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閉關的這些時日來,無極道沸騰了,柳元心被道主收爲記名弟子,佔時歸爲玉清峰門下,讓整個玉清峰沸騰。
畢竟最近發生了太多事,疑似有抗衡太上仙體的陰冥輪迴體出世,然而柳元心一口否認那是假的。
而因爲寧白,柳元心被長老當衆扇耳光,也傳遍了無極道,柳元心的名氣太大了,卻遭受了這等屈辱,一切都是拜寧白所賜,三月之後,所有新生論道,屆時二人有一場龍爭虎鬥,是不是真的陰冥輪迴體,到時候必然可瞧見端倪。
柳元心進入了玉清峰,同爲新生的其他人太悽慘了,被老生勒索恐嚇打罵,可她的處境卻不一樣,沒有人敢對她半分不敬,更有老生拱手送出修行資源。
玉清峰的新生日子很不好過,聯名找到柳元心,想讓柳元心幫他們一把,然而柳元心當衆譏諷衆人算什麼東西,也配讓她出面?
她就像高傲的白天鵝,雖然是新生,卻地位極高,整個玉清峰,無論是老生還是新生見了她都得規規矩矩。
原因很簡單,就在她進入玉清峰的第一天,蘭王來了!
親自來到玉清峰見她,掀起了軒然大波,蘭王是何等人物?
道主的傳人,又是他太上仙體,體內流淌着朱雀神血,無論是背後的勢力,還是自身的實力,極爲恐怖嚇人,他是這個時代最爲耀眼的明星,前途無量,誰敢與他作對?
他的出行,引起了無極道的矚目,來到了玉清峰,也只有在蘭王面前,柳元心纔會露出小女兒姿態,只是後來她想方設法弄死了與蘭王隨行的兩名侍女,她的這一做法,彷彿是在警告所有女子,蘭王屬於她柳元心,誰敢染指必死無疑!
然,蘭王這個當事人雖然臉色不好看,卻也沒有出面說什麼,便更讓柳元心囂張氣焰,信心膨脹。
有弟子提到寧白這個名字,蘭王淡笑迴應道:“無論他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如果他想與我一戰,我隨時恭候便是,當然,我也希望他能化干戈爲玉帛。”
柳元心也站了出來,不屑道:“如果他能跪在我面前低頭認錯,成爲我的戰僕,我倒是可以原諒他,若非如此,不用蘭王出手,三月之後,我必斬殺他!”
因此,寧白名聲暴漲,一個新人,被如此推波助瀾,想不出名都不行,都想見識見識這個叫寧白的究竟何許人也,竟然這麼大的膽子,跟柳元心對着幹,就算他打敗了柳元心,那也要面臨蘭王的怒火,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那個叫寧白的真有種,我輩修士有幾個能如他這般不低頭,真有氣魄啊。”
“是啊,那可是柳元心,天元心體,戰力非凡,得罪了柳元心,就是得罪了柳家,就是得罪了蘭王,這種怒火誰能承受的起啊,那小子有種。”
“我看那小子就是在找死,譁衆取寵罷了,肯定會死的很慘,柳元心都說了,他根本就不是陰冥輪迴體,既然是假的,就抗衡不了蘭王的太上仙體,他必死無疑。”
“就算不是陰冥輪迴體,萬一真有那個實力與柳元心一戰呢?”有人提出疑問。
“呵呵,你覺得天底下還有哪些體質能與天元心體一戰?就算是他戰敗了柳元心,他是蘭王的對手麼?蘭王一根手指頭都碾壓他。”有人不屑冷笑。
“聽說那個叫寧白的進入了蒼茫峰,不知是真是
假,真想過去看看啊。”
……
閉關的寧白都沒有想到自己已經非常出名了,整個無極道,機會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有人看好,也有人鄙夷,各種話語不斷,褒貶不一。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去,寧白的明決已經到達了五倍,速度已經非常快了。
一層陰霾籠罩在新生弟子的心頭,揮之不去,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每天出行,都會遭受屈辱,這是一種心靈上的折磨,痛不欲生。
“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還有最後三天,希望你們能識時務,否則……嘿嘿……”洪飛冷笑,從一羣新生弟子身旁走過。
“怎麼辦?只有三天了,交還是不交?”新生們苦笑。
“你們交吧,我反正不交。”史之然冷哼,他不會像任何人低頭,如果那樣有退路,他當初就會退,否則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樣子。
他一直認爲,修行,就是求個心中通順,如果受到了武力壓迫交了出去,他修行還有什麼用!
被人欺辱,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絕不能開這個頭!
他是修士,心有傲骨,如果真的屈服別人的武力,恐怕他這一生,都會留下魔障,成爲桎梏,這一生都會伴隨着這個陰影與污點痛苦不堪。
所以那些至高強者便是死,也不會低頭,不會屈服!
修行之路,殘酷無比,這是一條十分漫長的路,會遇到很多這種事,避免不了,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要有所覺悟,否則連信念都沒有了,那還修什麼,還不如回家種田算了。
而絕大多數強者,就是心有信念,在修行之路上破除一道又一道難關,才登臨絕顛,若遇事就低頭,只能淪落爲被人看不起,就算苟且偷生一步步修行到了讓人難以企及的地步又如何,別人依然會嘲笑他沒有骨氣,依然會有強者人找他麻煩,覺得他好欺負。
“你真的不交?”其餘的新生臉色難看,史之然不交修煉資源,他們交了出去,就落了下乘,會被人覺得沒有骨氣。
史之然搖頭,態度十分堅定。
“瘋了,史之然你是不是瘋了,你不交就只有死路一條!”有人反駁。
“我輩修士,豈能貪生怕死,如果想殺我,儘管來好了,我連蘭王都敢招惹,這些人算什麼東西,哼!”史之然拂袖離去,揹負木劍,毅然而然。
“幽舞,你交不交?”一旁的弟子神色難堪。
幽舞真的美麗動人,只是失去了靈氣,她的容貌不比柳元心差,只是神眼與柳元心的體質比起來,後者還是實用一些,而幽舞,卻是差了一籌。
然而此刻沒人有那個心情欣賞幽舞的姿色,皆一臉的苦惱,還有掙扎不安。
“啊?什麼?”幽舞從出神狀態中驚醒,連忙問道。
“幽舞,你到底是怎麼了,不會還留下後遺症了吧?每天心不在焉的。”衆人疑惑。
幽舞搖了搖頭,失去了往日的靈氣,從看到了那一幕幕後,她整個人的心緒都沉浸在內,無法自拔。
在那關鍵時刻,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她很想告訴寧白,但卻不敢,她害怕寧白,害怕那雙明明清澈純淨,卻隱隱透露着大恐怖的眼睛。
她的內心非常抗拒,那個長髮披肩,身穿黑袍的年輕男子在最後的剎那向她透露了
什麼,她不懂,她只感覺那個黑袍男子想要讓她告訴寧白。
狠狠的搖了搖頭,幽舞站起身,整個人失神的離開了這裡。
“完了,幽舞傻了,也不知道她那次看見了什麼,天生神眼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啊。”衆人嘆息。
“哼,我看八成是寧白那小子佔了別人的便宜,才讓幽舞這樣的。”
“就是,那小子太不是個東西了,竟然做出這麼卑鄙無恥之事,幽舞肯定受了打擊,纔會悶悶不樂。”一羣人潛意識中轉移話題,將目光又放在了寧白的身上。
月明星稀。
寧白的石室外,幽舞出現,她很忐忑,咬着下脣,兩隻小手出汗,身子也在顫慄,遙望着那邊。
是去,還是不去?
石室內的寧白倏地睜開了眸子,一掌按向大地,透過草木之力,看到了清晰的倩影。
竟然是幽舞,她來這裡做什麼?
幽舞穿着紅衣長裙,素髮簡單的裹着,容貌的迷人,但很憔悴,眸子閃爍着光芒,神態舉止顯得掙扎。
“這丫頭,咋了這事兒?深更半夜跑這裡來做什麼,傳出去多不好?”寧白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出聲道:“有事?”
正忐忑不安的幽舞聞言驚悚,倒退一兩步,嬌軀不停的顫抖,眸子中的恐懼之意非常的濃烈:“沒……沒有……”
寧白一愣,這丫頭咋了,一句話兩個字,就把她下成這樣?
“沒有事你來這裡做什麼?”他有蹙眉詢問。
“我……我隨便逛逛……”幽舞低着頭,臉色蒼白。
“哦,既然你沒事,那我且問你,那天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寧白眉頭微微一沉,語氣很凝重,他怕對方說假話。
“我……我,我看到了更年長的你……”幽舞驚悚,下意識開口。
石室內,寧白驚了一下,這丫頭這麼厲害:“只有這個嗎?就沒看到其他人?”
“沒有,除了你之外,全死了!”幽舞面容慘白,眸子深邃,彷彿又沉浸在了那屍山血海的一幕,身子不停顫抖。
“然後呢?”寧白緊鎖眉頭,很急迫的開口。
“然後……然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幽舞使勁的搖頭,捂着腦袋,很痛苦,她要離開這裡,遠離這個人,慢慢的退後,而後跑向遠方。
寧白冷哼一聲,意念一動,幽舞身旁方圓十丈內,所有草木山石移行換位,直接形成一片牢籠,將幽舞困在了裡面。
且幾顆大樹紙條迅速將她纏繞,使其不能掙扎。
“快說,膽敢有隱瞞,我就殺了你!”
聲音森然,傳進了幽舞的耳裡,讓她驚恐至極,不停的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開,這些草木象似有靈智一般,將她牢牢困死。
“血海,血海變成了黑色,你崩裂了玄氣海,將血海容了進去,全是血,全是屍體,最後有一道光一閃而沒,你倒下了……被大地吞噬,整片大地化爲了岩漿,將你深葬……”
說到最後,幽舞竟然開始嘔吐了起來,但卻吐不出什麼,因爲她早已辟穀,胃裡在翻騰,很難受。
寧白沉默,將她放開,他心神巨震,這就是苦海的由來嗎?
“我真正的身體被埋葬……在哪裡……”他微微
低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