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耕田這個殺千刀的,他憑什麼休我閨女?老孃找他算賬去。”何老孃聽完女兒的哭訴,一下子就炸了起來,嚷嚷道:“忘恩負義,一家子白眼狼,你二弟做官他家跟着得了多少好處?若不是有你,他家能過現在的日子?還不知道窩在那個犄角里刨土呢。現在見咱家遭了難,立刻翻臉不認人了,壞了良心的,天打雷劈呦。”何老孃的罵詞可順溜了。
何大妞捂着臉一直哭,“娘,娘,我不要被休,我想金寶,我想大妮二妮,娘,娘,我可怎麼辦啊?娘你快給我想想法子。”她哭得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心中後悔極了,後悔自己沒把三個兒女籠絡住,不然那兩個老不死的怎麼敢休了她?
“哭哭哭,你還有臉哭,你平日不是很厲害的嗎?就這麼灰溜溜地回來了?”何老孃看着哭泣不止的閨女心裡就來煩,“早就跟你說過了,別成天走西家串東家的,要把你男人籠絡住,你偏不聽,你,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還不是都怪二弟!”何大妞還委屈呢,“往常都好好的,耕田啥都聽我的,那兩個老不死的也不敢惹我,還不是因爲二弟進了大牢,耕田嫌棄咱家做事不地道,說我會帶壞孩子。娘,都是二弟帶累了我,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你,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女,外人說倒罷了,那可是你親兄弟,你不心疼他反倒嫌他帶累了你,之前你藉着他的勢得好處咋不說呢?”何老孃氣得肝疼,照着閨女背上使勁捶了幾下。
何大妞邊躲邊嘟嚷,“本來就是二弟帶累我的,娘,我不管,你得替我想法子,我不能離開趙家,不能離開金寶,我就要我們家耕田。”失去了才知道後悔,耕田多好啊,長相周正,又勤快,又能幹,對她還好。她上哪找這麼好的男人去?
“你不是嫌棄你老孃兄弟嗎?自個想法子去,老孃管不了。”何老孃也氣呼呼的,她是真被這個閨女給氣着了,她王小翠精明瞭一輩子,咋就生了個只會窩裡橫的沒用閨女呢?兒女都是債,這哪裡兒女,分明是一羣討債鬼。
“娘,您消消氣,妹妹正傷心,說話難免不走心,您別跟她一般見識。”何家大嫂忙婆婆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給何大妞使了個眼色,“大妞啊,你瞧你把咱娘氣得,咱娘可是最疼你的了,還不過來給娘陪個不是?”
何大妞對孃家這個大嫂倒是挺信服,依言走過去扯着她孃的袖子,道:“娘,娘,都是我的錯,您別忘心裡去啊。”
何老孃把臉一撇,面上雖沒啥表情,心裡已經軟了下來,何大嫂又幫着說了幾句好話,何老孃這才露了個笑臉,“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先歇着吧,等明天再讓你哥嫂陪你回去。”嘴上說着不管,可能不管嗎?閨女再不爭氣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第二日,何老大夫婦陪着何大妞去趙家的小院,去的時候是高興去的,回來的時候是哭着回來的。何老孃心裡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咋了?趙家不同意?難不成趙家這是要跟咱家結仇不成?”真是給臉不要臉,老孃戳他家鍋底去。
“趙家,趙家走了,耕田走了,金寶走了,大妮二妮也走了,他們丟下我一個人走了。”何大妞哭得更傷心了,完了,完了,耕田真的不要她了,她成棄婦了。
“走?走哪去了?”何老孃有些摸不着頭腦,連忙追問。
何家老大忙解釋道:“娘,咱們去的時候趙家那小院都換人了,說是趙耕田昨兒就帶着爹孃和孩子回鄉了。”
何老孃這下傻眼了,趙家回鄉了閨女可咋辦?看着哭個不停的閨女和沉默不語的大兒夫婦,何老孃頭一回沒了主意。
原來趙家早就打定主意要回蜀中,那畢竟是家鄉,這雲州城雖繁華,但到底是異鄉啊!趙家二老都上了年紀,更是盼着能葉落歸根。趙耕田是個孝子,以前顧忌了他媳婦孃家,現在休了媳婦,他就準備帶着爹孃和孩子回老家去。怕何家知道了再來糾纏,等何大妞一走,他們就立刻帶着行李出城而去了。
何天翔坐在縣丞家的外書房裡心急如焚,有小廝過來換茶,他再一次問,“你家公子到底何時能回來?”他現在哪有心思喝茶?
小廝苦着臉,“何大公子您就別爲難小的了,主子的事,小的哪裡知道?”添了茶他立刻就退了出來,心道:這位何大公子也是個不識趣的,公子根本就沒出府,在院子裡好生呆着呢,不過是不想見他罷了。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眼瞅着就要到午時了,自己的好友趙縣丞家的大公子趙慶依然不見蹤影,小廝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何天翔哪裡看不出端倪?這哪裡是不在,分明是不想見自己罷了。他又是氣憤又是無奈。
以往二叔未進大牢之時,趙慶對自己這個知縣親侄可熱情了,三不五時就邀請自己來家中吃酒作詩,趙縣丞夫婦待自己也十分和藹,賢侄長賢侄短的誇着。現在可好,自己登門求見,幫不幫忙先不說,把自己晾在這外書房,連個面都不給見了。世態炎涼啊!
何天翔沮喪着出了縣丞家,他這邊一走趙慶就得了消息,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心底也有一兩分愧疚,可真不是他不想幫,而是幫不了啊。他爹早就告誡過他了,何知縣這事裡頭水深着呢,不許他再見何家的人,否則就打斷他的腿。趙慶最怕他爹了,而且見了面他也幫不上忙,徒增尷尬,還不如避着呢。
何天翔又在外頭跑了兩天,最後還是許典史家的公子看不下去了跟他說了一句實話,“天翔兄啊,看在咱們以往交情上我就跟你說句實話吧,你也別怨咱們勢利,實在是這事咱們搭不上手,別說咱們,就是我爹他們都不行。我爹跟我提過一句,說你叔叔的案子是知府大人親自辦的,早辦成了鐵案,而且似乎上頭——”他用手朝上頭指了指,“你們家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家裡值錢的東西收一收,好生過日子吧。”
何天翔聞言整個人都蒙了,他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許典史家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二叔完了,何家完了!
“走了?”許典史看着走進來的兒子淡淡地問了一句。
許公子點點頭,“走了。”臉上滿是唏噓,以往何天翔是多麼瀟灑恣意的一個人,現在四處求人,整個人都鬱氣了。
許典史哪會不明白兒子心中的想法,哼了一聲道:“腳上的泡都是走出來的,何家的這事還不是他們自個作出來的?你跟何天翔相交這麼久,可曾聽他提起過何知縣夫人?要不是這回出事,咱們哪個知道何知縣夫人居然是侯府貴女?見他這般擡舉個姨娘,還以爲他家正室夫人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婆娘呢。何章銘此人也是個蠢的,有這麼好的資源不知道利用,只要巴結好了岳家,人家手指頭縫裡漏點都夠他受用的了。換個人還不得把夫人供起來,他家倒好,把人家往死裡磋磨,呵呵,真當那些高門大戶是吃素的呀!人家動一動小指頭他就得家破人亡。”
許典史一臉的不屑,見兒子似有所悟,又道:“妻者,齊也。婚姻是結兩姓之好,心裡再不喜歡,對正室也得敬重,寵妾滅妻那是亂家之兆。你也大了,柳家小姐三個月後就要過門,你也給我收收心,身邊那幾個全都送到莊子上去,切不可讓你媳婦吃了心。你若是——你老子我可沒何家那麼好性!”
許公子頓時心中一凜,“是,兒子明白,兒子多謝父親教誨。”他雖是家中的嫡長子,但下頭還有兩個親弟弟和兩個庶弟呢,他爹不缺兒子,他若是犯了錯,他爹就能直接把他給放棄了。
何天翔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頂頭遇到他娘,何大嫂一驚,“咋了?這是咋了?”
“完了,二叔完了,何家完了,我也完了。”何天翔兩眼發直,嘴裡嘟囔着。
何大嫂可急了,兒子這是受啥刺激了?魔怔了?還是說小叔子沒救了?她當下就扯着兒子進了屋,“什麼完了?翔哥兒你慢慢說。”
何天翔這才一個激靈醒過神來,把打探到的消息一說,何大嫂整個人也不好了,她還指望小叔子出來跟着繼續享福呢,現在小叔子出不來了,家裡的鋪子和值錢的東西全都沒了,這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呀?
“翔哥兒,你趕緊把這消息告訴你祖父祖母去。”何大嫂回過神來立刻吩咐道。何天翔點了點頭就朝他祖父祖母的院子去了。
兒子一走,何大嫂就盤算開了,之前是不知道小叔子沒救了,所以她家當家的和三個兒子出門求人託關係,出銀子出力她都沒意見。可現在小叔子出不來了,那就沒必要再浪費銀子了,他們家剩的銀子可不多了,這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呢,不省着點怎麼行呢?
不提何老孃得了消息是多麼的失望絕望,沈薇這邊,二管家和她身邊的幾個丫鬟都十分不解,明明這案子能早早判下來,小姐爲何偏讓等一等?早判了早了事,他們也能早日回京不是?
他們那裡知道沈薇心中的想法,她就是要這麼冷眼看着何家蹦躂,看着他們從抱着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她要讓他們的每一天都活在煎熬和不安裡。
看了看手中暗衛傳過來的消息,她的嘴角勾了起來,失去了何章銘這個共同利益所在,何家大嫂立時就有了自己的小算盤,何老孃還能領導得動何家嗎?既然是從泥地裡出來的,那就滾回去呆着吧。
何章銘的案子判下來了,罪名不止瀆職這一個,大大小小林林總總列了十多個,判了個發配遼東,沒有三千里也有兩千裡多了,不遇大赦此生就別想回來了。
本來案子還關涉何家老大的,畢竟是他謀奪人家的鋪子,何章銘倒聰明,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攬到自個身上了,何家就兩個兒子,不能都陷進去吧?他只希望他大哥看在他主動攬罪的份上能把他的幾個兒子拉扯成人。
在獄中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他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他怎麼就鬼迷心竅冷落正室擡舉個下賤的瘦馬?他也曾一腔熱血想着造福一方,怎麼就成了今日的階下囚?他後悔,後悔極了,做夢都是初見沈氏的情景,那豆蔻少女,婀娜的身段,如畫的面容,還有望着他時羞澀多情的眼神。醒來一片冰冷,何章銘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頭,發出如野獸一般的嚎叫。
何家接了消息,除了何老孃老兩口,其他人都非常平靜,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是?
何章銘被判了刑,官邸自然不能住了,他們得趕緊找屋子搬出去。下人早就賣光了,連何章銘的三個姨娘都賣了,只留了那個老實的通房丫頭。可這一大家子近二十口人也不是個小院子能住得下的。他們手裡也就二三百兩銀子,買完院子就剩下不了多少了,還得留些做生意的本錢。
本來依何老爹的意思是想回蜀中的,用他們手裡的銀子在鄉下修個大宅子,買上一些田地,日子能過得很好。
可何老大和孫子們都不同意,見過了城裡的繁華,怎麼還會願意回鄉下過苦日子?何老大自詡管過多少年的鋪子,有經驗有人脈,很快就會東山再起的。何天翔也覺得自己有才學,想留在雲州一展抱負。
何老爹拗不過兒孫,只好留在雲州了。
哦,何家還對何琳琳的歸屬有過爭執,何老孃堅持要把何琳琳要回來,她還惦記着那個大大的值錢的別院呢,而且對這個孫女她也有一股子恨意,恨她眼睜睜地看着她爹被流放,憑什麼老孃一家過苦日子你倒能安享富貴?
不行,得把她弄回來,家裡還正缺個使喚的丫鬟呢。等到了歲數,找個有錢人家送出去,還能得一大筆聘禮呢。
何家大嫂也贊同婆婆的決定,理由也差不多,都十三的大姑娘了,都能當個大人使喚了。而且琳姐兒長得好,送出去聯姻定能給兒子帶來好處。
可何老爹和何老大都不同意,何老爹死命地瞪着何老孃,“琳姐兒不也是老二的親閨女?你把她弄回來是能給她吃好的還是能給她穿好的?她好歹也是咱老何家的骨血,你就這麼看不得她好?你個死老婆子可別給我鬼迷心竅,不許去,讓琳姐兒跟着她娘。做事留一線,他日纔好相見。”
何老爹可不傻,琳姐兒不管跟着誰,都擺脫不了她是何家人的事實,她跟着她娘才能過得好嫁得好。等大孫子他們進京趕考了,求到她門上,都是嫡親的堂兄妹,她還是把人趕出來不成?
何老大也道:“都安分些吧,受得教訓還不夠嗎?胳膊擰不過大腿,再招了那位侯府公子的眼,咱這一家子還有命在嗎?”
沈薇纔不管何家打什麼主意呢,反正她就覺得何家還不夠慘,她的氣還沒有出夠。於是二管家又領了新差事,四小姐說,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偷也好,搶也罷,反正你得把何家手頭的銀子消耗乾淨,我要讓他們分文無有乞討着滾回蜀中老家去。她就要看看培養出個知縣大人的何老孃能不能再把孫子也培養出來。
差事倒不難,二管家心頭卻警惕起來。四小姐這般睚眥必報的性子他可得用心當差,千萬不能惹了這位的不開心。這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段,二管家是真的害怕呀!
二管家的辦事效率挺高,不過簡單設了兩個小局,急功近利的何家人就鑽進去了,好處沒佔着,反倒把僅有的二百多兩銀子全砸進去了,這回他們不想回鄉也得回鄉了。
看着站在路邊衣衫襤褸神情麻木的何家人,沈薇的心情別提多好了,總算把這些討人厭的處理掉了,也是時候回京城了。
至於爲何不是把何家人弄死,沈薇覺得想要報復一個人從來都不是死亡,死了就一了百了,啥也不知道了,反倒便宜了他們。活着纔好呢,活着才能把該受的罪受一遍,生不如死才更令人痛快不是?
沈雅母女得知何章銘被判了流放遼東,也是大鬆了一口氣,不管這麼說,這是琳姐兒的親爹,若是死在了她孃家人的手裡,她一想到這個就心裡不得勁。
何琳琳也是,一邊恨着她爹,一邊又不希望他死。這個結果倒也不錯,至少還留了一條命。她可不像她娘那般糊塗,她知道她表哥要弄死她爹簡直是伸伸小指頭的事,現在她爹能留一條性命,全是表哥替她着想呢。
於是何琳琳對着沈薇行了一個大禮,“表哥,謝謝你了。”
沈薇坦然地受了她的禮,很欣慰,難得這個表妹是個明白人,相信她會在侯府過得不錯,那她會省心不少呢。
雲州的事情處理完了,該回京城了。
巧得很,出發的那一日正好何章銘被押解上路。他脖子上戴着沉重的刑具,頭髮蓬亂,鬍子邋遢,哪裡還是儒雅的何大人,地溝裡的癟三還差不多。
沈薇長長的車隊打街上經過,打頭的是一輛異常華麗的馬車,引得街上行人圍着觀看,議論紛紛。
“這是誰家?咋這麼氣派。”
“什麼誰家,咱雲州城就沒見過這般陣仗的出行,沒看到這是從沈家別院出來的嗎?沈家知道不?就是咱們那位何知縣夫人的孃家,不是和離了嗎?今兒人家回京城。”語氣裡滿是羨慕。
引論傳到何章銘的耳中,他茫然的臉上頓時激動起來。雅兒,琳姐兒,快來救救我!他轉身就要追上去,卻被押解他的官差一把拽了回來,“哪去?還想逃不成?”
何章銘掙扎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長長的車隊,嘴脣顫抖着,直至車隊走遠了都沒說出一句話來。他的眼神黯淡下來,好似沒有了生氣。
有了解情況的官差便嗤笑一聲道:“走吧,何大人,人家那是忠武侯府,可不是你一個罪人能高攀得上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快走,快走,還得趕路呢。”把何章銘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
坐在華麗舒適馬車裡的沈雅感慨萬千,她望着眼底滿是新奇的女兒,心中一片滿足。“琳姐兒,等咱們回了侯府就好了,你外祖父是個特別有本事的人,不會再有人欺負咱們了。你外祖父喜歡聰明有膽識的孩子,你可別學娘這般怯弱沒有啊。”她對着女兒諄諄教誨着。
“像四表哥那樣的嗎?”何琳琳問,雖然她和四表哥接觸不多,但在她心裡四表哥便是那頂頂厲害有本事的人,救她們母女與水火之中,難怪外祖父會讓他來雲州了。
沈雅點頭,“對,你外祖父就喜歡你四表哥這樣的孩子,最不喜歡人哭哭啼啼了,等見了他老人家,你膽子一定要大一些。”
“嗯,我知道了,娘。”何琳琳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正走着呢,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沈雅母女詫異,就見沈薇上了馬車。
“小四,可是有事?”沈雅滿臉帶笑地詢問,對這個侄子她覺得可親切了。
沈薇摸了摸鼻子,帶着幾分羞赧說道:“姑母啊,小四找您認錯來了,小四不是您的侄子,而是您的侄女,之前是爲了方便行事纔不得不爲之,瞞了您和表妹這麼久,實在是小四的錯。”反正早晚都會知道,還不如現在就告知實情呢。
“啥?侄女?”沈雅蒙圈了,“你說你是個姑娘家?”這怎麼可能呢?小四哪裡像個姑娘家了,分明就是個清雅的貴公子呀!
迎上沈雅母女懷疑的目光,沈薇點了點頭,“嗯,小四閨名沈薇,在府裡排行第四,我爹是您三哥,我娘便是您的三嫂,她已經不在了,現在府裡的繼三夫人姓劉,是祖母的孃家侄女。哦對了,我還有個同胞弟弟,今年十一了。”沈薇一一解釋道。
沈雅還是不能相信,這麼能幹有手段的侄子怎麼就變成侄女了呢?哪家姑娘能帶人跑千把里路給姑母撐腰的?這太不可思議了。
一旁服侍的月桂出言道:“姑奶奶,表小姐,這都是真的,這真是我們的四小姐,前些日子才被聖上封爲郡主,府裡其他的主子都脫不開身,老侯爺便讓四小姐走了這麼一趟,我們四小姐厲害着呢,老侯爺都常說滿府的兒孫都抵不上咱們小姐一個。”她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姑母,表妹,小四也不是要故意隱瞞的,你們別生氣啊!”沈薇再次表示歉意。
“不生氣,不生氣。”何琳琳搶先說道,看着沈薇的目光更加熱切了,原來這不是四表哥,而是四表姐呀!好喜歡,好崇拜哦!
知道沈薇離去沈雅還處在震驚當中,她從不知道原來姑娘家也可以厲害成這般樣子,難怪父親放心她來雲州了。
而何琳琳則滿心的興奮,本來她就崇拜這個四表哥,現在知道這是四表姐,她的崇拜之情就更甚了。四表姐活得可真恣意瀟灑,她也要像四表姐這樣,看誰還敢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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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QQ37155cbad69be0和就愛貴夫人的各9朵花花。
作品:豪門盛婚之獨寵嬌妻
作者:艾依瑤
她是身負異能的造夢師。
他是從古代穿越到現代的王爺,更是翟氏財團當家人,權勢滔天。
初見,她被送上他的牀,被迫**。
原以爲不過是一場**與錢權的交換,沒想到他將畢生柔情與寵愛統統給了她。
他對外狠辣無情,獨獨對她,百鍊鋼化爲繞指柔。
【本文系無誤會、無小三、無虐心的三無一對一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