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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天宮,燕祈然和商容都被困在了上古誅魔陣中,一連幾天誰也搭理誰,反正就覺得對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麼看都不順眼。大e
商容懶懶地靠着天柱,打量着周圍,哼道,“本座縱橫一生,最後竟是要跟你這混帳死在一起,真是老天無眼!丫”
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他現在要跟這傢伙一起同生共死,想想都嘔得*。
燕祈然淡淡斜了一眼,道,“我也覺得你跟我死一塊,黃泉路都髒了。”
商容咬了咬牙,論及這嘴上功夫,他還真是比不過這混帳。
然而,燕祈然卻驀然來了一句,“累及你,對不住了。媲”
商容覺得有種太陽打西邊出來的衝動,他這算是在跟他……道歉嗎?
“本座可不想跟你死一塊兒,我敢打賭,那蠢女人一會還會來。”他說着,眉眼間掠過一絲落寞。
因爲這個人,她已經做過多少瘋狂事,又豈會任由他在這裡等死而不管不顧,只怕如今也在外想法設法地來救人吧。
“我倒寧願她別來。”燕祈然斂目說道。
她不能再來,他也無法再去承受一次當年失去她的痛苦。
那一天,那一幕,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時候極度驚痛與恐懼的滋味,永遠也接受不了她真的要從自己眼前消失,從此六道,天上人間再無這樣一個人。
商容一向心思敏銳,眉眼沉沉地望向那人,道,“什麼意思?”
他從不會相信這個人費了那麼大功夫救了她,如今卻這樣甘心赴死,其中必是有着他還不知道的原因。大e
“最後一份仙骨……就是她。”燕祈然閉着眼睛,平靜地說道。
他只願,她這一去便再也不要回來。
商容恨恨地一拳砸在柱子上,當初就覺得老酒鬼有些怪異,原來他竟是打着要她以命換燕祈然的主意,自己竟然一直都未曾覺察出來。
半晌,他冷冷地笑了笑,說道,“老酒鬼一心想集齊仙骨,讓你重返神域,你不想她來,他也會千方百計地把人弄來。”
更何況,她也不會真的坐視不理。
他們都想阻止她再幹傻事,可是如今都被困在此處,無計可施。
“只要後天她不出現,一切都會了結了。”燕祈然悵然嘆道。
商容望了望他,沒有再追問下去,他一直不想她跟他在一起,如今似乎要如願了,只是……最後他自己也沒能和她在一起。
半晌,商容垂頭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不知道怎麼的,我如今竟然恨不起你來了。”
明明曾經,恨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其實,我之所以恨你,不是你我之間有什麼恩怨,而是你一次又一次把我捧在心尖上的人傷得千瘡百孔,我滿心滿眼都是她,她滿心滿眼都是你,可你卻不懂珍惜她的心意。”
所以,當如今知曉這個人也爲她而行,捨身成魔,他不再那麼恨了,竟然還有一絲絲地替她高興。
因爲,她愛的那個人,也同樣愛上了他,雖然那個人不是自己。大e
燕祈然沒有說話,薄脣卻勾起一絲淡而苦澀的笑意。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最終會如此愛她,那時候他便會一絲一毫也捨不得傷她,只是那時候誰又能料到會如何。
“如果,她愛上的人是你,也許會更幸福。”燕祈然驀然淡淡道。
商容揚了揚眉,哼道,“當然。”
只可惜,她愛上的人,並不是他。
燕祈然側頭望了望,雖然他也一直看不慣這個人,但他也知道這個人待她的情意,並不比自己少。
若不是遇上他,她不會經歷那麼多的傷痛,她不會直到最後也無法與心愛之人相守。
“其實,這三百年來,我總是反覆做着一個夢,夢到我和小葉子兒時在青丘的事,她老是仗義着我不會水,回回打架都把我往水裡推,卻又每次在我快要溺水時把我救上來。”商容背對着後面的人,緩緩說道,“然後,都長大了,我向她父尊求親要娶她爲妻,然後我們熱熱鬧鬧地成了親,也許她還是改不了脾氣老是對着我兇,但我都會讓着她,我已經不怕水了,她氣得要淹死我,我也由着她去等着她再救我上岸,後來我們有了幾個孩子,個個調皮搗蛋惹她生氣,我會挨個教訓那些小崽子給她出氣,我們一起看着孩子們漸漸長大,就那樣一直過下去……”
可是,每次他一夢醒來,卻再也尋不到她的影子。
燕祈然聽他說話,默然笑了笑,他又何嘗不曾有過這樣奢侈的夢。
他也無數次夢到他們那五年的時光,夢到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她,夢到他們有了可愛的孩子,夢到那樣的幸福永遠沒有盡頭……
可是夢終究會醒,醒來的之後面對的只有殘酷的現實,森冷而不可的命運。
與此同時,神域境外離開了數日的老酒鬼再一次光臨了楚蕎和諸葛無塵落腳的客棧,還是一副剛從酒缸裡爬出來的醉鬼樣。
楚蕎知道他是爲何而來,但是她卻還未向諸葛無塵開口,明明已經想過千百種說辭,卻始終無法對着他說出來。
“明天必須啓程,沒時間了。”老酒鬼神色沉重地向她提醒道。
楚蕎眉眼間一片凝重之色,側頭望向窗外庭院裡的男子,不放心地再次問道,“你確定拿走仙骨,他不會有性命危險嗎?”
“若非如此,我也不必這幾日奔走了。”老酒鬼灌了口酒,認真地說道。
楚蕎聞言沉默了許久,方纔道,“我今天會跟他說。”
她這一生甚少求人,她向燕祈然求過兩次,一次是爲明珠,一次是爲諸葛無塵。如今,要她因爲燕祈然請求這個人給出仙骨,她卻不知該如何去開口。
“你若是開不了口,我去說。”老酒。
他相信諸葛無塵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只要跟她說請利害關係,他也不會不答應。
“還是我自己去說吧。”楚蕎道。
“好,你自己來,但明天一早必須拿到仙骨,也必須趕往天宮大殿,一旦誤了時機,便什麼都晚了。”老酒鬼神色凝重地向她一再叮囑道。
“我知道。”楚蕎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我的仙骨,也要今日取嗎?”
如是這般,她連他最後一面也難見到了。
老酒鬼聞言搖了搖頭,說道,“三界之中,能進入到上古誅魔陣的除了天尊,便是接任天尊身的身王,因爲他們身上有着王族的護體神印,現在他的護體神印在你身上,便只有你能進到陣中去找他,至於其它的事,等去的路上我再跟你細說。”
“還有一件事。”楚蕎起身,步到老酒鬼前面,說道,“可不可以……不要讓我死在他面前,她無法看着他走上絕路,將心比心,她不想再讓他再一次親眼見證當年的悲劇重演。”
“這個……我盡力而爲。”老酒鬼聲音有些乾啞的顫抖。
若非當年天宮大殿那一幕慘劇,將白止*得近乎瘋狂,他又如何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來。
“謝謝。”楚蕎道。
老酒鬼自房間出去,便準備尋個清淨的房間,好好睡一覺,養養精神纔好去應付後天的大劫之事。
誰知,剛尋好了地方,還沒來得及躺下,諸葛無塵便已經跟着尋了來。
“前輩,現在你可以我身上的仙骨取走了吧!”他想,他能那到她的,大致也只能到這一步了。
老酒鬼愣愣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漸漸有些明白楚蕎的難以開口,因爲對着這樣一個處處爲自己設想的男人,實在難以開口去說要傷害他的話。
“一旦取走了仙骨,你即便,也會折壽多年,當年不後悔嗎?”
“這是我唯一能幫到她的。”莫說是一塊神王仙骨,便是要拿去他這條命,他也無半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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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搞定上冊,先更這三千,我歇口氣再繼續寫,真想快點寫完大結局,那樣就能解脫地好好睡一個安穩覺了。大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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