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皺眉看着靳辰,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最後微微嘆了一口氣說:“好。 ”
靳辰不意外墨青的答案,她知道墨青並不在乎魏皇或者是魏琪的兒子,即便魏皇是墨青的親舅舅,魏琪的兒子也算是墨青的侄子。但魏琰在乎他們,而魏琰是墨青真正認可的兄弟。
靳辰知道墨青不想離開她,她也不想離開墨青,但麻煩來了不能逃避。墨青如今名義上還是魏國的一位王爺,靳辰是魏國的墨王妃,他們並不會因爲這些名頭而選擇幫魏國皇室,但他們會爲了魏琰,去做在他們看來原本跟他們無關的事情。
魏琰之所以能夠成爲墨青最重要的兄弟,正是因爲他重情重義。靳辰把魏琰當做朋友和親人,也是因爲這一點。他們當初親眼看着魏琰選擇假死,魏琰不單單是爲了他自己和他的父母兄長,也是爲了墨青。
靳辰知道她在墨青心中的分量,但她也知道,愛情從來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除了墨青之外,靳辰還會在乎她的親人朋友,而除了靳辰之外,墨青最在乎的人,就是魏琰,沒有之一。
靳辰主動開口讓墨青離開,是不希望魏琰真出了什麼事之後他們再後悔。另外一個方面,靳辰自己並不認爲墨青必須時時刻刻陪在她的身邊,即便她現在懷着他們的孩子。靳辰從來都不是一個嬌弱的人,雖然她有時候會享受被墨青寵愛,表現出對墨青的依賴,撒個嬌賣個萌,但那不過是他們夫妻相處的情趣,並不是靳辰的真實性格。
墨青瞭解靳辰,正因爲太瞭解,所以他知道靳辰的選擇,他即便心底不願,最終也只能做出跟靳辰一樣的選擇。
“時間不等人,你們這就走吧。”靳辰對墨青和魏琰說。
魏琰深深地看了靳辰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扶着宋舒站了起來:“我先送舒兒回去。”
魏琰知道,墨青認他這個兄弟,但墨青更在乎的是靳辰。魏琰也不想自私地在這個時候要求墨青離開靳辰去幫他,但他還來不及糾結的時候,靳辰就已經做了決定。魏琰沒有矯情地拒絕,也沒有說什麼感激的話,因爲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一切都在不言中。
魏琰扶着宋舒剛剛出門,墨青伸手就把靳辰緊緊地擁入了懷中,微微嘆了一口氣說:“小丫頭,你可以任性一點的。”靳辰的冷靜和理智常常讓墨青佩服,但這種時候,墨青只覺得心疼。這是他想要用畢生去寵愛的女子,他想讓靳辰對他撒嬌,在他面前任性,甚至不講道理,但他知道靳辰不會,而他愛的,就是這樣一個心理強大得讓人驚歎的姑娘。
“是不是覺得我好善解人意好溫柔體貼?”靳辰笑嘻嘻地說,“你一定更愛我了,我準了!”
墨青放開靳辰,低頭俘獲了靳辰的脣瓣,一直吻到靳辰都快喘不上氣才捨得放開,額頭抵着靳辰的額頭,目光灼灼地看着靳辰的眼睛說:“小丫頭,你就是我最大的寶貝,好好等我回來。”
“嗯,你也是我的大寶貝。”靳辰看着墨青粲然一笑,“你走吧,我會每天想你一次的。”
“要一次想一天。”墨青也笑了。這是他們夫妻倆之間的一個梗,每次說起都會覺得很開心。
“嗯,保護好你家表弟,更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靳辰揉了揉墨青的臉說,“我讓冷肅去幫你們好不好?”
“不好,讓他留在這裡吧。”墨青搖頭拒絕了。
靳辰挑眉:“你覺得我需要冷肅的保護?”
“不是。”墨青笑容寵溺地說,“我覺得冷肅傻乎乎的,讓他留下來,你沒事逗他玩玩兒就開心了。”
靳辰笑了:“你說得很有道理,你不要就算了,我相信你的實力。”
明明是在告別,靳辰和墨青都是笑着的,內心有不捨,但沒有難過。另外一邊也在告別的魏琰和宋舒夫妻倆,就是另外一番場景了。
“舒兒,我真的捨不得你。”魏琰抱着宋舒神色低落地說。
宋舒擡手就給了魏琰後腦勺一巴掌,瞪着他說:“別婆婆媽媽的!我還沒拜見公公婆婆,還沒見到咱們侄兒,你要是讓他們真出了事,就別回來了!”
魏琰扶額:“舒兒,你別這樣暴力,會傳染給咱們寶貝女兒的。”魏琰知道宋舒只是想讓他放心離開,才表現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宋舒撫摸着隆起的肚子說:“女孩子家要厲害一點,不然會被欺負,你覺得女兒像我哪裡不好了?”
“哪裡都好。”魏琰趕緊扶着宋舒坐下,哄着她說,“是我不好,舒兒說得沒錯,女孩子要厲害一點纔可愛,我就喜歡舒兒暴力的樣子。”
魏琰和宋舒四目相對,看着看着就沉默了。魏琰把宋舒擁入懷中嘆了一口氣說:“你要好好的,可以回孃家住,也可以去跟嫂嫂一起住,不用擔心我,我也會好好的,很快回來。”
“我不擔心你。”宋舒說着說着眼睛就溼了,“你家表哥那麼厲害,有他在,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舒兒……”魏琰看到宋舒流淚,心疼得不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就是怕我太想你,我一個人睡會不習慣,你是不是很得意?”宋舒流着淚,看着魏琰又哭又笑地說。
“嗯,我很得意。”魏琰看着宋舒一字一句地說,“我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娶了舒兒爲妻。”
“哎呀別說了啦!”宋舒伸手捶了一下魏琰,“搞得這麼煽情幹什麼,我不想哭的……你快走吧!”
魏琰感覺還有好多好多話要交代宋舒,最終什麼都沒說,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宋舒看着魏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神色微微有些怔然。這是她嫁給魏琰之後他們第一次分開,宋舒主動對魏琰說希望魏琰走,是因爲她不想讓魏琰爲難。
宋舒很羨慕靳辰和墨青的愛情,他們相互依靠卻又彼此獨立。宋舒不希望自己成爲魏琰的一個負擔,她想成爲魏琰的依靠,即便她現在幫不上什麼忙,她也絕對不會給魏琰添麻煩。她會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地把他們的孩子生下來,等着魏琰回來。
魏琰來敲門,墨青很快出現在他面前,神色平靜地說:“走吧。”魏琰看到靳辰坐在房間裡,笑着對他揮了揮手。
都會凌雲步的魏琰和墨青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千葉城,靳辰摸了一下自己依舊很平坦的小腹說了一句:“孩子,你爹走了,我們自由了。”
司徒璉站在靳辰房間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句話,他神色有些怪異地擡手敲了敲門:“雪兒姑娘,我可以進來嗎?”
聽到裡面沒有聲音,司徒璉就把半掩的房門推開了。終於看到靳辰的模樣,司徒璉眼中閃過巨大的驚豔。雖然他迄今爲止看見過的人不多,但是依舊覺得靳辰這天下第一美女的名頭實至名歸,因爲實在是太美了,讓人一眼看到都忘記了呼吸。
“小蓮花,你在房頂上躲着偷聽我們說悄悄話,我男人一走你就來找我,是不是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靳辰面無表情地看着司徒璉說。
司徒璉的臉突然就紅了,有些侷促地說:“雪兒姑娘你別誤會,雖然我喜歡你,但是我沒有非分之想的。”
“那你喜歡我什麼?”靳辰依舊面無表情,眼底卻有了一絲笑意。
“你長得很好看。”司徒璉又看了靳辰一眼,然後臉更紅了。司徒璉長到這麼大,接觸過的女性就沒幾個,除了他娘顏若惜之外,他跟靳辰說過的話應該是最多的了。顏若惜已經死了,司徒璉從未看到過顏若惜長什麼樣子。司徒璉之前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靳辰的樣子,如今親眼看到的時候,感覺跟自己想的有點像,但比他想象的更美。所以說,靳辰一點兒都不矜持地看着司徒璉,說着霸氣女漢子的話,直接把司徒璉給弄害羞了……
靳辰脣角微勾:“一朵膚淺的小蓮花。”
司徒璉輕咳了兩聲:“雪兒姑娘,我本來是來跟你告別的。”
“現在呢?”靳辰神色玩味地看着司徒璉問。
“墨青走了,我覺得我應該留下來保護你。”司徒璉一本正經地看着靳辰說。雖然親手給司徒璉醫治的人是邱寶陽,但是司徒璉知道如果靳辰不同意的話,邱寶陽是不會給他醫治的。而且期間用的很多藥材都是靳辰提供的,邱寶陽還說靳辰給了他一些很有用的建議,不然不會這麼順利。
司徒璉很感激靳辰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真的很想跟靳辰做朋友,並且認爲他跟靳辰已經是朋友了。他確實打算去遊歷,但剛剛看到墨青離開,他又改主意了,他覺得遊歷可以往後推一下,他要暫時留在這裡。
“我不需要。”靳辰似笑非笑地說。
司徒璉微微皺眉,認真想了一下之後說:“我聽到墨青說,讓冷肅留下是爲了逗你開心,我覺得我也可以。”
司徒璉話落,靳辰就笑了,司徒璉也嘴角微扯露出了一個有些靦腆的笑容:“雪兒姑娘,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了?”
靳辰點頭:“當然了,小蓮花你這麼可愛,我不會捨得趕你走的。”
司徒璉的臉又紅了,看着靳辰說:“墨青纔剛走,你……你不會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吧?這樣不好的……”
靳辰直接哈哈笑了起來,覺得司徒璉真是太二太好玩了!
當天晚些時候過來看宋舒的宋老國公發現魏琰不見了,當即就皺了眉。
“爺爺,魏國那邊出了點事,魏琰走了,不過他辦完事就會回來的。”宋舒對宋老國公說。
宋老國公皺眉說:“你都快生了,有什麼事情比你跟孩子還重要?”
“爺爺,”宋舒挽着宋老國公的胳膊說,“我相信對魏琰來說,沒有什麼比我和孩子更重要,但是我和孩子並不需要他時時刻刻陪着啊!他離開,不是不在乎我們。”
宋老國公神色微怔,看着宋舒說:“舒兒,你長大了。”
宋舒微微一笑說:“爺爺,你真的不用爲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爺爺不擔心。”宋老國公說,“魏琰走就走吧,有靳家五丫頭在,爺爺就放心了。”
宋舒笑了:“爺爺你不要這樣嫌棄魏琰啦,他會傷心的。”
“哼!”宋老國公輕哼了一聲,“誰管他!”下一刻又忍不住問宋舒,“快跟爺爺說說,魏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爺爺必須知道才能安心。”明顯宋老國公還是在意魏琰的。
宋舒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魏琰的父皇重病臥牀,他的侄兒失蹤了。”
宋老國公神色微變,魏皇重病?皇太孫失蹤了?這可非同小可!而不久之前魏琰的身份也暴露了,這些事情聯繫起來,明顯魏國皇室遇到了大麻煩!怪不得魏琰走得這麼急。宋老國公最欣賞魏琰的,其實就是魏琰重情重義,有責任心,有擔當的那一面。宋老國公也知道魏琰當初選擇拋下尊貴的身份和地位,並不是拋棄了他的父母兄長,只是爲了避免親人反目,這份魄力宋老國公是很讚賞的。
如此宋老國公也無法責怪魏琰了,如果魏琰在這個時候棄自己的父兄不顧,並不能說明他更在乎宋舒,只是說明他冷血。正如宋舒所言,魏琰離開,宋舒和孩子不會有事,但如若魏琰不去,他的父兄侄兒或許就沒有人救,這不是一個孰輕孰重的問題,而是一個能否互相理解的問題。
宋老國公看到現在的宋舒,心中是很欣慰的,因爲宋舒嫁給魏琰之後,非但沒有變得患得患失多愁善感,反而越發獨立堅強,這就是宋老國公希望看到的。只有這樣,未來他們再遇到什麼不如意的事情,才能成爲彼此的依靠。
“你說墨青也跟魏琰一起走了?”宋老國公問宋舒。
宋舒點點頭:“是靳辰主動讓墨青去的。”
宋老國公頗爲感慨地說了一句:“那個丫頭不簡單啊!”靳辰也懷孕了,就算她任性要求墨青留下陪着她也無可厚非,因爲魏國那邊遇到危險的是魏琰在乎的人,而不是墨青在乎的人,甚至那些人還傷害過墨青。靳辰並不是要求墨青以德報怨,她分得很清楚,墨青去,只是爲了魏琰而已。宋老國公每每想起上月靳辰用剖腹接生的方式保住了靳晚秋和她的三個孩子,都覺得不可思議,繼而便是滿心感慨。靳辰的勇氣和膽色已經到了讓人歎爲觀止的高度,遠超當世的大部分男子,如若她是個男子,真的了不得了!
宋老國公本來想着魏琰不在,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就讓宋舒回宋國公府去住,一家人在一塊也好照應。可是轉念一想,宋家一家人都比不上靳辰一個,宋舒這個時候離靳辰近一點,真有什麼不妥纔是更安全的。於是宋老國公就不由分說地要求宋舒搬去跟靳辰一起住,說這樣她們姐妹能做個伴兒,還能互相照應。當然了,宋老國公私心是想讓靳辰照應一下宋舒,靳辰自己根本不需要宋舒照應。
宋舒覺得很不好意思,怕這樣會打擾靳辰,結果宋舒還沒開始糾結呢,那邊小顏已經過來請宋舒了,說是靳辰讓她過來幫宋舒收拾行李搬過去住的。
宋老國公很高興地親自送宋舒去了靳辰的院子,這邊房間都準備好了,就在靳辰隔壁,不會打擾到彼此,有什麼事都可以隨時照應。
宋老國公看到靳辰就覺得滿心的喜歡,覺得靳放有這麼個女兒真的是靳家祖墳冒青煙了。而宋舒認識靳辰,並且跟靳辰成爲好姐妹,又變成一家人,對宋舒來說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宋老國公覺得,宋舒的成長,相當一部分都是因爲有靳辰這個榜樣在,所謂近朱者赤,這句話是沒錯的。
宋老國公放心地走了,宋舒住在靳辰隔壁,根本就沒有時間產生什麼離愁別緒,因爲她很忙的。上午要跟靳辰一起去散步,傍晚還要散步,而且靳辰監督着宋舒,必須走夠多久纔可以,說這樣生產會比較順利。
其他時間呢,離夜小娃娃總是那麼可愛那麼快樂,看着他跟小鹿一起玩兒就覺得很開心了。而靳辰現在不能打架,一心血來潮就要求魏琰和司徒璉打一架給她們看,宋舒看得很歡樂,有一種看戲的感覺,而且相當精彩。偶爾司徒璉還主動說要吹首曲子給她們聽,司徒璉的笛子吹得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只看司徒璉和冷肅鬥嘴都能讓人樂半天。
再加上邱寶陽和靳月的婚期就在四月初,沒剩下多久了,隔壁邱府需要佈置一下,靳辰這個師姐給邱寶陽友情提供的聘禮還需要再整理一下。這些事情靳辰原本不打算自己做,不過怕宋舒無聊想太多,就乾脆帶着宋舒親力親爲了,把邱寶陽感動得一塌糊塗,覺得他家師姐懷孕了還要爲他的親事操勞,真是對他太好了,而靳辰和宋舒都感覺這些事情其實挺有趣的。
如此墨青和魏琰兄弟倆的離開完全沒有讓靳辰和宋舒兩人的生活黯淡失色,靳辰努力讓自己過得很充實,也順便照顧一下魏琰的媳婦兒。而已經離開的墨青幾乎每隔一天就會派人送一封信回來,有時候就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告訴靳辰他到哪裡了,就足以讓靳辰安心。
四月初五是邱寶陽和靳月成親的日子。墨府隔壁的邱府裡已經張燈結綵,一切都準備就緒了,聘禮也在前幾日就送到了靳家。相當豐厚的聘禮並沒有讓人覺得意外,因爲以邱寶陽的醫術,他想賺多少錢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四月初五一大早,靳辰見到邱寶陽的時候,邱寶陽神色微微有些遺憾地說:“看來師父今日回不來了。”
靳辰拍了拍邱寶陽的肩膀,微微一笑說:“不用管那個老頭,不重要。”
風清暗中跟着墨青走了,已經成親的風揚留了下來。這次邱寶陽成親風揚幫了不少忙,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操持,用行動表示雖然他變成了奸商,但是不會真的坑朋友的。
冷肅覺得很新奇,看到感興趣的事情就想插一腳。而感覺最新奇的莫過於司徒璉了,因爲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覺得很有趣。
邱府邀請的客人並不多,風揚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邱府的管家,把一切打理得面面俱到十分妥當。所以靳辰就放心去靳將軍府送親去了,畢竟她是靳月的親妹妹,而離夜如今天天跟冷肅和司徒璉在一起玩兒,三人倒是非常合拍。
靳辰到的時候,就看到靳放抱着靳揚的兒子,臉上滿是笑容。
小孩子長得很快,並且越長越可愛了。
“老爹,你可以考慮解甲歸家,含飴弄孫了。”靳辰打趣靳放。
靳放哈哈笑着說:“真能那樣就好了!”
靳辰脣角微勾。靳放其實還正值壯年,真想要過上含飴弄孫的日子是不可能的,因爲夏皇不會同意,夏國還需要他這個大將軍。
靳辰見到靳月的時候,像變戲法一樣從背後拿出了一朵嬌豔的花兒出來,在靳月面前晃了晃,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句:“小娘子真真是人比花嬌啊!”
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靳夫人看着靳辰的眼神也越發柔和了。這些日子靳夫人也想通了,她其實很想修補一下跟靳辰的關係,但是靳放告訴她說不要太刻意,她只要默默地對靳辰好一點,靳辰會感受到的。
靳月臉上滿是嬌羞:“五妹你怎麼這麼不正經?”
靳辰在關妍之身旁坐了下來,脣角微勾說:“月兒小姐,請跟我們分享一下當新娘子的感受。”
靳月嗔了靳辰一眼:“不理你了!”
除了靳晚秋還在坐月子沒有來,靳家其他人都在了,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靳揚背了靳月出門,靳月偷偷紅了眼眶。靳揚把靳月交給邱寶陽的時候,邱寶陽鄭重地說他一定會對靳月好的。
穿着一身大紅喜袍的邱寶陽看起來白白胖胖的相當喜慶,他難得騎了馬,還是前段時間被靳辰要求好好練過的,陪練是冷肅,把邱寶陽虐得夠嗆,不過如今騎馬倒是像模像樣了。
靳月出門的時候,靳辰也離開靳家去了邱府。一切都很順利,邱寶陽和靳月拜了堂進了洞房,冷肅賊兮兮地拉着司徒璉要去鬧洞房,還要讓離夜去做他們的助攻,結果被靳辰給攔住了。
“小姐姐,邱大胖跟我們是兄弟,他不會介意的。”冷肅對靳辰說。
靳辰白了冷肅一眼:“我纔不管大胖介意不介意,新娘是我姐,她臉皮薄,你們兩個光棍兒有什麼好鬧騰的,我的面子你們給不給?”
“給!當然給!”冷肅看着靳辰說,“不過小姐姐你是歧視我和小蓮花嗎?我們是光棍兒也不是我們願意的啊!我們找不到媳婦兒小姐姐你就不着急嗎?”
“我有什麼好急的?”靳辰似笑非笑地說,“你們不找媳婦兒正好,省得禍害好姑娘。”冷肅表示好憂傷,司徒璉表示成親挺有趣的,他這個年紀,是不是真的該找個好姑娘“禍害”一下了……
靳辰回到隔壁墨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她跟宋舒一起吃了晚飯去散步的時候,就看到風揚腳步匆匆地過來了。
“怎麼了?”靳辰問風揚。
風揚神色嚴肅地說:“剛剛收到消息,雪狼國突然對夏國發兵,夏皇已經急召靳將軍進宮了。”
靳辰神色微變。雪狼國對夏國發兵?這是一言不發就要開戰的節奏?原本夏國和魏國在對待雪狼國的事情上,是站在同一個立場的,但是如今魏國皇室風波不斷自顧不暇,就在這個時候雪狼國向夏國宣戰,如此的巧合,魏國皇室那些事情是誰搞出來的,已經呼之欲出了。
“我知道了。”靳辰對風揚說。
“屬下再去打探,有什麼消息就過來稟報王妃。”風揚話落就不見了人影。
宋舒神色有些擔憂地說:“魏國的事情是不是也是雪狼國搞出來的?”
“不用緊張,不會有事的。”靳辰給了宋舒一個安心的眼神,把宋舒送回房間之後,靳辰回到自己的房間,神色就冷了下來。
年前雪狼國才立了秦驍爲太子,當時靳辰和墨青就在說,天下不會太平很久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如今看來,魏琰假死的事情被暴露,十有**就是秦驍做的,因爲除了秦驍之外,其他知情的都是自己人。而魏皇突然身染重病,未必不是被人暗害。與此同時魏國皇室的皇太孫失蹤了,明顯是被高手擄走了。
魏皇病重,魏琪的兒子又失蹤,魏琪定然是焦頭爛額的,他作爲魏國太子,能否穩住魏國的大局還是兩說,大概是無暇關注雪狼國和夏國的戰事了。而魏琪那個被擄走的兒子,只要還活着,就必然會成爲挾制魏國皇室的一個有力把柄。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些事情都跟雪狼國皇室脫不了干係。
靳放從宮中出來就快馬加鞭回了將軍府,把靳揚和靳飛宇都找了過來。
“雪狼國突然發兵進犯,爲父要立刻前往殤城主持大局。”靳放面色冷凝地說。
靳揚和靳飛宇臉色都變了,靳揚神色嚴肅地說:“我跟爹一起去。”
靳放搖頭:“不,爲父一個人先走,揚兒你率領援軍隨後再去。”
夏國大軍的主帥就是靳放,但因爲這十多年來邊關沒有發生過大的戰事,靳放並沒有在邊關駐守,一直身在千葉城處理軍務。如今戰事緊急,夏皇命令靳放即刻趕往邊關主持大局,靳放必須今夜就上路。
雪狼國來勢洶洶,靳放打算的是他先走,讓靳揚率領援軍隨後趕去支援。
“爹,我……”靳飛宇開口,想問靳放對他有什麼安排。靳家是百年將門,靳放從小就告訴三個兒子,他們未來都要上戰場,爲了守護家國而戰鬥。
“飛宇,你留下。”靳放看着靳飛宇說,“家裡就交給你了。”
靳飛宇愣了一下,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請爹和大哥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家裡的。”靳放和靳揚都走了,靳家成年的男人也就剩下靳飛宇一個,靳放讓靳飛宇留下的用意靳飛宇明白。
靳放又交代了靳揚幾句,正準備起身去收拾東西出發的時候,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了,靳辰出現在門口。
靳放皺眉:“這麼晚了小五你一個人跑過來做什麼?”靳家人都已經知道墨青去了魏國金安城,靳放之前還再三勸靳辰回靳家住,不過都被靳辰拒絕了。
“來跟爹告個別。”靳辰神色倒是很平靜。
靳放愣了一下:“你都知道了?”雪狼國進犯的事情宮中才剛剛收到消息,還是個絕密事件,靳放沒想到靳辰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但他轉念又覺得以靳辰的本事知道也很正常,他神色嚴肅地看着靳辰說,“你一個姑娘家,還懷着身孕,這些事情都不用操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就好。”
靳辰脣角微勾:“老爹你緊張什麼?難道你覺得我跑過來是要跟着你上戰場啊?你自作多情了,我沒有那個想法。”
靳放嘴角微抽,就聽到靳辰接着說:“我只是過來告別的,這個給老爹帶着防身吧。”
靳辰扔了一個並不大的布包給靳放,靳放打開就看到裡面放着一堆瓶瓶罐罐,明顯都是藥。他拿起一個,看到藥瓶上面寫着“無敵金瘡藥”,又拿起一個,藥瓶上面寫着“最毒蛇蠍粉”……
這明顯是靳辰專門給靳放準備的,裡面有各種各樣的療傷奇藥,還有一些可能用得上的防身毒藥,靳放收好之後,看着靳辰的眼神越發溫和了:“小五有心了。”
“得,我走了。”靳辰把藥送到之後,說走就走。
靳揚追出去就已經不見了靳辰的影子,他微微皺眉說:“都跟小五說了好幾次不讓她用輕功,還是不肯聽。”
“大哥,五妹有分寸的。”靳飛宇對靳揚說。
沒多久之後,靳放帶着一小隊人馬,在夜色之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千葉城,快馬加鞭往南而去了。
夜半時分,靳辰還沒睡,坐在書房裡面在看一本兵書。窗戶開了,冷肅從外面飄了進來,看着靳辰微微皺眉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睡?”冷肅這會兒沒有嬉皮笑臉地管靳辰叫小姐姐,一本正經的樣子倒像是靳辰的哥哥。他是剛剛從外面回來,路過靳辰的院子發現書房還亮着燈就過來了。
靳辰放下手中的書,微微搖頭說:“今天不困,這會兒還不想睡。”她確實不困,也不想睡,因爲想清醒着思考一下。她在看書,但並沒有看進去。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點多,靳辰想要認真考慮一下下一步該做什麼。她是答應了墨青會好好留在這裡不出去亂跑,她也的確沒打算出去,就算她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宋舒可是這幾天就要生了,她要保證宋舒母女平安。
只是如今魏國皇室動盪,夏國又被雪狼國打上門來,靳辰和墨青都無心權勢,但這些事情卻跟他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魏琰要保魏國皇室,墨青必然要幫他。而靳家人的責任就是保衛夏國,靳辰必然要幫靳家。總之一句話,靳辰如今最大的敵人就是雪狼國,她不離開千葉城,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能做。
冷肅在靳辰對面坐了下來,伸手拿過靳辰剛剛看的那本書就扔到了一邊兒,看着靳辰說:“你擔心墨青?還是擔心你爹?”斷魂樓是個消息很靈通的存在,冷肅剛剛也收到了雪狼國進犯夏國的消息,並且知道靳放已經領旨前去夏國邊關帶兵了。
“都有,但是都還好。”靳辰微微搖頭說,說擔心,她心裡肯定是會牽掛他們的,但似乎也並不是很擔心。靳辰知道墨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而靳放是個久經沙場的大將,該做什麼他自己很清楚。
“都是秦驍搞出來的事情吧。”冷肅神色微冷。
靳辰微微點頭,神色平靜地說:“其實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我們的立場從來都不是一致的,就算沒有秦驍,還會有他的兄弟。”
冷肅冷哼了一聲說:“你說一聲,我立刻帶人去把秦驍給弄死!”
靳辰搖頭:“蘇蘇,不要衝動,你不是秦驍的對手。”
“你哪邊兒的?”冷肅表示不滿,“我帶着整個斷魂樓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給淹死了!”
“秦驍身邊還有高手。”靳辰對冷肅說。靳辰沒有忘記秦驍的師父西門擎還活着,而西門擎很可能就在暗中輔佐秦驍。
“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了?”冷肅問。
靳辰再次搖頭:“我們不是什麼都不做,我需要好好想想,你聽話,別亂來。”
冷肅瞪了靳辰一眼:“平時是逗你開心,你還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
靳辰微微一笑:“蘇蘇乖,你的心理年齡不止三歲,至少有五歲。”
冷肅扶額:“敗給你了!不讓我亂來,你自己也最好乖一點別想亂跑,我會看着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媽媽的。”靳辰說着站了起來,對着冷肅嫌棄地擺了擺手,“我要去睡了,你也滾吧。”
冷肅跟着靳辰起身,一直看着靳辰進了房間,才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新婚的邱寶陽帶着靳月過來墨府這邊了。抱得美人歸的邱寶陽滿面春風,靳月眉宇之間也盡是甜蜜,兩人看着倒是真的很般配。
“師姐,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三姐夫了?嘿嘿!”邱寶陽笑眯眯地看着靳辰說。
靳辰白了邱寶陽一眼:“大白天的做什麼美夢呢?一邊兒待着去。”
邱寶陽對着靳月眨眼睛:“月兒,你妹妹欺負我。”
靳月嗔了邱寶陽一眼:“五妹是你師姐,她欺負你是天經地義的。”
邱寶陽嘿嘿一笑說:“月兒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看到邱寶陽和靳月小夫妻倆甜甜蜜蜜的樣子,靳辰也沒告訴他們靳放昨夜已經離開千葉城帶兵打仗去了。想必靳揚今日也會離開,等靳月三朝回門的時候就會知道了,如今告訴她不過是徒增她的擔憂罷了。
邱寶陽和靳月離開之後,靳辰正準備去看看宋舒,夏國皇宮裡來人了。
“奴才參見墨王妃。”一個老太監恭敬地對靳辰行禮,“皇上請墨王妃入宮一敘。”
靳辰神色平靜點頭:“好。”
靳辰要出門的時候碰上了冷肅,冷肅聽說夏皇召見靳辰,也沒鬧着要跟靳辰一起進宮,直接把車伕踹下來,自己坐在了車伕的位置上,準備親自趕着馬車送靳辰去。
馬車不緊不慢地離開墨府,朝着夏國皇宮而去了。冷肅第一次趕車倒是有模有樣,而車裡只有靳辰一個人,宮裡的人駕車跟在他們後面。
冷肅和靳辰隔着車簾聊了起來,冷肅問靳辰:“夏國皇帝這會兒找你做什麼?”
“鬼知道。”靳辰神色淡淡地說。
“他要是欺負你了你可別忍着。”冷肅一本正經地說。
“蘇蘇,你想多了。”靳辰聲音幽幽地說,“你姐姐我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麼?”
冷肅笑了:“那必然……不是啊!”話落脣角微勾說,“那夏國皇帝要真打算欺負你的話也不錯,我們就有理由找他麻煩了哈哈!你說我們弄個麻袋把他腦袋捂上,痛扁他一頓會不會很爽?”
------題外話------
↖(^^)↗
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