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上了門,徽瑜也不好不見,就點點頭,“請楊側妃進來吧。”
“是。”雪琪就起身出去了,很快的就帶着楊側妃進來了。
“婢妾給王妃請安。”
楊側妃的聲音沒有衛側妃脆亮婉轉,微帶着絲低沉,天水碧的挑線長裙,月牙白的襖子罩一件碧色的對襟杭綢團花紋褙子。梳着流蘇髻,鬢角掛着珍珠釵,在這炎熱的天氣裡就像是一道清流,很是養眼。
“起來吧,坐。”徽瑜笑着看着楊側妃道。
“謝王妃。”楊側妃坐在了雪琪搬過來的錦杌上,雙手交握在膝上,挺直脊背一雙眼睛看向了徽瑜。只見王妃穿一件很尋常的素粉色遍地撒花的襖裙,整個人粉紛嫩嫩的恍若三月枝頭那一抹嬌豔的桃花。分明是最平常不過的衣裳,可是被王妃這張臉一襯,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高雅味道。桃花最豔以至於在人眼中甚至於有點輕浮的味道,這樣的顏色穿在人的身上,若是壓不住便會被人誤認爲輕浮之輩。王妃似是很喜歡這類嬌豔的顏色,穿在她的身上,縱然桃花這樣的顏色,也只落爲了陪襯。
看着楊側妃似是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徽瑜心裡真是覺得有些意思。不過既然找上門來,還想端着架子,徽瑜可不慣她。雪瑩端上茶來,放在楊側妃身旁的桌面上,笑着說道:“側妃請喝茶。”
楊側妃笑翩翩的道了謝,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這才說道:“王妃這裡的茶似是太平猴魁?”
“是,還是前些日子我孃家那邊送來的,你若喜歡回頭給你包些去。”徽瑜淺淺笑道,定國公府在南方是有自己的茶園的,所以茶葉上供給是不用委屈自己的。每年新茶下來,徽瑜這裡也是從不缺的,就算是現在嫁了人,董大哥也沒少了她的這一份。
聽着徽瑜這樣說,楊側妃的神色微微有些僵硬,但是轉瞬就恢復如常,“到底是國公府,王妃好福氣。”出了嫁的女子,孃家還這樣照顧的並不多見,大多是出嫁的女子多照顧孃家居多。王妃命好,雖然是國公府二房的姑娘,但是大房對她卻是跟親女兒寧王側妃沒什麼區別。又有北安侯府這個外家在,就算是北安侯府素來不愛出風頭,但是隻要北安侯還在邊關呆着,侯府的富貴就少不了。手握軍權的侯爺,在整個大晉朝那也是炙手可熱。
北安侯府又沒個姑娘,只有王妃這一個外甥女,聽說邢家兩位夫人還有兩位舅爺都是對她極好的。
如今嫁進了王府,王爺對她又寵又愛,她們這些做側妃的做侍妾的如同擺設一般,這樣的王妃當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了。就連王爺那樣冷淡的人,都對王妃另眼相看,楊側妃覺得自己就算是妒忌都沒力氣了。
徽瑜看了楊側妃一眼,淡淡的說道:“這世上的福氣都是有因纔有果的,哪裡有平白掉下來的,咱們又不是那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
楊側妃:……
徽瑜其實實在是不耐煩跟姬亓玉的妾室打交道,還不如大家兩不相見,平安無事的好。若是以前還能有心思應付,打從跟姬亓玉說開以後,她就不願意委屈自己了,反正這輩子賢妻是做不上了,還不如讓自己輕鬆自在點好。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只是當那個底線被破以後,其實很多事情的束縛也就沒有了。就如同現在的徽瑜,姬亓玉的妾室對她恭敬有禮她也能對她們和顏悅色,大家和睦相處,若是真的暗中刷什麼手段的,徽瑜也不會手下留情。
楊側妃沒想到王妃居然接了這麼一句,實在是諷刺自己沒有福氣嗎?可是細細想着又覺得不是,但是聽着這話又覺得不太舒服,可是作爲妾室這樣的委屈算什麼。
“婢妾來是有件事情。”楊側妃索性也不繞彎子直接開口了。
這樣纔對嘛,有事情直接說,千萬別繞彎子。
徽瑜就笑了,“你說就是,咱們這王府雖然清淨了點,但是家裡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也不是真無能爲力的。”
楊側妃又被徽瑜噎了一句,神色也有些不好,不過還是說道:“王妃誤會了,婢妾來不是因爲自己的事情,而是聽說了一件事情想要告訴王妃。”
這下子徽瑜還真的有點驚訝,擡頭看着楊側妃,一時間摸不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自從進了王府以來,衛側妃還有些動作,雖然幅度不大,危害也不大,最厲害的手段也就是那天晚上衛大人手下的人攔了她門下奴才的馬車而已。可是楊側妃卻是一直沒有動靜,就算是來請安問好也是跟衛側妃一起,現在卻突然找上門來,徽瑜有些意外。
“哦?”徽瑜面上一副不太感興趣的樣子,擡眼看着楊側妃,“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我這個人懶散慣了,你們也都知道我的性子,若是事情很重要的話,不如直接去找王爺說,我素來是做不了主的。”
楊側妃大約是沒想到徽瑜居然會這麼說,當場愣在那裡,這跟她一開始預想的根本就不一樣。王妃不該是這樣的反應纔是,不管是換做誰聽到她有事情要說,都會感興趣的吧?更何況內宅的事情都是主母直接處置,哪裡有讓男主人動手的呃道理。而且……而且王妃就這麼輕易地讓她們見王爺,當真是跟預想中一點都不一樣,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而且,王爺這樣的性子,像是個會處理這種瑣事的人嗎?
楊側妃有些頭疼,第一次遇到這樣行事與衆不同的王妃,也真是讓人有些鬱悶了。
不過王妃雖然這樣說了,但是未必就代表着她真的這樣答應了,就露出幾分尷尬說道:“王爺的性子婢妾怎麼敢見,本來這件事情婢妾是完全可以不說的,但是又想着既然進了靖王府的門,總算是這府裡的人,若是真的遇上這樣的事情,不說出來心裡也總覺得愧疚。”
徽瑜慢慢的聽着,聽到這裡就說道:“既然你想說那就說吧,若是我做不了主自然會轉告給王爺。”
楊側妃這才輕輕地鬆了口氣,越發的低眉順眼,柔聲說道:“王妃心慈,待我們仁善,從不會約束着身邊的丫頭跟家人往來。這次我身邊的丫頭替我探望我母親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情,回來後跟婢妾一說,婢妾覺得還是要跟王妃說一聲。雖然婢妾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重不重要,若是不說總覺得心裡不安,夜不能寐。”
徽瑜挑挑眉,就笑着說道:“楊側妃這般爲王府着想,就算是王爺知道了,也定會覺得欣慰。既然側妃這樣說了,就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是,是這麼回事,我的丫頭無意中發現了衛夫人跟寧王妃身邊的嬤嬤見面。本來這也不是大事,但是當時兩人的行止瞧着鬼鬼祟祟,我的丫頭就回來把事情跟婢妾說了,婢妾聽了心裡也說不上什麼感覺,就是總覺得若是不跟王妃說就心魂不定似的。”
徽瑜愣了愣,很顯然這個消息還真是有點意外。衛側妃家從上次的事情上就已經看出有些不對,但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大膽跟夏冰玉身邊的管事嬤嬤見面,還被楊側妃給發現了。這事兒怎麼聽着這麼的可樂呢?
“衛夫人要跟什麼人見面咱們還能擋着不成?”徽瑜面帶微笑,“不過楊側妃能有這份心我跟王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側妃就當沒看到,不經就算是衛家女兒進了王府,也沒有王府擋着別人不跟人家來往的道理。”
楊側妃心裡一沉,不知道王妃這是個什麼意思,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敢深問,只得應聲說道:“是,婢妾直道”
徽瑜就點點頭,楊側妃看着也不願意多坐,就起身告辭。
徽瑜就讓雪瑩送了出去,雪琪過來收茶盞,低聲嘀咕道:“楊側妃打得好算盤,居然想要挑撥離間想要看着王妃跟像衛側妃鬥,坐收漁翁之利呢,虧的王妃不搭理她,也虧她做出這種事情來,真是不知道好歹。”
雪瑩雪琪這樣的丫頭都是從小在國公府當差,什麼事情沒見過,就沒聽說過哪家的妾室能跟王府的一樣自在的。就是當年大老爺身邊最得寵的樑姨娘剛進門的時候,也是沒少受了委屈。就她們王府的這幾個,看着王妃不愛讓她們立規矩,越發的不成體統了。
徽瑜其實是怕麻煩,也不願意看着姬亓玉的妾室心煩,索性才一了百了,大家互不相見豈不是更安生,更何況還能落個好名聲,倒是一舉兩得,但是在丫頭們的眼睛裡,王妃這樣做反而是讓人有機可趁了。
不過雪琪這話倒是讓徽瑜覺得有幾分道理,笑了笑說道:“她這麼想難道就能得償所願?”
“當然,王妃最厲害,自然是不會上當受騙的。”雪琪得意的笑了笑。
徽瑜看着她無奈的搖搖頭,雪瑩這時打了簾子進來,看着徽瑜笑着說道:“楊側妃走了,不過也挺有意思的,在門口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問奴婢您是不是生氣了。”
“你怎麼說的?”徽瑜道。
“奴婢就說王妃在孃家的時候也最愛躲懶,尋常不愛管事的。您不見進了王府還是尤嬤嬤做着管事。”雪瑩這麼一頓,又道:“奴婢把這話點給她,她就能知道王妃對這事兒不太上心是因爲嫌麻煩罷了。”
“沒看出來咱們的雪瑩姑娘也會給人挖坑了。”徽瑜就笑了,雪瑩把這話給楊側妃一講,楊側妃就會以爲她是真的不愛管事的,到時候自己不爲難衛側妃,她大約就會找機會去找王爺。
徽瑜呵呵一笑,其實楊側妃算錯了一點,她以爲拿着這麼個把柄,自己就要跟衛側妃作對,整治她?
楊側妃出了正院,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神色瞧着跟往常一樣,但是細細一看還是能看出有些許不同的,眼睛裡漫着一層陰霾,沒想到王妃居然這麼沉得住氣,這樣的機會在前都不願意動手,那她究竟想要什麼?
越想心裡越不安,實在是看不清楚王妃究竟是個什麼性子。以前的時候董家二姑娘在京裡那是提起來都要讓人退避三舍的人物,就那性子,誰願意讓自己沒臉。可是現如今看着,這麼長時間以來王妃跟傳聞中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難不成其實這是定國公府當年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其實王妃的性子本來就是這樣的,卻被他們放出風聲給毀了?
可是,瞧着地定國公府對王妃的看重也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那麼究竟錯在哪裡了?
她想明白,原以爲這件事情在王妃面前講講,就算是王妃能在她面前版得住,但是回過頭來肯定也回想着對付衛側妃的。這樣好的機會,誰願意放過去?
可是聽着那丫頭的話,像是王妃對這樣的事情似乎是根本就沒興趣……
楊側妃實在是想不明白,王爺究竟是看上王妃哪一點了,在她眼睛裡,王妃除了嫁妝豐厚,孃家得力,容貌過人之外,還能有什麼長處?這樣的性子王爺看上什麼了。越想心裡越發堵了,每次坐在這屋子裡,日復一日,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枯坐一天,從天亮等到天明,從帶着希望到失望,這樣的過程當真是磨人心,她只是想爲自己爭一把。
可是怎麼就這麼不容易呢?
徽瑜這個時候正在跟剛回來的姬亓玉說這件事情,眉眼之間帶着幾分揶揄看着他。
姬亓玉似是渾然未決,倒是怕楊側妃來了徽瑜會生氣,小心翼翼的瞧了她一眼,看着像是沒事,這才說道:“衛家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心裡有數。”
徽瑜就明白了,上回衛家的事情肯定是引起了姬亓玉的警惕,笑着說道:“這事兒原本就是你應該管着的,我又操什麼閒心。跟你說件正經的,寧王府那邊對於我大姐姐不回府你可有什麼消息?”
聽着徽瑜這麼問,姬亓玉就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把我當成那些管着後院的婦人不成?”
徽瑜聽着有些抱怨的話,禁不住笑了。這時空跟現代是不一樣的,男人管後院的事情是挺丟人的事情,不過徽瑜又沒有眼線在寧王府,就算是想要知道什麼也沒途徑不是。她知道姬亓玉對寧王府的事情比較關注,所以就順口問一句,其實也沒打着姬亓玉一定知道的準備。反正在這裡,男人都覺得後院的事情跟男人的事業是沒有關係的。就像是姬亓玉對徽瑜跟誰來往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但是女人們總是想要跟着自家男人的腳步去走,不然章玉瓊跟楚珂也就不會跟徽瑜不遠不近的處着了。
這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大多是一個態度。
“我就隨便一問,當什麼真。”徽瑜也知道這些事情,輕聲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姬亓玉看了徽瑜一眼,“知道你掛念着,我就讓人打聽了下。”
徽瑜的眼睛就亮了,緊緊地盯着姬亓玉。
被徽瑜這眼神盯着,姬亓玉倒也覺得爲了她專門去打聽寧王后院的事情也沒那麼猥瑣了,就定了定神說道:“虧得你大姐姐沒回來,彭側妃現在已經被解除禁足,但是聽聞跟寧王妃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麼好。好像之前寧王妃受了衝撞,動了胎氣,所以剛被放出來的彭側妃又被關起來了。”
徽瑜:……
“怎麼了?”
“寧王妃既然差點動了胎氣,怎麼還有精力讓身邊的管事嬤嬤跟衛側妃的孃家往來?”徽瑜冷笑一聲,“看來咱們當初猜得不錯,寧王妃就是衝着我大姐姐去的,只可惜她沒回府,所以最後倒黴的還是彭側妃。”
“也有可能。”姬亓玉點點頭,“你還是要把這件事情跟定國公夫婦講一下。”
徽瑜答應了,白白的人情送過去,誰不樂意啊。
“我等會就寫封信過去,看來大姐姐是要在莊子上待到寧王妃生了才成。”徽瑜道,近親結婚,除非作者開個逆天的手指,不然這孩子不是個傻子就應該感謝蒼天保佑了!
“穩妥協也好。”姬亓玉實在是不樂意聽寧王府上的那些爛事,此時忍不住抱怨道:“連後宅都安穩不了,如何能成大事。”在姬亓玉看來,後院女人多不是錯事,但是女人多你管不好,那就是你無能。
這本書本就不是一對一的文,男主不會只有女主一個女人,但是絕壁是對女主最好的。所以寧往後院人多是非多本就是爲了劇情發展作者設置的脈絡,但是在原文中董徽瑜這個炮灰早就被消滅了,但是現在董婉頂替了董徽瑜進了寧王后院,寧王爲了奪帝位肯定是要籠絡人心,在這樣的情況下女主要大度要爲他的事業犧牲自我去包容,其實原文作者應該是一個相當白蓮花聖母的人吧,不然怎麼能寫出這樣的文。
關鍵是,夏冰玉這個女主現在已經漸漸剝離原文中真聖母真白蓮的脾性,已經朝着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方向一去不回頭。徽瑜這個穿越而來的,終究還是把本文的方向給拐了一個方向。
其實徽瑜自己奔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做纔是對的,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要被炮灰。現在她已經成了靖王妃,基本上寧王跟夏冰玉只要坐不上皇帝跟皇后,對她的威脅就沒那麼大了。可是現在寧王還是皇帝最喜歡的皇子,就連夏昭儀之前錯的那麼離譜,皇帝都能看在兒子的份上原諒她,重新寵愛她,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呢?
主角定律,真是一個讓人十分憂鬱的事情。
“在想什麼?”姬亓玉看着徽瑜居然發起呆來,實在是忍不住的問了一聲。
“呃?一時走神了。”徽瑜囧,“那個我覺得現在寧王妃就是閒的沒事,這纔沒事找事呢。”
“你們女人事情就是多,這都多大的事兒。”姬亓玉其實很不能明白,“就算是你姐姐生下了寧王的長子,但是夏冰玉剩下的卻是嫡子,將來繼承王府的肯定是嫡子,這有什麼可爭得?”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把嫡庶看的這般的分明,也許寧王會犯渾把王府給了嘉哥兒呢?咱們不這麼想,但是寧王妃一日一日的看着寧王對嘉哥兒十分看重又疼愛,難免心裡會擔心。”畢竟定國公府比信國公府還高出一頭呢。
“孩子自己爭氣誰也搶不走,若是無用的,這個位置也就不該去想。”姬亓玉道。
徽瑜:……
這話不是前後矛盾了嗎?
徽瑜實在是不願意寧王府的事情在這裡說來說去,索性就轉開話題問道:“彭家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還要再等幾天,等到南方的消息到了,就能動手了。”姬亓玉眉心緊縮,隨着夏昭儀復寵,他現在更沒有任職的機會了。如今戶部被寧王把持,他要是再不努力點,將來怎麼給孩子們留下一片基業。
徽瑜點頭,按照姬亓玉的打算,等到南方那邊想要的消息傳來,再將信國公府打量收購市面上真金白銀的事情捅出去,到時候就算是皇上對寧王再看重,對夏昭儀再復寵,信國公府是都要跌一跤的。至於這一跤摔得重不重,就要看皇上對寧王木製的情分有多厚了。
當天下午姬亓玉又出去後,徽瑜就寫信給了董允誠,把寧王府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下,讓他們多加小心嘉哥兒。沒想到大夫人當天下午就到了靖王府,親自來對着徽瑜表達了感激之情,一同來的還有想見女兒的董二夫人。
對於大夫人的熱切態度,董二夫人的態度算得上是微微有些冷淡,打量着徽瑜住的屋子,瞧着擺設跟日常所用的器具,這才微微頷首,總算是有王府的派頭。這樣一看,靖王似乎過得也不寒酸,至少還是能養得起媳婦的。
臨走之前,董二夫人拉着徽瑜說了一句悄悄話,“你都成親這麼久了,自己的肚子也得多注意點。”
徽瑜沒想到董二夫人居然也會這麼關心她有沒有懷孕的事情,當下就說道:“你女婿說了,這事兒急不得,我倆都不着急,您就別操心了。”孩子麼不是她想要就能有的,這事兒要看緣分。說起來姬亓玉一直在她這裡,晚上也挺用功的,怎麼這肚子就沒消息呢?
等到姬亓玉晚上回來的時候,徽瑜十分憂鬱德妃把這事兒提了提。
然後姬亓玉就道:“肯定是我不夠努力!”
徽瑜:……
您夠努力了,真的!
徽瑜淚奔!
打從那天之後,晚上的活動量劇增,徽瑜早上起來的時辰越來越晚,要不是半個月就進宮請安的事情,她還真不想早早的爬起來。
“今天進宮的時候,你自己當心些。”姬亓玉擱下銀筷看着徽瑜說道。
因爲姬亓玉把信國公府大量收購真金白銀的事情給它捅出去了,皇帝大怒,信國公當朝被斥責,又因爲牽連到南方海運的事情,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官員之間以姻親同年同門師生爲紐帶的相互勾結,造成了南方海運的大動盪。因爲這事兒是姬亓玉首先提起來的,皇帝心氣不順之下,又把這項苦差事扔給了靖王。
現在人人都要要道一聲,靖王真是倒黴鬼。
徽瑜知道夏昭儀知道自己進宮說不定會刁難,不過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她去了就直接進皇后的鳳棲宮,難不成別人還能把她硬拽到夏昭儀面前不成?更何況,夏昭儀都已經恢復理智,不會再這樣的關頭爲難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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