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士兵走遠,宋臨辭扒開人羣急速走到跟前,看着阿楚正笑吟吟的幫大家盛飯,嬌俏的模樣在透過樹層的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好看神聖。
只是,她時而扶腰的舉止,宋臨辭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走了過去,接過她手裡的勺子,大聲呵斥前方的小將士,“都給老子站好了,打了飯趕緊去吃,你們還有活兒幹。”
“是,將軍說的是。”衆人瞧見是宋臨辭,眼神也帶了崇拜,當然還是喜歡看姑娘,尤其是美麗的姑娘。
阿楚起身站在一邊,瞧着宋臨辭給大家盛飯,那樣子甚是粗魯而快,不像阿楚,靈動又清和,當然速度也不慢,畢竟有那麼多人等着吃飯呢。
直到孫一新擡着另外一盆子的菜和饅頭過來,宋臨辭才把勺子扔給了孫一新。
“孫一新,你給他們盛飯,下次讓他們自己拿勺子盛,真累人。”
“將軍不成啊,若是讓他們自己盛飯,糧食肯定不夠吃,這樣分着吃,勉強還能多撐幾天。”
孫一新喊了一聲,開始給大家盛飯,放饅頭那處也有人看着,每個人只能拿兩個饅頭,不能多拿。
宋臨辭一臉沉思,阿楚可是瞧在了眼裡。
阿楚腰間綁着一個荷包,上面繡着一朵木棉花,非常好看,和她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一致,她細白的手時而摩擦荷包,那裡面肯定放着極爲重要的東西。
×
單是給大家分餐都消耗了很多時間,餐後,宋臨辭自然是帶着將士們去做修繕的時間,他不動手只是在邊上看着指揮着。
孫一新交代了廚房裡的四個人去溪水處洗碗,他在打掃廚房,從早上起來就忙着做飯,廚房裡擇菜剩下的菜葉子,還有髒亂的垃圾都沒處理,孫一新正在清掃,阿楚走了進去。
“我來幫你打掃吧。”阿楚說着抓起掃帚開始幫忙打掃。
加上阿楚的幫忙,廚房裡的雜事自然是很快就清掃完畢了。
“阿楚姑娘,太感謝你了啊,現在我終於能喘口氣了。”孫一新笑着坐在凳子上,胖胖的身子,一下子把凳子全都壓在屁股底下。
“平時都這般忙麼?”阿楚關心的問了句。
“也並不是,主要是忙早上和晚上,中午大傢伙都不吃飯,咱們伙食房的人能休息會兒,還想讓將軍再給調倆人過來呢,一直沒開口。”孫一新在阿楚面前很是拘謹,也甚是客氣。
阿楚笑笑,“成,我在他跟前說一下,再叫兩人可成?”
“行,行,那就太感謝阿楚姑娘了。”孫一新一個激動,差點從板凳上摔下來。
阿楚噗嗤輕笑,“別激動,還有更好的事呢,你可聽仔細了。”
阿楚故意賣了個關子,孫一新聽是好事,豎耳傾聽。
“我這裡有三千兩銀子,對了,不許告訴你們將軍。我交給你,明日我會和你一起去鎮上,幫大家採買東西,多買一些糧食,希望你們都能吃飽穿暖。”阿楚語氣淡淡,似是說這稀鬆平常的事。
孫一新聽到,感動的差點跪倒在地上,只有他知道、他最清楚,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沒有糧食根本不能做什麼好飯菜,將士們早上喝粥吃饅頭,晚上喝粥吃饅頭,哪裡有力氣幹活啊!
“阿楚姑娘,我都想給你跪下磕頭了,您心真善。”
“不是什麼大事,他娶我花了很多錢,我這點錢,給你們弟兄們吃些飯菜是應該的。”她笑的大方得體。
孫一新摸着那荷包,簡直給跪了,這哪裡是窮人家的姑娘,簡直就是財神奶奶,三千兩銀子!
想想他每次去鎮上採購,能給一百兩就不錯了。
阿楚連着荷包一起給了孫一新,囑咐他千萬不許給宋臨辭知道,她想,宋臨辭只知道管理軍隊,應該不關心伙食房的事情,不然,都那麼長時間了,伙食房一直拿不出東西來,他也沒怎麼上心。
今天,孫一新笑了整整一天,可是奇怪了伙食房裡的四人。
——
因爲昨天晚上,阿楚和宋臨辭兩人做的太過分了,今天晚上兩人只是抱着睡了一覺啥也沒做。
而睡在他們隔壁營帳裡的幾人,又他孃的失眠了。
“操,今天晚上將軍那營帳怎麼那麼安靜。”孔鯉生嘴裡咬着一根草,左右睡不着啊!
“興許是昨天晚上玩過了。”李赫蒙着被子,悶悶的說。
“昨天是聲音太響了,我們睡不着,今天是安靜的沒聲音,我們也睡不着,真他孃的鬧心,不行,我也要去娶媳婦。”孔鯉生在牀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娶媳婦?你長得有將軍好看麼?你有錢麼?重要的是,你在這裡有房子麼?”
還真是,沒錢沒房長的也不算頂好看,哪個姑娘願意嫁給他啊!
“嘿嘿,你小子家裡不是有個妹子,不如直接接過來給我當媳婦。”孔鯉生和李赫,都是臨安城人,在臨安城也是有家人的。
“不是親妹子,不過,若是她願意,倒是可以給你們牽線。”李赫淡淡的說。
“那咱們可說定了,你妹子先給我留着。”
李赫拿開被子,雙手背在後面枕着頭,“我離開家也有七八年了,她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記得離開的時候,她才五六歲。”
李赫的妹子不是親生的,是他爹後來娶的後孃帶來的,那妹子長的啥模樣他快忘記了,就是記得那一雙滴溜溜大的眼珠子,總是跟着他要吃的,後來家裡實在是窮,又交不起稅,他爹和後孃一商量,就把他給官府帶走當壯丁去了。
沒想到他命大,打了好幾場戰事,依舊活蹦亂跳的,沒死!
若是有機會的話,他想,自己肯定是要回家一趟。
可惜,他在軍營裡職位不高,沒有權利回家探親,也不知道家裡如何了。
野狼隊兩個隊長大半夜不說話,硬是說了半宿,各自說了家人,難免感傷起來。
×
第二日,宋臨辭起來後,看着他們二人的黑眼圈,心中奇怪了。
“昨天沒睡好?”
“嗯,將軍昨天晚上睡的真早。”孔鯉生揉着眼睛道。
“怕擾了大家。”宋臨辭冷淡的說。
“其實,若是將軍昨天晚上有點動靜,我們興許就睡好了。”李赫面色無奈的說。
“看來你倆是真閒,那今天你們野狼隊去敵軍那邊偷襲,最好能燒了他們的營帳。”宋臨辭狠心的下了大命令。
孔鯉生和李赫同時大聲迴應,立刻準備出擊。
——
與此同時,阿楚準備好了東西正要離開,孫一新也向程真說要去鎮上採買之事,程真還交代管理賬房的人給了孫一新一百兩銀子,孫一新本來是不想要的,畢竟他手中有三千兩銀子呢。
但是,阿楚交代了,給他錢的事最好不要被大家知道,他只管偷偷的給大家加餐就好。
孫一新拿了一百兩銀子也沒私吞的心思,畢竟在軍營裡呆的時間長,他沒爹沒孃沒媳婦,早就把這裡當成家一樣了。
阿楚要離開軍營準備回去,宋臨辭從訓練場回來之後也沒出去,就在屋裡看着他。
“這就走了?”他有些不滿的問。
“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趕緊去忙,你的衣服我都幫你準備好了,這裡也有一些藥丸和藥粉,你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阿楚把準備好的東西給他放好擺整齊了。
宋臨辭不捨,抱着她坐在牀上,“我倒是想把你拴在褲腰帶上,這樣就能走到哪裡帶到哪裡。”
“我還不情願呢,你若是一整天不洗澡,渾身臭的燻人。”
“這是男人味,女人都喜歡,你還嫌棄。”他故意扣着她的頭往懷裡按。
“別弄亂了我的頭髮,一會兒出去讓人笑話。”她是在意自己在軍營裡影響,殊不知她這影響,已經被宋臨辭給帶壞了。
“阿楚,現在軍營裡沒人,他們都去邊防地界了。”宋臨辭突然來了一句奇怪的。
阿楚擡頭,嗯了一下,“那你也去吧。”她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故意不點破。
“我想要你。”
“不成,我身子不舒服。”她故意找了理由,堅決不能任由宋臨辭在這裡對她爲非作歹。
宋臨辭皺眉,“身子不舒服,我記得你月事不是這個日子。”他奇怪的問。
“你這是算準了我的時間。”她笑着起身,往外走。
宋臨辭拿她無法,因爲孫一新在外面喊了,阿楚想,她得走了。
瞧見宋臨辭戀戀不捨的表情,她只是笑着,臨了又道,“記得幫我看着小毅,還是擔心他。”
“我沒事,他就不會有事,放心吧。”
“嗯,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若是有了時間就回家,沒時間的話也沒關係。”她想說,讓他有時間經常回家,又擔心宋臨辭在軍營裡事情多,最後又加了一句,沒關係。
宋臨辭點頭。
×
伙食房裡出去採買的人加上孫一新是三人,三個士兵跟隨幫忙,因爲阿楚要跟着一去鎮上,宋臨辭又派了兩個士兵與他們一起。
這一下子有**個人,人數衆多,大都是軍營裡不甚重要的角色,通道自然是不能給他們用了。
好在這次出行有官用馬車,盤山而下,也不是很費力。
孫一新等人他們跟着馬車走,一輛空着的裝物馬車,阿楚坐在前面,只有她享受最高待遇,其他人只能走道兒了。
“阿楚姑娘,你隨將軍來的時候,肯定不是走的這條道兒吧。”孫一新和阿楚說着話。
“嗯?你怎麼會知道?”難道孫一新也知道通道的事?阿楚心中暗想。
“將軍知道有一條道兒,十分隱蔽,不過那兒不能通馬車,咱們也用不着。那道兒難走,到處都是荊棘。我啊就喜歡這大路,走着順暢。”
孫一新說的不是通道,是宋臨辭之前走的一條小道兒,阿楚以爲他說的是山中的通道。
倆人雞同鴨講的說了一路。
出去大山,走平路的話就快了很多。
早上從軍營出發,中午飯點前到了,阿楚也終於明白了,宋臨辭爲什麼會讓士兵跟着伙食房的人出來採買了。
其一,是因爲有士兵在,那些商戶不會太高價格;第二,伙食房的人從早上出發,到午飯點纔到鎮上,採買東西之後,要折返回來,途中再走很長一段距離,等他們到軍營的時候,天色都晚了。山間之中多有獵獸,士兵跟着,自然是起到保護伙食房的人以及採辦物資的作用。
到鎮上,阿楚與孫一新一同去採買東西,買了大米、面、雜糧和部分碗筷。
阿楚見孫一新買的都是吃的,顯然將士們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好,但是孫一新沒買。
“怎麼不買點成衣或者布鞋?”
“成衣太貴,咱們等着朝廷發放,布鞋幾乎穿不上,大家都是穿草鞋。阿楚姑娘我知道你心善,想幫咱們一把,可是面對這麼多將士你也無能爲力,衣物上面的事我都不敢麻煩你了。”
孫一新不太好意思,這吃的糧食都是阿楚姑娘給的錢,他也只想把錢用在吃喝上面,衣物太貴,還是將就着穿破的吧。
阿楚這才瞭解,將士們的物資,真的不是她簡單出了三千兩銀子就能解決的,聽到孫一新的話,她沒在繼續說。
孫一新極爲喜歡麪粉,買了二十幾袋子的白麪粉,又買了三十袋子的雜糧面,阿楚瞧見鋪子裡還有雞蛋。
“這些雞蛋也買點吧,回頭做麪食可以打碎放幾個。”
孫一新掂量下錢袋子,想着銀錢足夠,又要了三筐子的雞蛋。
“肉類應該沒有,現在剛到初春,獵物還沒出沒,去肉鋪子扛半扇豬肉。”阿楚盤點着東西,對孫一新交代。
“阿楚姑娘,咱們就不吃豬肉了,等開春之後再打獵物就成。”孫一新搖着頭說不要。
阿楚皺眉,其實她買這些東西也是有私心的,想讓宋臨辭能吃到,但是也不好交代孫一新給宋臨辭開小差,誰料這傢伙不開竅,怎麼就不懂呢。
“我想阿楚姑娘的意思,應該是想給將軍他們多補補。”旁邊搬東西的伙食房小夥計無意間說了句,提醒到了孫一新。
他一拍腦袋,張口驚呼,“哎呀,我這豬腦袋,原來阿楚姑娘是擔心將軍吶,這個你放心,今後我每天中午給將軍多做一份飯菜出來,保證飯菜可口。”
“那就好,多照顧他一些,中午不吃飯,下午幹活肯定就沒力氣。我知道物資緊張,不如這樣,你們每隔十天或者七天,在中午的時候給大家加餐一次,瞧着可好?”阿楚想來下,腦子裡立刻出現這麼一個好主意。
孫一新道,“這個主意好,不過,還要回去和副將軍商量一下。”
“別找副將軍,你直接去找將軍,直說是爲了將士們着想,他肯定會同意的。”阿楚知道,宋臨辭最是爲自家弟兄們着想。
若是這個掌管伙食房的孫一新說可以加餐,宋臨辭絕對會同意的。
孫一新笑的開心,非常贊同阿楚的提議。
賣完東西,孫一新等人駕車離開,而那被宋臨辭派來跟着阿楚的將士,則是把阿楚送到了家裡。
這次買東西都是給軍營裡買的,阿楚自己倒是什麼都沒要,她到村口的時候,就讓那二人趕緊去追孫一新他們去了。
——
山路崎嶇,阿楚下山的格外注意。
剛下了山道兒,途徑楚老六家門口,赫然發現裡面有一男人,阿楚非常的肯定,絕對不是楚老六,像是孫鑄……。
她往裡面張望瞧了一眼,正好,孫鑄從裡面出來,猛地出來還撞到了阿楚,孫鑄盯着阿楚看了一眼,倉促的逃開,腳步不穩,行走極快,不是逃走是什麼。
阿楚看着他走開,屋內傳來女人嬌聲喊叫的聲音。
直覺,孫鑄和楚老六媳婦王氏有姦情。
想到王氏那副嘴臉,以及楚老六的冷漠無情和自私自利,阿楚心中一陣寒涼,對於楚老六家的事,再也不是她的事。所以,她選擇視而不見。當初給他們着想的心,現在只剩下冷冰冰,管他出什麼事被誰帶了綠帽子在,和現在的她有什麼關係麼?
就是可憐了孫家嬸子,她嘴裡說着王氏生的兒子不是楚老六的,卻不知道王氏偷的漢子是孫鑄,只是孫鑄是否是孩子的爹,那就不得而知了。
說是不爲楚老六難過,到底是從楚家出來的姑娘,心底還是爲老楚家感到難過悲傷。
×
大老遠的,唐言傾就看到阿楚一人從山道兒上,緩慢走來。
“阿姐回來了。”唐言傾喊了一聲,立刻推門出去。
唐言樺站在門邊,看着他們,擺手喊道,“阿姐,你回來了,小毅怎麼沒回來。”
阿楚走到唐言樺身邊,過了門,關上之後,道,“他想留在軍營裡面,就任由他去了,這兩三日家裡如何?你們可照顧好自己了?”
“阿姐不在,我們二人簡單吃點東西,再喂一下家裡的狗和兔子,騾子,也沒什麼事可做了。”唐言傾輕聲說着。
“現在天色不早,晚飯就由我來準備,就做你們都愛吃的麪條。”阿楚笑着說。
之前家裡四人,現在只剩下三人,她突然覺着有些不習慣。
當然是有些不習慣了,畢竟唐言毅在家的話,他能幫忙上山下山的喂狗,溜圈兒。現在唐言毅去了軍營,家裡的狗也都不習慣呢。
*
話說,孫一新他們等人回到軍營,趕緊給大家準備食物,只等衆將士們吃過,孫一新又煮了夜宵端給宋臨辭。
宋臨辭雖是奇怪,卻沒拒絕,晚上他研究兵書睡的很晚,有點夜宵吃自然是再好不過。
日子如何過了下去,有了阿楚給的三千兩子,孫一新那是想着法兒的給宋臨辭弄吃的。
這送宵夜的事程真和孔鯉生都曉得了,若不是孫一新是男的,他們都懷疑,孫一新是不是看上將軍了,每天晚上親自送宵夜,這事可不是他一個粗糙漢子做的。
也是宋臨辭心大,這一吃經常吃了兩個月,也沒發覺哪裡有什麼問題。
——
陽春三月,萬物復甦。
阿楚從離開軍營那次,一別數月,到現在爲止,不見宋臨辭回來。
她想他那是真的,念及他現在正在做的事,阿楚也不想給宋臨辭增添麻煩。
日子消耗不了她所有的熱情,阿楚沒了宋臨辭,她還有山上的果林。
今年開春之後,空間裡也發生了一次大的爆發,果樹突然增加了好幾種,野雞和野兔雖然分別只有五隻,但繁殖速度很快,空間裡的野雞和野兔很奇怪,他們不是生下小兔子或者小野雞等它們長大繁殖。而是,這些野雞隻會下蛋,不抱窩;野兔就更奇怪,生了之後若是阿楚不及時拿出去,它們就會消失。
阿楚很擔心,空間裡的這些灰色野兔能吃麼?
看着外面陽光昏沉,整個大地剛剛甦醒,隔壁房間的兩個小子還沒醒來,阿楚晃身快速進入空間。
光是果子,她摘了整整三大籃子,三籃子的果子,大多是蘋果和香蕉她放在地上。
轉身去看藥爐子,藥爐子裡面的藥丸已經煉好,她從中鎮上找人燒了一些精緻的小瓷瓶,把藥丸收好放在瓷瓶裡面,然後寫上藥丸的名字,踹在衣袖裡面。隨着她放入的藥草越來越多,這煉藥丸的時間也就越來越久,有時候一個時辰能煉製一次藥,有的時候,一天一夜才能煉製幾顆藥。
根據食材的難易程度,煉製的藥丸也分等級。
不過,阿楚不是以藥丸爲主,自然也不着急用,她擔心的是,那些長得和母兔子一樣大的小兔子,她得全部帶出去,不然下次進來的時候,可能就再沒有了。
空間裡的兔子十分溫順,不知是否因爲她親自去捉,還是空間把它們養溫順。,阿楚伸手便捉到一隻,她心中在想,要是她走在前面擺擺手,這些兔子是否就在她身後跟着一起走,真是好玩。
撿了一籃子的野雞蛋,七八隻的野兔子,還有三籃子的水果,雞蛋和兔子可以帶出去,但是水果就不行了。
這個季節的水果幾乎沒下來,她拿出去肯定惹人起疑心。
外面天色還早,阿楚提着雞蛋和野兔出來,也沒人知曉。
出了空間之後,她把從空間裡帶出來的兔子,放到了家裡養兔子的籠子裡,總共八隻兔子,她放了四隻,拿出四隻要宰了,大早上的燉兔肉。
新鮮野雞蛋,她知道一下子肯定吃不完,便拿出三十顆,準備入缸醃製鹹雞蛋。
鹹雞蛋味道沒有鹹鴨蛋好吃,但吃着也不錯,重要的是,醃製的鹹雞蛋可以放很長一段時間。
四隻兔子被阿楚處理好後,剁開放入鍋中,大火燉着,這是首次吃空間裡的兔肉,她先嚐嘗是否好吃,若真是味道不錯,她想着,就去鎮上開家熟食鋪子,反正她有手藝,根本不用擔心客源的問題。
鍋竈底下大火燒的旺旺,唐言傾和唐言樺同時醒來,兩人穿着衣服趕緊往廚房那邊去。
看着阿楚,兩人饞的不行,“阿姐,大早上的你做了什麼好吃的,真香啊。”
“燉兔肉,一會兒用肉湯給你們煮麪吃。”
“阿姐你真好,總是想着法的給我們準備好吃的,我們倆可有口福了,小毅不在家,想吃都吃不上了。”唐言樺開心的說。
唐言傾聽到他的話,笑着的時候也帶着擔心,“這都兩個多月了,小毅也不想咱們,我倒是挺擔心他在軍營裡,吃不好,穿不好,也不知道睡的如何?他和我們一起睡時,很容易被吵醒。”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每個人有每個人要走的路,自己選擇的路,無論如何都要自己走下去,不管他們,你們倆趕緊去洗臉。”阿楚看似不關心的說,其實心裡也很擔心小毅。
只是軍營,若沒有宋臨辭帶着,她是萬萬不會進去的。
兔肉頓了滿鍋,阿楚夾起一筷子,嚐了下味道,覺着甚好,不僅是味道好,那兔肉也極爲鮮嫩,吃着一點不塞牙。
唐言傾和唐言毅二人先抓了一大塊子開始吃,啃了一會兒,把骨肉扔給了圍着他們轉的狗子,獵犬也長大了不少,雖是沒有土狗長的威猛高大,這力量上去卻絲毫不示弱。
搶奪骨頭大戰,一直在上演。
阿楚用木盆盛了一些,剛想說去給衣家送去,卻又想到,衣家之人已經離開了。
“阿姐你想什麼呢?這些盛好的肉是給誰家的?”唐言樺咬着肉骨頭,問阿楚。
“本是打算給衣家,一想,他們都走兩個多月了。算了,傾哥兒,你端着這些肉給村長家送去吧,過段時間興許還有事情要麻煩村長家。”
“好,我這就去送。”唐言傾擦拭了下嘴巴上吃的油水。
阿楚瞧着他沒擦乾淨,自己拿出手帕給他擦拭了下嘴角。
“都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吃東西主意些。”阿楚笑着說道,
“那時因爲現在在家啊,若是在外面,我纔不會這樣,在家裡,在阿姐面前,我不講究也沒關係。”唐言傾端着木盆出去。
阿楚這邊撈出兔肉防,添水,開始煮麪。
*
這邊,唐言毅端着兔肉去村長家,敲了門,劉義虎出來開了門。
“虎子哥,我阿姐早上做的兔肉,給你們送的。”唐言傾一笑,滿嘴大白牙。
劉義虎滿臉高興的讓唐言傾進來,張口衝裡面喊,“娘,傾哥兒給咱們送東西來了。”
“傾哥兒啊,快進來,這大早上的怎麼起那麼早。”虎子娘從廚房出來,邊走邊說。
“不早了,這兔肉給你們,我該回去吃早飯了。”
虎子娘接了木盆把兔肉倒了出來,順便把盆子刷了一下,遞給劉義虎,“去你屋裡抓點紅糖給放上,這滿當當的一大盆子的兔肉,瞧着都一整隻兔子了。”
“成,我這就去。”
*
唐言傾回來的時候,盆子裡還端了大半盆子的紅糖,阿楚淡笑收下,這是禮尚往來,應該是劉義虎他娘,覺着吃他們的兔肉不好意思,特意給的回禮。
早飯後,阿楚把廚房收拾了下,就去了山上,唐言毅不在家,家裡的幾條狗,就讓唐言傾和唐言樺一起看着。
他們二人在前面牽着狗,阿楚在後面走着,去年在山上種了很多珍貴藥材,開春之後第一次上山,阿楚忙的不可開交。
在陰暗處找到幾支靈芝長的極好,自然是因爲空間的緣故,這些拿出來的珍貴藥材都長的很好,阿楚一路走,一路採摘。
之前那才七八支就賣了將近三千兩,現在她手中十幾支肯定能賣更多的錢。
阿楚覺着,當初辛解央肯定沒從中間扣除他應該得到的那部分錢,應該是賣靈芝的錢,全都給了自己。
如此計算的話,現在她現有的十幾支靈芝,肯定能賣到想要的數目。
一手挎着竹籃子,另一隻手拿着鏟子,她在山上來回走動,果樹也正常開花了,去年結荔枝的那兩棵樹也開了花,看着甚美。
阿楚繼續往前走,卻突然發現,黃土地的山坡上居然躺着一個人,此人雙手摺疊放在後腦勺下,翹着二郎腿,悠閒自在的眯着眼。
阿楚詫異在她的地界上,這人怎麼會躺在這裡。
“你是誰?不知道這裡是私人領域麼?趕緊下山去吧,不要再這裡呆着了。”阿楚溫聲的問,並沒有多說。
“我是誰?你不記得了?”蘇箬之起身,拍掉身上的枯葉和泥土。
阿楚搖頭,對於眼前之人,她當真沒有多大的印象。
“蘇箬之,我的名字,你若是沒什麼印象,那何戢呢?難道你也不記得?”蘇箬之回身,臉色冰冷的看着她。
在蘇箬之的眼裡,阿楚不過是個窮苦人家的姑娘,她何德何能的讓何戢掛念在心。
何戢如此高貴的身份,卻爲她而動心,這是他看不懂,反而感到厭惡的事,他覺着,肯定是阿楚對何戢用了什麼**陣,不然清心寡慾如何戢,怎麼可能會看上阿楚。
“何戢?”阿楚皺眉,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知道了,這個人曾經站在何戢身邊,若是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何戢的朋友。
只是,何戢已經離開,他在這裡做什麼。
“何戢不是已經離開了麼?”
“是啊,他在你們成親的時候就離開了,當天,你們成親,他啓程回臨安城。”他說的風涼。
阿楚不清楚她是哪裡得罪了蘇箬之嗎?爲何他說話的方式如此讓人不喜。
“他回臨安城和我沒任何關係,抱歉,這裡是私人領域,你以後還是不要再來了。”阿楚客氣而冷漠的說。
“私人領域?我堂堂知縣大人,難道還不能來這裡?”蘇箬之看着阿楚,眉眼盡是冷意,這個女人真是膽大,竟然在他面前說什麼私人領域。
“你是?”
“蘇箬之,渝州城下的知縣大人,你還有什麼不服氣的?說私人領域,我還說這整座山都是我的。”蘇箬之張口狂妄的說道。
阿楚低首看着他,立刻行禮,“小女不知大人再次,多有得罪還望知縣大人原諒。”
“我若是不原諒呢?”蘇箬之看着那個不下跪,只是簡單行禮的女子,膽子真肥。
“那小女也無可奈何,小女自知沒有得罪過知縣大人,您清廉公正,胸有正氣,自然不會與小女子計較纔是。”
好一頂大帽子落在他頭上,若是他再和她計較的話,豈不是顯得“斤斤計較”了。
蘇箬之輕哼,看着她道,“現在是在郊外,自然不用遵守禮儀。”
“是。”阿楚規矩的回答。
“聽聞大山之中多有瘴氣,怎生本官前來,卻沒瞧見瘴氣?”蘇箬之這話像是在問阿楚。
阿楚擡眸,看向遠處,低聲對蘇箬之解釋,“這是在山外,繼續往前走,過了峽谷會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那便是瘴氣,有毒。”
“瞭解這般透徹,你怎麼會知道?”蘇箬之往前走了兩步,並未繼續。
阿楚本不想跟着,奈何蘇箬之身邊的小廝,在她身邊輕聲喊着姑娘,示意她跟着蘇箬之往前走。
阿楚象徵性的動了下步子,又道,“小女是烽火村土生土長的人,對這裡自然知曉。”
蘇箬之沒想到阿楚會這樣回答,他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關於阿楚的身世,蘇箬之隱約知道一些。
蘇箬之他爹是蘇以恆,何戢對他又沒怎麼隱瞞,阿楚是臨安城人,這一點蘇箬之知道,但是阿楚卻說她是土生土長的烽火村人,有出處。
“何戢說過,你是臨安城人,怎麼又成了烽火村人?”蘇箬之的性子,想到什麼直接問。
“臨安城呆過,因爲手無一技之長,實在是活不下來了,纔來烽火村,打算從此長居於此,認真說起來和這裡土生土上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巧言令色,能言善語,蘇箬之心中悶哼想着!
“你來這裡不過是找男人,何故說的這般好聽。宋臨辭是臨安城人,他遲早會回去的。我爹是蘇以恆蘇將軍,而宋臨辭是我爹手下小將軍,我爹讓他回去,他肯定會回去,那你也不能算是烽火村的人。”他故意擡槓。
阿楚擡眸,冷冷的看着蘇箬之,這個男人明明什麼都知道,還一直問她,他到底是何居心?
宋臨辭是蘇以恆手下的人,這點阿楚倒是不清楚,她從傾哥兒口中瞭解過,蘇以恆是個厲害的人物,沒有幾個人能抵抗得了他的命令。
蘇箬之好像很喜歡看人不爽的表情,尤其是阿楚皺眉,一言不發的樣子,讓他心情很好。
招手帶着小廝離開,留下愣在原地的阿楚。
“姑娘,咱們知縣大人說了,這山是否能成爲你的私人領域還是得他說了算,這地方,咱們知縣大人還是會來的。”
小廝說的話,阿楚聽到了,卻沒什麼反應。
直到那男子離開,阿楚纔回神,看着下山而走的背影,眸子裡帶着冷淡。
她會想辦法從蘇箬之那裡得到這塊山。
只是,更讓她困擾的是,她一直隱藏好的身份,漸漸的被所有人知曉。
何戢、蘇箬之,怕是蘇以恆也知道了她是唐家姑娘的身份!
有那麼一瞬,阿楚覺着無力,她怕自己保護不了那三個小子,也擔心自己不知道能走到哪裡?
宋臨辭呢?他若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還會要她麼?
怕是不會吧,畢竟男人在權勢和女人之間,更傾向於權勢,手握重權什麼樣的女人擁有不了,若是權勢丟了,他又算是什麼?
×
唐言傾過來的時候,阿楚正坐在瀑布前的石塊上,竹籃子丟在一邊,她坐在石塊上沉思。
“阿姐,你在想什麼呢,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我們就回家吧。”
“回家吧,山上也沒什麼事情。”
阿楚掩藏的很好,唐言傾沒發覺任何異常,唐言樺在下方身前圍着幾隻狗,甚是熱鬧,唐言傾往下走,阿楚緊隨而下。
下了山頭,正好看到村長與劉義虎往這邊來。
阿楚心裡一咯噔,難道是蘇箬之警告了村長,這個山頭莫非是要收走?
“村長,你們這般急匆匆的是去山上做什麼?”村長站在阿楚面前,像是有話要說,阿楚先聲問了出來。
“阿楚姑娘,剛纔知縣大人……。”村長說着喘息着。
“知縣大人,是不是有什麼命令下來了?”阿楚着急的問,直接打斷了大喘氣的村長。
“呼呼,不、不是什麼命令,知縣大人問了我,說,你是不是叫阿楚姑娘,之前去鎮上賣過新鮮果子的那人,是不是你?我不確定,便點頭說是你,阿楚啊,你是不是給知縣大人家賣過果子?”
阿楚搖頭,“我從來沒給知縣大人家賣過什麼東西?”
“那就奇怪了,知縣大人說,你種的果子好吃,他讓你……。”村長吞吐說着,其實這件事對一個姑娘來說,有點太艱辛了。
“讓我做什麼?”阿楚也好奇了,蘇箬之到底對村長說了什麼話。
“知縣大人說,讓你把整片山都種上果子,一定要好吃,不能酸,不能澀,個個都要水靈新鮮,而且,還要一年四季,新鮮果子不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