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家裡呆得好好地,貞敏郡主爲什麼要回孃家呢?
那是因爲
“阿九,能麻煩你一件事麼?”西涼茉坐在紫檀包金的書桌一邊翻書,一邊忍耐地道,溫美如蘭的面容上帶着異樣的緋紅。
百里青點也抽了本書慢悠悠地看,聽着她說話,便懶洋洋地道:“嗯,說。”
西涼茉‘嘭’地一聲把手裡的書給放下,一把拽着某人的手從自己的衣襟裡往外扯,咬牙道:“把你的狐狸爪子從我衣服裡拿出去!”
但是那人的手卻忽然一捏,牢牢扣住了手裡的軟末團,西涼茉過分大力的結果就是把自己給扯痛了:“皐ww.?”“?。 ?br?/
她趕緊鬆手,忍不住回頭綠着臉瞪那個死抱着她不鬆手的某,幾乎是面色猙獰地道:“阿九,你差不多一點,一天到晚這麼揪着,我……!”
她頓了頓,漲紅了臉:“我那又不是麪糰,任你搓圓搓扁!”
這千年狐狸精自從發現自己不舉之後,就見天地折騰她,連肚兜兒都不讓她穿,就爲方便他在她身上動手動腳,動手動腳就算了,問題是他煽風點火了,還不滅不了火,天知道她最近灌了多少清心降火的涼茶降火!
百里青支着臉一邊不客氣地把玩手裡的軟嫩,一邊懶洋洋地道:“這不是你說了要幫爲夫治病麼,爲夫總要試試,怎麼樣才能喚起性趣不是?”
滾!什麼治病,根本就是他心癮難耐,過不了手癮,也要過心癮!
西涼茉被他這麼挫磨兩下,身子又軟了,只能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裡,面如緋玉,嬌軟無力地喑啞着嗓音道:“你……你這個壞人!”
看着懷裡被他折磨得嬌軟羞窘,面含春情的小妻子,百里青心頭火才略下去,忽然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是了,要不然咱們這段時間跟以前我還沒睡你的時候那樣……。”
西涼茉聽得臉上着火,又羞又惱,一下子使了巧力脫離了他懷抱,順便顫着聲音咬牙道:“不要,我說了我要回國公府了,等血婆婆回來這段時間,咱們還是分居一段時日好了,而且爺爺說了你老招我,這樣不好!”
說罷,她轉身把衣服拉好,就匆匆出了房門。
看着西涼茉逃也似的背影,百里青輕嗤一聲,眸光幽明不定,他輕哼一聲:“真是個沒趣的丫頭,且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不過說完話,他的目光不意間又落在了自己修長的雙腿間,臉色瞬間又陰沉下去。
明明看着塊美味放在自己面前,卻不能享用,真是……這種感覺真是討厭極了!
他心煩意亂地‘嘭’地一聲把手上的書給摔桌子上,聲音尖利地喚人:“小勝子,你還不給本座滾進來作甚!”
躲在門外許久的惡小勝子立刻‘滾’了進來,抹了把汗,對着百里青露出個諂媚的笑來:“千歲爺,您有什麼吩咐!”
百里青沒耐煩地道:“瓜子呢,本座的瓜子呢,你這小崽子近些日子伺候人是越發不上心了,整日介地跟着夫人的小丫頭們混在一起,心都野了!”
小勝子一呆,臉上泛起慌張的紅暈,他大力地擺手:“爺,您說什麼呢,小勝子怎麼可能把心玩兒野了,只是和那些丫說笑而已!”
夫人身邊的幾個丫頭都很好,他雖然不是個男人了,但是望望她們也只是自己的小心思而已。
百里青瞥了他一眼,莫測地勾起脣角:“是麼,那既然如此,在夫人沒有回府之前,你就跟着本座再好好地把你伺候人的功夫撿起來,不要荒廢了!”
小勝子垂下眼,掩飾掉沮喪的眼神,恭恭敬敬地道:“是,奴才這就去給爺拿瓜子去。”
百里青這才覺得心中舒服些,淡淡地“嗯”了一聲,又優雅地歪回軟塌上,閉目養神去了。
小勝子退出了門外,一臉悲催地望着天“呼”了一聲。
唉
千歲爺慾求不滿,他們這些可憐的手下們就要倒大黴啊!
吃瓜子的千歲爺讓他小勝子深深地體會到了夫人偶爾蹦出的那個詞傷不起!
老子是千歲爺心情不好,司禮監自掛東南枝的分界線
秋日氣爽,天高雲淡,白日裡的陽光極爲燦爛,又有秋風颯颯,倒是頗爲舒服。
國公府門外,站了一小羣人,爲首是一個年輕的身穿素黃繡纏枝蓮花褙子的美貌小姐,正在門外翹首以盼,不過片刻之後,他們便遠遠地見到到有幾輛香車遠遠地朝國公府邸過來了。
爲首一輛精緻的紫檀木雕花香車還沒走到,風一吹,便有怡人檀香飄入衆人的鼻尖,只覺很是舒服,細細看去方纔發現那雕花香車皆是小葉紫檀所打造,價格不菲。
那車邊跟着幾個打扮精細的美貌大丫頭,等着那車到了國公府,那些等候在門外的人都在少女的引領下趕緊迎了上去。
那馬車pángbiān的大丫頭伸手去掀了簾子,恭敬地道:“千歲王妃,五小姐來接咱們了。”
簾子掀開來,也是一身雖然素雅卻裝扮異常精緻的美人從車裡扶着大丫頭的手款步下車,對着來迎接自己的西涼月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微一笑:“五妹妹如今可過比往日裡得舒心多了,倒是真真跟換了個人似的。”
如今站在國公府前迎接她的西涼月,花容月貌自然不必提,往日裡見着那種雖然看似驕傲卻掩蓋不住的卑微之氣如今已經沒了,倒是真真透露出大家閨秀的風範。
原來自從西涼茉上次回來,讓整個府邸裡元氣大傷後,整個國公府都沒有任何一個女主子願意出來掌家了,這國公府的掌家夫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衆人避忌不已,但這對西涼月卻是個好消息,如今她上頭一個未嫁的姐姐都沒有了,只餘下一個嫡出的哥哥不怎麼管她,其他的兩個庶出的哥哥今年也被父親請旨外放出去磨練了。
西涼月的母親又是賤妾的身份,她卻好歹是如今府邸里正經的小姐了,她便自告奮勇地接了這管家的活兒,其他人原本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情來看她一個小姑娘出醜,不想她卻管理得井井有條,讓人刮目相看。
西涼月聽西涼茉這麼誇自己,俏麗的臉蛋上不由飛起兩朵紅雲,伸手親暱地挽住西涼茉的手往府裡去:“大姐姐過獎了,如今山中無老虎所以月兒這個猴子纔在這裡稱大王呢。”
西涼茉雖然有點不是太喜歡別人這麼無緣無故地親近自己,但是她倒是看得出西涼月對她是真心崇敬的,沒有壞心思,便任由她這麼親親熱熱地挽住自己,亦打趣道:“哪裡有姑娘家家的說自己是個猴兒的,莫不是你日後要找個馴獸師的夫家麼!”
西涼月聞言,臉上紅暈更甚,有些沒好氣地嬌嗔道:“大姐姐就愛拿月兒取笑了,枉費月兒今日一早就出去親自採買了許多東西,還有大姐姐最愛吃的蓮藕,連夜就在爐子上吊着的高湯了!”
西涼茉微微一笑:“你倒是有心了。”
西涼月這個丫頭,是個聰明機敏的,韓氏在的時候大約是受了不少氣,便聯合着西涼霜拿自己出過不少氣,但她偏偏又極爲崇拜比她自己聰明本事的人,對於比她弱的人,她不憐憫,甚至參與踐踏,但是對於比她強悍的人,她卻是打心眼裡敬佩。
所以如今自己這個從卑賤的路人甲一路躍上權力之峰上的姐姐,一下子就成了她的崇拜對象。
而西涼茉自己說不上喜歡,也不說不上討厭西涼月,因爲她還算欣賞識趣的人,而西涼月剛好就是這種人。
西涼月笑與西涼茉吟吟地一路交談,一路向西涼月今日擺下的接風宴的湖心亭而去。
倒是難得的‘姐妹情深’的模樣。
兩人剛走進了湖心亭,西涼茉看着桌子上那些精緻的飯菜,不由打趣地笑道:“五妹妹果然是風雅人。”
桌子上菜餚看着便是色香味俱全,還有不少點心、冰鎮上的甜品,小亭子裡還擱下了兩桶冰,有丫頭在那不斷地扇出涼氣來。
“姐姐喜歡就好。”西涼月朝着西涼茉笑咪咪地道。
兩人說話間,便各自就坐,剛說了些家常,要動筷子,便聽見外頭有婢女恭恭敬敬地喚了聲:“三小姐。”
卻聽見有女子譏諷尖刻的聲音響起:“怎麼,喚別人就喚一聲王妃,到本夫人這裡卻不會說話了麼,不會說話你自去陵罰去!”
那婢女沒有想到自己的無心稱呼竟然讓對方那麼的生氣,她立刻道:“都是奴婢粗心的錯,夫人莫怪。”
說罷她立刻改了口:“虞侯夫人到!”
西涼月早就聽見了西涼霜在外頭說的話,不由沒好氣地陰沉下臉來:“這人一出現,就真真是無趣!”
西涼茉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勾了脣角:“是麼,我可是記得當年你與她之間的情誼極好呢。”
至少比跟她這個大姐姐好得多呢。
西涼月倒是並沒有因爲西涼茉的話有所指而有任何不自在,只輕咳一聲:“月尚且有陰晴圓缺,人之間的情誼變了也不奇怪!”
說話間,西涼霜已經走了進來,對着西涼茉和西涼月不陰不陽地笑道:“月兒,你真真還是小孩子心性,三姐姐不是早告訴過你,千歲王妃難得回來一次,咱們姐妹出嫁之後,更是難得一聚,讓你通知三姐姐我一聲,就那麼難麼?”
隨後她也沒等西涼月辯解,逕自對着西涼茉福了福:“見過千歲王妃。”
西涼茉淡漠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西涼霜依舊是滿頭珠翠,一身秋香色的蘇繡牡丹褙子,底下是深紫色的打籽繡百褶馬面裙,腰上橫着一條同色的牡丹紋腰帶,看着倒是富貴莫名。
只是若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她身上的衣料雖然是新的衣料,看着也富貴華麗,與十金一尺的雲紋錦很是相似,但卻不是什麼真正上好的衣料,而她頭上的那隻點翠鳳凰花、東珠華盛等首飾雖然精心地擦拭國,但是看着也顯老舊,是些古舊的款式,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挖出來。
西涼茉看了面前的女子片刻,倒也沒有爲難她,只是微微一笑:“且起來就是了,咱們如今難得在家中團聚,我看明年五妹妹也要出嫁了,以後再相聚的時日必定不多,都是姐妹,還是姐妹相稱吧。”
西涼月笑眯眯地道:“那是最好,千歲王妃聽着名頭好大,!”
西涼霜卻起了身子,不鹹不淡地道:“三妹妹可不敢這麼草率地與王妃說笑呢,如今王妃身份特殊,前些日子,爲了王妃失蹤,千歲爺可把咱們整個府邸都翻了個底朝天,還死了那麼多國共府的人,咱們可不想一個小心被千歲爺以大不敬的罪名發落得生不如死,我還是喚您王妃吧。”
西涼霜的話依舊是異常刻薄,西涼月沒等西涼茉開口,忍不住就拍案而起:“三姐姐,你若是趁着大姐姐在的時候來找茬的,就不要怪妹妹不給姐姐面子了,如今這是妹妹在請大姐姐用膳,可不曾請了你!”
西涼霜睨着西涼月,又看向西涼茉,冷冷地道:“王妃也覺得我是來找茬的麼?”
西涼茉看着西涼霜那種陰陽怪氣的模樣,也懶得理會她,只淡淡地道:“若是三妹妹來這裡吃一口團聚酒,那麼姐姐歡迎,若是三妹妹是真覺得閒得慌,便請三妹妹離開吧。”
西涼月和西涼茉都以爲西涼霜那種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會一如從前那樣轉身離開,卻不想她竟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地坐了下來,自顧自地拿起酒杯,對着西涼月和西涼茉一笑:“你們真是敏感得緊呢,我當然那是來吃團聚酒的。”
說罷,她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同時在接下來的飲宴之中也並不客氣,她幾乎也不與西涼月、西涼茉說話,只自顧自地喝酒,吃東西,這一頓氣氛奇怪的飯下來,西涼霜便醉了。
西涼月極爲無奈,只能打發了人陪着她一起把西涼霜給送回她住的院子。
“大姐姐,我且把三姐姐送回去,月兒明日再與你聚一聚。”西涼月歉意地對着西涼茉道。
西涼茉笑了笑:“你且去吧,我知道了。”
看着西涼月讓人攙扶着西涼霜離開,她也起身準備回蓮齋,卻不想忽然瞥見西涼霜座位下的一封信。
她隨手拾起來,看了看上面的字跡,只覺得有些面熟,又想不起來是誰寫的,便索性毫不客氣地打開了來看,只見信上寫的東西倒算不得機密,只是落款那字眼讓西涼茉微微眯起了眼韓貴妃?
一個被髮落到山上削髮修行的前貴妃,怎麼能隨意與人通信,而且還是給西涼霜寫信?
她一路沉思,一路回了蓮齋,反覆看了那信,卻也不見有什麼異常。
進了蓮齋,她打發了身邊丫頭們去準備溫水沐浴,打算自己繼續研究那書信,誰知剛轉身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丫頭,許久不見,可想爲夫了?”
西涼茉頭也沒回,只涼薄地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