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亓玉想到這裡不禁失笑,瞧着挺聰明,其實有些地方傻得真是讓人不忍直視。
徽瑜可不知道自己在姬亓玉心裡都排隊成了傻得冒泡的人了,第二日天還黑透着,姬亓玉就早早的起牀準備進宮了。等到徽瑜醒了的時候,早就不見了人影。
進宮朝拜,還要領宴,等到回到王府只怕天都黑了。徽瑜用了午飯之後,就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轉圈消食,今兒個除夕,王府裡苗榮廣跟尤嬤嬤一裡一外早就把府裡裝扮起來了,瞧着就有一股氣喜慶勁兒。
“主子,二少爺來了。”
徽瑜愣了愣,看着雪瑩,“二少爺?”哪個二少爺?晃了晃神,忽然想到一人,頓時面帶狂喜,她親哥來了?
這個時候回來了?
不得不說,在董婉的事情過後,徽瑜現在真的對不是直系血統的親人有點牴觸了。縱然她依舊覺得董允誠是定國公府當仁不讓的繼承人,但是因爲董婉讓她對整個大房都有些陰影。此時董允驥的歸來,不得不說真是讓徽瑜有了幾分的歡欣雀躍。
徽瑜連忙讓人把董允驥直接領進來,她就站在門口等着,死活也不肯進屋去。遠遠地就看到有人影過來的時候,徽瑜就連忙走了幾步迎上去,等到人走進一些,徽瑜就愣了愣,本來想說的話全都嚥了回去。
印象中的董允驥還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鋒銳跟剛勁,行事之間就像是一把利刃,毫無遮掩。緊緊是大半年不見,董允驥整個人都有些不一樣了,就像是寶刀外面加了一層刀鞘,所有的鋒芒都收斂了起來,整個人都像是一塊潤澤的碧玉。
徽瑜都不敢認了,眨眨眼睛,這變化也有點太大了。
董允驥立住腳,看着肚子已經隆起的妹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又看着她傻乎乎的瞧着自己都不敢上前相認,又有點心酸,“傻站着幹什麼,不認識了?”
徽瑜聽着這聲音放佛纔回過神來,“哥。”
“嗯,我回來了。”董允驥走到徽瑜跟前笑着看着她,以前徽瑜太穩重,很多事情董允驥都是聽妹子的,妹子說的都是對的,就算是指着馬認成鹿,他都能毫不猶豫的附和,想起那段日子其實挺開心的。後來在邊關經歷了很多事情,才知道那個時候費盡心思護着自己的妹子有多好。
如今,他長大了,換成他護着她了。
徽瑜就笑了,真心實意的笑了。董允驥纔是她一母同胞的哥,打也打不走,罵也罵不走,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哥。
其實徽瑜一點都沒覺得委屈,姬亓玉對她好,是真的對她好。可是不曉得爲什麼瞧見董允驥還是一下子紅了眼眶,淚水都止不住,打從懷了這一胎,她這多愁善感的她自己都愁得慌。都說一孕傻三年,以前她不信,現在她信了。
瞧她自己把自己委屈的,這叫什麼事兒。
雖然牙酸的矯情,但是這股情緒就是止也止不住。
瞧着妹子落淚了,董允驥就慌了手腳,“你哭什麼啊,靖王給你委屈受了?看我不修理他。”
“胡說什麼呢。”徽瑜連忙堵住董允驥的嘴,剛想說她哥懂事了,長大了,瞧着是個人物了,結果……一張嘴就露餡了。
愁人啊。
徽瑜拉着董允驥進了屋說話,丫頭們奉上茶點後就悄悄退下了。
“王爺對我好的很,你別瞎擔心。”徽瑜連忙澄清,可別誤會了就不好了。
“他敢對你不好,當初當着外祖跟我的面他可是信誓旦旦做了保證的。我管他是王爺還是什麼身份,對你不好我就打上門來。”
“感情你從軍習武,就是爲了找人打架啊?”徽瑜翻個白眼。
“沒良心的臭丫頭,我這不是爲了你嗎?”董允驥捂着心口做傷心狀。
徽瑜瞧着心口直泛酸,大男人做西子捧心,要不要這麼傷眼睛啊。
“怎麼也沒提前說一聲,說回來就回來了?”徽瑜笑着問道,董二夫人知道了只怕嘴巴都要要笑歪了,“你這次回來準備呆多久?”
“暫時不走了,在京裡好好陪陪你跟娘。”董允驥喝口茶笑着說道,真是聲若洪鐘啊。
“真的?”徽瑜也高興了,她都懷孕了,她哥還沒娶媳婦呢,這個節奏可不好。與其讓董二夫人因爲董允宣的事情生氣,還不如讓董允驥趕緊成親,讓董二夫人抱孫子呢。
董允驥就笑着點點頭,“妹夫什麼時候回來,我這有事兒還要跟他說呢。”
“今天除夕要進宮跪拜、領宴,只怕回來天都要黑透了。你說你要找他也得找個靠譜的日子,真是做事還是這麼不靠譜。”徽瑜忍不住的說道,給他續了茶又道:“你找他有事,是不是兵符的事情有眉目了?”說到這兒徽瑜的聲音就小了許多。
董允驥挑挑眉,“這你也知道?”
徽瑜被噎的一時無語,看着他就道:“國安寺還是我去的呢,怎能不知道?”
董允驥就傻笑兩聲。
徽瑜可不上當,當初在邊關,董允驥學武之時,就曾被外祖說過他面憨,是個哄人的好料子,但是心裡面卻不是草包,好好地教着是個能有出息的。感情這一招學會了,使到他妹子身上了,氣死她了。
“別裝傻,說實話。”
董允驥笑不下去了,橫眼看着他妹子,“你都嫁人了,怎麼還這麼兇悍。”
徽瑜:……
看着徽瑜真的要生氣了,董允驥連忙告饒,“好好好,我說,我說,你別翻臉。我說還不成嗎?”
“趕緊的。”徽瑜深深地吸口氣道。
“是有點眉目了,只不過現在還不敢確定。我這不回來了嗎,等到十五一過,我可能就要往南方走一遭。”
“兵符果然落到了南邊?”徽瑜擰眉,這事兒在意料之外可是也能說在意料之中,不過既然外祖讓她哥走一趟,看來是有把握的。想到這裡,忽然又想起一事,看着他問道:“你就這麼從兵營跑來,能成嗎?”
“我這是有公務在身呢。”董允驥就笑了,“沒事,你放心吧。我已經遞了摺子上去,等着皇上召見呢。”
這裡的摺子肯定不是董允驥寫的摺子,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臉,寫個摺子就能直接遞到御前去。肯定是替外祖遞的摺子,這樣事情才能說得通。
“可是有大事?”
“不算大事,年年都有事,不然邊關那邊也不好呆。”董允驥沒打算深說,這種事情沒必要讓徽瑜跟着操心。
徽瑜卻是聽明白了,邊關要是太平了,外祖手裡的軍權就要交出來了。若是以前也許還能直接交出去,但是現在京裡形勢複雜,還是拖一時算一時。說句不好聽的,皇帝沉迷女色,誰知道哪天就那啥了,手裡有兵,心不慌啊。
至少,外祖手裡有兵,徽瑜心也不慌。
董允驥沒說明白,徽瑜心裡知道也就不問了,隨着他轉移話題,說着說着就說到了他的親事上,董允驥就有點坐不住了,“你怎麼跟娘一樣,我這大好年華的還能娶不上媳婦,也太着急了。”
“你不着急,可是你這年紀也該娶親了,你看大哥,大嫂都快要生了。”徽瑜真是氣的慌,她哥心真寬,趕上長江黃河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真是嘮叨。”董允驥無所謂的做個鬼臉。
“行,你既然答應了,我就給娘送信,讓他幫你看看京裡的閨秀有沒有合適的。既然你不着急走,先把事情定下來再說,省得人跑了,再回來可就難了。”相思董允驥這樣的要麼呆在邊關,要麼四處溜達的人,想讓他安安分分的在一個地方真是難如登天。
董允驥聽到這話臉就垮了,“妹啊,你可是我親妹妹,不能這麼坑我啊。”
徽瑜纔不心軟,董允驥一直拖着不娶妻,下頭還有董允宣呢。更何況領兵的人太平年間是好說,若是遇上個生亂念頭,那都是朝不保夕。再加上原文中董允驥的結局,她總是提着一顆心。
“叫幾聲妹妹都不管用,這事兒沒商量。你自己倒是輕快自在了,你也想想娘,整天在家裡圍着你頭髮都愁白了,你就不能有點孝心啊。”徽瑜對董二夫人心裡是真的很同情,她這輩子要樣貌有樣貌,要才華有才華,可就是沒嫁對人,生生蹉跎了。
許是說起了母親的緣故,董允驥雖然還是不太高興,但是也點頭答應了,揮揮手說道:“你們看着辦吧,真是的,女人就是難纏。”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有沒有具體要求,我們也好替你相看。”徽瑜覺得成親這事兒最好是兩廂情願的,不然最後還不是同牀異夢有什麼意思。要是董允驥能說出個具體的要求來,他們也能有方向去找。說句不好聽的,以現在董允驥的條件,就算是在京都趟着找,也沒人敢不願意的。親妹子是靖王妃,堂妹是寧王側妃,本身還出身定國公府,還是嫡出,雖然是二房,但是現在又跟着北安侯在邊關,這履歷家世拿出去那就是標準的鑽石男。
董允驥輕咳一聲,徽瑜瞧着他似乎有點窘迫,只見他微側過頭,“你跟娘看着合適就行了,要懂事,要孝順,別娶個不安分的跟攪家精一樣就成了。”說到這裡一頓,“當然也別太醜了。”
前邊徽瑜還覺得她這個哥還真是標準的古代男子擇妻標準,一水的賢良槓槓,聽到最後一句,忍不住笑了。得,她多想了。
“那你就放心吧,難不成娶個嫂嫂還是個夜叉。”徽瑜眯着眼睛笑了。
中午留董允驥吃飯他推辭了,就道:“我就替娘過來看看你,知道你現在好好的就放心了。妹夫不在,等他回來我再找他,我就不擾你了,你挺着個肚子還要陪我累不累啊。”
“沒事,我又不用動手,都有下人們忙活呢。你難得來一趟,陪我說說話。我竟問你的事情了,還沒問外祖跟表哥怎麼樣呢,你這就走了我可不依。”徽瑜扯着董允驥的袖子不讓他走,嘟着嘴賣萌撒嬌扮單蠢。
沒想到這一幕還沒打動董允驥,就被走進來的姬亓玉瞧個正着。
屋子裡三人都傻了傻,徽瑜好像撓牆,這也太丟臉了。
姬亓玉右手握拳擋着嘴輕咳一聲,不等徽瑜說話就看着董允驥說道:“舅兄來了怎好不吃飯就走,吃了飯再走,正好我們說說話。”
董允驥瞪了妹妹一眼,這才笑着說道:“本來就沒打算累着她,我看她挺着個肚子怪嚇人的,我留下她費心勞神陪着我,這心裡不安。妹夫你來了正好,咱倆說話,她累了就能去休息了。”
徽瑜:……
姬亓玉立在徽瑜身邊,拍拍她的手說道:“你們好久沒見,徽瑜也是掛念着,看到舅兄難免就想多跟你說說話。正好今兒個除夕,咱們也團聚團聚。”
董允驥聽到這話就愣了愣,除夕是隻有家人才團聚在一起的日子,家人……想想他就笑了,一口應了下來。
徽瑜垂眸笑,脣角微勾帶着甜蜜的笑。
姬亓玉看看她輕輕搖頭,就轉身進了內室更衣。徽瑜讓董允驥坐,擡腳跟了進去,進去後這纔想起來問道:“怎麼回來這麼早?”按理說不應該啊,宮裡面宴席結束怎麼着回到家也得天黑了,這個時候回來估計着肯定是宮裡面不太順暢。
“沒什麼大事。”姬亓玉伸開胳膊讓徽瑜將外衣給他脫下來,換上了家常的長袍,“皇上只露了一面然後就走了,剩下的人吃吃喝喝沒什麼意思,我就提前退席了。”
“皇上只短短的露了一面?”徽瑜給他繫上帶子低頭說道,“除夕這個時候不應該啊。”
“是不應該。”姬亓玉冷笑一聲,然後拉着徽瑜的手往外走,“別管這些了,咱們去吃飯。”
外面還有董允驥呢,徽瑜就把萬般的疑問壓在心裡兩人攜手走了出去。
鳳棲宮。
皇后端坐在榻上,看着對面沉默不語的皇帝,眉眼之間帶着一如往昔柔和的笑,柔聲說道:“年前諸多煩事纏身,今兒個皇上不若休息下,忙了一整年,也該讓自己輕鬆幾天纔是。”
皇帝就擡起頭看着對面笑的端莊的皇后,這麼多年皇后還是跟以前一樣,似乎歲月的流逝除了在她的臉上留下些許的印記,而她整個人卻比以前更柔和了。想到這裡,半垂了眼角,“夏昭儀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皇后神色不變,微微頷首,“查清楚了,這事是孫貴人做的。”
“孫貴人?”皇帝似乎一時間想不起來哪個孫貴人了,皺眉凝思。
皇后善解人意的解釋道:“孫貴人就是此次新選進宮的秀女,就住在夏昭儀的側殿。”還小寵過一段時間呢,眨眼間就把人給忘了,皇后只想冷笑,不過在皇上面前她從不做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在他面前她一如既往的維持着端莊的笑,大度的心,柔聲愜意的把事情說個明白。
皇帝似乎經過皇后這麼一提醒就想起是誰來了,“是她?”
孫貴人生的不錯,尤其是那雙眼睛格外的勾人,也就難怪皇上能被她一眼吸引。夏昭儀挺會挑選人的,只可惜……呵呵。
“正是。”皇后道。
“爲何?她還是夏昭儀提起來的,這般的忘恩負義?”皇帝有的時候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就比如這件事情。夏昭儀挑兩個年輕貌美的秀女攬到自己麾下爲的是什麼,他心裡一清二楚。只不過後宮諸人爲了討好他所做的事情,只要不觸犯他的底線,他是不會計較的。夏昭儀這麼做爲的什麼,他知道。看在寧王的面上,他願意給她這個臉面。
皇后就嘆口氣,“這事兒說起來也有些複雜,最可憐的就是夏婕妤,憑白的差點丟了命。”
皇帝看着皇后的眼神就變得犀利起來,“這事兒跟夏婕妤有什麼關係,她不是在養胎嗎?”說着怒火就上來了,這亂七八糟的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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