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5章 自私

貼身女護衛甘衣說道:“大公主,這消息千真萬確,不會有錯的。”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聽錯了呢!就是不知道發生什麼變故,會讓皇上冊封燕恆忠。

阿寶立即衝去找燕無雙。

正巧此時沒大臣在御書房稟事,阿寶徑直進了御書房:“父皇,爲什麼冊封了小四爲太子?”

燕無雙擡頭看向阿寶,說道:“問你母妃去。”這事是韓玉辰做下的,她就必須承擔其後果。

阿寶正驚怒之中,聽到這話立即誤解了:“父皇,你若是嫌棄母妃的身份,當初又何必娶她?燕恆忠哪一樣比得上我皇兄?就因爲這莫須有的原因,你就要剝奪了他爭奪儲君的機會。”她皇兄甩了燕恆忠三條街不止了。冊封燕恆忠爲太子,置她皇兄於何地。

燕無雙臉色有些難看:“我說了,這事問你母妃去,她會告訴你答案的。”

阿寶這才驚覺燕無雙話裡有話:“父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燕無雙正心情不好,哪還會替阿寶解惑:“下次要進來先讓閔公公通傳,別再這麼咋咋呼呼沒規沒矩的。”

阿寶聽了這話,眼淚都來了:“父皇,你這是嫌棄兒臣了嗎?”阿寶的性子,那是能伸能屈的。

燕無雙有些頭疼:“多大的人,還動不動就掉眼淚。去你母妃那,等我處理完事情就過去。有什麼話,晚些時候再說。”

阿寶嗯了一聲,就擦了眼淚走了出去。

見到玉辰,阿寶問道:“母妃,父皇說燕恆忠被冊封爲太子跟你有關。母妃,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辰雖然覺得自己做得對,但這回卻不知道如何回答阿寶這個問題。

阿寶抓着玉辰的胳膊,問道:“母妃,是不是香淑妃抓了你什麼把柄威脅你了?母妃,你告訴我,我給你解決。”香淑妃這女人,真是安逸日子過太久了,不知道鞭子的滋味了。

玉辰摸着阿寶的頭,柔聲說道:“娘沒什麼把柄給人抓,母妃就是不想讓阿赤當這個太子。”

阿寶驚呆了:“母妃,你說什麼?”

玉辰將話又重複了一遍。

阿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母妃,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玉辰說道:“母妃只想你們兄妹兩人能平平安安將健康康的。”

阿寶問道:“母妃,你在說什麼?我跟皇兄平安健康,與當不當太子有何干系?”

“這個太子之位看着風光,等明軍打進來它就會是一個催命符。”就算以後明軍打進來不會要了太子的性命,也會被終身囚禁。

就像當初,周琰說是皇帝,其實也就是一個被軟禁的傀儡。她親眼看着周琰的掙扎與痛苦,所以不想要讓阿赤重複這樣的命運。

阿寶不可置信地問道:“母妃,就因爲你覺得皇兄當了太子,等明軍打進來會要了皇兄的命,所以你就讓父皇冊封燕恆忠爲太子?”

玉辰點頭。

阿寶非常憤怒,大聲吼道:“母妃,你太自私了。皇兄爲何要一直待在桐城那般兇險的地方,那是他想向父皇證明雖然他沒武功,可一樣能守護好江山。可現在卻因爲你自以爲是的想法,就將他努力了這麼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

玉辰面色瞬間沒了血色:“阿寶,我是爲阿赤好。”

阿寶這會不想再跟玉辰說話:“這話,你留着對皇兄說吧!”

說完這話,阿寶就走了。

桂嬤嬤進屋的時候,就看見淚流滿面的玉辰:“娘娘,你別難過了,等公主氣消了就好了。”嫡親的母女,哪有隔夜仇。

玉辰擡起頭,淚眼婆娑地看向桂嬤嬤,問道:“嬤嬤,你也不贊成我這麼做?”

桂嬤嬤確實不大讚成玉辰的舉動:“娘娘,斬草不除根,春鳳春又生。明軍若真打過來,他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皇子皇女的。”所以玉辰此舉,除了能讓香淑妃跟燕恆忠得勢讓她們處境變得艱難,其他毫無意義。

玉辰搖頭,說道:“只要阿赤不是太子,等雲擎出兵,他就可以離開遼東。”可若是太子,沒打仗就逃走那是懦夫。以阿赤的性子,肯定不會願意未戰先逃的。

桂嬤嬤說道:“娘娘,老奴知道你出發點是好。可你想過沒有,萬一到時候三皇子寧死也不走呢?”若三皇子是怕死之人,他就不會在桐城一呆就是數年。

知子莫若母,燕恆禮的性子玉辰如何不清楚:“他不走,我就死在他面前。”

“娘娘,你這又是何必呢?”

玉辰擦了眼淚,堅定地說道:“我已經承受了一次失子之痛,再承受不住第二次了。”寧願阿赤恨她,也不願意阿赤丟了性命。

桂嬤嬤嘆了一口氣,沒再繼續說了。

燕無雙處理完事情就過來了,見阿寶不在又轉身回了前朝,話都沒跟玉辰說一句了。

雖然惹惱了燕無雙,可玉辰卻並不後悔。就在她以爲這事已經板上釘釘,卻不想第二天事情就來了一個反轉。

香淑妃在聽到燕無雙說等燕恆忠冊封爲太子後,就要讓他去桐城督戰,當即嚇暈了。

醒了以後,就跟燕無雙說燕恆忠年幼不懂事,擔當不起儲君這個重任,求燕無雙收回成命。桐城每年都在打仗,不說守將仇大山受傷是家常便飯,就是燕恆禮都好幾次差點丟命。若是讓兒子去桐城,很可能是有命去沒命回。太子這個位置雖然誘人,但還沒有兒子的性命重要。

燕無雙將香淑妃怒斥了一頓,然後就回了前朝。卻沒想到下午,燕恆忠就跪在燕無雙面前,說自己才能德行都不如燕恆禮,不敢當這個太子。

讓將被他打得爬不起來的燕恆忠擡出去以後,燕無雙朝着閔公公說道:“去查一查,看看怎麼回事?”昨兒個下了聖旨冊封燕恆忠爲太子,香淑妃高興得合不攏嘴。這才一天態度大變,這裡面肯定有事。

這事很好查,半個時辰以後閔公公就將查到的結果告訴了燕無雙:“皇上,大公主跟淑妃娘娘說,若四皇子當了太子,就得去桐城將三皇子替換回來。”

“還有呢?”

閔公公搖頭說道:“沒有了。”

燕無雙氣得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怒罵道:“廢話。”香淑妃怕兒子出意外請辭太子之位,還可以說是婦人的短見。可是燕恆忠竟然也怕死,這等於是扇了燕無雙一巴掌。

閔公公恨不能將頭縮到桌子地底去。

有了這一出,燕恆忠的太子之位自然也就沒有了。

這事,仿若就是一場鬧劇。

有大臣上摺子,請求冊封燕恆禮爲太子。不管是能力還是膽色,燕恆禮都足以擔當太子之位。可是燕無雙,卻是將摺子扣下不批覆。

玉辰知道是阿寶攪和了冊封太子之事,真是又氣又惱:“我知道你不滿母妃的做法,可我這麼做都是爲的阿赤,你爲什麼就不能理解母妃的苦心。”

阿寶很冷靜地說道:“母妃,你說你是爲我們着想,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並不需要你的這些苦心。”若是皇兄自己不願當這個太子,她無話可說。可玉辰爲他們做決定,她是堅決不接受的。

玉辰胸口漲漲的,難受得厲害:“阿寶,你在怨我?”

阿寶誠懇地說道:“母妃,我沒有怨你,只是我們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要什麼。以後有什麼事我希望你能先問過我跟皇兄的意見,再做決定。”

玉辰臉色有些難看:“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母妃管不着你了。”

阿寶並不就此退縮:“母妃,以後的路是我們自己走,你不能代替我們。”

說完,阿寶苦笑一聲說道:“其實我自小就想像皇兄一樣,能去邊城建功立業。可是就因爲是女兒身,你們不讓我去。母妃,你知道嗎?我一直遺憾自己當初沒有堅持到底。”

“你在怪我?”不等阿寶開口,玉辰說道:“我是爲你好。這軍中都是男子,你一個姑娘家去了那種地方,以後還怎麼嫁人?”

因爲棗棗做到她不能做的事,所以她一直關注着棗棗。對於棗棗的情況,也非常瞭解。阿寶說道“雲嫿不也一樣嫁人了?她不僅嫁了人,如今還生了孩子。”沒人知道,在聽說雲嫿憑藉軍功升到了三品參將時,她有多羨慕。既羨慕雲嫿能以女兒身建功立業,又羨慕她有一雙開明的父母。

玉辰聽到這話覺得自己受了一萬點的傷害,聲音陡然也大了:“你跟誰比不好,爲什麼一定要跟雲嫿比?那麼一個男人婆有什麼好?”

“母妃,雲嫿只是做了很多女人都做不到的事,爲什麼就說她是男人婆?”頓了下,阿寶望着玉辰說道:“韓玉熙主政,不僅男人,就連女人也說她牝雞司晨?可在我看來,不管是韓玉辰還是雲嫿,她們都只證明一件事,女人不比男人差。”

玉辰說道:“你覺得我比不上韓玉熙?”雖然是事實,但從女兒口中聽到這些話,她非常難過。

“這世上,有誰能比得上韓玉熙?”雖然她們跟韓玉熙是敵人,但她卻很佩服韓玉熙才能以及魄力。

玉辰緘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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