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貪狼(九)

謝星珏回去看到喻文卿呆坐在牀上,他的眼圈有些微紅,像一隻傷心的熊。謝星珏從來不會安慰人,輕輕的走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

他們兩個就這樣沉默,謝星珏本着不說不問的原則,坐成了一尊雕像。

“我二哥不在了。”半晌,喻文卿冒出了這一句,他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閃了一下,“之前消失的時候,我還懷着一絲希望,只要沒有最後那個最壞的消息,就不要往最壞的地方去想,今天有人告訴我,他再也不能回來了。”

謝星珏憋了半天,終於出來了一句,“請節哀。”

喻文卿側頭看他,“你真的很不會安慰人。”

謝星珏被他這樣看着,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放置,喻文卿的眼睛像黑曜石,烏的發藍,好像無邊浩瀚的海洋——不,像是衆星鑲嵌的宇宙,包裹着世間萬物。

而現在這宇宙,散發着淡淡的光輝,那光輝是憂傷的,謝星珏覺得自己再看,可能就要溺死在其中。他慌忙撇開眼,“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實什麼都不用說。”喻文卿道,他心裡想着另一句話,就這麼靜靜的坐着也好。

“我家裡兄弟四個,性格都不一樣。父親對於我們四個的評價各有不同。他說大哥沉穩,做事大氣,將來是當將軍的料,二哥個性跳脫,講話從來不過腦子,但是擋不住人聰明,會做事,但是會毀在感情用事上;三哥太過於理性,他沒有對於別人應有的悲憫,二哥從來都是這樣子,想要做什麼就先做,他當初被送到軍隊,父親本來是學想磨練一下他的性子,沒想到最後……”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謝星珏聽出了其中的未盡之意。

沒想到最後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那你父親對於你的評價呢?”謝星珏關注點轉移,想要讓喻文卿從悲傷中走出來,讓他的注意力轉移,人死之悲哀無可挽回。

“多思多慮,必然有無數後顧之憂,破釜沉舟,亦可以背水一戰。”喻文卿唸了一句,“他說我事前考慮的太多,但是一旦做出了決心,是誰都擋不住了。”他說到這裡輕輕的笑了一下,“二哥當時不服,說父親偏心我,這明明是他的,怎麼能說是我?”

“你父親還是看清楚了你們。”謝星珏心想,“你二哥……”

“他爲了救自己的愛人,死了。”

喻文流是爲了救自己的愛人死了?劉慈看喻文卿的眼神分明是哥哥看弟弟的眼神……謝星珏總算明白了這羣人的關係,所以拯救公主什麼,說的是喻文流了,所以“劉慈老師是他的愛人?”謝星珏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一下,喻文卿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捉住了他的手腕,“你認識劉慈大哥?你爲什麼叫他老師?”謝星珏的右手手腕被他捉着,環形扣開始變色,謝星珏覺得自己的胳膊彷彿被燙了一下,環形扣所在的地方有些焦灼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皮膚都要燃燒起來了,痛的直接彎下了腰,環形扣已經成了透明色,中間卻帶起了一絲殷紅的血色,周圍散發着淡淡的藍光。而喻文卿那邊也發生了變化,冰藍鳳凰化成的手鍊閃耀着藍色的光芒,中心透着紅色,他的狀況卻跟謝星珏有些不對,謝星珏是燙,而他的冰冷,從骨子裡帶着的寒意向外散發,謝星珏眼睛赤紅,痛苦的哀嚎了一聲,不小心把公寓裡的凳子碰倒了,發出了“乒乒乓乓”的聲音,隔壁的榮玉和章樊聽到了趕忙往這裡來,喻文卿比他稍微克制了一下,渾身打着寒顫,將自己的頭抵在牀頭,謝星珏心中有一種“衝破窗戶往外衝”的衝動,然而這是百米之懸的高空,心中的那種想要破壞一切的想法誘惑着他,一道紅光突然斬開了黑夜,窗戶的特質玻璃一下子碎了,只聽得一陣“咔嚓”的聲音,一股莫名的衝擊波將整個大廈的玻璃都崩壞了,分子細絲將碎成細塊狀的玻璃拉了回來,恢復如初,喻文卿方纔還低頭努力剋制自己的寒意,這一擡頭看不好,急忙衝破窗戶,一道藍光包裹着他在後面追着謝星珏。兩道光向天邊飛去,在黑夜中看起來如此耀眼,留給趕着過來的章樊和榮玉的場景,就是正在復原的玻璃還有兩道光。

Q7“咔嚓嚓”的開着自己的履帶,跟着榮玉過來,章樊一看情景心道不好,衝口而出“快追他們!”

榮玉這時候也顧不上自己剛纔還在跟章樊吵架,“Q7,開定位!”Q7眼前一亮,電子眼像是被閃瞎一樣,亮出紅色的光,然後三百六十度轉身就跑,“咣璣”碰到牆壁上,頭暈目眩。榮玉這時候顧不上罵他笨,提着Q7就往電梯跑,結果被章樊提回來,“往哪跑呢?”

“下樓啊!”

“下去就晚了!”章樊說着提着榮玉衝破剛剛恢復好的窗戶,右手抱着榮玉,背上有東西衝破衣服的阻撓出來,開始開始急速而下,榮玉情不自禁的“啊——”了出來,章樊又有一棒子打暈他的衝動,“別吵!”急速而下的兩人到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速度才停了下來。月光投過烏雲,揮灑大地,榮玉低頭一看,地上一片陰影。他整個人被章樊提着,自己在章樊的懷抱裡,他的右手提着Q7,Q7極其無聊的在做脖子運動,三百六十度旋轉。

向前衝了有幾百米的樣子後,兩人落地。Q7一接觸地面開始活躍,探測頭不停的發出“滴滴滴”的聲音,然後定在了東南方向,朝着前面開足馬力衝了過去,章樊跟在它的後面,榮玉這個時候成了最後的一個,連番的運動讓他有些吃不消,這要是放在以前估計他下來跑幾百米就不行了,現在已經跑了近三公里了他才覺得吃不消,較之以前,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呼呼~”榮玉喘着氣,他岔氣了,腹部疼的要命,“他,他們,出什麼事了?”他最後只看到兩道光,章樊就拉着他下來了。前因後果都沒喲搞清楚,此刻腦子也一片糊塗。

“Q7的定位準確嗎?”章樊冷着一張臉,寒聲問道,榮玉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準確,精確到米。”

Q7還在“滴滴滴”的邊探測邊跑,章樊沒有理會榮玉,直接奔了過去,榮玉叫苦不迭,雖然他跟章樊天天吵架,但是他心裡當他是朋友的,他心中謝星珏喻文卿還有章樊都是朋友,朋友可能出事兒了,即便是有章樊在,他決不可能放手不管,他一邊彎着腰往前連滾帶爬,一邊斷斷續續地喊道“等,等等我!”

章樊回頭看了眼他的狀況,往回兩步,彎下|身,榮玉駭了一跳,“幹,幹嘛?”

章樊不耐煩道“就你這速度,天亮也找不到他們!”

榮玉委屈,本來想反嘴還擊“沒有你我也可以的!”然後傲骨的將章樊踢到一邊不予理睬,然而朋友的事情遠遠比和章樊吵架賭氣重要,他狠狠的撲上了章樊的肩膀,章樊沒有料到他的衝力這麼大,差點被他弄得狗啃泥,榮玉自己也不好受,章樊的整個背部有着完美的線條,肌肉緊貼,隔着一層衣服他都可以感受到那裡紋理流暢,他的肋骨撞上去的時候被反作用力給戳了一下,本來就已經是疼的腹部現在更痛了,這苦是他自找的,榮玉也有苦說不出,只得懨懨的在章樊的背上趴着。

章樊像是不知道疲憊一般,揹着榮玉像箭一樣衝了出去,速度令人咋舌,榮玉心想怪不得章樊嫌棄他還威脅他要鍛鍊,跟他一比,自己本來覺得健壯的不能行的體質簡直就是個渣渣,他暗自吐了吐舌頭。對了,剛纔的那個“翅膀”是怎麼回事?榮玉伸手偷偷摸了摸章樊的背部,沒有東西啊,沒有翅膀什麼的……

“你在亂摸什麼?”章樊被他的小動作煩死了,“彆扭來扭去的!”

手正在人家背上貼着的榮玉終於沉默了,沒有反擊。

中途他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剛纔長出來的是什麼?”

章樊汗水順着鬢角流下來,看起來十分的性感,他眸子烏黑,身上有種男子氣息十分好聞,不是那種荷爾蒙十足的味道,好像是自然的青草味一樣,讓榮玉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章樊呼吸均勻,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問題一樣,他腳步十分穩健,讓榮玉踏實了一些。

趴在他的背上,榮玉有種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是父親的感覺一樣。他靜靜的呆着,章樊以一某種特定的頻率奔跑,那種頻率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某種運動,榮玉不自覺滿臉通紅。

怎麼回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他不自覺的支起自己的腿,想要讓自己的腰部遠離章樊的脊背。

“別亂動!”章樊又警告他一句。

正在自我調整的榮玉:“……”

他真是欲哭無淚了好麼!小小榮玉你怎麼這麼不爭氣!

章樊好像感覺到了什麼,接下來的時間沒有理會他,一溜煙的跑了,留着榮玉像是被幾萬只螞蟻爬在身上一樣難受。

又跑了近十公里,纔算是停了下來。這是一片草地,Q7在前面停住了,旁邊應該是一條河,隔着跟人差不多等身高的蘆葦,看不清對面。

章樊停下腳步的時候直接將榮玉扔了出去,幸好這裡是草地,榮玉沒有摔很痛,他掙扎起來“爲什麼摔我?”

章樊皺着眉頭看着他,聲音冰冷,“你是同性戀?”

榮玉難堪的整了整衣服,別過臉,聲音低了下去,“不是。”

“不是就好。”章樊轉身過去,去找喻文卿他們,“就算是,也別對我動心思。”

榮玉彷彿置身於冰窟中,周圍都是冰冷的,他眼眶熱了一下,生理性淚水,對就是生理性淚水不是別的,將它們生生的憋在了眼中,撥開蘆葦往前走,邊走邊平靜了一下內心,“不用多心,我討厭你還來不及呢。”

章樊背影頓了一下,“無所謂。”

榮玉惡狠狠的撥開了身前的蘆葦,估計是把它們當成了討厭的章樊,他大聲喊道“Q7,在哪裡?回答我!”

Q7滴滴滴了幾聲,然後想來是覺得這樣沒什麼用,頭上揚九十度,兩隻電子眼的光芒照射周圍,形成了一個紅色的包圍圈,榮玉和章樊輕而易舉的看到了,奔了過去。

謝星珏和喻文卿兩個人直直的躺在了地上,應該是昏迷了過去。

榮玉直接就想要把人擡到背上回去,章樊連忙阻止他,榮玉恨恨的看着他,“放心,我對他們兩個沒有興趣!”

“別犯渾!沒有檢查他們兩個有沒有骨折怎麼感直接揹着?你是傻了還是沒有經受過訓練?”

去你的訓練!榮玉雖然知道自己不對,但是心中還是罵了一句章樊,他慌忙拽過來Q7,“Q7,對他們進行檢查。”

萬能的保姆&醫生&起重機&救護車=Q7小機器人盡職盡責的繞着謝星珏和喻文卿兩個人跑了兩圈,然後停了下來,胸前閃着兩個字:“正常”。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跑了這麼遠無緣無故的昏迷過去最後檢查結果還是正常,這本身就是不正常。

“檢查過了,”榮玉聲音木木的回答,“現在可以回去了,你,揹着喻文卿,我揹着謝星珏,走回去吧。”

這麼晚找其他人也不太現實,Q7歪着頭看了面前的兩個人一眼,又低頭看了兩個昏迷的人,腦袋上的燈泡“叮”亮了,有了!

於是最後的情況就是Q7變身版板車上放着謝星珏和喻文卿兩個人,而榮玉和章樊一人拉着Q7的加長版機械臂,骨碌骨碌的回去。

真是伏爾加河上的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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