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不知道的事3

她所不知道的事3

(?)

楚蕎沒有去多加思量,立即道,“耗子,我們走了。”

他還會在那座島上嗎?

她不敢再耽誤,唯恐去晚了等待她的又是空空的海島,就像那空空的王府,空空的宸苑,空空的桃源谷丫。

白二爺立即竄上她的肩頭,想了想勸道,“咱們是不是得計劃計劃,那座海島在哪裡都不知道,而且出去了再遇到什麼大魔頭,咱們……”

楚蕎根本沒把它的話放在耳中,立即尋到了瀧一和黑鷹等人,讓人準備立即上路媲。

諸葛無塵瞧見她眉眼之間的急切之色,沒有多加尋問,想來也是他已經得知了關於燕祈然行蹤的線索。

短短半個時辰,一行人準備就緒,準備從商容的莊園離開。

商容慢騰騰地從裡面走來,瞅了瞅楚蕎,淡淡道,“你這過河拆橋,也拆得太快了,辭行都不來一下的。”

楚蕎抿脣回頭望了望,還未開口,白二爺已經代它辭行了,“錢瘋子走了,你多保重,後會無期。”

從長遠考慮,它絕對要跟這傢伙疏遠關係,否則等找到師傅,知道他跟魔域中人爲伍,還不扒了它的皮啊。

商容卻是閒步走到了最前面,悠哉悠哉地說道,“正好最近也沒什麼事,從這出去路上也有不少危險,我就免爲其難跟你們走一趟。”

白二爺立即抱着一聲哀叫,跳出來道,“錢瘋子,你真的不用爲難,我們自己走就行了,哪敢勞煩你。”

開什麼玩笑,他竟然要跟着去,它豈不是又要跟他混在一塊兒了,這是多麼有辱它的高貴出身。

“我是爲了你們的安全着想,你還不識好歹了。”商容說着,已經一個人走在了最前面。

楚蕎心想這樣也好,有他跟着的話,起碼不用怕在這魔域之中再被人當點心抓了。

白二爺極其憤怒,站在楚蕎肩上,朝着前面的商容大叫,“你跟我們在一起,我們纔不安全,你在魔域惹了那麼禍事,神域又四處派人要宰你,我們會被你連累的。”

楚蕎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雖然白二爺有時候腦子不太靈光,但對於危險的感知卻是比任何人機靈的,它說的也……不無道理。

“你確定,你們能找到那座島?”商容回頭掃了一眼,哼道。

楚蕎想了想,便也沒再說什麼,要想盡快找到燕祈然也在的海島,還真不能少了他。

商容走在最前,看似閒散,步伐輕緩,但卻是始終保持着他遙遙領先的位置,一行人在他的帶領下,順順當當地出了魔域,回到他們來時的船上,天已經黑了。

船上準備好晚膳時,諸葛無塵和莊長老聶青都沒有露面,楚蕎簡單用了些,便帶着晚膳自己送到了他們的艙室去,剛敲了門,聶青便走了出來,看到是楚蕎明顯有些嚇了一跳。

“剛纔晚膳也沒見你們出來,我讓人留了,給你們送過來。”楚蕎淡淡一笑,說道。

聶青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忙道,“多謝王妃了。”

“那我拿進去。”楚蕎笑了笑,示意聶青讓開一點好讓她把東西端進去。

聶青愣了愣,卻並沒有讓路,只是道,“還是給我吧,我拿進去就好。”

楚蕎微微皺了皺眉,想了想說道,“我找無塵有些事。”

聶青連忙說道,“王妃,王爺他已經睡下了,晚膳給我就行了。”

楚蕎抿了抿脣,也不好再堅持,將托盤遞了過去,又叮囑道,“若是不夠,廚房那裡還有。”

“好,多謝王妃。”聶青笑着應道,但那笑容總有些說不出的僵硬。

直到楚蕎走開了,聶青方纔關上艙門進去。

楚蕎回到艙室,商容和白二爺已經霸佔了她的牀,白二爺正在啃飯後水果,見她回來不由愣了愣,“你不是去找諸葛無塵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已經睡了。”楚蕎說道,但想着方纔聶青的反應,有些想不明白。

“嘖嘖,看看你們這小兩口,哪像是成了親的。”白二爺哼道。

自從兩人成了親,就從沒有一天晚上是睡在同一個房間的,除了平時說說話,簡直跟生人沒什麼區別。

白二爺這麼一說,楚蕎也不由面生愧色,對於諸葛無塵,她確實是虧欠了太多,但這份虧欠她卻是無法用她的愛情來償還。

“說起來,最近諸葛總有些怪怪的。”白二爺一邊把果子啃得嚓嚓響,一邊嘀咕道。

楚蕎正在研分航海圖,聞言擡頭望了望,“什麼怪怪的?”

“說不出來,反正就是怪怪的,而且一到晚上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出來。”白二爺說道。

楚蕎聞言不由皺了皺眉,想到方纔聶青的反應,心中也覺得有些不安,放下手中的圖紙,起身又出了艙室,敲響諸葛無塵的房門。

聶青打開看門,看到又是她,不由愣了愣,“王妃,還有事?”

“無塵在嗎,我有事找他。”楚蕎直言道。

“王爺已經睡了,王妃還是明日再跟王爺說吧。”聶青說道。

楚蕎皺了皺眉,又道,“我進去看看就走。”

聶青頓時有些不安,卻依舊站在門口,沒有讓路。

半晌,諸葛無塵在裡面說道,“是阿蕎嗎?進來吧。”

聶青聞言,這才側身讓開,楚蕎進門直接進了裡面的小隔間,看到諸葛無塵已經躺在牀上了,面色有些異樣的蒼白和溼潤。

楚蕎盯着他瞧了一會,又在屋內四下望了望,然後道,“你面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我那裡還有藥,我拿來看看有沒有用得着的。”

諸葛無塵淡淡笑了笑,道,“沒事,只是剛纔洗了個臉,水有點涼。”

楚蕎看他回答的那樣平靜而自然,又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回頭望了望邊上同樣一臉平靜的莊長老,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你找我有事?”諸葛無塵微笑着問道。

楚蕎聞言在牀邊坐了下來,說道,“海上空氣有些潮溼,你腿疾纔好不久,我過來看看會不會不舒服。”

畢竟已經傷了五年,很容易落下什麼老/毛病。

“沒什麼大礙。”諸葛無塵淡然一笑說道。

楚蕎沉默了片刻,起身道,“那麼……你早點休息。”

“你也是。”諸葛無塵坐在牀上,微笑說道。

楚蕎起身離開,到門口時還不放心地回頭望了望,方纔離開。

只是,她並不知在她出了艙門之後,裡面的人身上早已冷汗淋漓。

“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莊長老低聲勸道。

諸葛無塵只是搖了搖頭,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手緊緊抓着牀上的被褥,忍耐着腿上刺骨般的劇痛。

他的腿疾並未好,只是用了特殊的藥,讓他可以白天行走十幾個時辰,但藥效一過去便是難以承受的痛苦,這種痛會隨着用藥的天數的增加,而越來越加重。

“如今已經有那紫狐妖幫他,你大可以放心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爲好,你再這樣繼續用藥,會有生命危險的。”莊長老有些不忍的勸道。

那樣霸道的藥力,根本就是以人命爲代價,且藥效果過後的痛苦,更是常人所難以承受的。

“這次去海島若是找到人了,我們……就回去。”諸葛無塵虛弱地說道。

但願,她真的能順利找到他,那樣他也便放心了。

楚蕎又回到了自己艙室,剛一進門,白二爺便好奇地打聽到,“發現什麼了?”

“倒沒發現什麼?可能是咱們多想了。”楚蕎微皺着眉頭,又繼續低着查着她的航海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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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二爺啃完了果子,準備鑽回楚蕎袖子裡睡一覺,不經意一側頭瞅見了商容正望着楚蕎的眼睛,頓時呲牙咧嘴,“錢瘋子,你又打什麼壞主意?”

商容鄙視地瞥了它一眼,哼道,“我又不會看上你這隻死耗子。”

“你剛纔偷看蕎蕎,就是剛纔,你不好懷意地偷看她。”白二爺爬到楚蕎肩上,張牙舞爪地叫囂道。

楚蕎聞言皺了皺眉,擡頭望了望商容,小聲道,“耗子,別亂說。”

這是個斷袖耶,就算不是斷袖,他也還有他心裡的小葉子姑娘,怎麼可能打她的意。

“蕎蕎,爺說真的,爺剛纔明明就看到他不懷好意地一直盯着你。”白二爺極力想要證明自己說的話,“雖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但錢瘋子這傢伙纔不不會管的,你得防着他。”

楚蕎頭疼地撫了撫額,將白二爺從肩膀上拿下來塞進袖子裡,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你的那些個男寵,我都還給你留着呢。”

商容沒有說話,陰惻惻地瞅了她一眼。

楚蕎繼續低頭研究她的圖,心中卻暗自想着,會不會是自己爲了行動方便穿男裝,讓錢瘋子有了什麼不好的想法,明天開始還是穿女裝妥當點。

她雖然沒有說出來,商容卻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差點沒被氣得嘔血。

“你的金庫我挪用了,現在已經還得差不多了,你可以隨時回去搬走你的家當。”楚蕎低着頭,淡聲說道。

“你想用就用,反正也是你賺回來的。”商容道。

楚蕎有些狐疑地擡頭望了望他,而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我知道你跟你的男寵們分離太久了,我明天就換回女裝,你不要多想。”

商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倒回牀上,半晌之後說道,“你當我真那麼喜歡錢,那不過是打發時間的消遣而已,現在有正事要做,沒興趣了。”

楚蕎抿脣沉默,心中卻暗自思量着他說的正事,商容的正事大約也是與白止神王有關的,或真是這般,那她再要尋找神王遺物,他會不會從中破壞什麼的。

商容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卻沒有睡覺,出聲說道,“燕祈然真有那麼好,值得你費這麼多功夫來找?”

楚蕎沒有說話,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或許,全世界的人都認爲那不值得,但只有自己的心知道,那個人是誰也替代不了的存在。

“算算時間,你跟他在一塊兒,還沒有跟諸葛無塵在一塊時間多呢,至於這麼放不下嗎?”商容幽幽問道。

楚蕎皺了皺眉,擡頭望了望躺在牀上的金髮男人,有些奇怪他今天的說話,以往的錢瘋子是十來年也不曾有過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

半晌,只是淡淡說道,“這世上有些事,不在於時間多少……而在於心。”

時間久了,可能會成爲習慣,但卻替代不了那們內心深處的悸動。

“而在於心?”商容喃喃地重複着她說的話,薄冷的紅脣卻勾起一抹無人可見地嘲弄。

葉子她,也是如此嗎?

明明知道那個人帶給自己的傷痛多於愛護,明明知道愛上那個人是萬劫不復,還那般一次又一次飛蛾撲火。

或許,他也是如此,明明知道那一份無果的守望,卻怎麼也放不下。

“你知道你在廢宮那裡看到的是什麼嗎?”商容閉着眼睛說道,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楚蕎聞言不由一怔,沒有出聲,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那裡是青鬼魔尊的魔宮,那時候青鬼在魔域勢力很大,葉子是他的女兒,突然有一天她帶回一個人向青鬼魔尊說要成親,青鬼很疼愛這個女兒,在魔宮給她辦了很盛大的婚禮,那個她要嫁的人也請來了他在外面的親朋好友參加婚宴。”商容平靜地說着,字字句句平靜得冷冽,“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白止神王,他的親朋好友也是神域神將,葉子就在她成婚的那一天看着自己的父尊,看着魔宮上下死在那個她一心要嫁的男人手裡……”

說到這裡,商容沉默了下去,似是再也說不出來。

楚蕎聽完,心裡有些堵得慌,還有些莫名的害怕和恐懼,那日在那裡看到的模糊影像又開始浮現在眼前,讓她無所適從。

這些年,雖然也斷斷續續從白二爺口中知道白止神王和那位葉姑娘的事,但卻從未真正去細想過其中的事。

如今,商容就是這般說出來,她一個聽者都這般難過,那麼經歷這些事的那個女子,那個深愛着葉子的商容,這麼多年又是如何的痛苦。

不過,細細一想,商容所說的這件事,似乎只是那兩個人數百年糾纏的開端……

之後,艙室內便是死一般地沉寂,白二爺窩在楚蕎的袖中,卻也將商容所說的話聽得真真切切,但着實不曾想到師傅與葉子之間的開始,會是這般不堪回首。

也難怪,在那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之後,葉子寧願選擇那樣的路,也不願再活下去。

這份沉重地沉默持續了數日之久,商容很少再說話,白二爺也不再提及它那個高貴的神王師傅。

十三天之後,瀧一敲響了艙門,“主子,你出來看看,是不是你找的地方到了。”

楚蕎聞言立即起身出了船艙,跑到甲板之上,看到朝陽下海天盡頭的島嶼,眼前所有的一切,分明就是她在天機鏡中所看到的模樣。

迎面拂過的海風,如同溫柔地手拂過她的鬢角,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登記上那座魂牽縈的島上,真真切切地抓住曾經一度錯過的身影。

——

三更,今天更了一萬五,還差五千字。

抱歉,我必須得去睡一覺了,已經兩晚上沒睡了,真扛不住了,明天會萬更給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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