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胸口之上，有着一個血洞，碗口大小，前後透亮，鮮血早已經乾涸，沾染在他那破舊的僧袍之上。
他就這麼看着鄭乾，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濃了，甚至，原本灰色的眸子之中此刻都是多出了一些亮光。
鄭乾怔怔的看着那老僧胸口的血洞，到底是什麼人能夠直接將老僧的身體洞穿，連心臟都被摘去了。
“不知前輩等我所爲何事？”
鄭乾開口問道。
老僧沒有說話，他伸出一隻手，在他的手掌之上，有着一個金色的卍字符號。
在鄭乾看到那卍字符號的一瞬間，一道金光瞬間沒入他的靈臺之中。
“嗡！”
鄭乾感覺腦袋嗡鳴，一道身影迅速的浮現出來。
那是一個身穿僧袍的老者，帶着一隻猴子，一隻豬，一條魚……
“您是一元大師？”
鄭乾整個人身體一怔，感受着腦子之中的畫面，他能夠開口，也能夠思想。
畫面繼續，一元大師經歷了那場苦戰，趕走了邪祟，分離了邪界的上下界，並且還發現了第三界，也就是自成空間的太古遺蹟。
鄭乾跟隨着一元大師進入那太古遺蹟之中，他看到了連綿不斷的山脈，還有河流，神殿……
那神殿裡面有着聖者的感悟，散發出恐怖的氣息，讓他心中戰慄。
很快，畫面繼續轉變，甚至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了。
鄭乾看到一元大師和一道虛影戰鬥，他的胸膛被撕裂，心臟被摘走。
他的心中恐懼，那時候的一元大師從太古遺蹟之中離開，他已經是聖者了，達到了十七品修爲，又怎麼會被人洞穿胸膛呢？
那個和他戰鬥的虛影，又是誰呢？
突然，那畫面之中的虛影像是感應到了，扭頭看了過來。
那一刻，鄭乾感覺整個人如墜冰窖，臉色煞白。
儘管他知道這些畫面裡面的事情不知道發生在多少萬年之前，可是現在，那虛影看過來的時候，鄭乾還是感覺一股從未有過的死亡氣息籠罩全身，讓他動彈不得，幾近窒息。
“阿彌陀佛！”
畫面之中陡然傳來一聲清澈的佛號之聲，聲震天地，也衝入了鄭乾的靈臺，消除了那全身的不適感。
“呼……”
鄭乾終於從那死亡氣息之中掙脫出來，他長舒一口氣，臉色慢慢的恢復了過來。
可當他看清楚那佛號傳來的人影的時候，他整個人再次一怔。
“師傅……”
那畫面之中，一道全身金芒璀璨的人影從天而降，身後佛光萬丈，極其的耀眼。
但是鄭乾認了出來，那人……分明是自己的師傅地藏王菩薩！
“是了……”鄭乾喃喃自語，“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這不正是師傅之前的話麼？而現在自己所來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個空的十八層地獄。
而且，看現在地藏王身上的佛光，分明已經不是菩薩，而是真正的佛了。
畫面之中，地藏王出現，佛光萬丈，那道虛影很快便是退避了，倒是一元大師，卻是看着地藏王。
“你便是我，我也是你！”
地藏王笑着，緩緩道。
下一刻，一道金光從地藏王的袖袍之中打出，沒入一元大師的身體之中。
鄭乾怔怔的看着這一幕，他感覺，自己的師傅地藏王似乎有所不同，和自己之前在地球上見到的並不一樣。
似乎感知到了鄭乾的心中的疑惑，那畫面之中的地藏王擡頭，朝着鄭乾這邊看了過來，“地球之上的地藏王，不過是我的萬千化身之中的一個罷了，一元，亦是如此！”
“什麼？”
這下子，鄭乾徹底呆住了。
地球上的地藏王……竟然只是一個化身？
還有着一元大師，也是諸多化身之中的一個？
“那你到底是誰？”鄭乾問道。
那人笑了，他擡頭看了看天，緩緩說了一個字，“佛！”
隨着話音落下，那人的身影便是消散在這空間之中了。
“佛？”
畫面消散，鄭乾心中的震撼卻是久久難散。
他現在開始有些明白八藏之前的話了。
“鄭施主，你和我佛有緣！”
鄭乾不禁苦笑，“果然是有緣，自己地球上的地藏王師傅成了化身，而且還是和一元大師同爲化身，本體乃是一人，能不有緣麼？”
突然，鄭乾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整個人一怔。
“佛？化身？”
“當初老君上人……地球上的老子不是他的化身麼？”
鄭乾的腦子裡面突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道教的老子……佛教……”
“不對，不對，只是偶然！”
鄭乾心中默唸，他沒有去多想。
從那畫面之中退了出來，鄭乾整個人也是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這……聖僧感悟，你拿去吧！”
前面的那身形枯槁的老僧緩緩開口，目光之中有着神采凝聚，從那大戰之後，他便是一直在此等候，直到自己到來，而今交付，他也終於能夠鬆一口氣了。
鄭乾看着那安靜的躺在一元大師掌心的一枚金色的舍利子，心頭籠罩着一層難言感覺。
“大師……”
鄭乾聲音沙啞，開口喊道。
一元大師搖了搖頭，手中的舍利子綻放出如豆精芒，閃閃爍爍，極爲神異。
“我等候這麼久，就是爲了今天，今日交付，我這化身……也能安然消散了！”
下一刻，舍利子飛到鄭乾手上，一元大師的身體之上頓時寸寸龜裂，金芒綻放，隨即消失在空間之中。
鄭乾手上拿着那枚金色的舍利子，怔怔出神。
那個所謂的‘佛’又是誰？他爲什麼要給自己聖僧感悟？
突然，就在這時，鄭乾的身體之中，一道精芒殘片飛掠出來。
是那太古遺蹟的碎片。
或許是遇到了那舍利子，太古遺蹟的碎片閃閃發光，上面的似笑非笑的人臉此刻看起來也像是活了一般。
“嗡！”
碎片顫抖，一道璀璨的金芒爆射出來，映照虛空。
看着那金芒之中的文字，鄭乾整個人一愣。
“大藏經？”
在那一篇金芒閃爍的經文的開端，有着三個字極其的醒目。
鄭乾忍不住唸了出來。
但是很快，他的眉頭便是皺了起來。
“在地球之上，大藏經不是佛教的經典的總集麼？”鄭乾一邊仔細的看着，一邊喃喃自語，“這怎麼成了一篇經文？”
“天之爲大也高，上下之容可紀。地之爲大也廣，縱橫之數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