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來時摸到一手冰涼柔潤的長髮,頭髮的主人卻不是她。
順着頭髮往後看去,看到了頭髮的主人那一瞬間,她嚇得幾乎要彈跳而起!
纔剛一動作,她的****卻是痠軟不堪,顫巍巍地叫人難以啓齒,****的雪白肌膚上斑斑紅痕更是讓她觸目驚心。
她霎時怔住,一幕幕畫面如電光火石般閃過
好半晌她都無法動作,這***過去,陽光下無遮無掩的被挑起記憶卻是那般難堪羞恥。
他側着臉,沒有束冠肆意披散的青絲遮住他的眼,只看到那抹淡紅的薄脣,脣角卻是極溫柔地微微上翹……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相遇至今,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般失了往日的端然自持的模樣,卻是在這樣難堪的情境。
運氣調息,體內原本紊亂四溢的魔性平和而充沛,顯然已衝破了情劫,渡向下一個劫。
蘇蘇瞪向他,心中百味雜陳。
她向來最討厭這般糾纏不清的狀況,他卻是不論她如何抗拒,依然剪不斷理還亂。
手一撩,邊上的紗衣立刻飛來匆匆先裹了身,凌厲的殺意從她眼底一閃即逝。
他卻是無知無覺般,依然沉沉昏睡着。
蘇蘇半坐在他身前,垂眼看他,塗着殷紅蔻丹的指甲一點點長長……指端輕釦在他喉間,只要她輕輕一動,就能無聲無息地切斷他的動脈。
可從頭至尾,他仍是無知無覺的昏睡着,沒有任何意識。
她終於發覺不對勁,遲疑了下,縮回利爪扣住他的左手往脈門一探
悚然一驚。
他體內真元大量流失,此刻氣息微弱,內息凝滯,莫怪會這般反常的一直昏睡不醒。
蘇蘇迅速鬆了手,緊蹙着眉。
她當然知道他是爲何會變成這般。
但……她下意識捏緊裹身的紗衣,臉上陰晴不定,咬着脣不發一語。
耳邊彷彿又聽見那溫存至極的呢喃,她猛然拂袖起身,至洞口時忍不住回頭,恨恨地隔空一揮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
整個洞窟塌陷了一半,塵土飛揚間,牆體露出五道猙獰的巨痕,從右至左,打穿了半面洞窟之後深入地面,撕裂開地表,一直延伸至姜尚靠近地面那一側臉頰,五條淡淡的血痕緩緩謐出。
蘇蘇隨手一攏散落的長髮,勾上面紗,方殺氣淋漓地消失在密林深處。
哪吒遙望着密林的方向,來回踱步。
師叔昨天****未歸,莫不是情況很棘手?
那……那蘇蘇究竟有沒有事?能救得回來麼?
哪吒憂心不已卻又不敢過去,既怕師叔若正爲蘇蘇療傷,他過去時打擾到他,那豈不是更糟?更何況這次他弄巧成拙險些釀成大禍,她還生死未明,他怎敢就那麼冒冒然去見她。
姬發和朝臣議事歸來時就瞧見這小戰將今日反常地沒有搗蛋,不住在宮門口繞來繞去,思及今日也沒見到姜尚,不由招手喚哪吒,“哪吒,你可看到尚父?”以往的晨會議事他從未缺席過。
哪吒“哎”了聲,面不改色的說,“沒有。”
姬發有些失望地點點頭,“那好,若你等會遇見尚父,便轉告他,孤有事相商。”
哪吒端端正正地應了了。
回頭便甩開雷震子,飛往密林附近等待,順便傳去心音,可是卻半天沒有等到迴應。
難道是真出什麼事了?他擡起腳步再三徘徊,不對不對,若是此刻姜師叔正運功到重要關頭,無暇分心他顧呢?
到時候他闖進去,害得兩人皆走火入魔了怎麼辦?
如此這般,原本耐心缺缺的未來鬥神難得按下性子又等了快一個時辰,直到一個巨大的轟響伴隨着沖天魔氣令他霍然警覺。
這是怎麼回事?
哪吒心知不妙,那儼然是洞窟的方向。
下一刻,一道緋色的纖細身影從中飛出,她氣勢洶洶,一出洞窟便徑直飛往朝歌的方向,再不回頭。
哪吒忙踩着風火輪急急想追上去,但追上去要說什麼呢?看她這般生氣的模樣,全無往日的和顏悅色,必定是因爲他昨日的莽撞行事,差點鑄成大錯。
他的朋友極少,因爲分外珍惜也越發忐忑,冷不伶仃想起姜師叔怎麼到現在還不出來?
哪吒心一凜,調頭就往洞窟內衝去
“哪吒……”
纔剛至洞門前,一個疏淡的聲音突然叫住他,“你先回去。”
哪吒驚訝地道,“師叔……”
“……先回去吧。”洞窟那邊沉默了一會,淡淡地道。
哪吒卻覺得這聲音有總有股說不出來的寥落感,他呆呆在洞口又站了片刻,原是想進來看師叔的安危,或許還能告訴他,方纔蘇蘇已經負氣離開了。
但很顯然,這般清醒的調子讓他明白這些師叔早已經知道了,不需要他再畫蛇添足。
他最後只得將姬發讓他轉告的事草草再說一遍,可惜依然石沉大海,只好倍受打擊的離開。
半晌,洞窟內輕輕傳來一聲低嘆。
隨即再無聲響。