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自己沒辦法解決,想了一下,還是回了雲府,跟曲媽媽說了一下這件事,說道:“媽媽,你說這個孩子該怎麼安置?”
曲媽媽聽完竹葉的話,眉頭就皺了起來:“以後碰到這樣的事,你不用再出面,讓莫婆子出面料理。”曲媽媽說的這個莫婆子,就是之前跟在竹葉身邊的那個人。
曲媽媽這麼說,也是覺得竹葉年紀小面皮薄,碰到這樣的事根本處理不了。
竹葉面色一僵,說道:“以後我不會再出面了。只是現在,媽媽,那這個孩子安置到哪裡去?”
曲媽媽道:“之前不是來了對夫妻,說想要領養個兒子嗎?我讓人去問一下,看看他們願不願意收養這個孩子。若是願意,將孩子送過去。”玉熙不反對別人到慈幼院領養孩子,但她讓人去查了下這對夫妻,才知道這對夫妻已經生了三個女兒沒生兒子,這會小女兒都六歲了,那女的還沒動靜,夫妻兩人就想來慈幼院領養個兒子養老。領養個兒子給他們養老送終這無可厚非,可玉熙知道他們這一家日子過得很窮以後,就給拒了。不求來領養孩子的人家都是富貴人家,至少衣食不愁。要不然,還不若留在慈幼院,至少在慈幼院這些孩子還能吃飽穿暖。
竹葉也是知道這件事,有些遲疑地說道:“可是那婆婆說,這個孩子是他們家留下的唯一的子嗣了……”若是被那對夫妻收養,孩子肯定是要改名換姓了,跟恆家再無干系,等於是說,恆家絕戶了。
曲媽媽望了竹葉一眼,說道:“你這麼善心,那你將孩子留下,你來養了。這樣,那婆子在天之靈肯定會萬分感激你的。”曲媽媽這話,已經非常不客氣了。
竹葉臉一白。
曲媽媽冷聲說道:“心善不是錯,但你不能讓別人來給你善後。”自己做下的事,不管什麼後果都必須自己解決。
曲媽媽也不是狠心的人,她也知道那婆子可憐,可是若榆城那些過不下去的人全都有樣學樣、,慈幼堂直接關門算了。
竹葉低着頭道歉道:“媽媽,我錯了。”
曲媽媽放緩了神情,說道:“僅此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也不要怪我狠心,我會建議夫人換人。”
竹葉囁囁地說道:“我以後再不會了。”竹葉也沒啥不滿的,因爲曲媽媽一向都這麼嚴厲,不僅對她,對石榴跟甘草她們也都很嚴厲。不過經了這次,她下次可不敢再出面料理這些事了。
晚上,雲擎從外面回來,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心裡很不得勁,等飯菜送上來,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這是誰做的飯呀?”
曲媽媽說道:“這是前院的廚子做的,白媽媽跟着夫人去了莊子上了。”若不是她有太多的事要處理,肯定也跟着去了莊子上。這樣的天氣去莊子上住着,多舒服。
雲擎沒滋沒味地吃完了晚飯,也不在屋子裡呆了,直接去了前院,晚上也直接宿在前院的書房,省得看着空蕩蕩的屋子難受。所以說,習慣真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相比雲擎,玉熙過得就滋潤了。住的那屋子非常涼爽,唯一擔心的蟲蟻也沒有,吃的好,睡得也很好。
第二天剛睜開眼,就聽到外面鳥兒清脆的叫聲,心情也一下好了。看着端水進來的習媽媽,當下笑着說道:“昨天睡了一個好覺。”這兩天,玉熙晚上都沒睡好。
習媽媽放下木盆,說道:“夫人,等到天不熱,你再回去吧!夫人從出了月子,就沒一刻停歇,這段時間夫人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玉熙嗯了一聲,說道:“等九月中旬我們再回去。”到時候,天氣也涼快起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玉熙每天早晚出去外面走走看看,其他時間都呆在屋子裡看看書,再逗弄下女兒,或者跟藍媽媽聊聊天天。至於莊子上的事,她只是讓郭循充分利用莊子上的每一個角落,多種植農作物。反正只要吃的,都不愁賣不出去。至於其他的事,她是一概不管的。
正看着書,聽到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放下書本,笑着走出去。望着跨步進來的雲擎,笑着說道:“來了。”
雲擎看着玉熙,這才十天不見,玉熙不僅氣色好了,也比之前胖了一些:“你怎麼知道我來了?”瞧着玉熙的架勢,分明是知道他過來了,纔出來迎他的。
玉熙莞爾,說道:“就你的腳步聲,三裡外都能聽到了,哪裡還需要人通報。”也沒人來通報。
雲擎進了屋,看着牀上沒人,轉頭問了玉熙:“棗棗呢?”這十來天沒見着女兒,可將雲擎想壞了,今天實在忍不住就過來了。
玉熙笑着說道:“被藍媽媽抱出去外面玩了,等會就回來了。”那孩子如今是每天都要抱着出去幾回才成。可以預見,長大一定不是個安於室內的丫頭了。
雲擎忍住心頭那股要去將女兒尋回來的衝動,跟玉熙說了一件事:“韓吉今日回來了,我讓他休息兩日再過來。”四月出去,到現在回來,在外奔波四個月,也是夠累的。
玉熙眼睛一亮,問道:“買了什麼東西回來?”
雲擎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單子遞給玉熙,說道:“這是購貨清單,是韓吉讓我交給你的。至於其他的,等他過來再讓他跟你詳細說。”雲擎也看了兩眼,上面列的都是藥材跟皮子。這些東西,比榆城便宜了將近一倍。也是在這個時候,雲擎才清楚地感覺到藥材的利潤有多豐厚,也知道了爲什麼玉熙想做藥材生意。
玉熙認真地看了一下,看完以後笑着說道:“收穫頗豐。”比她預想的還要好,唯一可惜的是沒有買到天山雪蓮了。這種東西,那絕對是不嫌多的。
雲擎知道玉熙的想法,說道:“天山雪蓮極爲稀有,一旦消息傳出來都會成爲貢品。”所以,想要買到天山雪蓮,那基本不可能。
玉熙嗯了一聲,問道:“那件事,你問了夏先生沒有?”玉熙說的事,就事指軍費不夠的事情。
雲擎頓了一下,說道:“夏先生給我出了一個主意,不過我還在考慮要不要用。”
玉熙面露欣喜,說道:“什麼主意,跟我說說話?”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不管什麼法子,都聽了。
雲擎說道:“夏先生說,元帥省錢安插了一些人在許家。這些人可以幫我們拿到許家販賣糧草給北擄人的罪證,我們將許家抄了,過冬的錢就有了。”按照夏先生的想法,許家這些年賺得流油,抄個一兩百萬應該沒問題。
不能說方法不好,只能說法子後患太多。許家是在新平城,又不是在榆城,他帶兵去抄家,不知道的還以爲造反呢!
玉熙覺得雲擎現在比以前成熟多了,至少還考慮後患,而不是跟以前那樣一味蠻幹:“我覺得這法子很好,放棄有些可惜了。”反正許家的錢,也是不乾淨的,拿來用正好。
雲擎自然不願意放棄這麼一個來錢的機會,只是他有顧慮:“若是想要抄了許家,必須得到譚知府的同意。”不僅要譚知府同意,還必須讓譚知府配合。
玉熙沉默了一下,說道:“這可不是小事,一個不好,譚知府也是要擔干係的。”軍政勾結,這是上位者的大忌。偏偏這事很大,又遮擋不得。
雲擎也是知道這件事難辦,纔跟玉熙說。
玉熙考慮一下說道:“要不這樣,我去一趟新平城,跟譚知府親自談一下這件事。”這種事,都不能寫在紙上。一來是怕泄露了消息,二來也是怕留下把柄。
雲擎說道:“不着急,等過些天再去不遲。”他身份太敏感了,而且事情也很多,若是離開榆城五六天肯定會引人注意。而玉熙正好在莊子上,就算去了新平城,隱藏好行蹤,一般人也發現不了。
玉熙說道:“自然不能着急,我必須拿到許家販賣各類物資給北擄的罪證才能去見譚知府。”有了證據,才能更好地說服譚知府。
雲擎自然知道這個理:“我回去就跟夏先生說。”
玉熙不滿地推了一下雲擎,說道:“原來你不是想我們娘倆纔來山莊的,是有事來尋我呢!”說完,揹着身不理雲擎了。
雲擎覺得很冤枉,忙將玉熙樓在懷裡,說道:“這話說得可真是冤枉。你是不知道,你跟棗棗不在家,我是吃不好睡不香;所以這段時間日以繼日地將事情料理,才趕過來陪你跟孩子了。”
聽到這話,玉熙面露驚喜:“你是說,你也要留在莊子上住幾日?”雲擎多忙,她是知道的。從坐上榆城一把手的位置以後,就沒一天是閒的。
雲擎嗯了一聲:“明日陪你跟孩子一天,後日早上再回去。”也幸虧這莊子離榆城近,要是太遠,就只在路上跑了。
玉熙心情一下就好了:“希望明日不會有人叫你回去。”
雲擎好笑道:“不會有什麼事的。”這會是休戰的時間,能有什麼要緊事找他回去。
玉熙說道:“希望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