真返璞,西討東征,”
白停哈哈大笑道:“不錯啊,沒錢唸書還能說出好幾個成語,你的水平可以,等將來你要飯了,一定可以博取很大的同情心。”
白夜笑道:“即使雙手雙腳都斷了,我白夜也不會成爲乞丐,這是原則。”
“哦?是嗎?”白停露出嘲諷的眼神。
“有些東西,永遠都不會改變。”白夜藉着大勇的力道,緩慢走向屋子,將此地的大嶺主拒絕在外。
回去的路上,白停始終在想着剛纔的事情,到底如何才能讓白夜成爲一個小乞丐。
“大哥,他好狂啊,要不要我把他抓過來。”一個手下不滿的說道。
白停哼道:“我動動小手指就能捏死他,如果抓住他,我這些年的心血不白費了,我要讓他知道什麼是絕望。”
“大哥,我們要做什麼?”
白停笑道:“他已經殘疾了,毫無威脅,之所以敢對我狂妄,只是因爲他身邊的兩個人而已。你待會派人將他們都給我抓住,就說他們偷了我的寶劍,必須賠償一千金幣。”
一手下奇道:“他們哪來的一千金幣?”
“就是沒有,我才向他們要的。把他們的房子給我燒了,門口那條魯獸也宰了,值錢的東西,能搶就搶,不喜歡的直接給我毀掉。我倒要看看,這個殘疾的孩子,除了要飯,他還能做什麼?”
一手下臉色變了變,猶豫道:“大哥,這樣做太過分了吧,怎麼說,他小時候也叫了你一聲義父啊,就算你不……”
啪!這人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停扇了一個耳光。
“我讓你做,你就他媽給我做,哪來這麼多廢話,再敢吵,老子連你一起殺。”
衆手下唯唯諾諾,不敢再反抗。在白停走後不久,這羣手下去而復返,光明正大的闖入白夜家中。此時,鄭婆婆在門口洗白菜,白夜喜歡吃餃子,所以,她今晚打算做豬肉白菜餡餃子,讓白夜心情可以更好一些。
“老醜婆子,別裝傻了,給我起來。”來到這裡後,一人立刻踹翻菜盆,氣勢洶洶的叫罵着。
鄭婆婆被嚇了一跳,趕緊道:“有什麼事情嗎?”
“哼,有什麼事情?”一人露出憤恨的表情,大叫道:“我們嶺主剛剛看這小子的時候,帶了一把寶劍,可回去的路上,那把寶劍就不見了,是不是你把寶劍給偷走了。”
“沒有,我們家的人都不會偷東西的。”
“窮成你這樣,有什麼做不出來,兄弟們,給我搜。”
桃花嶺的強盜,大多都是亡命之徒,奉命搗亂,他們哪會留情,屋子外的人將懸掛的乾菜仍在地上,狠狠的踩着,擺放整齊的農具被折斷,正在晾的衣服被撕破。進入屋子中的人,見東西就砸,小小屋子內響起了撕心裂肺的交響曲。
“你們做什麼,給我住手。”趙志勇眼睛通紅,立刻就要衝過去。
但白夜更快,先一步摟住了他,沉聲道:“不要,他們是來故意搗亂的,東西沒了就沒了,人受傷就不值得了。”
“可,可是……”趙志勇看着被摧毀的小屋,心痛萬分,家裡的一切,都是一點一點置辦的,如今,旦夕之間被顛覆,他肝心若裂。
鄭婆婆早就跑了進來,她不想反抗,只是捂住了趙志勇的眼睛。
“老醜婆子,快說,我們大哥的寶劍在哪裡?”一盜匪準備繼續找茬,這樣一來,就能完成白停的命令。
“給我把嘴巴放乾淨一點!”白夜怒目而視,第一次起了殺心。
“呦呵,還敢反抗?”
鄭婆婆攔住白夜,哀嘆道:“老婦人的家裡只有這些,哪有什麼寶劍,如果各位想解恨的話,就隨便拿吧。”
“哼,我們不僅要拿東西,還要抓賊,你們幾個小偷,居然連大哥的東西都敢偷,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麼是殘忍!”說着,幾個強盜迎面衝來。
白夜大急,怒吼道:“你們到底要幹嘛?白停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拿劍,你當我瞎子嗎?”
“還敢污衊大哥,給我滾開。”那盜匪稍一用力,就將半殘廢的白夜打飛。
“哥!”
“小夜!”
鄭婆婆和大勇都想幫忙,可這時,又有兩個強盜衝來,將他們抓的死死的。
白夜趴在地上,痛罵道:“有什麼事情,儘管衝我來,你如果敢傷害他們,我一定殺了你們。”
一衆強盜哈哈大笑,只見一個強盜踩住白夜,另外幾個強盜就對年紀老邁的鄭婆婆拳打腳踢,大勇不甘,奮力掙扎,很快,他也被幾個強盜毆打起來。白夜的頭被死死的踩着,他的眼睛紅了,紅色的瞳孔裡,他只能看見痛苦的姥姥和弟弟。
白夜用力的喊叫着,似乎喊出了自己的靈魂。
可最後的結果,依然是血淋淋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