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陳俊那邊。
拱手向風清揚與令狐沖兩人離開後,拿着獨孤九劍劍譜往山下飄然遠去。
此行收穫頗豐,不僅有了與武林頂尖高手的交戰經驗,更是獲得獨孤九劍口訣心法。
“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甲轉丙,丙轉庚、庚轉癸、子醜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水火是一變....”
當下一看,陳俊心中聯想起剛剛與風清揚交戰的劍法劍招,種種領悟涌上心頭。
獨孤九劍有種種變化,即劍法總訣,共有三百六十種變化。
但萬變不離其宗,風清揚劍法本源已經被他強大的學習能力刻錄在心,現在又有了心法口訣,他自然可以修行。
只是.....
陳俊剛剛盤膝坐在華山半山腰的一塊大石之上,欲恢復內力,但驟然睜開眼睛,目露冷光。
“出來吧,還要躲到幾時?”
“你倒是好耳力。”
山腰寒風呼嘯間,側前方的山林中緩緩顯現兩道人影,一位風流俊秀,面如冠玉,手持紙扇的公子,另一位面容冷峻,一把青鋼長刀握在手中,雙眸寒光畢露。
“地字密探歸海一刀,玄字密探海棠,唯獨缺了天字一號密探段天涯,不知道這位怎麼沒來圍剿我?”
“我大哥另有要事,對付你我們有兩個人出手就夠了。”海棠冷哼道,眼睛不斷掃視陳俊的身形。
“別看了,我現在就是受傷了,內力不支對付你們兩個也易如反掌。”陳俊緩緩起身,笑吟吟道:“怕不是段天涯已經和老婆退隱江湖了,不過你們兩個倒是會挑時間,找這個點對付我,難道心中就沒半點愧疚嗎?”
“對付你這等江湖魔頭,有何愧疚,爲平息江湖風波除掉一害罷了。”海棠冷冷道:“你現在與風清揚前輩交手,右手鮮血淋漓怕是難再動刀,內力又隱隱不支,我勸你束手就擒,否則沒好果子吃。”
“哈哈!”
陳俊輕笑一聲:“我不過就是將辟邪傳到江湖,雖是有自己的利益,可都是雙方自願,這其中風波與我何干?再說你說我是一害,豈不知這世間還有更多禍國的巨孽,就在身邊,你怎麼就不知道呢?眼睛往往是會欺騙人的。”
“你什麼意思?”海棠凝眉問道。
“鐵膽神候朱無視,當今正德天子皇叔,護龍山莊執掌,江湖前三絕頂高手,你說他是不是謀國禍亂之人?”
“胡言亂語。”海棠冷道:“我看你是故意想要拖延時間,好恢復內力。”
“好吧,被你看穿了,你怎麼這麼機靈呢?”
海棠語塞,感覺這話說不出來的古怪。
“別說我沒提醒你,還有你歸海一刀,你心中敬他卻不重他,你好好想想他會不會將海棠許配給你。”
“說夠了嗎?”
歸海一刀目光冰冷,大拇指按刀一擡,雪亮的刀鋒閃耀,光波流轉好似龍吟鏗鏘而鳴:
“之前你傷了海棠,我自會替她討回來!”
“你也是用刀的,內力不濟,右手受傷,我也單手給你對招。”
“不用了。”
陳俊平淡地將苗刀放在左手當中,如他們所說,與風清揚對戰他奮力將其真氣護持的劍身擊碎,確實右手是受了傷。
“出刀吧!”歸海一刀一如冰山一樣的面孔說道。
“聽說你也練霸刀?”陳俊淡淡一言,安然不動,拄劍而立。
“你很狂!”
冷冷語聲如尖刀利刃,令旁邊的海棠眼皮狂跳,心繃緊的跳動,忽然她身形劇震,一道清亮的刀吟如同響徹在天地空間。
山林爲之一靜,所有的野獸都在這一刀絕情絕欲的刀意中匍匐禁聲。
前所未有的冷酷無情霸道席捲天地,殺意汪洋四泄,寒風被撕裂一空,海棠目光一閃,露出恐懼。
就是這樣熟悉霸絕冷酷的殺意,無情,無我,無人,無天,無地,彷彿她身前前站着的就是一尊蓋世魔頭。
漆黑刀意中,一片猩紅,那皆是由血液澆築而成。
嘭!
一道裂痕延伸至一顆巨大的堅硬的青石,在冷酷的殺意的不斷震盪之中,亦是沒有堅持多久,僅僅數個呼吸就突地炸裂開來,散碎的石塊激濺四射。
呼嗡!
漆黑刀芒忽閃,彷彿裡面蘊藏無間地獄,驚起天地厲吼,震的整個空谷山林都倏然顫抖。
“很不錯的刀法,強則強矣,可惜方向卻走錯了。”
陳俊左手按刀柄,低眉垂目。
天地一剎那陷入死寂之中。
此刻周遭再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人或事物的存在,他就像是突然之間自這個世界剝離了出去。
嗆啷一聲,刀出!
“這是我的刀!”
拔刀的瞬間,一抹恢弘又悽美的緋紅轟殺而出。
嗡轟!
天地憑空多了一聲長吟,一股鋒銳煌煌的氣息沖天而起,射入長刀之中。
陳俊擡望眼,一刀橫空斬出。
這一刀毫無任何變化,橫來筆直,就是年幼兒童拿着根長棍都能做到,但就是這麼一斬擊,眼前漆黑的刀芒緩緩冰消瓦解,若隨風入夜,不知不覺,那刀勢便節節敗退。
歸海一刀冰山的面孔浮現驚愕,海棠臉色更是大變,就這樣的平平無奇刀法中,裡面卻蘊藏另一種霸道絕倫。
不同於歸海一刀霸道的絕情絕欲,無我無人,殺意如無間地獄沉淪,這種刀法運轉,卻好似清風徐徐,日月朗照,潮汐大江,又或是凜冬肅殺,酷暑炎炎,有意無意的契合天地煌煌大勢。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理解。
清風徐徐,看似溫情,未必沒有化作龍捲狂襲之時,日月朗照,天地皆受普照,即便是是凜冬,萬物蕭索,內裡也是無盡生機。
“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海棠心中暗想,這種霸道煌煌大勢,蘊有乾坤逆轉,陰陽並生之理。
就在此時,那一抹緋紅的刀光傾撒而來,歸海一刀如臨大敵,掌中長刀一轉,拼盡力氣擋下,可一股無邊巨力襲來,如同千鈞重錘擊打在他的胸口。
“噗!”
轟隆巨力爆發,歸海一刀逆血難忍噴出,身子如同斷線風箏般直接被擊飛幾十丈外。
呼!
一道勁風撲襲狂卷,陳俊凌空一翻,瞬間抵達海棠身前。
見到眼前人影,海棠震驚地張大眼睛,手中暗器勃發欲出,可一道電閃的光芒先發而至,嘭嘭嘭點中她胸前穴道,隨即扣住她的潔白玉頸。
陳俊臉色有些蒼白。
先是跟風清揚大戰一場,後腳還未恢復一絲內力,這倆人就想撿便宜,剛纔那一刀已經耗盡他體內爲數不多的兩層內力。
再待下去,可能真就要被這兩人活捉。
嘭!
陳俊足下碎石四濺,怦然震動,提着海棠就宛若提着一隻小雞般快速飛身出去。
“放開海棠!”
歸海一刀看着眼前此景,怒不可遏,怒吼一聲,提刀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