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不會因爲冷長歡和劉歡的事情,就這樣結束。
到了正午的時候,午宴正式開始。
皇上就坐在首座,太后坐在皇上的身邊。接着,就是皇后坐在了太后的身邊,而皇上的身邊則是坐着皇上最爲寵愛的貴妃娘娘。
大殿裡面裝扮的洋洋喜氣,樑上掛着大紅色的懸掛紅燭,雖然是白晝可是卻點着蠟燭,將整個大殿承託的更加的輝煌大氣,熠熠生輝。
宴會上面推杯換盞,大臣之間聊着國事聊着民間,而貴婦這邊卻是更加的熱鬧。
冷如凝聽着耳邊傳來的竊竊私語,嘴角緩緩上揚。
劉氏毀了她的清白,就算最後沒有讓劉氏得逞了。可是,她也不會想要這樣輕易的放過想要讓她生不如死的人。
更何況,劉氏還打算對她一擊必殺。
看着坐在她旁邊,臉色蒼白,被人不是指指點點的劉氏,冷如凝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濃了。
劉氏的手在桌子下面顫抖着,頭垂着低低的讓任何人都看不到她眼底的恨意。
“冷小姐,我敬你一杯。”
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的太子端木恆來到了冷如凝的面前,手上端着一杯酒正笑的一臉的溫和,再加上端木恆的身份,只顯得他格外的禮賢下士,宅心仁厚。
冷長喜在旁邊看着端木恆,一雙眼睛卻是閃耀着璀璨的光芒。而在看向冷如凝的時候,卻猶如最毒的蛇蠍一般的陰狠。
“民女不善飲酒。”冷如凝端起酒杯,卻是沒有直接喝下。
端木恆在冷如凝姣好的臉龐上凝視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
“這杯酒,就當我爲明月賠罪了。”敬酒可以推辭,可要是冷如凝將這賠罪的酒也推了,那就是不給太子和明月公主的面子了。
“表姐。”文茜兒在冷如凝的旁邊坐着,小聲的說道:“太子敬酒,不能不喝的。”
這還是皇家的面子,就算是不勝酒力的女子,也不能推拒。
冷如凝笑了笑,一雙眼睛裡面彷彿藏着什麼秘密一般,不再說話,直接將酒杯端起,一飲而盡。
“好。冷小姐果然爽快。”端木恆的臉上滿是笑意,對着冷如凝一致意,也將滿滿一杯的酒飲盡。
皇上正和太后在說話,忽然聽到了旁邊傳來笑聲,正是皇后正一臉笑吟吟的看着下面的太子。
皇上順着皇后的眼光看過去,就看到了正在和冷如凝說話的端木恆。
皇上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變化,可是一雙眼睛卻帶着幾分審視。
皇后轉過臉來,頭上的金步搖搖動之間,搖晃生姿,塗抹着胭脂的紅脣笑彎,對着皇上似有若無的說道。
“這冷小姐倒是和恆兒說得來。”
皇上靜默不語,皇后卻還是一臉的欣慰,自顧自的說道:“皇上說過要給恆兒選側妃,臣妾看,這冷小姐就很是不錯。”
皇上看着下面還在相談的兩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可是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臺下的冷如凝一身氣質與在場的所有女子都迥然不同,就算是從小培養起來的明月公主,都沒有冷如凝身上那般的淡定自若,彷彿乾坤萬物盡在素手掌握之間一般的悠然自得。
“冷小姐這份氣度,就算是做太子正妃都是得體的。”
坐在皇上身邊的貴妃,也開口稱讚的說道,一雙美目之中也都是對冷如凝的讚賞。
可是,坐在臺下不遠處的太子妃馬蕭蕭,卻是臉色大變。
皇后身邊的嬤嬤給皇后使了一個顏色,皇后這才注意到太子妃馬蕭蕭。
現在太子正是用人之際,就算想要拉攏榮國公,也絕對不能失去了禮部尚書馬安之的協助。
“妹妹慎言。”皇后看向貴妃的眼神,猶如帶着冷刀子一般。
這該死的貴妃,就是喜歡和她作對。
只是,在看到貴妃那大腹便便的肚子的時候,皇后臉上的不滿卻是化作了開心的笑容來。
就算是貴妃,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命活到平安生產。
“太后,兒臣有話要說。”原本在下面臉色鐵青的馬蕭蕭忽然走到前面來,對着皇上緩緩行禮。
太后擡起眼眸,看着端莊得體,可是卻格外刻板的馬蕭蕭。
這個孫媳婦,從一開始太后就是滿意的。身爲禮部尚書之女,禮儀得當,足夠成爲太子的正妃。
只是,從成婚到現在,卻一連產下三個女兒,這不免讓她的身上多處了一個缺點來。
“起來吧,你這孩子最是懂事了,有什麼話直說就是。”太后雖然對太子妃不能儘快生下曾孫有些遺憾,可對於馬蕭蕭卻是滿意的。
不免語氣之間,也多了幾分溫和。
太子妃馬蕭蕭卻沒有直接站起來,還是保持着行禮的動作,擡起頭來,臉色又幾分蒼白的說道。
“兒臣身爲皇家媳婦,卻沒有爲太子生下嫡子,實在是慚愧。
如今兒臣懇請太后皇上,爲太子選一賢良側妃,以補兒臣只不足。”
馬蕭蕭的聲音不算大,可是她太子妃的身份足夠讓滿大殿的人都停下說話聲來。
在聽到馬蕭蕭說這話的時候,朝中的大臣都忍不住朝禮部尚書馬安之看過去。
馬安之也出列,對着皇上太后一磕頭,“太子妃所言甚是。”
這就是說,馬安之也同意皇上爲太子選一貴女做爲側妃了。
一時之間,大殿裡面喧嚷一片。馬蕭蕭和馬安之,居然都不害怕皇上爲太子選側妃。
要知道,太子妃遲遲沒有剩下皇太孫。這要是貴女側妃生下了皇太孫,地位絕對不比太子妃低了。
而在這大殿上面的女子,卻都是在瞬間就雙眼冒着精光。
要是這樣的好運降臨到她們的身上,那就當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皇上看着跪在下面的太子妃還有馬安之,許久沒有說話。就在衆人的心底開始打鼓的時候,就聽見皇上語氣淡淡的說道。
“那麼,皇后的意思呢?”
坐在皇上身邊的貴妃心底冷笑,剛纔皇后那麼不予餘力的讚賞冷如凝,這樣的目的貴妃可不相信皇上看不出來。
只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讓皇后娘娘失望纔好。
皇后的臉上帶着慈母一般的心疼,帶着指套的手指對這太子妃點了點,身邊的嬤嬤馬上上去攙扶起太子妃馬蕭蕭。
“太后,皇上,既然太子妃都這般說了,臣妾想,不如就成全了這孩子的一片心吧。”
一副欣慰之際的摸樣,當真是當今皇后應該有的大度和氣韻。
“那皇后屬意哪家小姐呢?”太后向來不問前朝之事,現在聽到是太子側妃的事情,也就多問了一句。
這就是太后的高明之處了,不管前朝之事,可是卻讓皇上更加的敬重。
而皇后處處爲了顯示自己身爲皇后的尊貴,纔會越來越讓皇上忌憚。
皇后看到皇上也輕輕的點了點頭,一雙風眸在下面各家的貴女身上一一看過,彷彿真的是現在才忽然想起來要爲太子選側妃一般。
每個被皇后看到的女子,都將脊背挺得筆直,臉上帶着恭順而乖巧的笑容,只希望皇后的目光能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冷如凝聽着上面上位者的話,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溫和無害笑容的端木恆,卻還是那麼當然的笑。
忽然,冷如凝感覺到一抹奇怪的感覺,擡頭看去,卻是端木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那一雙深邃非常的眼眸之中,猶如水光瀲灩的古譚一般,好像夏日裡忽然淋了一桶井水,剎那間將浮躁的心穩定了下來。
端木恆看到冷如凝擡起頭來,卻不是在看着自己,忍不住狐疑的轉過頭去。
卻發現,冷如凝看向的位置空空如也。
端木恆心底雖然疑惑,可是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太后,皇上。臣妾覺得,冷家大小姐就十分的不錯。”這話一出,跪在下面的貴婦小姐們都將視線落在了冷如凝的身上。
只見冷如凝長得十分像她娘,當初小文氏在京城之中也是拔尖的名門貴女典範。
端的是氣質若蘭,更加是美貌瑰麗,如今這些再在冷如凝身上出現,卻多了一份從來沒有看過的氣度。
非皇家的貴氣,卻更加的雍容。
非貴女的端莊,卻更加的讓人覺得神秘。
再加上冷如凝還是榮國公府的嫡親長孫女,這樣的品德加上容貌,當太子側妃足以。
冷長喜就坐在冷如凝的身邊,看着衆多少女豔羨的看着冷如凝,幾乎將自己的手心給掐出血來。
冷如凝,難道真的要一輩子騎在她的頭上嗎?
“剛纔發生那樣的事情,難道太子殿下覺得榮國公府的家教很不錯嗎?”
端木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太子的身邊,一雙眼睛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着冷如凝,語帶嘲諷的說道。
端木恆的臉色就是一變,而旁邊馬上就有心思多的貴婦開口說道。
“剛纔發生那樣的事情,就算冷小姐是清白的。可是,這劉歡公子爲什麼無緣無故要說出那樣的話呢?”
“這就要問問劉尚書,是怎麼教兒子的了。”
冷如凝哪會吃虧,一開口,將矛頭直接指向從頭到尾冷着一張臉的劉正元。
那嬤嬤口中的主子,冷如凝當然不會覺得是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