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雲落落淚流滿面,似乎連掙扎也忘記了的哀怨樣子,在場的居然沒有一個人同情她。
逸王殿下不在院子裡,而在宮裡有皇上和一起,那雲落落之前說逸王特地把她叫過來,是什麼意思,而她這麼身衫不整,脖子上還有曖昧紅印的樣子,又是怎麼回事?還有她方纔理直氣壯的表示,這一切都是顯雲郡主的意思,又是怎麼回事?
雲落落私通下人肯定是不會,但是和逸王也肯定沒關係。
最有可能的是顯雲郡主和雲落落兩個故意做出這一番姿態,就是逼逸王認下雲落落,可是逸王又怎麼會是那種受逼的人,別說是顯雲郡主姐妹,既便是皇上又如何?
有人也在想,或者這裡面的確有皇上在裡面攪局,可是又能如何!事實擺在眼前,逸王根本沒有和雲落落兩個有什麼,偏雲落落一口咬定逸王,惹惱了逸王,她這樣的下場,也是糾由自取。
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多往裡摻合。
“宴會還早,你們再逛逛去,我讓丫環領着你們,我這會和王爺還有事,就不陪各位夫人了。”寧雪煙站定在攬月樓門口,笑盈盈的客氣道。
發生了這樣的糟心事,夫妻兩個要商量一下,原也是正常,沒有誰會這麼不開眼,俱笑着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和寧雪煙告辭一聲,顧自離開,在藍寧的引領下逛園子去了。
對於這位一向闇弱的寧王妃,幾位聰慧的心裡,早己有了定數,這位寧王妃殺罰果斷的很,絕不是外頭傳言的那樣,之前把雲落落的事,故意引到文案上,免去了雲落落說出更多丟臉的話來,免得在場的衆人面上更難看。
當時在場的可是有數位未成親的姑娘,那種情況下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極是尷尬,寧雪煙的話題,往文案上一帶,把個私情事,輕輕鬆鬆的轉了個方向,至少解了當時那幾位姑娘的圍。
而她對於陳御史夫人的呵斥,更是有理有據,在那樣的情形下,她如果不呵斥,說閒話的人會更多,場面一時不好控制,而她藉着呵斥陳御史夫人,讓所有人都不敢隨隨便便開口,立時鎮壓了全場。
這位逸王妃,絕對比顯雲郡主更象逸王妃!
而且看她和逸王之間的應對,怎麼也不象是外面說的失寵的樣子,傳言果然是不可信的啊!
看着衆人離開,寧雪煙才轉過身子,往院子裡走去,院門開着,敖宸奕己進了屋子,院子裡,一位裝束淡雅的女子,站在那裡,看到她進來,盈盈的衝着她行了一禮:“寧王妃姐姐!”
“花三姑娘?”寧雪煙微微一笑。
“原來寧王妃姐姐也知道我,是逸王哥哥說起我的嗎?”花秋盈眼睛一亮,笑的一臉的柔婉。
“花三姑娘客氣了,你還是叫我寧王妃吧!方纔雲二姑娘也叫我王妃姐姐,真是不讓人舒服的稱呼。”寧雪煙優然的笑道,上下打量了花秋盈一眼,彷彿沒看到花秋盈,因爲自己的話,驀的變得僵硬的臉。
“至於你,當然不是我們王爺說起的,我查了一下,就查到了花三姑娘,這個時候,三姑娘怎麼會在這裡?”
寧雪煙這話說的極不客氣,讓原本笑的燦爛的花秋盈,有些接不下去話,噎了一下,纔有些不安的道:“我是來看……逸王哥哥的!我姐姐在的時候,我那時候經常來逸王哥哥這裡的。”
“可現在府裡的王妃是雲姐姐和我。”寧雪煙靜靜的看着花秋盈,絕美的水眸透着一絲幽冷。
“我……我真的只是來看看逸王哥哥的。”花秋盈眼眶一紅,委屈的差點掉下眼淚來,“是凌公公讓我到這裡來等的,方纔那位雲二姑娘進來的時候,我爲了怕生意外,惹逸王哥哥的名聲不好,特意躲了起來。”
無論怎麼看,花秋盈都是極柔順,又極會爲人着想的。
“花三姑娘,我們王爺說,你還是請回吧,這纔出了那樣的事,別一會兒又跑個女人出去,說跟我們王爺有什麼關係,惹得我們王妃難做。”小朱子一溜煙的從敞開着的屋門走了出來,尖着嗓子,打着調子,抑揚頓挫的對着花秋盈道。
“逸王哥哥不想見我?”花秋盈黯然神傷,咬咬脣,似乎強壓着心頭的酸楚,點點頭,又衝着寧雪煙福了一禮,然後又看了一眼開着的屋門,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又是含淚回首。
最後一捂嘴,低低的嗚咽聲傳來,飛快的跑了出去。
屋子裡敖宸奕漠不經心的斜躺在榻上,看到寧雪煙進來,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寧雪煙卻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定,一臉的正色:“王爺,那位嬌滴滴的女子,可是一心一意的想着你,王爺真的沒有意思?聽說她雖然長的跟其姐不是很象,但至少是親姐妹,總是有幾分相象的地方。”
“噢,煙兒的意思……”敖宸奕挑了挑眉,俊美的眼角勾出幾分笑意。
“我的意思有什麼用,王爺有意思就行,既然都讓她熟門熟路,找到這裡來了,總是人家一片深情,王爺莫要辜負了纔是,那麼嬌柔的一個人,纔跟我說了兩句話,就委屈成那個樣子,王爺還不好生的去安慰人家。”
“你在吃醋?”敖宸奕先是愕然,爾後找到了關鍵之處,薄脣處欣起一絲掩不住的笑意,看到自己家的小野貓,一改人前的溫柔嫺靜,心情頗好,從榻上起身,走過來伸手要來拉她。
寧雪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一把把他的手拍開:“我纔沒有吃醋,我是怕王爺對她姐姐念念不忘,以至於愛烏及烏。”
這話說的火氣極大,大的連她都控制不住,理智上覺得敖宸奕不是這樣的人,可是看到方纔花秋盈,居然好生生的呆在院子裡,心頭就一口惡氣,吞不下去的感覺。
敖宸奕心情極好的大笑起來,嘴角往上翹的程度絕對是平時見不了的,小朱子乖巧的退了下去,知道這會兒,自家王爺絕不願意看到自己在這裡。
“去,跟凌管家說,以後不要再讓花秋盈進府。”才退到門口,耳邊傳來自家王爺淡冷的聲音,小朱子忙點頭應下,然後退到門口。
在門口想了想,嘆了口氣,凌公公對王爺自是忠心一片,可還是太老了啊!居然看不出王爺的心頭愛是誰!早八百年前,那小時候小朱子還是真正的小朱子的時候,就看出自家王爺對那位花二姑娘根本是沒意的。
至於後來的傳言,更是王爺放出去的,凌公公怎麼就真以爲王爺放不下那位前未婚妻呢!看起來,自己得好好跟凌公公說說此事了,別弄的王爺不高興纔是。
屋內,敖宸奕伸手拉起寧雪煙,柔聲安撫這隻炸了毛的小野貓:“花秋盈能進來,是因爲凌公公讓她過來的,當然凌公公也不可能讓她隨便進到我院子裡來,必然又是她一番花言巧語,花家一門上下,最是會裝了。”
“裝?”寧雪煙暗暗白了他一眼,身子卻放軟下來,依着他的手勢,依在他懷裡,疑惑的問道。
“煙兒小心一點就是,花家上上下下,就沒一個是好的,”敖宸奕冷哼一聲,眼眸閃滑過一絲嗜血的狠戾,若不是現在暫時還需要讓她們自以爲是,花秋盈當然是怎麼也進不了自己的院門的。
“花家有問題?”寧雪煙反應是極快的,水眸一閃,便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我暫時還不能動花家,不過,也快了!”敖宸奕危險的眯起了陰冷的俊眸:“你放心,花秋盈不會再來打擾你,如果她不識趣,我不介意讓她先去見了閻王!也免得花家又生出一番虛枉的心思來。”
“宸奕!”寧雪煙一頓,擡起盈盈的水眸,微微顰蹙眉,“還是暫時不用動她的好,她惹不到我。”
她有種感應,這個花祭酒家當年和敖宸奕的婚事,恐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每次提起這事的時候,敖宸奕都只是厭惡,既然敖宸奕暫時沒動他們,那麼也不必要因爲自己動手,讓花家有了警惕,相信這樣對敖宸奕更有好處。
之前突然之間產生的醋意,是因爲看到花秋盈好生生的站在院子裡,而沒有被趕走,然後就莫名其妙的生起氣來。
“你不是不想看到她嗎?”敖宸奕慵懶的摸了摸她的,忽然輕笑道。
“是,可是我更想幫助你!”寧雪煙水眸一轉,伸手戳了戳他堅硬的胸膛,“反正只要知道你沒有因爲她,想起她的姐姐就行了!”
“你在擔心我?”敖宸奕笑的越發的俊美妖嬈。
“誰擔心你,我只是不想看到有女人爬到我頭上來。”寧雪煙嬌嗔道,俏臉微紅。
“煙兒,你會不會覺得我過於嗜殺?”敖宸奕忽然伸手托起她尖俏的下巴,斜睨了她一眼,問道。
“嗜殺也好,囂張也罷,或者狠戾無情也可以,只要你是你就行。”看着那雙幽深的俊眸,寧雪煙低低的道,伸手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臉,清透的眸底透着一份絕然。
經過了那麼多事,他爲她做了什麼,她清楚的看在眼裡,不知不覺之間,心裡己多了一人,那麼既便他再如何,她也會跟着他一道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