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索奪走了一個又一個人的生命,不用斬首的方式執行死刑、而用上了絞索,這是錢不離的意見,他不想搞得太血腥了,畢竟四周坐着不少貴族,雖然錢不離請他們來確實有幾分恐嚇的意思,但事過猶不及,還是用些溫和的方法好。
紅玉曾經是鮮豔的,可惜她的死相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她的面容扭曲,舌尖探出口外,臉色鐵青,再加上披頭散髮的樣子,顯得扭曲而醜陋,就象一朵凋謝的花朵飄落在地上,又被人狠狠踩上一腳一樣。
錢不離知道,愛情夭折的鄭星望正在福州府城邊的一處酒館裡痛飲,他有勇氣把紅玉推向死亡,卻沒有勇氣目睹紅玉死亡。不過錢不離並沒有責怪鄭星望的意思,鄭星望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是難能可貴了,從紅玉被捕的時候開始算起,鄭星望審訊的時候總是冷冷淡淡的,從來沒有責問過紅玉爲什麼,其實愛和恨很難區分,如果鄭星望真的問了這個問題,說明他心中還有難以掩飾的恨意。鄭星望的表現讓錢不離感到滿意,他明白,鄭星望這是在極力的淡化自己的恨意,換句話說他也是在極力淡化自己的感情。
期待他明天開始慢慢把所有應該忘記的事情都忘記吧,錢不離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人犯死刑執行完畢,錢不離軟語送別了各個貴族,隨後就回到了姬勝情的府邸中,他要忙的事情還有很多。馬上就要出兵宜州和雍州了,軍事上的出兵不是統帥在地圖上隨便畫上一畫,然後千軍萬馬就衝殺過去奪取勝利的,期間要考慮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補給,輕騎遠征,根本沒有辦法攜帶糧草,所以錢不離讓賈天祥調齊人手,繪製了一副完整的雍州地圖。上面不但有明確標上州、城、縣、鎮。就連比較富裕的村落也畫上了,而且還有各個縣鎮盛產的農物。至於宜州地各部地圖,錢不離早已經在來福州地路上搞到了,現在用不着再費力氣去繪製。闖出南嶺之後,兩支騎兵隊必須要做到就地補給,不管是敲詐官員還是用錢從百姓手裡買,反正都要靠他們自己解決。
兩支騎兵隊人均只帶二十天的口糧還有五斤豆餅,豆餅當然是給戰馬吃的。說起戰馬,大陸上幾個國家中屬不列顛帝國和羅斯帝國的戰馬最好,而姬周國的通州馬和美洲合衆國的戰馬次之,而草原馬個頭最小、跑的最慢,但草原馬有個其他地域的馬怎麼也比不上地優點,就是耐力非常好,能吃苦耐勞。
如果不列顛帝國的騎兵隊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堅持做戰。就算人能挺得住,可用不上多久,戰馬就會垮的,不列顛馬雖然個頭高大、速度奇快。但它們吃的非常挑釁,必須要經常吃豆料或者糧食,要不然戰馬就會拉肚子,直到再也爬不起來爲止;通州馬倒不那麼嬌貴。但也要隔三差五的飽飽吃兩頓豆料和糧食,以調劑一下戰馬的體力;而唯有草原馬最能抗折騰,只要有草它們就能跑動,不過是跑得不快罷了。
這兩支騎兵隊是出去佔地盤地,總不能旅遊一圈再轉回來,任免官員的問題就顯得非常棘手了。杜兵那一路錢不離不擔心,杜兵跟着自己這麼長時間,心眼多了不少。可鄭星朗就不好說了。所以錢不離決定由孟鐵頭、方老生、王小二帶領三、五、六團進駐雍州,而任帥、浮樑帶領第一、第四兩個團進駐宜州,李霄雲帶領第二團守護福州,錢不離的本錢就這麼多,雖然只留下一個團人數少了點,但是有李霄雲這個又臭又硬的石頭在,錢不離很放心。
而最讓錢不離頭疼地就是掌管密諜的人選,如果從忠心上選,他隨便派一個親衛就可以,但他們能把密諜搞成什麼樣子?其實錢不離倒有一個人選,就是鄭星朗手下的謀士屈成春,可真的選屈成春地話,忠心又成了一個大問題,錢不離是左右爲難。
算了,錢不離有些煩躁的搖了搖頭,招呼程達進來把自己扶了出去,坐上木輪車,走過兩個圓門,來到了姬勝情居住的地方。
一個女人單獨呆在一個房間裡,她也許會體味到孤獨,可三個女人在一起她們要做的事情就多了。把所有的擔子都交託給錢不離,姬勝情活的非常輕鬆、非常快樂,她正和柯藍、柯麗在一起嬉鬧,玩着捉迷藏的遊戲,也許人都有些喜歡欺負人的天性吧,姬勝情和柯藍得意地跑來跑去的,嘴裡發出了快樂的笑聲,而用黑巾蒙上了眼睛的柯麗就象一隻可憐的小狗,東撲一下、西撲一下,就是摸不到別人的衣角。柯麗年紀還小,而姬勝情和柯藍都算的上是成人了,她們還多多少少修練過武技,柯麗怎麼能抓得到她們?
錢不離在這之前是監刑官,心裡未免有些灰暗,看到這三個快樂的女人,還有周圍一片舒爽的碧綠,他的心情轉好,嘴角露出了笑意。
姬勝情看到錢不離來了,從旁邊悄悄的繞了過來,繞到錢不離身邊,先輕咳一聲,然後又拍了拍巴掌,緊接着跳到了一邊。小柯麗聞聲懵頭懵腦的衝過來,卻被錢不離腳踏的木擋絆倒,一頭撲到錢不離的懷裡,不過她的手還是牢牢的抓住了錢不離的衣襟,忙不迭的叫道:“抓到了、抓到了!哎呀,總算是抓到了!”
錢不離哭笑不得,剛想說話,一側的姬勝情瞪了瞪眼睛,然後把手指豎在脣前,示意錢不離噤聲。
柯麗鬆開一隻手,在錢不離身上摸了起來,因爲捉迷藏捉到了還不算,必須要認出自己捉的是誰,她才能擺脫‘苦役’。
柯麗的手滑過錢不離的胸膛,卻又‘咦’了一聲,小手頓了頓,又順着胸膛往下摸,如此上下反覆兩次,終於確認錢不離胸膛上沒有‘凸起之物’,不由驚訝的摘掉了自己臉上的黑巾,接着就看到了錢不離想笑又笑不出的臉,柯麗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姬勝情在一邊笑得直頓腳,錢不離身後的程達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就帶着親衛們都退了下去,程達也算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就不方便了。
柯藍笑着迎了上來:“柯麗,你剛纔在摸什麼呀?”柯藍對錢不離的感觀變化很大,從一開始的反感,逐漸變成了敬佩,現在則算得上是崇拜了。姬周國的風俗和別的國家差不多,夫人只能有一個,但是這難不倒貴族們,大多數的貴族身邊都有十幾個甚至更多的貼身侍女。少女都是懷春的,少女也是喜歡英雄的,別提錢不離以前大敗札木合的英雄事蹟,就是錢不離前一陣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依然發出了天威、擊殺數名刺客的事蹟,就讓柯藍嚮往不已。
錢不離驚訝的看向柯藍,柯麗在摸什麼他知道,大家都知道,但明白說出來就有些過分了吧?
姬勝情的臉也紅了,恨恨的在柯藍肩膀上拍了一下。
柯麗的臉更紅,她手足無措的貼在錢不離身上,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我們的小柯麗長大了!”柯藍的語調有些發酸。她嫉妒柯麗,柯藍不懂爲什麼年紀還小的柯麗能比自己更能吸引錢不離的目光,尤其是上一次她和殿下看到錢不離在浴桶中抱着柯麗,還用手‘撫摸’柯麗的胸口時,她更是嫉妒不已。
姬勝情呆了呆,再細看錢不離和柯麗的樣子,心頭不由涌上了一絲醋意:“你們還要抱到什麼時候?!”人都是有私心的,姬勝情只所以讓柯麗來照顧錢不離的起居,而從來不讓柯藍去,就是擔心會分了錢不離的寵愛,柯麗的年紀小,姬勝情相信錢不離那樣的正人君子絕不會佔柯麗的便宜。
柯麗這才反應過來,她頓了頓,突然一把推開錢不離的手,慌慌張張的跑遠了。
“不離!”
“你在想什麼呢?不離!”
姬勝情連着兩次呼喚才把呆若木雞的錢不離叫醒:“啊……沒想什麼!”錢不離擠出了笑臉。
姬勝情沒發現錢不離的異常:“柯藍,你推着車吧,不離陪我走走好麼?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好的、好的。”錢不離連連答應,同時悄悄的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口袋裡。他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看到是柯麗故意扯下來塞在自己手中的,但是……”
錢不離回想了一下,從自己那次在浴桶中‘非禮’柯麗之後,他以爲柯麗最少有半年不會再理會自己,可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柯麗就象沒事人一樣,盡心的服侍自己的起居。唯一的異常就是多了個毛病,她總喜歡在沒事之後坐在角落裡,託着腮幫偷看自己,而錢不離有所察覺、回視過去時,柯麗卻又總是若無其事的看向別處。
錢不離只是把柯麗當成小孩子看,沒有當回事,但今天口袋裡的東西可就證明了自己的錯誤,錢不離不禁擔心起來,當然,更多的是擔心自己,這東西可是贓物啊!要藏在哪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